晶莹剔透的碧绿色手镯,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几道红丝。没有任何灵气波动,看着就像凡间再普通不过的普通镯子,余半山只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薄暮瑶就是知道他看不出镯子的玄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拿过来。此刻她拿着镯子,状似沉思,“真的是我父亲的遗物!我六岁的时候就遗失了它,没想到在她这里。这女人果然与我有什么渊源吗?”
她表现的越坦然,余半山越是不疑有他,走过来接道,“那就等她醒来再问。”说着,搂上她的纤腰,准备带她离开。
薄暮瑶低头不语,任余半山搂住自己。
她看了一眼系统的倒计时。
11,10,9,8
很好,马上就可以了。
余半山毫未察觉有什么不妥,笑意不减道,“瑶瑶,我今天留下来陪你好吗?”感受着手中柔软细腻的触感,再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余半山不禁心头火热。
6,5,4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熟悉一下”
3,2,1。
时间到。
薄暮瑶蓦然抬头,露出一个魅惑至极的微笑,“可是,我不想陪你呢。”
余半山被她的笑晃了心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什么意思?余半山还来不及思考,就感觉一阵目眩头晕,然后四肢无力的软到在地。他大惊失色,忙试着去调动灵气,却发现丹田已被封印,经脉干涩,竟然无法调动分毫!
余半山惊怒交加,“你对我做了什么?!”
原来的那点旖旎心思早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这女人做了手脚!
薄暮瑶也不再掩饰自己,微微一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在身上放了些香料。”
只不过香料有毒而已。
系统出品的“神仙醉”,连神仙都能放倒,何况他一个化神修士?
余半山怒不可遏,“原来你之前都是装的?好啊!老道自认英明一世,没想到栽到了你一个丫头片子手里!不过你别得意太早,化神修士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你现在放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啊!这是什么?!”
余半山一声惨叫,脸色瞬间苍白。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处地方多了一缕灰烬。
原来他自知难逃一劫,一边说话转移薄暮瑶注意力,一边偷偷摸摸分出一缕神魂逃命。却没想到薄暮瑶竟然还有埋伏!
她用红莲业火把周围都屏蔽起来了,为的就是防止余半山逃走。余半山慌不择路逃走时,没有发觉,一头撞了上去。
余半山脸色难看,知道硬的不行,便试图用软的来打动薄暮瑶,“瑶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是双修道侣,本该互相帮助,你为什么对我下此毒手?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对你别有心思,可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已经被你吸引,也放弃了那个想法,只想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一定都听你的,绝不会做一丝一毫伤害你的事”
薄暮瑶冷笑一声,“别说这么好听,今日若不是我有些手段,恐怕现在已经被你采补完了吧?这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就不必费心思为自己洗白了!”
薄暮瑶不想再与他多说,身上“吱吱嘎嘎”一阵响动,然后瞬间变了另外一个人,却是与木轻云一模一样。她就这样直接走过去,把手放在了余半山的丹田上。
余半山见她软硬不吃,现在又这般举动,不由双眼赤红,目呲欲裂,“你这个毒妇!老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不把你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薄暮瑶看着他轻声低喃了一句,同时一股阴冷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冲进余半山的丹田,然后余半山瞬间石化,化做一堆粉末。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即便她杀人只是自卫,薄暮瑶还是不习惯这样残酷的手段,虽然它很好用。
她释放一个清尘术,清理掉身上沾的粉末,转身走到木轻云身边。
地上的女人,毫无知觉的躺着,她只要像刚才那样,这个女人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但薄暮瑶没有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心软,她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没必要有任何顾忌!只是系统说,她不能杀木轻云,她可以压制她,可以像木轻云对她那样毁了她,就是不能出手杀了她。
虽然它没说原因,但薄暮瑶知道,它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要求,必然是有它的考虑。所以,她只能暗自可惜这大好时机。
不过,她刚才杀余半山时用的是木轻云的样子,应该够她头疼了吧?
这就不得不说系统给她的千变万化的可贵之处了。修士的命碑很是奇特,寻常遮掩之法,不管你掩饰的再完美,在命碑面前总会现出原型。所以,修士死前传回的画面,必是去除伪装后的人。
但薄暮瑶的千变万化却不同,命碑也不能发现她的伪装。所以,这个黑锅木轻云背定了!
薄暮瑶跨过木轻云的身体,毫不犹豫的离开。
凌虚得到她的传信,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怎么样了?”
薄暮瑶压低声音道,“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
死了?!
余半山一个化神修士就这么死了?!
凌虚看薄暮瑶的眼神越发震惊了,虽如此,但他脚下却片刻不停的离开。
待他们离开之后,天玄宗某处陡然发出一声怒吼,“谁杀了老祖!”
却是宁致远的声音。
不提天玄宗如何兵荒马乱,薄暮瑶被凌虚提着,一路疾驰,离开了天玄宗的地盘,一直到了太一宗的地界他才慢了下来。
凌虚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真杀了他?”
薄暮瑶看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师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一面?
“是,我真杀了他,师尊您不要怀疑了,你徒弟没有掩饰修为,也没什么逆天手段,只是用了点比较厉害的毒,再加上用美人计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就得手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凌虚听的咂舌,这丫头可真是胆大包天,敢于化神修士谋皮!这得多好的心态才能忍住不露馅?更别说心智、眼力、手段也是缺一不可。
这下他是真的确定,薄暮瑶就是祖师爷说的那个人,拔下斩神剑真的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天玄宗里一片混乱,盖因他们宗的顶梁柱,唯一一个化神修士――
死了!
还是被人杀死的!
杀他的人竟然是本门弟子!
木承天拍桌而起,怒不可遏,“放屁!我女儿怎样我还不知道?她怎么能杀得了化神修士?”
宁致远示意他先冷静,宗门里唯一的化神修士死了,以后就只能靠这些元婴修士了,他现在还不能得罪他。“事情是有目共睹,半山师伯命碑上传来的画面你也看到了,事实究竟如何,我们还是问问木轻云吧。”
“这还用问吗?”说话的是一个向来与木承天不和的马姓长老,此刻看见木承天吃瘪,他不介意落井下石,“她不是说了吗?她是无垢灵体,又是极品木灵根,半山想采补她,所以她才下此毒手。宁保清白不顾强权,木承天你生了一个好闺女啊!”
他虽然这样说,但却用阴阳怪调的语气,明显是在嘲讽他女儿竟然连化神修士都敢杀。不过一个金丹期的丫头,半山师伯看上她是她的荣幸,竟敢拒绝,还杀了他,他虽然羡慕嫉妒半山在宗门的崇高地位,但也知道,一旦半山不在,宗门必将落好几个台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木承天气的要死,他正为轻轻的事着急上火,姓马的还在这里落井下石,当真以为他会顾忌同门之谊,不敢动手不成?
修士子嗣艰难,木承天就木轻云这么一个女儿,难免疼宠,一遇上她的事,木承天就容易失去理智,更何况这次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偏偏还有人冷言讽刺他的轻轻,木承天马上就要忍不住爆发了,却听到一个声音道,“掌门,师父,各位长老,我知道她为什么杀半山师祖。”
却是徐初阳进来了。
58。58()
木承天瞪着眼睛,对徐初阳怒目而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徐初阳面色不变,抱拳行礼,语气平淡道“师父,我知道。”
木承天气结,知道还这样说!难道他不知道一旦给轻轻定罪她会有什么下场吗?
不等他问出来,徐初阳已经快速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因为她不是我师妹。”
这话有点难以理解,宁致远疑惑,“什么意思?她不是你师妹还能是谁?莫非”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的意思是,有人夺舍了她?”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寂静,连木承天都是惊诧不解。他自然知道木轻云身上根本没有被夺舍的痕迹,所以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徐初阳这样说,到底他的轻轻真的被夺舍了,还是说这只是徐初阳的缓兵之计?
马长老嗤笑一声,“夺舍?那总要拿出证据!空口无凭就想用被夺舍来给她脱罪,过两天是不是又说她夺舍回来了?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的不成?她有没有被夺舍我们还能看不出来?”
木承天额头青筋直跳,“马不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宁致远连忙打断,“且听听他怎么说。”这两人才算勉强安静下来。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徐初阳身上。
徐初阳仍是那副不急不缓的语气道,“证据我自然有,这事还要从头说起,还请诸位长辈听我说完。”
木承天见他这架势,不像是信口胡说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冷声道,“初阳,你只管说来,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为难你!”他扫了在场众人一圈,尤其是马不平身上,警告意味很明显。
马不平不以为意,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不能说出花来。
“十二年前,师妹闭关筑基时,出了一些意外,等她出关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师妹已经被夺舍了,只当她长大了,性格难免有些改变。但后来她的种种异常行为让我有些怀疑。不过也只是怀疑。因为,一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夺舍的痕迹,她修为又进步飞速,一点也没有被夺舍后该有的表现,二是我师妹命碑没碎,所以不能确定。但随着相处,发生了许多事终于让我确定了她不是我的师妹。”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见众人没什么特别反应,便又接着说,“具体情况我先不说,只说我确定此人不是我师妹后,我就留心了她的一切行为。此人天赋异禀,修炼起来一日千里,对机缘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行为处事也非常老练,但偶尔又会有些傲慢,看别人的目光隐隐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我怀疑,她是某个大能夺舍,身上有秘术遮掩,才让我看不出夺舍痕迹,至于命碑没碎,则是因为我真正的师妹还活着”
“轻轻真的还活着?!”木承天听徐初阳叙述,再联想往日种种,已经是信了七八分,只是到底不愿相信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是假冒的。更多的是,他潜意识里是不愿相信,自己真正的女儿已经遇害了。直到徐初阳说轻轻还活着,他才激动的叫了出来。
“是,师妹还活着,并且我已经找到了她。”提到木青青,徐初阳眼中闪过一片暖色。
“师父,轻轻师妹一会就来,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接着说那个夺舍之人吧。”
“哦好,你说。”木承天全部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女儿还活着这件事上,并不在意其他。
徐初阳接着道,“我天玄自开宗立派以来,从未听说宗内有无垢灵火,可是,她却非常笃定的去了后山,然后真的让她找到了。”
“什么?无垢灵火原来在我天玄宗?”宁致远有些不淡定了,他这个掌门都不知道。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且不管这异火如何,宝贝在自家院里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偏偏便宜了一个外人!这叫人如何不恼怒?
马不平心思一动,“莫非那人有窥探气运的法子?”
众人一愣,窥探气运是上古时期的一项禁术,用来观看一个人未来的潜力。这项秘术最初是各大宗门用来选拔优秀弟子。后来却渐渐被有心人利用,用来走邪门歪道。有人通过此法,寻找一些大气运者,在他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控制他们,利用他们寻找机缘。
只是气运再高,也是有耗完的一天。这些气运之子的气运耗尽,就再也无缘大道。一时间,修真界出现了断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有人飞升。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项秘术的危害,于是严令禁止使用这项秘术,修真界才渐渐恢复过来。
此时马不平提起,其余众人也觉得极有可能。
气运之子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机缘不断。也许那人就是看出木轻云气运极高,才夺舍了她。另外,不仅是人有气运,物也有气运。通过观察一地的气运颜色,就能知道此地有无宝物。
“这么说,她还有可能是上古时期的大能?”宁致远凝眉道。
众人都面露沉思,一个上古时期的大能,真的有可能吗?
徐初阳不动声色接道,“不管她是不是上古时期的大能,她夺舍了轻轻师妹是真。我们都没发现她的不妥,或许是我们境界不够的缘故。半山师祖是化神修士,眼力必然高于我们,也许他察觉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被那人灭口,无垢灵体也不过是她借以接近师祖的借口”
徐初阳这席话说的漂亮,既把罪名都推到了木轻云身上,又洗白了余半山。余半山作为天玄宗唯一的化神修士,几乎是宗门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自然不能落个采补被杀的名声。不然外界如何看待天玄宗?宗门弟子又如何尊敬的起来?
所以,把罪名推给木轻云,余半山只是发现了她的夺舍秘密被灭口,自然比夺舍不成反被杀要好听。
徐初阳看宁致远有些意动,又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靠掌门定夺。”
宁致远看着徐初阳,心思转了几转,事已至此,即便这不是真相,它也只能是真相了!
他拍了拍徐初阳的肩膀,叹道,“后生可畏啊!”
徐初阳神色不变,朝他行了一礼道,“弟子有一事相求,还望掌门师伯应允。”
“哦?你说来听听。”
“那人占了我师妹的身体,我师妹灵魂未散,却寄居到了一具尸体上。现如今只能靠着灵气护体,来维持尸身不腐。弟子请求掌门还我师妹一个公道,若要处罚那人,还请师伯不要伤了我师妹的身子,我会找办法让我师妹归位。”
徐初阳说完,宁致远还没什么反应,木承天先急了,“到底怎么回事?轻轻附身到一具尸体上?那可怎么得了?她一定气坏了!我的轻轻还没受过这等委屈!”他脸色黑沉,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不行!我要找那个贱人算账!”
宁致远连忙拉住他,“木师弟别急,我们先从长计议,万一打草惊蛇伤了轻轻侄女的身体就不好了。”
木承天冷静下来,对宁致远抱拳道,“掌门师兄,你务必要护住我家轻轻的身体。
宁致远自然满口答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