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把雷炎留在身体上的痕迹弄干净。
可是经过洗浴之后干净洁白的身体上,雷炎留下的吻痕更加清楚了!雪白的皮肤映衬着红色的痕迹,慕秋看的脸红心跳,想到雷炎身上也有这么多自己弄出来的痕迹,他真想钻进下水道里去。
下身被侵犯的地方被热水冲洗过后疼得更厉害了,慕秋翻出药箱,只找出一支抗生素眼膏,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床上,用手指涂上药,屈辱的姿势和伤口突然的刺痛都让他在心里把雷炎骂了一千遍。
然后,电话就催命似地响了,他吃了一惊,戒备地躲到墙角,惊慌地瞪着电话,仿佛那个魔鬼会从话筒里钻出来,再一次把他搂进怀里。
真是的,早上醒来时,蜷缩在他怀里的感觉那么好,差点害得他不想起来呢,从背后紧搂着他的双臂是那么有力,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吧?即使天塌下来,他还是会紧紧地抱着自己,无所畏惧吧?
慕秋左右开弓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暗骂自己糊涂,难道真是懦弱到了要别的男人来保护的地步了吗?何况是那个井雷炎!那个大色狼!大混蛋!给他任何好处他都不要和那个人的名字扯在一起!
他的怀抱再温暖又怎么样?那是留给女人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黑街上的太妹也好,流莺也好,风情万种的风尘女子也好……只有女人才能永远占据着那个位子,雷炎总有一天会为女人而停留,也总会有一个女人会停留在他的怀里,被那有力的双臂紧紧拥抱。
自己,只是一个短暂的过客,一个雷炎新奇的玩具,一个在没有办法钓美眉的地方找到的代用品……
慕秋突然感到心里闷闷的,他烦躁地咬着嘴唇,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会出院,一出院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他会神气地开着那辆嚣张的机车,带着手下的弟兄到处混世界,也许,机车的后座上还会有长发皮裙的女孩坐着。
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医院里当着医生,一天一天地熬着日子,会结婚生子,会慢慢升成主治,有一天也会当主任……没有任何变化,风平浪静的日子……
这一夜,只不过是一夜……
没有人会再想起来……如此荒唐迷乱的夜晚……太阳升起来了,昨夜的一切就象被大海的潮水冲过一样,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事如春梦了无痕……
但这个身体会记住啊,即使心灵会忘记,身体也会记住,如此销魂的夜晚,如此温柔的感觉,如此爱恋的情人……
慕秋苦恼地摇着头,不行不行!他应该很生气很生气,而不是象个女人般受宠若惊地回想着昨天那桩荒唐事!
那只是自己喝醉了才没有反抗,要是清醒的话,自己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个瘸着腿还想霸王硬上弓的混蛋色狼的!他不停地自我催眠着。
门铃声刺耳地响起了‘生日快乐’的曲调,慕秋这才发觉不知舍命时候电话铃已经停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抄电表的吗?
他支撑起酸痛的身体向门口走去,门铃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响着,他叹了口气:“来了来了,不要按了。”
无精打采地拉开门,陌生的年轻男子正不耐烦地扯着脖子上的领带,看见他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把一个大包塞到慕秋鼻子底下:“医生!我大哥给你的。”
慕秋愣住了,反问一句:“你大哥?”
“喂?”这下轮到对面的男子愣住了,“你在交往的还有其他男人?”
慕秋霎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涨红着说:“你走错了!我现在没有和任何男人交往!请回吧!”
他要关门,却被男子利落地挡住了,一脸认真地说:“没错啦,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还没叫你一声‘大嫂’呢。”
慕秋气得咬着牙说:“请你……立即离开!”
“我当然要走,你先把东西收下。”他再一次把大包举到慕秋鼻子底下,慕秋无奈地接过东西。他打个响指,一把扯下领带,“呸!还是不带这东西舒服!”一步跳上楼梯扶手滑了下去。
慕秋象送瘟神一样赶快关上了门,满腹狐疑地看着手中的大包,终于还是好奇地打开了。
一支玫瑰……还有……市面上所有能买得到的抗生素软膏?
慕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所有的东西往垃圾桶的方向扔去:“井雷炎!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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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早上七点四十,正是医院小餐厅最热闹的时候,所有单身的工作人员来不及地抢着能保证上午工作质量的最后的早餐。
慕秋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坐在最角落的桌子旁,低头快速地解决着早餐,尽管他低着头,还是可以感到有许多各自不同含义的目光从各个地方流连在他身上,还伴随着突然增大的窃窃私语声。
呵呵,他苦中作乐地想,一天不见,自己已成为医院的新闻人物了呢。
“砰”地一声,一个装了豆浆和蛋饼油条的餐盘落在桌子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慕秋惴惴不安地抬头看去,可伊正仰起下巴,傲然地扫视过全场。
喏大的餐厅里就被她那么一扫,静了下来,立刻又恢复了从前热闹的嘈杂声,自然敢投过来的目光也绝迹了。
可伊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抓起早餐往嘴里送着,含糊不清地说:“别理那帮家伙,幸灾乐祸的,自己手上还没洗干净还来说别人脏呢!”
慕秋转动着几乎一动没动的牛奶杯,苦涩地笑了一下:“谢谢,学姐。”
“我可不能看着我的学弟受欺负,”可伊不在乎地说,“他们还以为这里是日本的校园暴力剧呢,主任又怎么了?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我倒要看看呢,他怎么自圆其说地说主要责任要由你负?你连台都没上呢。”
慕秋吃了一惊:“什么责任?那台手术……出事了?”
“唔。”可伊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你还不知道?家属那里倒没事,是有人到医院技术委员会把他给告了!现在已经开始调查。”
慕秋呆呆地看着她,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是安淇,当时的麻醉师。”可伊进一步说明,“她可是个忍不住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她说这完全是医疗事故,而不是什么手术方案的错误,所以啊,我看那个主任是当到头了。”
“是……是吗?”
“你现在是证人之一呢。”可伊鼓励地说,“你只要说出是为了什么原因本该由你做的手术反是主任上了台就够他受的了,我看这次他还不死?”
慕秋吃惊地说:“可是……他是主任……我只是个住院医师,再说,安医生怎么敢告他?医院内部不会把这件事压下来么?毕竟连家属都认为……”
“家属不追究是家属的事,”可伊不高兴地说,“难道我们就看着喝醉酒上手术台的医生继续坐在外科主任的位子上吗?我相信安淇没这个度量,我也没有,如果我还在病房,早就把他掀下台了。”
慕秋沉默了,他毫不怀疑可伊有这个本事和胆量,至于安医生,如果是可伊的朋友,相信也会的,但是,现在,是自己……
他忽然失去了胃口。
自己要在技术委员会面前做证指证主任的不对?为死去的家威讨回公道?他应该这样做的,就象彩绮说的,这是他唯一能为家威做的了,但是……他是否有勇气这么做?直接指出主任为了一己之私而上了手术台,抢了他的机会?又因为酒醉而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从而害死了家威?
可是……他不敢……
他没有可伊和安淇的勇气……
“全院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呢。”可伊冷笑了一声,“得过他好处的人还真不少,从昨天下午就有人向院部打听消息去了。估计他今天还要找你。”
“找我?”慕秋跳了起来。
“那当然,”可伊结束了早餐战斗,“你是证人,他当然要塞住你的嘴了,学弟啊,不要说学姐没有提醒你,那只老狐狸的封官许愿都信不得,不用你的时候照样把你踩在脚底下。你自己想清楚吧,大不了,和我一样被打发到急诊来轮夜班,也比在病房看他的脸色好。”
她起身离去,慕秋注视着可伊窈窕挺拔的背影,忽然从来没有地对自己生出一股厌恶感。
如果自己有她一半的勇气的话,家威的手术就不会变成送命的噩梦,现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到来了,可是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软弱,软弱到连站出来说明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是的,他不敢!
如果告不倒他怎么办?那他在外科还怎么工作下去?主任一向近乎剥削地利用着他,他的床上病人最多最难缠,他的工作日最多,节假日的值班永远都是他,有人请假,顶班的人也永远是他……他都忍了。
可是要告主任,他连想都没想过。
现在,事情上门了,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匆匆地收拾好盘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外科四楼奔去的路上,慕秋还在烦恼着这件事,倒把今天要面对雷炎的事忘到了脑后。
果然在交班过后,慕秋就被叫进了主任办公室,主任坐在宽大的真皮椅子里,破例地对他说:“小殷,坐!”
慕秋沉默地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整洁的桌子上一叠叠的彩色医疗器械宣传书,主任轻咳了一声:“这个这个……最近医院里有一些流言,你想必也听说了。”
他用力地一拍扶手:“简直是无中生有!存心破坏外科的声誉嘛!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看不得别人的成绩!嫉妒!红眼病是要不得的嘛!”
慕秋继续沉默着。
“我知道你有情绪……年轻人,思想不成熟,受到点挫折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吃一堑,长一智,我早就说过,那个那个……什么病人不适合手术,你偏要弄个方案出来,现在好了吧,人死了,幸亏家属没有闹事,不然影响很不好哩!”
慕秋不说话,悲伤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你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一个活生生的少年在你的手下喷洒着鲜血死去,你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吗?还是在你的心目中,他只是一个迟早要死的人……没有生存的权利了呢?
对面的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看慕秋没什么反应才怏怏地总结道:“总之,要以大局为重,外科要兴旺发达,团结是很重要的。不要因小失大,工作还是要干下去的。不要学那些疯丫头!安淇本来就是个二百五!这种窝里斗的事是会让别人看不起的!是人格上有缺陷的!至于沈医生……”他说的兴起的时候却顿了一下,“她只不过跟着凑热闹,要是事情闹大了,大不了结婚回家吃老公……女人跟男人是不同的,你还是要以工作为重……等到事情过了,可以让李医生给你安排几天假期休息一下。”
“是。”慕秋轻声说,他知道,可伊之所以跟主任对着干,并不因为她有个富有的男朋友,而是她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威胁,安淇也一样。
那么自己呢?
他仿佛听见不是自己的声音在怯懦地说:“我知道了……”
“唔,”主任很满意地一摆手,“出去吧。”
慕秋低着头走出了主任办公室,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彩绮懒懒地倚在台子上斜睨着他:“怎么样?受招安了?”
慕秋手忙脚乱地拿着病历,含糊地说:“只是找我谈个话,说我的手术方案存在一定的缺陷……”
“而你就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彩绮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除非是发了疯!这样的事都往身上揽?他是要你当替罪羊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安淇的努力一点结果都没有!她不是要整你!她是要说出真相!”
“然后伸张正义?”慕秋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家威能活过来吗?还不是老样子?主任是不会被告倒的,到头来医院也只不过轻描淡写地罚个款了事,安医生不应该幼稚地认为,正义是可以伸张的。”
彩绮耸耸肩,往嘴里送了一根果丹皮,“随你怎么想,不过,不要随便批评别人的智商,也许,别人有别人的想法呢。”
“是。”慕秋承认,“也许在别人眼中,幼稚的是我。”
“你再考虑一下。”
“谢谢,不过我得去查房了。”慕秋抱着病历快步走开。
彩绮挥挥手:“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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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今天查房时有些心不在焉,他尽量认真地整理医嘱,最后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病人没有查。
18床,杨寿德,又叫井雷炎的那个。
他斗争了好半天,实在是不想见那个人了,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困惑,究竟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见他呢?经过那样的夜晚之后……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情愿,房总是要查的,这一点无可质疑,慕秋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病历夹,走了出去。
推开门时,雷炎正在电视上玩着游戏,小小的超级马里上窜下跳,忙得不亦乐乎,看见他进来,快乐地笑了:“早上好,医生。”
“你好。”慕秋站得远远地说,草草翻阅着病历,实际上一页也没有看进去,“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得不能再好了。”雷炎满足地把手放到脑后,微笑着看他,“那么你呢,医生?你感觉好吗?”
“我的感觉与你无关。”慕秋生硬地说。
“怎么会呢?你昨天没来,我很担心。”雷炎咧开嘴笑了,“我送去的东西你收到了吗?今天就来上班,能撑得住吗?”
慕秋一听到他话里的暗示就失去了冷静,他把病历夹重重地放在柜子上,板着脸说,“既然你还记得,我们就来把话说清楚,那天晚上的事的确是我不好,我喝醉了酒……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挂在嘴上,那件事是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我喝醉了!我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说是我主动去抱你的,虽然我什么也记不得,但是我愿意承认是我的错,同时让我们都把它忘掉好了!那只不过是个荒唐的错误!”
他咬紧牙,又狠狠地加上一句:“对不起!”
他说完了话,雷炎却出乎意料地安静,甚至还带着微笑地轻声说:“你只是不愿承认事实,那不是什么错误,小慕,在喝醉时你比现在诚实多了,你需要我,才抱我。”
慕秋拼命忍住胸口快要爆裂的痛苦,几乎是咆哮着说:“你说谎!我根本不需要你!根本不要!我收回我的道歉,谁知道是不是你强迫我的!你这个大色狼!大混帐!”
他骂完之后就要夺门而出,谁料躺在床上的雷炎忽然一跃而起,闪电般地从后面跳到他身后,单脚站立支撑自己,强健的手臂扳过慕秋的身子,不由分说地搂在怀里,趁慕秋惊愕地抬头的瞬间,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丰润的双唇掠夺着慕秋稍嫌苍白僵硬的嘴唇,用火焰一样的热情淹没了慕秋的理智,使得他不但张开嘴接受着雷炎舌尖的进入,还主动地伸出小舌喝雷炎互相挑逗起来,一双手臂更是紧紧地攀附着他后背的衣服。
浑身酥软的感觉象过电一样,他几乎无法站直身体,要不是雷炎有力的手臂把他揽在怀里,他一定会当场瘫软在地上,尽管雷炎用力到差点把他的腰勒断,他还是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