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生委特派的证婚员和山爷往俩人面前一站,宣誓、致辞,把两个小红本本交给李想和万灵,齐活儿了。
然后双方亲属和父母披红挂绿的下场,搭起篝火,七手八脚的开始处理一头非常肥非常大的黑山野猪。
整个婚礼席面上只有一道菜,叫做礼猪。
礼猪的制作非常简单,整只黑山野猪清洗干净之后,用艾草烟熏一遍,然后就开始烤,期间涂抹香油和蜂蜜,不停的刷上一层层的八角桂皮茴香粉和海盐芝麻孜然之类的香料。
这道菜的意义在于双方亲属亲力亲为,至于味道么,相信任何吃过一口的人,都不会再想吃上第二口。
一只完全用各种香料层层堆叠出来的烤猪,吃上一口满嘴都是渣滓,还有那把人鼻子熏到失去嗅觉能力的香料辛辣味,与其说是在吃肉,不如说是在吃香料,吃完之后,整个嘴都是麻木的。
礼猪的威力,能止小儿夜啼,上城区很多家长吓唬小孩的话都是——不听话就带你去吃礼猪席!
每逢婚礼,席面上必然有一群快要哭断气儿的小娃娃,礼猪嘛,多吉利,谁不想带着自己的孩子讨个好彩头。
酒水由山爷准备,只有啤酒和清泉山,一股脑的摆上来几百箱,生怕不够。
狩猎者门各自在席上落座,笑呵呵的看着一群新人家属折腾那只可怜的礼猪,吆喝叫好,杯盏交错,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吭,吭吭。。。。”
两三百人的喧闹场面也挡不住山脚下的奇怪轰鸣,听上去就像是某种多年鼻炎发作熊类异兽的喘息。
“万灵!万灵儿!”
伴随着高喊声,一辆叮当乱响的摩托车开了进来,排气筒火花和黑烟乱窜,最后吭了一声,熄火了。
正给山爷和林愁敬酒的万灵和李想闻声望去,万灵脸色惨变。
“万灵,万灵儿你在哪!”
年轻男人把那辆似乎有一百年历史的老爷车扔在一边,四处搜寻,眼睛一亮,就向这个方向奔来。
“灵儿,这人,你认识?”李想问道。
“认。。。认识。。。”
“灵儿。。。”
年轻男人在一群狩猎者的目光注视中有些胆战心惊,但随即挺胸昂头,站到万灵面前。
万灵嗫嚅着嘴唇,
“徐松,你,你怎么来了?”
徐松浓眉大眼,穿着灰色的工服,上面模糊不清的写着“***校食堂锅炉部”几个字。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怎么来了,我当然是来参加你的婚礼啊!”
万灵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更是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笑意还僵硬在嘴角,“我。。。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徐松虎着脸说道,“我说了,我只是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噢哟,搞事情啊!
一群狩猎者很猥琐的挤眉弄眼,难道要上演某些喜闻乐见的桥段?
万灵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已经不敢去看李想的表情。
李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者是客,请坐,既然是灵儿的朋友,来,这杯酒,我敬你!”
徐松干巴巴的笑着,用手挡着李想递过来的酒杯,自己从桌子拿起来一坛清泉山,满满倒了一碗。
“呵,新婚之日,大喜之时,这杯酒,该我先恭喜你们才对。”
声音却没有一丝恭喜的意思。
“新婚新禧,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位。。。”徐松捧着碗,举到胸前,“灵儿,我先干了,你随意!”
“喀吧。”
李想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林愁一口啤酒喷了出来,汉语博大精深,这三声和四声,差别大了去了!
山爷捏着下巴低声嘀咕,“新婚之夜就打断别人的下巴是不是不太合适?”
徐松作为一个前男友,这句话没毛病。
不对,这句话的本身就他娘的有毛病。
一群狩猎者你看我我看你,
“这小子,活够了?”
“嘿嘿嘿,多少年没看过这么大的乐子了!”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这小子是个普通人么,就骑那辆破烂一样的玩意在荒野上跑了两百公里?”
“卧槽,你这么一说。。。”
李想的身上绽起道道白光,一股股凶猛的气息从他身上扩散出去,吹动地上的植物和徐松的衣服、头发。
徐松仍旧是那副表情,大咧咧的坐在桌面上,拿起酒坛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似乎在说,来啊,揍我啊。
万灵一声尖叫,抽噎道,“徐松,你疯了?。。。。他会打死你的,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懂吗,结束了,你走吧!”
“。。。”
李想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摆摆手,扔出来一句,“吃好喝好。”
转身到别处敬酒。
用一句话来形容李想现在的感觉,
so tm bad。
山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娘的,这就完了?”
李想吭哧瘪肚的说,
“不然呢?揍他一顿?那不是正合了他的意么,老子一个进化者,揍一个普通人很有成就感?”
山爷思考了一分钟,
“就那辆破车。。。没在路上遇到什么野兽异兽,真是奇迹。。。。这小子,也根本就tm没打算活着回去吧。”
来了,就为了说两句“掏心窝子”的痛快话?
疯子。
徐松大口喝着酒,一坛,两坛。。。
很快眼睛中就满是迷茫,脸色涨红,然后伏在桌面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旁边的狩猎者捅捅他,递过去两张莎纸。
徐松瞪眼看着他,“谢谢。。。。嗷。。。。呜呜。。。。”
“真tm有礼貌啊!”
山爷感叹道,一副深沉的过来人模样,
“果然有句老话说的是没错的,爱情里最后放手的那个,背影都像是狗。”
“来喽!”
万灵儿的父母端着一盘子切好的礼猪走了过来,“礼猪来喽。。。咦,这个小伙子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有什么想不开的,年轻人,路还长着呢!”
一群狩猎者脸憋的通红,“恩恩,伯母说的对啊。”
徐松本就是普通人,连喝了两坛高度数的清泉山,能支撑到这会已经是奇迹,噗通一声就躺倒在地面。
“这小子咋整?”旁边的狩猎者挤挤眼睛,笑着问道,“杀了还是直接埋了?”
李想瞪眼,“埋你大爷,找辆车,把这货送回基地市去。”
万灵看着李想的眼神中满是孺慕,俏脸绯红,“想。。。。”
李想应道,“怎么了灵儿?”
“没事,我就是叫叫你,想。。。。”
山爷捏捏眉心,“人心不古啊,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李想一脸懵逼,
“哈?!”
。。。
科研院,主研发室第十二号场地。
一圈白大褂,皱眉看着金属平台上展示的那辆已经被拆解又拼凑了无数次的摩托车。
流线型的躯壳显然遭到了非常猛烈的攻击,科研院的还原只是模拟了个大概,外挂装甲部分完全一塌糊涂。
“一群蠢货!”
说话的老人胡子一抖一抖的,暴躁异常。
一群白大褂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娘的实体都给你们拿了回来,你们居然告诉我,连还原都做不到?”
“柳老,这辆摩托车采用的是源晶、太阳能、源晶燃油三合动力系统,发动机的主要构造损坏的不成样子,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根本就无法还原出来。。。。”
柳老指着他,手指哆哆嗦嗦的,唾沫星子漫天飞舞,
“自人类有史以来,我们曾经实现过很多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们看着鸟儿,就制造出了能飞行的飞机,我们看着月亮,就制造出了登月火箭!”
“在历史上,我们用科技树超越了人类自身的进化。。。。大灾变来了,飞机飞不起来,火箭无法升空,满世界都是他娘的神奇的诡异的强大的异兽魔植!”
“科技是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懂不懂?科技是人类之根本!在科技面前,进化就是他娘的狗屁!”
“而现在你们告诉我,你们这些千万人中挑选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连他娘的一台摩托车都造不出来?”
“那你们告诉我,我们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高炉?还是大灾变前留下来的古董雷云爆弹?”
“我们科研院,拿什么超越进化者,去保护明光?恩?”
狗血淋头,没人吱声。
柳老也骂累了,年纪大了之后,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有剧烈的情绪波动,狠狠回了几口气,
“在哪找到这个玩意的?”
“明光东方,距离基地市九百公里处发现这些摩托车残骸,发动机爆炸将这些残骸散布到一公里的范围内,已经全部采集回来了,真的没有了,柳老!”
柳老怒气值再次飙升,“****你tm是智障吗?距离我们最近的人类聚居地是对面的苏黎世,你他娘的告诉我,他们会远隔上万公里骑着个破摩托车突突突的跑到咱们这边,然后死在那狗屁不通的地方?”
“不。。。不会。。。”
“还是基地市里有人的或者某些我们不知道的神秘组织,技术已经远超科研院,让我们连复制都做不到?”
“不。。。不可能!”
柳老瞪着眼,“那你告诉我,这摩托,哪来的?”
“不。。。知道。。。”
柳老一脚踹了上去,“不知道还他娘的不赶紧去查?给老子在荒野上设立观测点!一天二十五小时监测荒野上的情况,一旦发现类似的东西,立刻报告!”
“是!”
被喷成落汤鸡的年轻科研院撒腿就跑,跑到一半就折回来,“柳老。。。可是咱们黑天没法监测啊,只能白天。。。。”
“眼前的黑是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啊?!”
“滚去想办法,滚!”
见年轻的科研员垂头丧气的走出来,一好友问道,“小吴,怎么了?又被教训了?”
“嗯。。。柳老让我在荒野上设立监测点。。。这事儿咱们以前干过啊,几百个监测点,一天之内就剩了不到十个,全被异兽打掉了,就是剩下那几个,也没坚持住三天,这不是成心难为人么!”
“小吴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最近荒野上有个小饭馆,就在基地市东两百公里,专门做一些药膳给进化者吃。。。据说老板相当厉害,篱笆都是三阶的变异猪笼草,安全的很!赵家的子玉少爷,就是在那觉醒的,闹的沸沸扬扬的。。。你可以把监测点设在那边啊!”
哎?
还有这种事?
“我这就去打听,事情真能成,美甲修脚一条龙,谢谢您嘞!”
小吴一溜烟跑了,
“哈哈哈哈。。。。终于不用再挨骂了,哥们要亲自去监测,见鬼的柳老头,哥不伺候你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你红了(三合一,很长)()
♂
科研院的车辆因工作需要往往都是内部空间巨大、体型也同样臃肿不堪的越野车。
并且这些车辆还都是车龄老的不能再老的老爷车,不在路上抛锚就算是老天爷照拂。
因为要装载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往往都要占用巨大的空间和载重量,别说是狩猎者们中意的外挂装甲,就连最基本的防护措施也不尽如人意,以老爷车的动力根本就带不起来过多的负荷。
所以科研院的科研人员每次到各种地方搞研究,身边都会跟着大量的安保人员和警卫车,标准配置是每名战斗力小于等于一的科研院配置六名安保人员。
这些安保和警卫通常隶属于守备军或者科研院自己的武装序列。
尤其是科研院,制服上的标志异常显眼——他们在制服上用黑红的颜色硬生生的描了一副抽象至极的星空图出来,还是荧光色,大半夜远隔数百米都清晰可见,非常之风骚。
小吴把老爷车往猪笼草篱笆外头一扔,穿着一身白大褂率先跳了下来,警卫车里,六名安保人员忙着搬运各项仪器和物资。
科研院随便走出来一个研究员,在基地市里就能横着走,基本上属于见官大三级,连发生委和守备军的中层都要绕着他们走——一群脑子里只有化学公式各种反应方程式和量子理论的家伙,你还能指望他们通晓人情世故?
换句话说,科研院里的家伙,甭管是年轻的还是老的,通通都他娘的不讲理。
对于科研人员,一群颇有实力的安保们并没有管理权,甚至连基本的发言权都没有,除了负责维护科研人员的安危,一些重体力劳动也要由他们负责。
好歹小吴还算是其中另类,最起码这个年轻的科研员还是肯听一群安保的只言片语,前提是没遇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或者研究课题。
“嚯,变异猪笼草,什么东西这样凶猛,把三阶的猪笼草搞成这个样子的?”
“看这个攻击痕迹,这只异兽或者进化者的实力相当惊人,十几株直径五米以上的猪笼草直接被撕碎。。。”
前几天某只发情的雄性狞猫在山坡底下亮了亮嗓子之后,几百颗纳香红豆、十几株变异猪笼草连带半个山坡的土层通通随着那只倒霉的狞猫被滚滚大人了了账。
林愁倒是无感,纳香红豆的生命力极其顽强,狩猎者们动辄数十吨的装甲车每天在院子里碾来碾去,也没见它们死了一颗。
至于猪笼草就更不用说,林愁挂了它们都不带掉一根毛的。
不过这可心疼坏了小秋,这边扇形的光秃秃的地面这两天被它格外关照,一天要钻上几千个来回。
顺便还灵光一闪,居然能想起来催促林愁给植物施肥喂饭。
纳香红豆和猪笼草隐藏在地下的根系有小秋的分泌物滋养,很快重新抽枝发芽,长出了嫩绿的幼苗。
至于那只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着自己能讨到老婆的单身狞猫,早就进了炖锅再进了某些人的肚皮。
滚滚大人的宣言是:这个世界上,单身猫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连根折断的猪笼草“尸体”也不会被浪费掉,其余的篱笆在同伴的脚底下挖上一些大坑,将残肢通通埋了进去。
当然,顺便分润一些营养物质,这无可厚非。
露出地表的猪笼草断面个个都有五米以上直径,黑黢黢的颜色看上去就知道异常坚韧。
走在上面,脚底板传达的触感和行走在某种青石路面上别无二致,新抽出的变异猪笼草幼株在断面的中心处,只有小小的一丁点,展开的叶片和红艳艳的小“嘴巴”还没有小吴的拇指大。
小吴忽然激动了,“哈,三阶的变异猪笼草幼株,真是太可爱了!难得还这样乖哦。。。”
吴爽可是记得,上个月科研院的呃老家伙们花了一百多万弄回来一株成株的变异猪笼草,仅仅只有二阶。
当天晚上就把全合金打造的培育室折腾的一塌糊涂,附近两个隔间异兽通通变成了肥料,吓得整个科研院的活尸狂嚎了整晚。
科研院损失惨重,附近的隔离室培育室还有那些活尸,似乎这株猪笼草无论隔着多少层密闭空间都能感应的到,十三尺厚的合金地基,一晚上不到就会被它拆成碎渣,然后晚餐就开始了。
短短半个月,那株猪笼草就升到了三阶中级,枝干完全撑起足有近三百米高,一帮老家伙又惊又喜又怒,头疼无比骑虎难下。
小吴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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