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没什么的。
我以前也常常出差到各地工厂里例行检查和指导,阿朗的总公司在法国,每年也都要飞个两三次。但我这次出去,摆明就是要躲。
我知道阿朗是受害者。
但我也是委屈的。
这个月我日子过的够窝火了。
躲得远远的,看不到听不到就不会难过。
反正我没能力改变什么。
哈!海底捞月大四喜,就像一场突然来袭的西北雨,淋得我和阿朗措手不及。
难道回去掀底牌,把干妈气死,然后阿朗一气之下跟我分手,然后我忍辱负重建立电子王国有钱有势,二十年后卷土重来,把阿朗绑在我身边,先OOXX再XXOO吗?
怎么可能?
除了走,我还能做什么?
结局是什么?
我也不想关心。
喜帖也不用寄给我。
“不要去。”阿朗走过抱我,声音里带着乞求,“不要去,好吗?”
“不要在这个时刻离开我。留在我看的见、摸的到的地方。”他搂紧我。
“不要让我一个人单独去面对。留在我身边支持我,我会想到办法的,皓皓。”
阿朗是很怕寂寞的人。虽然我说话的时候,他很少回我,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欢听。不会制造热闹的人,不代表不喜欢热闹。
像他那样心思重的人,很难把心里话告诉别人。
我走了,以后他看那个下属不顺眼,想抢哪一家公司的生意,就没人听他说了。
其实,哪个女人能忍受像他这么爱漂亮的男人?
每次烫个衬衫都要花一两个小时,非要每个折子都清清楚楚才行;刮胡子一不小心刮破了脸,就会犹豫该不该出门。
其实,阿朗不好亲近的。
你别瞧他没脾气像似好相处。他形象过于完美,太适合拿来仰望了,想巴结他靠近他的人,多半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且他生病的时候,就会赖在床上,要人伺候他。但是他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记得帮他拉好被子,常常问他还难不难受,他就会很高兴。所以我通常都会守在他身边,三不五时把他摇醒,问他身体状况如何,他每次都会笑得很开心。
虽然我无意合演这部在亲情和爱情之间拔河的肥皂剧,不想扮演那个受尽委屈的女主角,那多不像个男人啊!
但我又怎么忍心让两边为难的阿朗孤立无援?
“可是,已经说好了……”
“能跟他们说你家里有事,不能去吗?”
“好吧!反正很多人想去极乐日本……”
隔天阿朗开始比我早回家等我,去医院尽量带着我。但是他眉头越锁越紧,去看干妈的场面气氛总是很不对劲。
那天阿朗平静的眼神直直望着楼下,接着他站上阳台。
我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笑着叫住他:“阿朗,站那么高很危险,一个重心不稳,会跌下去的,要是脸破了相,你怎么去上班……。”
他叹了口气,不过还是下来了。
我眯起眼睛笑,口气却是十分愤怒,“我带你去医院照照断层扫瞄,看看你脑子有没有坏掉。”
“这里是二楼,摔不死人的。”平静的口吻,一切都是想好的。
我瞪着他:“是摔不死人,不过也得瘸掉腿。”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
这根本是以毒攻毒。
制造个事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伤害自己,来获得相同的筹码。
我的程朗怎么会变得这么傻?
因为,我在逼他,干妈也在逼他。
他爱我,他不会让我受委屈;他爱干妈,所以他绝对不欺骗她,让她伤心。
所以他选择自残。
“是啊!两全其美,死不了人。”我对他扯出一个笑,“It’s all right 。You jump ; I jump 。”
“不要。”他走过来搂紧我,“别做傻事。”
“那你记好:You jump ; I jump 。”
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们的爱必须走向毁灭?
5
我不明白。
为何我们的爱正逐渐走向毁灭?
我跪在床上,替他捏捏肩膀,吃惊的发现:“阿朗,你好象钙化了耶~硬梆梆的。”
“没办法,太多事情搅在一起。尤其是最近一个招标案,我觉得有些古怪……”
“你最近真是太操劳了,我心疼。”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辛苦的。You jump ; I jump 。”
他笑着摇摇头。
我以前总对干爹干妈有一分莫名的愧疚,做什么都以退为进,忍让为先。
干妈步步逼宫,阿朗左右为难焦头烂额,我却始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敢做。
被伤害了,就摀着伤口,怪阿朗没有保护我。
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不是只有程朗能对程皓呵护宠溺,程皓也能为程朗挡风遮雨。
阿朗在商场上绝不是心慈手软之徒,但他对所爱之人偏偏又原则太多。
他做不来,我来。
为了我和阿朗未来的幸福,昧着良心我也不在乎。
她能自摸海底捞月,我就来拼杠上开花。
。
我来到医院,“干妈,自从你住院,笑容就少了。”
“可不是……”她瞄了阿朗一眼。
“我们去公园走走好不好?晒晒太阳,人也精神些,病也好得快。”
瞧我说得这么诚恳,干妈当然是答应了。
我们四个人到了公园,我马上找借口和干妈单独相处,“干妈,我们去草地那边飞遥控飞机,好不好?我自己做的遥控飞机,很棒的,可以飞很高!”
“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干妈嘴里这么说,却也明白这是阿朗和小护士独处花前月下的好机会,当然不会拒绝。
平时被阿朗教育得太好,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把事情说圆。只是默默让飞机飞上天。
“真的是皓皓自己做的飞机吗?很厉害呢!”其实只要不谈及阿朗的婚事,干妈真是和蔼可亲到不行。
无奈,他们旧一辈的人所认知的圆满是功成名就,儿孙满堂。所以干妈觉得阿朗不想有子息是任性的,幼稚的,不成熟的。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使命感是终身性的。
她深爱他,希望他生活圆满,所以才逼迫他。
我理解她,但我不认同她。
冲突总是来自于理念不同。
当双方的立足点不平等时,沟通更加困难。
“其实飞机内部的机械没有很复杂,而且我本来就是学机电的,就算要把飞机拆了变台灯都行。”我心不在焉,随口说说,突然一阵强风来袭,我可怜的小绵羊一号,抬角不对,就失速落地。
“唉呀!皓皓,你的飞机……”
我检查了一下,机翼摔坏了,今天不能玩了。
我该怎么告诉她?
干妈能接受吗?
看我一脸凝重,干妈以为我为飞机心疼,她问:“皓皓,飞机还可以修理吧?”
“可以修理的……但是……”我抬头看着干妈,“这不是飞机的错。”
干妈觉得我在说傻话,笑了起来,接着说:“当然,这不是飞机的错……”
“干妈,这不是飞机的错。你瞧见的,没风的时候,它飞得很好的。”
“是风的错。风一吹,机翼所承受气流不稳,我又勉强控制它,它才会摔断翅膀的。”
“皓皓……”看来干妈被我弄得一头雾水了。
“我们不能因为它在风里飞不起来,就对它生气。”我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也不想的。你瞧,他翅膀都摔碎了。”
干妈似乎意会到什么,沉默了片刻,她才问:“皓皓,你想说什么?”
“其实有风也不是不好。”我指指远方的风筝,“有风的时候,风筝飞得多好啊!所以说:有风的时候,要放风筝;没风的时候,就玩遥控飞机。现在既然有风,我们又希望飞机能飞上天,就注定要失望了。”
干妈揉了揉太阳|穴:“…………皓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有好结果。”我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干妈,我今天是要告诉你…。。阿朗,其实早已经有喜欢的人。”
她楞了一下:“真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朗怕你接受不了,他不敢讲。”
干妈有点生气,“我像是不能沟通的人吗?到底是哪个女孩子?”
我略略迟疑,深吸一口气后誓死如归地把照片递给干妈。
我垂下眼眸,声音微微颤抖,“就是照片里的人。”
“我看看…”干妈接过照片,不禁花容失色,“天……居然是……”
如今我只能放手一搏,“是的,干妈。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是事实。”
我还是选择坦白……
“我不能相信!”她抓着照片的手微抖。
我赶紧安抚她:“干妈,我也知道这个事实对你太残酷。但是,没有办法,你一直逼阿朗,阿朗又一直不敢说…他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怕你生气,怕你气坏身子,阿朗是为你着想,你不要怪他!”
“老天,我的儿子居然……”干妈沈痛地望着我。
“干妈……”真的接受不了吗?
“他居然…”她不理睬我,把目光转回照片上。
“干妈……”
“他居然…”她一手摀住张大的嘴吧。
“干妈……”
你可别又心脏病发啊!!!!
“他居然…他居然…”她伤心欲绝,“爱上外国妞……”
那是一张三人合照。阿朗、我和一个法国女人。
我不正面回答她,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Eleanore是阿朗他们法国总公司的经理,个性开朗活泼,薪水也赚得比阿朗多……她很漂亮,睫毛像扇子一样……”
那张照片是Eleanore来上海视察,刚好碰上她生日,就在阿朗他们公司办了庆生会,我跟着去玩。外国女人都开放的很,我和阿朗都被她调戏了:她要我和阿朗亲着她的脸颊拍张照,她是寿星,当然只能由着她,所以干妈手上那张相片就产生了。
没想到拍完照,她人一闪,搂在我颈子上的手一用力,我和阿朗的嘴唇就亲在一块了。》////《
当着大家的面啊!
那时候真的羞得不得了,我的心一直噗通噗通地狂跳,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然,那画面也是被拍下来了。底片啦!照片啦!都被阿朗收起来,我想看还得跟他借。
现在我还是要说:
Eleanore妳真是个大好人!
我感激妳!
祝福你男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拜倒在你黑色网点丝袜之下!^^b
“那都不是重点!”干妈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说她叫什么来着?”
“Eleanore。”
“什么什么来着??…我连她名字都不会念,她怎么做我儿媳妇?我不接受外国人!”干妈死命地摇头。
我幽幽地说,“人家Eleanore也没有说要嫁阿朗……”这是实话。
“???”干妈被我这颠三倒四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皓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眨眨眼,打算讲朦胧一点:“感情的事要怎么说的清楚呢?”
“没关系!感情可以培养!阿朗和雪芯……”她还是不死心。
我表情坚定,目光灼灼,双手握住她的肩头, “干妈!感情不能勉强。阿朗心里另有所爱,雪芯再怎么好也入不了他的心。爱情这档事,你愈阻止,它愈是野火烧不尽。”
“但是……”
这时我办才无碍,俨然已有说教魔人之风:“有风在,飞机注定飞不好的,一定要等风停了才行。你逼他、迫他,也是只是把关系弄得越来越拧,两败俱伤。人,总要顺势而为。”
“不过,干妈你也别太紧张,由我看阿朗和Eleanore,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法国那么远,阿朗一年才飞个两三次……”
她对我的话深感认同,紧握我的手,“你说的对,这种远距离撑不了太久。”
“是啊是啊!”
我连忙点头,心里暗暗得意:嘿嘿!但是如果是每天朝夕相处那就不一定了~
干妈满脸沮丧:“也只能这样了。等他那段孽缘解了,我再帮他物色好对象了,可惜了雪芯……”
“是呀!这都是天意吧!”我微微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突然深深地凝视我,看得我全身发毛。
“难怪……”她皱起眉头。
“难怪什么?” 我……我有哪里露出破绽吗???
“难怪……”
“难怪什么?”我抖抖抖。
“难怪……难怪阿朗看那些日本A片没反应……”她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他喜欢欧美的啊……”
我的脑子突然当机5秒。
这真的是阿朗的亲生妈妈???
我忍着内伤,“是啊!我都跟你说阿朗没问题。”
被蒙蔽这么久,干妈还是忿忿不平:“皓皓,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一直很担心。”
我深情又担忧地望着她:“我担心你承受不住啊!干妈。”我还真怕你连洋妞都承受不住呢!
干妈大受感动,“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和干妈抱成一团。
干妈的病突然好得很快,只是每次见到小护士就要叹气。
一个星期后,干爹和干妈就回北京去了。
终于解除警报,雨过天晴。
前脚刚把干爹干妈送走,后脚我和阿朗就回家温存庆祝了。
想一想,还真是两个不肖子。
不过,这一个多月,真是够折腾人的。
不想去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还是赶快把阿朗做了,一扫阴霾吧!
我再次把阿朗扑倒在沙发上,“宝贝,你就从了我吧~〃
阿朗轻轻抚摸我的腰侧,淡淡地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这次缠斗比上回激烈。
阿朗没了顾忌,手法就狂野起来了。
两个人从沙发翻滚至地毯上,噬咬、爱抚,正当干柴烈火、难分难解之时……
你猜,是什么?
没错!
是电话。
该死的电话!!
“我明明拔了电话线……”阿朗不太能理解,“手机也关了……”
“啊!是我的手机。”我对他抱歉地笑笑,“我去关机,再回来继续。”
不过一看到来电显示,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喔,爸爸要来上海演讲啊!好啊好啊…妈,什么时候去接你们?好!好!好!记得跟爸爸说我很想他。Bye~”
阿朗执起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含吻,他问:“干爹和干妈要来吗?”
“是啊!后天就会到。”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盘算该做什么事情,“要赶快把客房整理干净,你的东西拿出来,我的东西放进去……家里那包台湾咖啡豆放哪了?爸爸很喜欢喝的……爸爸最喜欢甜点,做什么好呢?”
阿朗走过来搂着我,轻轻搓揉我的手臂,吻着我的颈颊,“做souffle吧!”
“对!我亲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