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让我回去?”我抬首,乞求望进他精湛的双眸。
“就算我现在让你回去,他一会儿还是会把你送过来,那样你不是更难过?”他毫不隐瞒,诚实的回应。我深深的埋首胸前,心底不服,固执的顶撞道“只要你让我回去,他不会再把我送回来的——”
倪亚勾唇,嘲弄的笑了笑,深褐色的眼底尽是不屑,牵过我一手,不由分说的便往房内走去。
“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我心痛的指责,使劲甩脱着腕间强势的牵制。
他突然顿下脚步,一把将我拉到身前。略显不悦的看着我,板脸沉声责怨道“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来问我——”但见我眼中泛起的点点水光,满脸的委屈。他无奈的轻叹,语气缓和了些许。一手爱怜的抚着我脸侧长发,轻声诱哄道“反正今晚你也没地方去了,跟我进来吧,里面正玩的开心呢……”
我定身门前,只差一步了。房内不断传来男女嬉闹的声音,我甚至能想像出他们淫秽龌齪的言行。倪亚大手揽住我后颈,稍一使力便将我推了进去。他轻笑,不满的嗔怨道“想什么呢?人家打牌呢——”
我被他从旁推的一步踉跄进房,姿态实在不太优雅。我不自在的寻向着屋内的人,他们确实围坐在一起玩牌吵闹。姑娘们略显豪气的与男人同席而入,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神光异彩。娇美的目光很快扫向我,仅是淡淡一眼看不出任何异样。她们的自信风姿远远超越过我,为什么一定让我来。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了,唯一特别的是遇上了个像匡文龙这样的男人。平静的生活从此满是风波,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如同在地狱边缘绕过一圈走回来似的,最少每次都尝到了生不如死的锥心之痛。
“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嗯?”倪亚亲热的揽上我肩背,像哄着孩子一般询问着。
你们玩的我一样都不会,只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我好累,好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还是在学校的时候轻松,我以后能不能申请住校?一两个星期和文龙见上一面,和他一起看电影逛商场。能过这样平凡的日子该有多好,这种清清淡淡的幸福才是难得的。心底泛起一丝温热的甜蜜,仅是想想就让我双颊不由得染上红晕。浅浅的笑挂在伤破唇边,游荡的心神早就不知道飘去何方。
再温和大方的男人也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满心满脑子都在想着别的男人。肩头的手臂渐渐收紧,猛然加重的力道拉回了我的思绪。不过倪亚还算绅士,只是对我笑了笑。可这样的笑容让人浑身如浸冰池,不禁胆颤。
“不喜欢和他们玩,要不,和我去里面坐坐。”他仍旧温和的言语,却是在为自己托辞。不是询问,我紧跟着被他拉进房。他强健的身形充满力量,看起来甚至比文龙还要高大。让我无法不怯惧,有些窘迫,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太累了……”
倪亚浅笑,锐利的目光笔直的落进我眼中。他一挑眉,逗弄道“要是累了就睡一觉,我不介意——”
“——”听不出他话中含义,也许是真的关慰,也许另有寓意,但却能直觉感觉到危险的靠近。难道是我太紧张神经质吗?文龙说过让我不要怕,谁都碰不了我。他突然的靠近还是让我不禁跳开了一大步,我压制着紧促的呼吸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平静些。
倪亚沉默不语,手中饮水较重的放落上我身旁的小桌。他倚身背靠在紧闭的房门上,深暗的眼眸淡淡的目视着我。良久,扬唇嘲弄,调侃道“你这么紧张,这一个晚上你打算怎么过呢?”
“很快就会过去了——”我只要不乱来,安静的等文龙来接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让我不用担心。
倪亚冷笑,不屑的嘲讽道“那要看我想怎么过了——”他慢步近身,轻轻的将我牵拉到床边共坐。深褐色的眼底渐显玩兴,凑至我耳畔,放肆的戏弄道“说实话,我原本不想为难你的,但是……”他一顿,浑厚的嗓音越加低沉“但是,毕竟一整个晚上了。你这样全身是刺,很容易伤了自己。我若不先把它们都拔掉,扎到我也不好……”他扯出丝笑看起来有些残虐,无情的戏笑道“你要是不小心伤了我,恐怕第一个跳出来的还是你的龙哥呢——”
只觉眼眶一热,温温的滑下脸颊,我高傲的扬起小脸。无畏的望进他犀利的双眸,坚定的回答,咬牙恨道“他不会的!”但我泪湿的双眼,红红的鼻尖,紧咬的唇齿,攥握的拳头,无一不表露出我的不确定,心内的挣扎,惊怕忧虑。
他专情的注视着我,一手缓缓的攀上我颈间。有力的大手细细的摩擦着柔嫩的肌肤,我纤细的颈项在他掌中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他平静的声音充满怜惜,无奈叹道“连两句玩笑话都受不住,你怎么待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他沉默了片刻,温和的询问,承诺道“愿意同我走吗?我最少不会让你单独去面对……”他扣住我颈间,柔和的力道将我一点点拉近眼前。温烫的呼吸环绕在脸旁,混着淡淡特有的香气拂过。深褐色的眼眸越加幽暗,泛出斑斑奇异的精湛。他温柔的目视着我,放松唇齿缓缓覆下。
这个混蛋,我恨他!为什么要骗我?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他了!看着即将吻落的双唇,我忍不住缀泣,威胁道“他不会放过你的——”
面前近在毫厘的唇角一扬,勾出抹漂亮的笑痕。他仍旧近距离对视着我,哧哧笑问道“你说,他会怎样不放过我呢——”
“你要敢碰我他真的不会放过你!”我咬牙恨恨的恐吓。
倪亚轻笑出声,深暗的眼眸微微敛起。突然一把将我推身按下,倒躺在大床上。他一手落在胸颈间有效的按住了我挣脱的身子,肘付略撑,扶托着脸松散的在我身侧躺下,暇意的调笑,戏弄道“送到嘴边的香食儿,我还有什么不敢的理由吗?”
“你试试看!”我羞恼的不经思考,话刚出口便觉的十分不对。还未带多做补充,他随即接话捉弄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嗯?”一指浅浅的探进我颈间衣领,威胁性的轻轻拉了拉,作势便要扯开。
“——!”我死死攥住胸前衣襟,清亮的眼底水雾朦胧了绝望。他要硬来我一定跑不掉,匡文龙也并没真正承诺过什么。我心痛的默默念着“他说,你不会的……”
“他不会这么说。”倪亚立即否定。为什么连让我安慰一下自己都不行,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残忍。我愤恨的瞪着他,自欺欺人坚定道“他说了,他说你不敢,他说他不会放过你的——”
“是你说的吧?”倪亚扬眉,半信半疑,见我不语便笑问“他真的这么说了吗?哎——”他故作遗憾,感叹道“他如果这么说,可就伤害我的自尊了……为了讨回男人的尊严,我必须……”他一手揽上我腰身,将我慢慢压向怀。
“——”我幽怨的目光怒视他,十分气馁,失落的收起眼帘,不甘心承认道“他没有——〃
他呵呵嗤笑,腰际的手滑上我身后长发,宠溺的褐色眼眸温柔的回望我,不紧不慢的责怨道“为什么撒谎小东西……”
一切都为了你们的尊严面子,那我的尊严在哪里!被他当作条件交易过来,被你拿来捉弄寻开心。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找文龙索要他也不会这样对我!我再也无法忍受,愤愤不平的质问,尽量开导他“我什么都不会,也都做不来。你为何非要我不可,我有什么好的——”
倪亚勾唇一笑,翻立起身。踱步至桌旁,边执瓶斟酒,边认真回道“其实,基本上有两个原因——”深暗的目光悠悠寻来,唇边笑容渐见浅淡。他脸色一正,正经道“其中很重要一个是因为有人托我把你要过去——”
“谁?”我有些惊讶,好像在一瞬间自己突然变的抢手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是太专注感情了,似乎忽略了很多应该知道的事情。而匡文龙好像也从不曾同我提过什么,总是一幅不正不经的散漫样子。我甚至连今晚为何事而来都不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他送了出去。
我略显激动刚要起身,又被倪亚一把按了回去。他一手压在我肩头,将酒杯递到我手中。非常理智,平静道“我是受人所托,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只会尽力而为。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了,而你不同意。”
“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说了这么多根本就没回答我问题。我稍显急躁,一下站了起来。放下酒杯一转身,却不巧撞进他欺近的胸膛。他无声的欺近让我升起了警觉,直觉告诉我他的眼神不对,甚至连呼吸也不似适才那样沉稳。我戒备的盯着他,脚步不断的向后退去。
倪亚渐渐俯身凑近,双手撑上墙壁。强健的臂膀支扶在我颈肩两侧,高大的身躯将我圈禁其中。他精湛的目光牢牢锁住我,沉声认真问道“刚才是为别人,现在是为了自己。我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希望你可以跟我走,你愿意吗女孩……”
“——!”我蹙起眉头,从不曾像此刻这般坚定过,非常认真的回道“不愿意,你也不要再问了,就算我会走,也绝对不会跟你走——”
他审视的目光寻望我,渐渐眯起眼睛,唇边扬出抹浅笑略显轻浮。突然俯身靠近,强健的身躯仅仅和我距之毫厘。凑至耳旁,轻佻的调侃,笑道“你确实找了个很坏的男人,他简直就是在折磨考验我的耐性……”他一顿,呼吸渐促,压制着低沉的喘息,邪肆的轻言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都无法忍受——”温热的手轻轻抚摸上我脸颊,深褐色的双眸染上一层幽黑的光泽。他深深的注视着我,轻声款款道“你这么娇弱的小东西,像是来等人来爱怜……”抚摸在脸上的手突然收紧,有力的大手牵制住细巧的下颚,低沉的声音有些不自在“你说,我要不要不去顾虑这么多——”他扣住我双颊略一使力向后推去,将我小脸牢固的定在墙上,火热的一吻跟着强势的覆盖下来。
“——!”我尚未从错讹中惊醒,他怎么可以这样!本能更快的作出反抗,狠狠的一口毫不留情的使劲咬下。对于一个完全侵犯的男人待遇自然与文龙不同,其实骗的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就算我再如何挣抗撕打,对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无论如何也下不去狠手无法全力。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同,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他吃痛,手中力道猛然施加迫使我不得不放口。倪亚飞快的抽身离开,还未待我多做反应。脚下沉重的皮靴蛮横的挤进我双腿,他昏沉的目光有些凶恶,阴郁的对视着我。好像在犹豫什么,我却未加思索随即反抗,大声的喝斥道“你放手,坏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别叫——”他惊怒,扣住我挣扎的小身体。这让我更加慌乱,声音越加提高,不禁哭喊道“你放开我,你不能碰我——”
倪亚脸色阴沉,健臂将我禁锁在身前。费劲的腾出一手捂上我口鼻,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小声点,不想大家都搞到无法收场就快闭嘴!”
但好像已经太迟了,门外霎时一声巨响,随着东西打破撒落的声音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新义岸总部 厅室内
雷虎搔了搔脑后,怯怯的小声呼唤“龙哥……”
匡文龙阴沉个脸,黑漆漆的眼眸一片骇人的死寂。他光裸着精壮的上身,直挺挺的坐在方桌前。一只臂膀微微抬起,手中拿着的一张八万良久未曾落下。怔怔的直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生不耐烦,小声嘀咕咒骂了一句,大手扣拳敲了敲文龙身前的桌面,无力道“龙哥,该你了,还打不打——”
匡文龙回过神,突然发狠的一把掀翻牌桌。一张张精巧的麻将顿时撒落而下,滚跑的满地都是。他猛然跨步迈近至墙边,伸手一把扯下墙上挂的一幅皮制拳套,转身扔到景生怀中,挑脸沉声喝道“陪我打两拳。”
“呵呵——改天吧,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景生呵笑小心的推辞,实则应该是怕挨打。可他话音未落一计拳头猛然击上侧脸,景生猝不及防被文龙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的击倒在地。
“你来真的啊!”景生倒在地上,惊愕的大声叫嚷。
匡文龙微微眯起昏暗的黑眼睛,漆黑的眼底渐露凶光,沉声阴郁,喝道“少废话了,快起来——”
景生一双虎目晶亮异常,随即敏捷的一撑起身。指背抚抹去唇边血渍,他一侧脸啐出口中鲜血。边穿戴着乌黑柔亮的拳套,边盯着文龙阴阴笑骂道“今天就让你TM舒服舒服,松动松动筋骨——”
景生身材略微高大过文龙,拳拳狠辣手下分毫不讲情面。匡文龙吃了两计重拳,他一顿身,一手撑上矮柜,呼吸略显急躁。深邃的黑眼睛像燃起了把火,怒焰翻滚几欲愤涌而出。恼怒的猛然挥拳,坚硬的拳头计计凶狠的瞄准景生脸上。他越战越猛,怨气不满全都集中在挥打的拳头上。突然一拳正对景生鼻梁精准猛力击中,鼻子中拳景生脚下步伐顿时不稳,一个踉跄跟着倒地,文龙跟上一手发狠的扣在景生颈间。拳头随即落下,雷虎几人一看势头不对急忙赶了上来。
“龙哥——”雷虎拦拉住匡文龙手臂硬将他拽了下来。两个男人都发急了,景生一下子跳了起来,刚要蹿上去却被人从身后牵制住行动。两人喘着粗气怒视相对,电话突然响起。景生气恼的从裤袋中掏出电话作势要扔,目光扫过来电显示又停下动作赶紧接了。他接通电话,不久,嘿嘿一笑,抱怨道“兄弟,让我好等啊,这边都快打起来——”他停下电话,对文龙笑道“行了龙哥,怎么样,就等你发话了,随时都能放人——”
匡文龙也随着平静下来,渐渐收敛起深暗的眼眸,再抬起时已经是一片沉寂。黑漆漆的双眸空旷无底,沉声阴狠,吩咐道“让他们过去吧——”他一把抹去唇边血渍,瘫坐进沙发,疲惫的合上双眼,一手不自知的落上身旁细薄的小衣服。眉宇不禁深深蹙起,轻声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刚才动的手。”雷虎接话,乖巧的递过手中杯酒。
匡文龙冷哼一声,不屑的嘲讽道“闹吧,就怕他们闹不起来,让他抱着女人开心去,最多也只有这一个晚上了。我到要看看,明天他还能笑的出来吗——”他一顿,压低声音越显阴毒,轻佻的嘲弄道“我的人他也敢打注意,色字头上一把刀,为个女人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条命了——”
匡文龙酸懒的撑起身子,踩着闲散的步子寻踏至神龛前。他略一抬手,自佛龛旁抽拿出一株细香点燃。双手正握香柄高举额前,贴额首三拜而下。他种上香火,正对佛像。黑漆漆的眸光阴寒的目视神像,沉声冷道“这不能怪我匡文龙心狠手辣,有多少枉死的就算在他头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当回报。”
这一次他派人再去,寻找当地的主要劳动力,让他们携违禁品入境,借边境关防之手绞杀这些壮年男子,一来必定留下大批孤儿寡妇,可想而知倪亚处境负担不轻。只要过了这个晚上,明日想必就要焦头烂额有的忙了。而对匡文龙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倪亚急需用钱。
“他那边早就不行了,听远东说,这几年因为跑边境已经死了不少,这次寻了几个村子才招足了人——”景生懒散的仰靠进沙发,嘲讽笑道“这批人要是再出了漏子,死个差不多。他可要比咱们急咯,我早TM看他不顺眼了。就该这么整治整治,让他消停会儿——”他略微一顿,沉声冷哼,喝骂道“也不仔细想明白了,稍微对他客气点就登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就TM狗屁不是的副官嘛——”
匡文龙的黑眼睛冷冷扫过景生,悠悠的反驳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吧……”他合目,一手轻轻摸着吃痛的鼻梁,平静的训教道“他那边的男人已经很少了,要顾忌着这么多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