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这些都是他不在乎的。我收起眼帘,无法再看向他冷情的双眼,不自知的轻轻低喃“你不喜欢,是吧……”
文龙的眸光一沉,不屑的质问道“你这是从哪得出的谬论,嗯?”
“我就是知道,我感觉到的。”心头酸酸楚楚的失落刺激着我,双手不禁掐的更紧了,寸寸陷入他柔韧的肌肤。他一蹙眉,目光霎时变的阴暗起来,深黑的眼底满是压抑的沉闷,猛的撤手,低声斥道“啧!让你别抓我,听不懂是吧——”
“……”指甲因他猛力的抽撤似掀开了一般,火烫烫的烧痛着。我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翻脸无情。他仍旧深深的埋身在我体内,就可以怒面相斥。觉的自己这样躺在他身下难堪羞辱极了,不禁涨红双颊。锥心的痛像是在胸前撕出个洞,空荡荡没有着落。
片刻沉默后,他似妥协的言语却更伤人,沉着声,十分无理的轻浮道“行了,快做完完了。问那些有什么用,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我心痛的已经说不出话,跳动的心房狂烈颤抖着。羞恨自己竟然会为他迷失,为他放弃至亲甘愿留下。他把我当什么了,把现在做的又看作什么!他高大的身躯俯压在身上,深深的埋进我体内。欲望的发泄看不出丝毫情感,像是希望尽快完成任务般急切的律动。精壮的身背上很快渗透出一层细汗,强健的臂膀就紧紧贴着我,握在纤细的颈侧。我攥紧的拳头甚至感觉不到指甲已经陷入柔软的掌心,僵硬的身体不自然的排斥着他。
他蹙眉略带不悦,手臂一把自我腰胯托起,更加迎向自己。他严合的附贴在我脆弱的体内,蛮横的撕撑着娇弱的身体。坚挺的欲望无情的穿透我,汗水沿着他俊逸的脸颊淌下,混着我无声的泪一同滑落。我就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没有反抗挣扎,只有无言的抗拒与嫌恶。
匡文龙届时僵停下身,漆黑的眼眸突现的阴戾。他不屑的俯视着我,冷笑一声,唇边勾出抹狂妄,放肆道“你这是成心让我不痛快,是吧?”他一顿,不以为然的挑脸训教道“你也不想想,我不痛快你能好过的了?”
我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的难过发泄不出,不禁抽气的指控道“你根本就不在乎,不喜欢。你自私的眼里只有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还答应让我留下,为什么!”
他眉宇深深的纠葛,目视着我的黑眼睛越来越阴沉,深邃的眼底渐渐卷起一片混浊,不由得低喝一声“你还有完没完——”跟着,毫无顾及的猛然撤出身子,翻立起来,一把抓过旁边浴巾拦在腰间,没好气喝骂道“不爱就不爱——你随便怎么想——还没上过这么费劲的——真TM新鲜了——”
他怒气腾腾的夺门而出,可刚走出没两步又返了回来。黑眸阴暗无光呈满盛怒,乖戾的眼底越显深沉。他压制着怒火向我走近,倾身靠过来,信誓旦旦的狠道“算我没长记性!我以后要是再碰你一个指头,将来好不了——”犀利的黑眼睛阴冷的瞪着我,又赌气道“你,现在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想去哪,想干掉谁都行!只要能说出来,我保证满足你。但是,给我记住了,只有这么一次。就一次,想好了——”
我把他惹恼了吧,而且看来还十分恼火。他凶恶的训斥我原本应该非常怯怕,可此时却没有一点胆惧。我宁愿听他凶巴巴的叫嚣,也不想见他云淡风清凡事不以为然的样子。心底不断泛起苦楚,他说的我一样都不要,只想知道那冰冷的心里有没有我一丝的存在。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他,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我竟然想留住他。我眼波莹莹的望着他,轻喃道“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他有霎那失神,但很快恢复过来,冷声哼笑,嘲道“这个要求,会不会太浪费了,嗯?”他目光沉暗,扫过我,压抑的命令道“把手拿开!”顿了片刻,跟着一斥“放开——”他猛的将我甩开,门咣的一声被他大力摔上。
他甚至连一句哄骗的言语都不肯给我,让我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我一手抚在胸前,心里像是被鞭子抽过般生疼。他的无情深深刺伤了我,他的抚爱并不妨碍凶恶的训骂。留下来干什么?让他继续冷嘲热讽的羞辱戏弄吗?胃间突然一阵翻搅,我干呕个不停。不断的抽泣呕吐把我弄的狼狈不堪,但不论身体多么不适,仍旧无法减缓心底强烈的痛楚丝毫。我踩着空荡荡的脚步,不自知的慢慢寻向顶楼天台。
天色已渐阴暗,迎着冷冷劲风,我来到楼顶外围的护墙前。没有了他温暖的胸膛捍卫,这里显的那么苍凉空寂。小施施围转在脚边,我却连伸手去按抚它的力气都没有。
阴阴沉沉的天空酝酿着不久将至的风雨,呼啸的狂风凶猛的卷起层层巨浪袭上昏沉的天空。无情的海水击打着远方一点灯塔,暗红的灯火吞噬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是赤红色隐没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还是辽阔的大海吞咽了赤红的灯火。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再也看不清了。
他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这么冷情,为什么连一句谎言都不肯给我。我真的承受不起他如此的寡情薄意,难过的趴在冰冷的石墙上,放纵的大哭出声。心里的痛苦发泄不出,哭喊已经不能减轻锥心之痛。我的心房强烈的抽痛着,难道我真的深深的爱上他了?在不知不觉中,这种蛊惑的爱意已经深入骨血了吗?在他丝丝轻佻的嘲讽下,轻易的牵动着我脆弱的感情。我已经无法自控了,我恨他的无情,又想在此时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他知道我在这狂劲的风浪下哭到声嘶,泣至力竭吗?他知道我趴在冷硬的石面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吗?我好想他此刻能来细细安抚我的伤痛……
文龙——,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安抚上我颤抖的肩背,我条件反射猛然转身。噙着莹莹泪光的双眸掩饰不住的失落,迷茫的我甚至一时还分辨不出,但我知道不是他。我哭喊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酸酸倦倦的。
倪亚深褐色的双眸温润柔和,看着眼前娇小的我哭的一塌糊涂,不禁温柔的关问道“怎么这么狼狈,谁欺负你了?”
他亲切的擦去我眼边泪水,更进一步的动作却被我闪身退开。我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口气中难掩的敌意,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我根本不用在这哭到全身无力头昏脑胀。我好心助人,却落得如此惨痛的下场。终究舍不得深责文龙,却把责任全推给他,难免更加仇视。
男人略收眼帘,垂首轻笑,无声的递来纸巾,言语仍旧温和“来,先擦擦脸——”
我没好气的接过纸巾,野蛮的擤抹擦拭。全无半分淑女形象,被匡文龙欺负的满腔怨气无处倾泻。他若赖着不走,我是不会有好脸色的。
倪亚双手轻轻扶上护墙,安静的目视着远方。
这让我又轻易想起了他,我们在一起祥和的时间是那么短促,值得忆起的过往几乎少的可怜。他的无情冷酷似乎印象更深刻,为他留下的眼泪越多,我越无法轻易放手,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同断了线的珠子。
男人长叹一声,深褐色的双眸专注的望进我眼中,略带无奈,真诚的劝慰道“既然不开心,不如趁早离开。
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一顿,侧过一张英挺的面容,遥遥望向呼啸的海面“他如果不能给你幸福,最少应该告诉你……”
为何他们都这么说!如果舍弃真是这么容易,我又何尝不想,现在还来得及吗?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一刻起,幸福似乎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但无论如何这都与他无关!我违心的顶撞道“谁说我不幸福,我每天过的都很开心——”
他轻轻转身,倚靠在护墙上,湛亮的双眸扫过我,悠闲的笑道“你现在满身是刺,还记得我说你像种花吗?”
玫瑰嘛,全身都是刺。竟然还真让文龙说准了,这种花言巧语的家伙,我最讨厌了,哼——
他突然探手,伸至我肩颈,挑指灵巧的掀开衣襟。动作快的让我来不及反映,目光轻轻扫过我衣领内。他撤回手,轻蔑的冷笑,讥讽道“他可真是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手下留情,你不怨?”
“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羞恼的抓住衣领,怒视着他精湛的眼睛。
倪亚一收眼帘,垂首低笑,道“这种男人身边一般有两种女人……”他一顿,继续道“一种是为财,一种是为势。”湛亮的双眸寻向我“也只有这两种女人才能真正留下,你呢?留下来为了什么?”
“——”我挑眉,挑衅道“那你是哪种男人,我看你也好不了多少。”
他欣赏的目光不加掩饰,健壮的体魄渐渐形成一种压迫,浑厚的声音略带嘉许,轻赞道“你就像朵带刺的罂粟,美丽的诱人采摘,却又难得的丝毫无害——”他看着我满脸嗤之以鼻不甚了解的样子,不禁嗤笑道“我或许比他幸运,身边还多了一种女人……”他深深的对视我“就是只为填饱肚子,别无它求。为了一餐温饱就可以出卖自己干净的身体,
有的人还不惜以命博取,也是为了一日三餐……”他说着,眉宇不由得微微蹙起,有些不满,怨道“他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你,这是他的失误。这样只会让你以后的生活越来越艰难,如果你不是为了财势,留下没好处——”
我确实因他的话有些触动,但是我不喜欢他调教的语气,更不喜欢他指责文龙的不是,我略为迟钝的反驳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知道。”
他双眸犀利,射进我眼中,轻笑道“凭你的眼睛,它告诉我你不会说谎,它告诉我你根本就是温室里的小花,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俯身凑近,低声戏弄道“它还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对他的指责——”他一顿,审视的目光寻探过来,深暗的眼眸逼视着我,沉声正色,质问道“你了解他多少,这样维护他,值不值得?”
“——”是啊,我对他了解多少?几乎一无所知!他的过去,他的昨天对我来说一片空白。他捉摸不透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品性,都是因为我对他的不了解!我是否真有机会去挖掘他的昨日,是否有勇气探寻他的过往,是否能得到他全心的眷顾,真诚以待。我强忍着心中酸涩,却掩饰不住失落的声音,勉强反驳道“你对他很了解吗!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倪亚带着异种风情的深褐色眼眸泛着熠熠晶亮,如花般吐露着丝丝沉迷的魅惑,散发着隐隐幽深的神秘。他玩味的笑道“原本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现在开始有点兴趣了——”他迷样的双眼注视着我,清淡的声音刺人道“我还很清楚一点,就是他现在需要我,多过需要你……”他一手像是注入魔法般轻抚上我眉眼,我却丝毫动弹不得。如叹息般的声音满是怜惜道“你,可不像能经得起伤害的。最好,还是清楚的看仔细——”
一阵沉闷的雷声突然响彻长空,天色更加阴沉了。几束刺眼的光亮划破昏暗的天空,闪烁不定的照射在他英挺的面孔上。我不禁退了两步,一股深深的不安自心底蠢动。狂风击起了丈余高的浪潮,笔直的冲上长空,风卷着雨瞬间将至。
第三十七章
匡文龙一头乌亮的黑发湿漉漉的软塌在头上,晶亮的水珠顺着细细的丝发一滴滴滑落下来。正如此时他人一般无精打采的趴在吧台上,细小的水滴时不时沿着他脸旁肩臂滚下。黑漆漆的眼眸黯淡无光,透过落地的纹花玻璃毫无目的遥望远方辽阔的海天。他一只臂膀懒懒散散的舒展开,手臂安静的躺在精美的吧台石面上。大手无聊的拨转着几尺前的水晶杯,旋敲击着冷硬的石台,在安静的厅室内发出了扰人心烦的声响。
对面一角的沙发上女人倚身而坐,姿态较为粗俗。她浓妆艳抹衣着前卫,纤细的手中轻佻的衔拿着点燃的香烟。她不耐烦的吸了两口,猛突将香烟捻灭自烟灰缸中。听着文龙手下叮叮当当的玻璃杯打敲着石面,终于忍不住一下站了起来。娇软的声音难掩的烦躁,道“帅哥,你到底做不做啊,我都在这耗了一个多钟头了,要做你就快点吧——”
良久,匡文龙缓缓侧脸目寻向女人,深暗的眼中不见丝毫异样。他一挑脸,黑眼睛扫过一旁沙发上的衣衫,沉声平缓的吩咐道“把衣服拿过来——”
女人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依然递去手中衣衫。
文龙不在意的抽掉腰间浴巾,精壮的身形顿时裸呈相见。他不紧不慢的在女人面前着装换衫,动作自然连贯没有半分忌讳尴尬。边系着衣扣,边不上心的随口问道“你刚出道?干这行多久了?”
“十几天了——”女人暗自给了他一记白眼,满不在乎。
匡文龙仍旧不急不缓的系着衣衫上繁复的扣子,轻声问道“谁送你过来的?没教你什么吗?”
女人哼笑一声,略显流气不屑的回道“教什么啊?我又不是第一天,你问这干嘛?”她一顿,接着十分不耐的催促道“场子那边忙的要死,你快点,到底做不做?说句痛快话——”
匡文龙渐渐停下手中动作,系了一半的衣衫半敞着。赤裸的胸膛柔韧健美,隐现在敞开的衣缝下。他狭长的黑眸扫过女人,勾唇冷笑一声。突然抓起一旁浴巾朝女人劈头盖脸的猛力一把砸了过去,阴狠的低声斥道“干什么!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黑眼睛尽是轻蔑,乖张的咒骂道“下贱。叫你来就为了看,不行?非要人上你不可?”
女人被他扔砸来的浴巾打的有些呆愣,定身原地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还不明所以。片刻回过神后,泼辣的冲着文龙吼道“TMD,你TM发神经?跟我动手干嘛!”
匡文龙刚拿起的衣裤又发狠的扔了回去,一步跨至女人面前。大手毫不留情的一把扣住纤细的颈项,手臂猛然伸出,将女人大力定贴至墙上。黑眼睛微微眯起,沉声缓缓的质问道“你想找死么——”但当他看着女人一脸惊恐痛苦,手下竟然不自知的放缓了力道。冷哼一声,恶质的嘲讽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么想要男人?我这就是男人最多——”他说着不屑将女人挥甩开,沉声一喝“滚——”
女人踉跄了两步,多少有些怯忌不敢再多嚣张。狼狈的急忙抓起自己手袋,刚要出门却又被文龙叫住。
“站住。”匡文龙沉声,女人僵硬的站在门前,戒备的盯着他。
文龙也没再多看她一眼,拾起衣裤丢扔在旁。他站在吧台前边执瓶斟酒,边平静的吩咐道“床柜的抽屉里有钱,自己进去拿吧。”良久,他略抬眼帘,看女人满脸防备未曾动身。忍不住调侃,嘲讽道“做梦呢——白拿钱还用想?能拿多少拿多少,拿完了快走。”
女人虽然尽是不解的疑惑,可是有些欺软怕硬。见眼前这男人并非像是轻易应付的角色,钱也没敢多取规规矩矩拿了该拿的急急拉门逃走。
“TMD臭丫头,赶着投胎呢——”景生差点被女人撞翻,不禁退了两步。随即一把揪住她后衣领,又拽了回来。那姑娘一认清楚来人像见到亲人般,委委屈屈对景生娇嗔唤道“生哥——”跟着揽住景生手臂,躲到他身后。漂亮的大眼睛适才的狼狈惊慌荡然全无,略带挑衅的目光隐隐寻至文龙。
景生好似看出一二,也没在意,对她嗤笑,嗔道“你个傻货,自己过来的吧——”他举步寻向文龙,招呼“龙哥。”接着,略作交待解释说“这群丫头刚从泰国来的,还不认人呢。呵呵,大水冲了龙王庙……”他目光又扫向身旁女人,稍有不满的责问,怪道“谁放你出场的,乱跑跑到这来了。也没个人交待一声,闯出祸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迷茫的望着景生。景生呵呵一笑,大手毫不客气的打上她腰臀。亲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