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收买国家公务员,已便更加有利的实施犯罪活动。
湛蓝的天空碧透万里,柔和的日光温暖白亮,带着潮湿的海风阵阵吹拂而过清爽宜人。
警署三楼一间小型办公室内,夏琴芳气恼的丢掉手中移动电话,不禁咒骂出口“人渣!”
这群社会的败类毒瘤,总有一天她会将他们全部铲除。她没想到现在的黑社会居然张狂到这种程度,她毕竟还是个警司,他们竟敢公然威胁,这等于是向所有公务员向国家的法律挑战。
夏琴芳疲惫的靠回椅中,一只手轻轻按揉着眉间。
‘叩叩……’敲门声。
“进来。”
“Madam——”宝成手中抱着一叠卷案行至桌前。
“宝成,你来的正好。” 夏琴芳神色坚决,果断道“把一组二组的人马上撤回,换上三组四组继续跟进,一定要盯死这个赤金,还要注意他手下的两个人。太狡猾了——”
“Madam放心,有漏补错,无错检测,这群混混一个都跑不掉,得意不了多久。”宝成十分正直,嫉恶如仇,拉过一旁座椅在夏琴芳对面坐下。他来此是请示指令的,顺便发几句牢骚。他有些不平,委屈道“Madam真的要放人啊?为了这个姓罗兄弟们吃了不少苦头,坑就足足蹲了几个月,这次要是放走了,恐怕日后再想抓就难了……”
夏琴芳也知道罗秋慎是东胜的一个狠角色,抓了他确实能消停东胜半边天,放了实在有些可惜,但她也是迫不得已。她看着宝成一脸无奈,叹道“这是高sir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上面下了指示,咱就只能照做,继续跟着吧。”
宝成刚要抱怨,女警官急忙又开解道“高sir也有他的难处,他说要放人,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抓紧给他办理手续,尽快放人吧。”
她虽然这么说,但始终想不透高sir为什么非要放人不可。这次的证据虽然不能入重罪,可也够把他拉上法庭了。新义岸在这两年扩张的可怕,那个赤金人应该待在监狱,却弄个保外就医就轻易出来了,警方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他们露出尾巴才能动手。他是否想利用东胜来牵制新义岸的扩张呢?还是想借此人更进一步深入调查?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人家猛龙不过江。以东胜现在的实力很难完全牵制新义岸,莫非——
“有钱了不起,让我抓到把柄早晚都让他们去吃牢饭。”宝成最终还是补上两句泄恨,但说归说人还是要放的,无可奈何也只能照办。手续是办完了,可人抓的这么费劲,他仍旧不甘心这样放了。站在审讯室外,还想最后试一试。虽然知道能问出什么的机会很小,就算是求个心理平衡吧。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手中文件往桌上一砸,对着个男子没好气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有什么想说的,该说的,现在还来的急。”
男子不语,一双暗蓝色的眼眸带着讥笑。他懒洋洋的倚靠在座椅上,举手间难掩的轻佻,伸手欲取桌上的咖啡。
“姓罗的,你别太张狂了,这可是警察局。”从昨晚至今宝成已经忍无可忍,一把打翻了男子刚刚到手的纸杯。
蓝眼睛闪过一丝阴沉,随即略带嘲弄的望向盛怒中的宝成,笑道“阿sir,沉默是金,你没听说过吗?”他垂首,边掸着溅到身前的咖啡,边好心劝道“我劝你也不要太激动了……”
“你——”宝成脑羞成怒,一把揪起罗秋慎,却被身旁一人拦下。
蓝眼睛顺势倒坐椅中,仍旧有恃无恐,一幅痞痞的无赖相“你这么凶,我会怕的……”他扬唇一笑,挑了眼一旁的男人,戏弄道“看这位大叔,啧好脾气……我有消息也告诉他呀……”
“算了宝成,这种人坏事做的多,老天都不会放过他。”男子又一次拦下宝城,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罗秋慎,警告道“你也用不着这么嚣张,我当警察一辈子了,像你这样的混混我见的多了,没一个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横尸野外,也早晚会被抓进来,到时关个十几二十年,出来的时候也没的混了。你最好小心着点,别再让我们抓到把柄。”
罗秋慎沉默不语,深蓝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但很快的被他尽数收敛掩藏起来。他嗤嗤一笑,玩味的回道“放心吧sir,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小心。”
新义岸
一只大手有力的剂压在我颈间的伤口上,我被匡文龙紧紧的拥揽在怀中。我的脸就贴在他强健起伏的胸膛上,聆听着他规则沉稳的心跳。那种阔别已久的安宁顿时在心底慢慢扩散,我忽然觉得很安全很平静。
“龙哥,是她自己说什么要给那女人盖件衣服的……”看着文龙铁青的脸色,景生显的有些慌张,急忙心虚的解释。
匡文龙原本紧抿的双唇,唇角忽然一扬,勾出抹冷酷的笑,不留丝毫情面,严厉的斥责道“她多大,你多大。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黑漆漆的双眸带着训诫笔直的射进景生眼中,一种沉闷的压抑顿时充斥在四周。
景声无语,不敢再多做辩解。一个人垂死挣扎的场面他应该见的多了,或许这次他多少有些责任。但是的确也不能怪他,文龙这样严厉的训斥倒是有些过了。
匡文龙见景生只是低头不语并未再多顶撞,心中火气稍微降下些许。他调整一下心神,沉声叮嘱道“快把这清理干净,外面有狗,出去时留点神,别让人家盯上。”他略一顿,又颇为不满的告诫道“还有那两个小子,给我看住了,他们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为你是问。”
“哦。”景生乖顺的应着话,随即,讨好的便要接过文龙手中的我。
“没听见我的话吗?”他压抑的声音透着怒意,冷冷的扫过景生,最后一次不容反驳道“我让你去把那两个小子找回来,看紧了。”
景生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良久才迟钝的收回去。看来文龙今天真的很生气,他非常识相的不再多事了。
匡文龙一手自我的颈后托起,顺势捂住了伤口。我被他温柔的捧在掌心,安稳的圈于怀中。
太多的恐慌紧张让我觉得好累,自出生那刻起至今从来都没过的辛苦。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特殊的生活了,天天都在承受着不同的惊恐危险,经历着不曾想过的挣扎。每日都在不容于社会的黑暗中喘息着,现在正被个帮派大哥的他揽在怀里。我曾是那么厌恶黑社会,但此刻却贪恋的享受着在他怀中难得的安宁。
文龙抱着我走的每一步都很急切,他在一扇棕红色的大门前停下,一脚猛的踹开房门,房间刺眼的灯光霎时洒出一片金灿。他用肘付扫过宽厚的红木桌面,将我轻轻放了上去。头顶的吊灯像个巨大的水晶花篮样光亮夺目,我被迫不得不偏过脸颊,却牵动了颈上的疼痛带来一阵细微痛苦的呻吟。
他温暖的大手爱怜的不断抚过我额头,帮我捋顺凌乱的长发。
凤远东金黄的琥珀色无畏的望尽那双黑眼睛,平静道“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匡文龙冷冷的对视着远东,从紧咬的齿缝中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我知道——”他阴沉的声音略带急躁“快把药箱拿来。”
远东很快将一个小巧的医药箱送到文龙面前,跟着细心的点燃桌上的酒精灯。幽蓝色的火舌疯狂的窜舞而起,吞噬着瓶中的酒精发出嗤嗤的声响。远东略做调整后火苗渐渐微弱下来,赤红的暖光慢慢稳定。
匡文龙用持针器小心的挑出一根弯针,熟练的在做清理消毒。一根银色的小针,两头弯弯的就像一轮新月。细长如丝的缝合线从一端穿过,被他拿在手中映着强烈的灯光不断晃动出片片银亮。
“你的手在发抖?”远东直视匡文龙仍旧那么平静,他冒着此刻被碎尸的危险好心提醒。因为匡文龙抖的太过明显了,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这个可以在自己身上缝伤口的男人,现在拿着针的手居然在颤抖。
忽然被认说中要害,文龙很没风度的瞪了回去。远东仍旧无畏的回应着他,不过一会儿文龙便泄气了。他压抑着心中烦躁,将手中的弯针往旁一丢,恼怒的坐倒在沙发上,看来是他已经放弃了,随手抓过身旁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
凤远东勾唇一笑,有意刺激文龙。不过手中没停,重新取出针线进行消毒准备工作。
他们难道一点麻药都不打算给我用吗?虽然我现在意识浑浊,但仍然还有疼痛的感觉呀。
“等等。”匡文龙及时制止了远东正欲下针的手。
温软的双唇突然覆盖下来,一口辛辣的烈酒被他强行灌入口中。那股强烈的烧灼顺着我的咽喉一滚而下,顿时从腹中燃起一团火直冲头顶。
难道他们没有麻药吗?我不喜欢喝酒——我的意识更加昏沉了,只觉的迷迷糊糊中又被迫吞咽了几口才罢休。
第十八章
身体好疼,骨头像散了架般,沉重的连眨一下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颈上强烈的烧灼着,胃间忽来一阵作呕,使我不得不撑起身子。
一束温韵的灯光届时照亮了漆黑的夜。
“……”我惊讶,发现匡文龙就躺在身边。他赤裸着上身,穿着一条奶白色的棉丝睡裤,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适,跟着坐起,倚身在柔软的枕背上。
“……”我有些羞窘,尴尬的不知道所错,傻乎乎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惊呆的看着他,甚至忘了身体的不适。
他裸露的胸膛,隐隐一层精细的汗水,抬眼,轻轻扫来,没说话也没理我,只是拿起一旁香烟点燃,又靠回身子,安静的闭上眼睛。
他怎么能睡在我旁边呢?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我尚未消化,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之外别无它物。衬衫上的扣子只是随便系了两个,敞开的缝隙中几乎春光外露。我不禁抓紧了身上的薄被又拉了拉,心里怦怦的不由得开始紧张,脸颊火烫烫的,和他在一起永远那么不自在。
黑眼睛这才看向我,我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刚想往后挪动身子,就被他揽住肩头。他强健的手臂略一使力把我圈进怀里,手掌顺势压住我的脑侧。
我被他按贴上那火热裸露的胸膛,心跳不觉加快。全身的疼痛使我无力反抗,任他将我身上衬衫自肩头退下,霎时一片光裸的肩背尽现。我无助的看着他,真是半分力气没有,他要做什么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他的下颚轻轻的抵触在我头上,一手爱怜的抚过我光滑的裸背,一阵清凉冰爽盖过肩头。我才刚发现肩背上全是青紫的抓痕,他是在给我上药。届时心里便觉的不好意思,总是误会他的好意。依靠在他怀中也觉得更不自然了,我不安的挪动身子,可颈项上传来的刺痛使我不敢妄动。
原来颈上的伤口并未作何包扎,只是缝合了几针,这样动作稍大很容易扯痛伤口。我不满的看向他。
这种不满的神色引起了他的注意,黑眼睛深深的锁住了我。抚在肩旁的手忽然滑落腰间,稍一用力把我扣押在身下。黑眼睛渐渐昏暗,双唇随即俯下,顺着耳畔一直停留在我颈上的伤口徘徊,那温热的呼吸刺激着我的疼痛。我不禁出手,想制止他下一步未知的举动,却被他更快的牵制双腕定在头顶。跟着深深的一吻,就落在我刺痛的伤口上。
“——!”我倒抽一口凉气,有些恼怒。他不知道这样会很痛嘛,适才的一丝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眸光逐渐柔和,一张俊脸埋首在我胸前的长发,低沉的声音略带斥责,道“今天算是一个警告,以后别犯傻了,这样只会自己吃亏。”
他扬起头,注视着我,良久,松开了牵制,翻身,坐在床边,叹道“我不能一直看着你,更不能总因你斥责我兄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拾起未燃尽的半只香烟,咬在嘴上,从衣柜抽出一条短裤,还未等我做出反映便砸了下来“这没女人衣服,先穿我的,要没什么大碍下来吃点东西,我也饿了……”他边说,边赤着脚走了出去。
我抓下盖在肩头的衣服,真想扔回他脸上,可惜又没那勇气和胆量,无奈也只好忍了。撑起酸疼的身子,慢慢移下大床。
这套房十分宽敞,构架看来挺复杂,不过装潢倒简单。虽然简单却不失气派,到处金灿灿的灯光,四壁橙黄映衬得更加奢华了。
明亮的开放式大厅中,匡文龙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翻对着频道,见我出来随即吩咐“东西在厨房,拿去微波炉热一热——”
看着他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悠闲自在的模样我就生气。奈何却不能发作,我沉着脸走进厨房。全身都酸酸疼疼的还要伺候他吃加餐宵夜,这个世界就是恃强凌弱。
“可以吃了——”站在饭桌旁,我郁闷的喊道,把最后一盒菜端了出来。
他自己带着杯子酒瓶不紧不慢的走了多来,放下手中东西。像抚小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关问道“伤口还疼吗?过会儿我帮你包一下……”
他还记得我有伤吗!我赌气的回道“不疼了——”
他嗤笑一声,夸张道“那就好——”
他真的以为伤口会这么快就不疼了吗!
匡文龙不再多言,边吃边喝看来是饿了。我从未仔细观察过他,更加没有想过要了解。不过此时他真的很平凡,除了一张英俊的面孔外,就和普通人一样。我好奇心突起,想仔细看看他,趁他现在专心吃饭,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认真观察一番了。不用面对那似海般深邃的黑眼睛,心中负担减轻不少。
他左臂内侧原来真有一团赤金色的刺青,不过因为图案不大看不清楚。我的视线转上他光裸的身背,当看到他身上浅浅的伤痕交错而生不由得有些怜悯,那一定是经历过很多争斗才能留下的。我的心一紧,只见一条二十几公分长的刀疤,异常明显的横卧自他腰后右侧。这样的一刀砍在身上肯定十分痛苦,那深刻的伤痕上缝合的痕迹清晰可见,细长的刀口几乎拦腰斩过。
一种异样的心悸霎时涌现,我紧紧抓着衣角,试图平复心中情潮。但强烈的悸动使我身体微微颤抖,我轻轻启齿,很想说些什么。其实他对我不是很坏,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可我认为自己终究无法原谅他曾经做的,却在此刻觉得那么遥远,遥远的几乎快要忘记,快被他细小的关怀淹没了。
“对不起。”我微弱的声音有些哽咽,埋首在胸前不敢看他。也无法再看,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情不自禁的抚上他一身伤痛。
匡文龙忽然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抱放在腿上,轻声笑道“说什么傻话呢!看够了吗?”
我的脸不由得一下子烧了起来,不用看也能知道他现在戏弄的笑容有多恶劣。早应该想到一开口必会招来他的嘲弄,但仍然管不住自己。他已经知道我在看他,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我紧握的双手真想撕烂他一张俊脸,满面嘲弄。
“早就没感觉了,呆子——”他唇边勾着抹清淡的浅笑。似乎我这种幼稚的关慰真的很可笑。或许就算他当日重伤重现,亦不会需要任何人怜悯的目光。他轻轻在我唇上落了一吻,眼中隐约着期盼,道“陪我喝一杯,嗯?”看我没吱声,又补充说“一个人喝酒太闷了……”
可是,我的胃很不舒服。可是,我全身酸痛。可是,我颈上的伤口火烧着——
可是,再多的可是,我也无法让自己拒绝他此时带着期盼的黑眼睛。
我傻傻的点头,但是很快又后悔了,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不能逃脱他锐利的目光。
他边伸手取过桌上一只精巧的小陶瓷瓶酒摆放至我面前,边解释道“这是日本的花酒,度数很低喝不醉的……”一手臂跟着自我身后绕过,斟了一小杯,又鼓励道“尝尝,是甜的,很清淡……”
“——”清淡吗?我抿了一点点,倒不是很辛辣,苦中带着一股甘香。不过似乎后劲挺大,几杯下肚,人就有些飘飘然了。但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有些兴奋。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我借着酒意胆量自然大了起来,手臂不知不觉攀上他精壮的肩颈,懒懒的眯在他怀里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