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耸耸肩,语气充满歉意:“对不起啊,蓉姐,我也是没办法。牺牲一个人,总好过两个人一起牺牲。”
“你……出卖我!”
芙蓉惨然变色,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心脏彷佛被一把刀狠狠剖开,痛苦得无法形容。
真真咯咯发笑,带领狗女们大摇大摆走进来。
“他能出卖你一次,当然也就能出卖你第二次。”
真真尽情奚落:“看你也算是有阅历的成熟女人,居然被同一个男人以同一种手段骗了两次,真是蠢到极点!”
芙蓉的心在滴血,奋力想要稳住身躯,但四肢已经传来无可抗拒的麻痹。那枝注入自己身体的针筒,显然是最强的麻醉剂。如果她体内储有大量水分,此时就能迅速稀释麻醉剂,甚至直接排出体外,但刚才她为了救助情人,已把所有水分都送入浴盆。芙蓉恍然大悟,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圈套!她怒吼一声,飞身扑向浴盆,想要把剩余的水分摄入体内自保。
可惜已经太迟了!眩晕和麻痹霎时包围全身每一个细胞,她如同一滩烂泥般摔倒在地,双眼发黑,失去知觉。
就在同一时刻,侏儒三兄弟在冷水浇灌下已完全清醒过来,他们惊愕地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手脚被绳索牢牢绑住。
白鸟薇和洪岩各坐在一张椅子上,目光充满鄙夷。
“是你们啊!你们……想干什么?”
侏儒老大骇然问。他已经认出这对男女的真实身分。
洪岩伸出右手:“那套书藏在哪里?交出来!”
“那套书是非卖品!怎么,你们想硬抢吗?”
老大色厉内荏地说:“抢劫是严重罪行,我们会报警的!”
老二和老三张嘴想喊救命,但还没发出声音,两支蔷薇镖已从耳边擦过,将两人的脸颊各自划出一道血痕。两人吓得面如土色,一屁股跌坐在地。
洪岩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蔷激镖,一抛一抛地摆弄着,装出凶狠的样子说:“想死的话就叫。看看是你们喊得快,还是这玩意儿割你们的喉咙割得快!”
三个侏儒都全身发抖,牙关不停打颤。
白鸟薇冷笑一声:“要报警是吗?行啊,正好让警察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她抬腿一踢,将桌子踢到三兄弟面前。桌上的计算机显示器一阵摇晃,差点掉下来。
三人一看屏幕,顿时魂飞魄散。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小女孩的裸照,双目紧闭,看似昏迷不醒,年龄顶多只有八、九岁。
“你们三个变态迷Jian幼女,还拍下裸照,我正想叫警察收拾你们!”
白鸟薇怒骂一声,她最恨对幼女下手的罪犯,对这种人一向绝不留情。
“冤枉啊,我们没有迷Jian。”
“迷是迷了,但没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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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理有毛病,一向不举,根本奸不了啊!”
三个侏儒纷纷叫屈,不惜把最羞于启齿的隐私主动曝光。
“就算没有奸,至少也是猥亵幼女!”
洪严吓唬他们:“这个罪名跟奸几乎没有区别,根据最新修改的刑法,只要抓到就直接枪毙!”
三人抖得更厉害,不敢吭声。
洪岩放缓声调:“我也愿意相信你们没有奸成,只要你们保证今后不再重犯,再把那套书交出来,所有过节一笔勾销。否则……哼哼,后果自负!”
三兄弟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老大哭丧着脸说:“老兄,不是我们不肯给你。那套书……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啊。”
“撒谎!你们给我的图档,其中有一百多张都是从那套书扫瞄的!我已经验证过,的的确确是真货。”
“我们就只有那一百多张真货!”
老二也带着哭腔申辩:“我们连实体书的影子都没见过,要是有的话,早就卖给你们了。”
“是啊、是啊……”
老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附和:“你们出那么高的价钱收购,我们要是有真货,早就卖啦!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找那些理由搪塞你们。”
白鸟薇狠狠瞪着他们:“没有实体书,那一百多张图档又是哪来的?”
“是团长用电子邮件传给我们的。”
“团长?”
白鸟薇耸然动容:“对方说他是团长,难道是个军人?”
侏儒三兄弟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圆筒状的物体忽然从门口丢进来,咚咚声中,滚到室内地板上,筒口处冒出烟雾。
白鸟蔽变色惊呼:“快卧倒!”
她边喝边一跃而起,将洪岩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压上去。轰隆一声闷响,洪岩只觉一股热浪袭来,暴露在外的皮肤感到灼热的疼痛,彷佛置身于洪炉之中。他下意识地反手搂住白鸟薇,奋力翻转身体,企图压到她身上保护她。
“别动!”
白鸟薇严厉地嘱咐一句,用双腿紧紧夹住洪岩腰部,不让他动弹。
几秒钟后,烟雾沙尘略微散去。白鸟薇腾身跃起,一个箭步窜出门口。
洪岩痛苦地咳嗽着,缓缓爬起身,眼前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情景。那三个侏儒已变成三具焦黑的尸体,倒卧在散裂的家具碎片中。好厉害的炸弹!
洪岩心有余悸地吁了一口气,感觉双腿一阵发软。这炸弹正是这时代的高科技产品,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将最大的杀伤力控制在最有限的范围内,甚至没有惊动隔壁几间地下室的人。
他在瓦砾堆中翻找那台电脑的零件。主机和显示器已被炸得七零八落,硬盘也只剩下半个,怎么找都找不到另外半个,大概已经灰飞烟灭了。
十分钟后,白鸟薇回到地下室,她手上拎着一个精巧的小型机器人。
“小薇,你受伤了!”
洪岩惊呼一声,他看见白鸟薇的上衣有多处灼烧痕迹,背部更是几乎赤裸,有一小片区域的肌肤还呈现焦黑色,不过这个区域正在逐渐缩小。
“小伤,没事。”
白鸟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轻描淡写地问:“你怎么样?”
“轻微擦伤,多亏你保护我,我才没被炸死。”
洪岩走到白鸟薇身边,望着那片正在痊愈的肌肤,一脸心疼。他看出这次伤口愈合的速度非常缓慢,以女特警的体质而言,这个伤势显然也相当难以承受。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触摸一下她的肌肤,但白鸟薇却侧身闪开,一把抓住他的上衣,劈头扯下。
“哇,你干嘛脱我的衣服?有话好说啊!”
“少自作多情,反正不是叫你以身相许。”
白鸟薇嘴里嘲讽着,随手将洪岩的上衣披在身上,挡住赤裸的背脊。
洪岩讪讪苦笑,只好转换话题:“扔炸弹的家伙……抓到了吗?”
白鸟薇摇摇头,认真观察着手中的小型机械人:“我只找到这个。”
“这是什么?”
“本来是遥控拆弹机械人,但是现在已被人改装过,成为投掷炸弹的机械人。”
“遥控的?那对方一定跑了。”
洪岩十分失望,随着技术进步,这类遥控的距离可以长达十几公里,对方有充裕的时间销毁遥控装置后从容离去,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等等,对方又是怎么跟踪我们来到这里的?遥控机械人的移动速度有限,追不上车辆啊。”
“这玩意儿没有跟踪我们,它早就被安放在附近监视这三兄弟。只要他们一说到关键之处,它就会杀人灭口!”
洪岩打了个寒噤:“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残破的硬盘和机械人,匆匆而悄然地离开地下室。
气垫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白鸟薇左手操纵方向盘,右手拿着手机正在通电话,“我真的有急事找白少将,我是她妹妹,喂……喂!”
电话里传来盲音,对方已经挂断。
白鸟激恼怒不已,将手机抛下。其实她对此已有心理准备。姐姐参加军营的全封闭集训,按照军方纪律,从今早开始,就要交出所有通讯设施,而且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繋。刚才她姑且一试打给军营总机,要求与姐姐通话,果然还是吃了闭门羹。
洪岩坐在副驾驶座上,也放下手机:“我已经报警,你的刑侦组同事马上就会赶去现场。”
白鸟激点点头。洪岩从手机中抽出临时买的电话卡,抛出窗外,换回平时的卡。“现在要去哪?”
“先送你回家。”
白鸟薇说:“然后我去军区找我姐姐,大概还是会被拦住而不能进去,但无论如何,我得碰碰运气”为什么非要马上找到你姐姐,你真的认为暗杀者来自军方?”
“你自己也听到了,那个诛儒临死前说出团长二字。除了军队里的人,还有谁会被称为团长呢?”
“但你不是说,军营今天早上已经开始封闭集训,团长一定也会参加集训,不可能出来遥控暗杀吧?”
“他不一定要亲自出手,他可以交代手下或收买杀手代他执行暗杀。姐姐之前告诉我,她一直怀疑军队里有人跟黑帮勾结,这也是最好的证明。”
洪岩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我相信军队里有败类,但是他怎么会将圑长的身分随随便便泄漏给那三个侏儒呢?这不合理。”
“合不合理,一调査就知道了。”
白鸟薇的眸子发着光:“团长这个阶级的人数有限,只要叫我姐姐暗中逐一留意,一定能找到真凶的破绽。”
“但愿如此……”
洪岩的语气不太乐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夕阳西下,天已偏黑,沿路还有不少街道停着警车。荷枪实弹的警员不时拦下车辆检査,可见逃走的罪犯仍未就擒。
二十分钟后,气垫车在洪岩家门口停下。他推门下车后,转身对白鸟薇说:“有消息再通知我。”
“什么消息?”
“咦,你不是说要设法找到你姐姐,去调査团长吗?”
“不用了。”
白鸟激忽然以冷淡的语气说:“这件事我自己做就行了。”
洪岩先是愕然,接着恍然大悟,生气地说,“你该不会是有了线索就过河拆桥,想甩了我,自己一个人单干吧?”
“答对了。”
白鸟薇的眼神充满讥诮:“我本来就是在利用你,你现在才察觉,真是笨到极点!”
洪岩反而露出笑容:“少来这一套,小薇。你的心思我清楚,你怕我跟着你一起査案会遇到危险,所以想让我打退堂鼓。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白鸟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作多情的毛病?你在秕身边只是个累赘,比如刚才,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根本不会受伤!”
洪岩嘻皮笑脸地说:“你打击我也没用的,我脸皮特别厚。”
白鸟薇哼了一声:“总之这件事先告一段落,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门窗记得锁好,警报器要打开,没事尽量别上街。”
“哎呦,糟糕。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的警报器坏掉了。”
“那还不赶紧拿去维修?”
“维修需要时间啊!在还没修好的这段时间,我家等于处在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我无时无刻都危在旦夕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我郑重建议你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
“喂,你不会这么无情吧?我有种强烈预感,今天越狱的罪犯说不定正好会被我撞到。哇,想到就害怕!”
洪岩一副愈说愈怕的模样,伸手去拉车门,但白鸟薇早已抢先一步死锁车门,不让他上车。
“你要是怕的话,更不应该跟我在一起。”
白鸟薇严肃地说:“老实告诉你,越狱的人是镰刀帮的唐肥!”
洪岩失声说:“什么!是他?”
“这家伙是我亲自送进大牢的,他一定恨我入骨,十之八九会找我报复。你要是跟我在一起,那才是真的危在旦夕。
“这样啊,我们是好朋友,曾经一起同生共死过。我已经决定,这次还是继续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甩不掉我的。”
洪岩说完俯身趴在气垫车上,拦住去路,耍起无赖。
白鸟薇对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但却不是向前开车,而是向后倒车。说时迟、那时快,整辆车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倒退,洪岩猝不及防,惊叫着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
白鸟薇操纵方向盘转了个弯,由倒车熟练地切换成前进,潇洒地扬长而去。
洪岩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取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家中。他才刚要换鞋,就忽然愣住。
整个客厅的家具东倒西歪,好像被人洗劫过一样,唯一端端正正摆着的只有一张沙发,上面赫然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镰刀帮的老三唐肥,正冷笑地看着他,洪岩马上转身想逃,但一转头就结结实实地撞在金属钢板上,痛得他龇牙咧嘴,抬头一看,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下来。
半人半金属的“四大金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魁梧的躯体堵住门口。言金刚和朱金刚狞笑着踏上一步,犹如老鹰捉小鸡般一左一右夹起洪岩,走到沙发前,将口0他扔在唐肥脚边。
都“喂、喂,有话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别动粗!”
洪岩揉着摔痛的屁股抗议,一分钟之内,同样的部位和大地亲密接触了两次,感觉都快裂成四瓣了。
他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悄悄将手伸入口袋摸到手机,想要用快捷键拨打白鸟薇的号码。
但这个举动却瞒不过唐肥的眼光,这肥佬慢条斯理地说:“洪先生,请管好你的手。如果你想耍花样,我们只好像对付你同事那样对待你了。”
“我同事……啊!你是说凯瑟琳?”
洪岩一惊:“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唐肥一打响指,吴金刚走过去,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人,赫然是金发美女凯瑟琳。只见她双目紧闭,双手、双脚都被手铐死锁,后脑杓肿起一个大包,显然是被人击中之后陷入昏迷。
洪岩看出凯瑟琳并无生命危险,强迫自己迅速镇静下来。他深呼吸了两口,高举双手作出战战兢兢的惶然模样:“我投降!我保证不耍花样。你们千万……手下留情啊!”
唐肥满意地点点头:“坐!我有话问你。”
洪岩慢慢爬起身,扶起一张翻到的椅子坐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形……目前的形势极其不利,唯一能打斗的凯瑟琳已经束手就擒,对方却有四大金刚,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硬来绝对行不通,只能另谋良策脱困。
不过这些都还是次要的,此刻洪岩最感兴趣的不是四大金刚,也不是唐肥,而是坐在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那是个身形不胖不痩的普通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医疗用的白色口罩,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只露出一双阴沉狠辣的眼睛。
洪岩不敢多看,苦笑着对唐肥说:“我写了几篇报导赞扬霸王花,那不过是混口饭吃。大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老是缠着我啊?”
唐肥意味深长地说:“本来就不是因为仇恨,几次找上门抓你,是因为你跟那只鸟儿很熟,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个……你们大概误会了吧?她和我只是泛泛之交……”
“是吗?嘿,我们刚才都亲眼看到,是那只鸟儿亲自开车送你回来的。”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如果是最好的朋友,我一定会请她进来坐坐的。”
“是啊,我们也以为她会进来。”
唐肥指着四大金刚说:“他们四个都埋伏好了,准备打她个措手不及,可惜她却走了。”
洪岩暗叫侥幸。如果白鸟薇真的随自己一起进来,毫无防备再加上以一敌四,一定凶多吉少。
“我记得上次那位类人猿大叔说过,抓蔷薇女警的目的是要利用她当人质,逼迫那位朴警司放你出来。如今你都已经逃出生天了,为什么还盯着她不放呢?”
“我逃是逃出来了,但还没有脱险!”
唐肥摸着肥胖的下巴说:“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挨家挨户地搜索我们。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现在我们等于是被困在这里。接应我们的人过不来,我们也不敢轻易出去。”
洪岩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肥佬在撒谎!镰刀帮的据点和人手遍布全城,安排他暂时躲藏在某个隐密之处绝对不是难事,而且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虽然流露出担忧,但却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反而是他身边那位戴口罩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