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梁骁只好在鸣鸾的使唤之下,屁颠屁颠地往前走。
进入冰之境,寒气逼人,一种刺骨的冰冷悄无声息地袭来,就算是修真人士,也不容易抵抗。梁骁默运法诀,让天劫流火在全身缓缓地流动,这才舒缓身上的那种不自然的僵硬和寒冷。
冰之境到处是冰山、冰柱和冰凌,透明,微呈淡蓝色,在阳光下美仑美奂,宛若仙境一般。只是这样美丽的地方,却处处充满危机,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有些地方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触碰之后,就会翻天覆地,变化莫测。
整个冰之境,到处是危机重重,越往里面走,就越危险,不说蒙老二,就连鸣鸾这位包打保票的正主,也是一脸的凝重。
一连破开几道禁制,梁骁在鸣鸾的示意下,挥刀斩向前面的一根冰柱。随着刀光降临,冰柱碎裂,与此同时,巨变骤起,周围巨大的冰山开始移动,向梁骁他们碾压过来;一根根粗大的冰柱全部拔地而起,在空中横向转动,也毫无留情地撞向梁骁他们;而一条条尖锐的冰凌,却像匕首一般,密密麻林地飞过来,让人想躲却无处可躲,想藏却无处可藏。
梁骁五行斩月刀猛挥,一下子斩出九九八十一刀,可是仍然无法阻止更多的冰凌和冰柱的到来。无奈,梁骁只好祭出镇海玺,试图力挽狂澜。梁骁口念法诀,镇海玺随风而涨,越变越大,如一座小山一般,高高悬空在梁骁的头顶之上。梁骁运起一道真气,打向镇海玺,镇海玺吸引梁骁输入的真气之后,发出一阵阵耀眼的光华,向四面八方的冰山、冰柱和冰凌铺洒过去,不一会,就将周围的冰山、冰柱和冰凌全部覆盖。梁骁猛喝一声:“定!”所有的冰山、冰柱和冰凌全部被镇压住,一动也不动。
镇海玺可以镇海定山,所以梁骁才在危在旦夕的关头,豪赌了一把,想不到还真给他蒙对了。
“小子,不错啊,挺机灵的嘛,都不用我和老二出手。”
这个时候,梁骁才没有精力去理会鸣鸾,他现在得百分之一百地控制好镇海玺,鸣鸾在说什么,纯当做是在放屁。
梁骁控制住镇海玺,正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冰柱、冰凌,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异变却在毫无预兆的到来,天上突然飘起漫天的雪花。这些雪花并不是白色,而是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在空中漫天飞舞,一朵朵,层层叠叠地向梁骁他们疾卷而来。
“不好!”鸣鸾大吼一声,从梁骁的肩上腾空而起,现出了原型,而且身躯越来越大。蒙老二一听不好,也紧随其后,天劫流火遍布全身,熊熊地燃烧起来。
雪花如血,轮回道上把名结。
梁骁的脑中猛然想到了这句话,顿时大惊失色,心念一动,激发了天鳞明光铠,觉得仍不放心,如蒙老二一样,拼命地催动天劫流火,在周身燃烧。
传说中,有一个上古大阵叫“轮回雪”,激发时将会血雪满天。这种血雪不怕风,不怕火,不惧五行相克,专门腐蚀修真人士的真元,一旦落在人的身上,就会浸入气海,由里到外,将人慢慢杀死,所以才有了“雪花如血,轮回道上把名结”这句话流传下来。
还好,天劫流火不同于一般的火焰,虽然不能完全毁灭掉血雪,但在短时间内还勉强可以抵挡住血雪的攻击。不过,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血雪就会把梁骁和蒙老二全部淹没。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放在鸣鸾的身上。
鸣鸾停留在半空之中,如一轮初升的骄阳,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五彩缤纷的光芒把周围隔绝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阻挡住血雪,将梁骁和蒙老二笼罩在里面。同时,鸣鸾那一双遮天蔽日翅膀狂扇不已,每一次扇动,血雪就会消减几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血雪渐渐稀薄,已经没有了初时的凛烈和狂猛。鸣鸾对梁骁和蒙老二说:“你们注意抵挡,我去破了阵眼就回来。”话一说完,整个身子就没入血雪之中,朝远处的一个方向飞扑过去。
不久,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由远到近,整个大阵里面的冰山、冰柱在不停地爆裂,无数的碎冰飞向空中。当一切趁于安静,漫天的血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鸣鸾已经将轮回雪这个大阵破去。
“这次是我大意了,差一点阴沟里翻了大船,下面的路程你们要特别注意一些。”鸣鸾回来之后,第一句话就对梁骁和蒙老二这么说。
然后,带领着梁骁和蒙老二继续往龙岛方向走去。
第七十三章 渡冥舟()
冥翠湖,是进入龙岛的必经之路,环绕在龙岛的外面。湖水漆黑,微澜不起,多少有些古怪。
梁骁他们破开轮回雪大阵之后,接下来的路程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变故,异常顺利地达到了冥翠湖的边缘。
观察许久,见没有什么异样,蒙老二正想御水而过,鸣鸾赶紧喝住:“蒙老二,你个二货,不要乱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梁骁一听,立即跟着蒙老二停住,随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远远朝冥翠湖水面上扔过去。石头刚一进入湖域,原来平静的湖水突然像开了锅一样,躁动起来,一道道黑光从湖面上交叉而起,如剑雨一般犀利,将整个石头击成粉沫。
这么厉害!梁骁有些瞠目结舌,看来进入龙岛的线路并不简单。
“你以为龙岛是什么地方啊?这可是上古神龙的栖息地,里面至今还盘踞着上古神龙的后裔,守护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张藏宝图就是解开这个秘密的关键。所以我才说那些人不识货,把这张人皮藏宝图当成普通之物。”
上古神龙的栖息地?这也太扯了吧。不过,既然洪荒古战场之内可以有神兽鸣鸾,那么有神龙的后裔遗留,也不见得奇怪。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怎么过冥翠湖?”见鸣鸾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梁骁忍不住地问。
“等,会有人过来接我们的。”鸣鸾话一说完,爪子一抖,一块圆形的玉诀贴着水面,朝龙岛疾飞而去,不一会就隐入茫茫的水雾之中。说来也奇怪,石头进入水域会碎裂,而这块玉诀却安然无恙。
梁骁有些好奇地问鸣鸾:“这是什么啊?”
“买路钱,也可以说是通行证。”鸣鸾说。
两个人正说着话,远处的湖面已经有了动静,只见一个黑点正破开湖面上的水雾,疾快无比地朝他们驶过来。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不一会,就悄无声息地滑到梁骁他们面前。
原来是一艘漆黑的怪船,整艘船似乎中空,由一根根巨大的骨架组合而成,湖水浸过了船体的三分之二,却没有沉没。船中央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玉诀,想来这些都是通行之人留下的买路钱。船头上立有一位摆渡人,操纵着整艘骨船。这位摆渡人长得非常古怪,说它是一条龙,全身却没有一丝的血肉,顶多只能算是一条骨龙。这条骨龙的身躯,大部分已经跟骨船连成一体,只有上半身可以保持自由的活动,两个骨爪拿着篙杆,一颗脑袋光秃秃的,连眼睛都没有,剩下两只深深的眼窝,空洞地望着梁骁他们,不带一丝感情。
待梁骁他们上了船,骨龙也没见说话,篙杆一撑,怪船在湖面上打了个转,然后无声无息地朝龙岛驶去。
“这位到底是谁啊?这么古怪。”梁骁有些好奇,低声问鸣鸾。
“罪孽之龙,因为作孽过多,罪不可恕,故被削去全身皮肉,让其口不能言,目不能看,化身为渡冥舟,在冥翠湖上摆渡,往返万年。”
“这一万年过去,它也快成朽骨了吧,这刑罚也够残酷的,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么阴狠。”
“很快你就会见到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了。”鸣鸾摞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
渡冥舟在骨龙的操纵下,行走得极快,在死寂的湖面上划过一道水痕,转眼间就出现在另一处。刚才站在冥翠湖畔遥望龙岛,感觉整个湖面并不是很宽广,以渡冥舟行走的速度,按道理说早就应该到达目的地,但事实上,渡冥舟直到现在仍然穿行在湖面水雾之中,而龙岛连踪影都没有看到。
如果最初所看到的龙岛是真实,那现在的这种状况是什么?假如现在不是幻象,那么最初的所见的就值得去商榷。
梁骁越想越纠结,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鸣鸾,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试图让鸣鸾来传授解惑。
“亦幻亦是真,什么是幻?什么又是真?眼见的未必就是真,耳闻的不见得就是虚,浮华表相,质朴内里,到头来都只是一场梦。龙岛在湖中,是真实,距离有远近,是感观。如果你不能静下心来,就会被迷惑,总会觉得这一段路程永远都没有尽头。其实,拉远距离的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你心里无法把握的平衡。”
鸣鸾的话,让梁骁陷入了深思,真?假?虚?实?长短?远近?梁骁有所想,也有所悟,却始终有一层薄薄的纸,无法轻意地捅破。梁骁知道,他一旦捅破了这层纸,他就会看到另一种光明。
自从上了渡冥舟之后,蒙老二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对龙岛好像有一种异常复杂的感情。
“老二,你怎么了?”见老二不对劲,梁骁关切地问。
蒙老二还没有开口回答,鸣鸾就接过了话:“这头二货鸟的天敌正是神龙,你小子没发现吗,从见到骨龙开始,他就一直不爽,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梁骁明白缘由之后,赶紧跑过去拍拍蒙老二的肩头说:“老二,别怕,小爷会罩着你的。”
鸣鸾听了哈哈大笑,说:“你也不知羞,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这里摆谱充老大,一会上了龙岛你就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正说着,渡冥舟已经到达了龙岛,骨龙依旧站在船头,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洞凝望着龙岛。
他在心里想些什么呢?是怀念那一片陆地?还是感慨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
最后看了骨龙一眼,梁骁就和蒙老二紧跟着鸣鸾跳上了岸。
梁骁他们双脚刚一着地,就有两条白龙迎上前来。
“不知诸位上岛有何事?可有通行令牌?”
“龙在田那位老小子呢?是不是还在岛中?”鸣鸾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两条白龙的问题,而是大剌剌地反问起来。
“师祖还在岛上,只是早已不问世事,不知前辈有何吩咐。”两条白龙听见鸣鸾这只大鸟居然直呼他们祖师爷爷的名字,而且他们根本无法看清鸣鸾的境界,不禁有些惊骇,立即恭恭敬敬地问答。
“既然龙在田还在岛上,那么你们就传信给他,说有故人鸣鸾来访,让他赶快出来见我。”
“是!那前辈先到卧龙轩去安歇,我去通报师祖。”其中一条白龙话刚说完,就腾空而去。
另一条白龙赶紧上前为鸣鸾带路,往卧龙轩走去。
第七十四章 见龙在田()
梁骁他们还没到卧龙轩,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震四野。
“鸣老怪,你解开封印了?”
话音还没有全落,只见远处一道白虹闪了一下,一个白衣少年就出现在梁骁他们的面前。此人剑眉星眸,鼻梁高耸,肤色金黄,额顶上长有两只小角,有寸许长,装扮得非常年轻,却气度不凡,自然流露出一种权柄尽撑的威严。
想必这位就是龙在田了。梁骁很好奇,不由地多望了几眼。
“刚出来不久。龙兄,我手脚痒了,先试试几招再说。”不等龙在田站稳,鸣鸾一拍翅膀就飞纵过去,双翅激起的气流如同龙卷风一般,疾快无比地卷向龙在田。
龙在田不慌不忙,伸出一只金色的手掌,掌尖上赫然长有九个手指,往前轻轻一按,粗大无比的龙卷风居然一段段地破裂,消散于空中。
“既然你鸣老怪相邀,那就打个痛快。”龙在田也不示弱,将身子一腾,就飞向空中,倾刻间,白衣少年化为一条巨大的九爪金龙,悬在云端,张牙舞爪,吐云吐雾。
“痛快!”鸣鸾疾飞而起,直穿云霄,然后在高空一个盘旋,俯冲而下,两团青光已经从他的双爪之下疾飞而出,击向龙在田。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龙在田气定如山,龙身一盘,九爪往前一挥,两道弧形的金光如刀刃一般,疾快无比地斩向两团青光。
砰的一声,金光撞上青团,两者势均力敌,双双溃散。而此刻,鸣鸾的两只巨爪已经逼至龙在田的眼前,凌厉的杀机笼罩住龙在田的全身。
“来得好!”龙在田大吼一声,两只龙爪微曲,然后往前一伸,直接就对上鸣鸾的两只巨爪。二人硬碰硬地接上一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分开之后金龙盘踞,彩鸾御风,相互立在对面,大眼瞪小眼。
“鸣老怪,你要小心了!”话音刚落,龙在田先动了起来。金龙开始在空中行云布雨,顿时狂风大作,四方的云彩不断向金龙汇聚,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道道巨大的雷电密密麻麻地击向鸣鸾,整个天穹都在雷电中一闪一灭。这一击的威力丝毫不亚于一次大天劫。
“龙兄,这一击不咋样啊,威力太小了。”鸣鸾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全身一抖,五彩的光华开始亮了起来,并在他的周围形成一根根如羽毛状的光柱,如同他身上的五彩翎羽一样璀灿,甚至更加光彩夺目。面对从天而降的雷电,光羽也不示弱,似一根根巨大的箭矢一样射向雷电。
噼啪、噼啪的响声不绝于耳,一道道闪电,一根根光羽,在空中相互交集,相撞,然后破裂,粉碎,天空出现了裂缝,地上出现在沟壑,整个龙岛仿佛都在不停地颤抖,摇动,世界在幻灭与重生之间流传,毁灭了又重建,重建之后又开始毁灭。
“鸣老怪,你太小看这一招了!”
龙在田一边说话,一边龙爪往鸣鸾的方向一伸,所有的雷电开始汇聚,凝成一条白色的光辉烂漫的雷电长河,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白色的雷河上面,还有一道道紫色的电弧宛如一条条活龙一般,在四处游走。这些紫色的电弧威力巨大,每一道都蕴含有毁天灭地之力,更别说还有那一条滔滔不绝,滚滚流动的雷电长河。
见此情景,鸣鸾虽面露凝重之色,却也肆意不减,豪情满怀,道:“好!好!你且看我如何破之。你有九天雷河,我有艮土万千!”
鸣鸾双翅一展,扇向大地,地面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土包,土包随风而长,越来越高,最后土包一个接一个地炸开,从中飞出一群群土黄色的大鸟,汇成一股洪流,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地朝九天雷河飞朴过去。
鸟群迎上雷河,从鸟嘴中喷出一股股黄色的沙尘,滚滚而去,而雷河上的电弧疾动而起,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地缠上鸟群。二者纠缠在一起,斗得翻云覆雨,天残地缺。随着时间的推移,鸟群灰飞烟灭,雷电也消失殆尽。
或许是因为长久未逢对手,也许是寂寞难耐,龙在田和鸣鸾二人斗得兴起,并没有因此而罢休。
龙在田大口一张,一颗火红色的龙珠疾飞而出,停在空中,上面布满了氤氲水气。龙珠的上面,有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在不停地闪烁,除此之外,还有五条金色的小龙在龙珠上面盘旋。
龙在田前爪尖往龙珠上轻轻一点,然后对鸣鸾道:“鸣老怪,再接这一招如何?”他的爪尖刚刚触碰到龙珠,就有一道金光闪现,注入龙珠之中。龙珠吸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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