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徐庶第四次劝刘备取刘璋而代之,但一如前面三次一样,刘备断然拒绝,当徐庶再劝是,便只说再行他路。
对刘备的仁义,徐庶也只能无奈的选择暂且不提西川之事,徐徐图之。
而此时,斜谷大营中,姬溪这边也在讨论着这天下的战局,不同的,刘备那边比较郑重,姬溪这边就比较随意了。
怎么随意呢,也没啥,边吃边聊嘛,吃的东西也比较随意,山里面有什么就吃什么,山里面应有尽有,那么饭桌上自然也应有尽有了。
姬溪一边大块朵颐,化气愤为食量,一边对诸将说:“你们说说,刘备那厮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他娘的,不费吹灰之力得了汉中不说,天上还掉下个徐庶给他,莫非这刘备,还真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不成?”
瞧瞧,人啊,总是不知足的,你姬溪的运气就差了,老天爷不是给你送来个贾诩吗。
不过,这话是不会有人对姬溪说的,诸将只能顺着姬溪的话头往下扯。还是赵云明白事理,说了句宽慰姬溪的话:“反正我军意不在此,先让刘关张嚣张几天,待我军去了南阳,到时候两路大军齐进,量他小小的汉中,如何抵挡。”
这话说的有些想当然,但却说到了点子上,己方的目标确实不在这里。
贾诩接口道:“而且,我军受挫,也未必不是好事,这样一来,刘表会更加的放松警惕。我觉得,我们可以添灶了。”
闻言,姬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以说是姬溪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听到了嘴悦耳的话了,可是,他还是有些犹疑,是以问:“是不是早了些,要不要在等等。”
贾诩笑道:“刚得到的探报显示,袁绍兵败濮阳,又失四城,曹操若是再进,便跨入冀州腹地,虽说袁绍再也无险可守,可其元气未伤,若垂死一战,曹操面临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结局。故,我料曹操会扼住大河之险,稳定战果,可这个战果却绝对满足不了曹操的野心,所以,曹操定会遣出两路大军,一路经河内,打并州,一路自许昌,屯汝南,剑指淮南,与孙坚前后夹击袁术。此时的刘表,必定心急如焚,所以,我军的时机到了。”
姬溪闻言细思了片刻,而后哈哈大笑,数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下令道:“明日开始,增灶减兵。”
战国时,魏将庞涓攻韩,齐将田忌孙膑率师救韩。孙膑故意逐日减少军队的灶数,造成士卒日渐逃亡的假象,以迷惑魏军。魏军果中其计,追至马陵道遭伏击,大败,涓自杀。
而姬溪反其道而行之,次日增灶数百,却暗中撤退了数千兵马,再一日又增灶数百,再次撤退了数千兵马,七日后,灶增三千,斜谷大营中却只剩下了四万兵马。
这消息理所应当的传到了刘备和刘表的耳中,再三确认后,二人立刻认定姬溪又从关中抽调了最起码五万兵马入汉中,对此,刘备顿感压力倍升,只能严阵以待,而刘表则大喜过望,更兼此时淮南袁术已经岌岌可危,是以刘表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的,立刻派遣黄祖领南阳五万兵马星夜疾驰,火速进击汝南,已解淮南之危。
三月二十日,黄祖率南阳五万兵马抵达汝南边境,其时,南阳只有区区两万兵马驻守。而在这一日,黄忠、高顺、胡轸各率本部兵马共计十万,宛若饿狼般的扑向了南阳。
三月二十三日,南阳全郡尽入姬溪之手,黄忠火速撤回上郡,高顺领兵三万驻扎宛城,胡轸领兵两万于淯水之畔下寨,双方互为犄角,巩固战果。
三月二十五日,姬溪领兵四万出峣关,一路奔腾,剑锋所指,意在襄阳,若得襄阳,便相当于得了荆州的一半。
三月二十六日,姬溪行军至邺下,哨探来报,刘备率兵五万出汉中,如今已入驻樊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怒指苍天大骂数句,而后,宣布大军班师。而他自己却带着贾诩和姬渊留在了宛城。
姬溪之所以留在宛城,便是为了防范刘表和刘备的反扑,可出乎预料的是,刘表竟然硬生生的吞下了这个哑巴亏,不但没有将出征的黄祖叫过来,反而再次增兵汝南,看这样子,摆明了是不要南阳了,但却下定决心必须将曹操南下的意图打散。
对此,姬溪有些捉摸不透,贾诩也有些困惑,他足足琢磨了一日夜,终于琢磨透了,而后对姬溪感叹道:“徐庶之才,远不止军阵厮杀,其远见卓识,已达当世顶尖之列,刘备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也,主公又多一大敌。”
贾诩的话,更让姬溪困惑了,因为这话,已经将徐庶当成了他潜在的对手。
姬溪知道,之前的贾诩,虽很佩服徐庶的料敌先机,但却从未想过与之为敌,因为他认为徐庶只是一个出色的军事家,却不是一个谋略家,他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没有什么交集。但现在,贾诩似乎发现了徐庶谋略方便的独到之处,所以开始正式研究徐庶。
第175章 纵横捭阖群英战()
当日,贾诩和姬溪对坐而谈。
贾诩:“徐元直之才,远不止军阵厮杀,其远见卓识,已达当世顶尖之列,刘备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也,主公又多一大敌。”
姬溪:“文和何出此言?”
贾诩:“主公可知刘备与刘表为何坐视南阳丢失?”
姬溪:“应该不是怕了我姬溪吧?”
贾诩:“此二人确实没有把握从主公手中再将南阳夺回去,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有人比主公更不希望南阳重归刘表之手。”
姬溪:“哦?此言何意?”
贾诩:“主公且细想,抛开其他各路诸侯不论,且说这荆州的三方势力,在这场争夺中,谁最得益呢?”
姬溪:“当然是我方。”
贾诩:“不,是刘备,表面上看,他只是暂时驻扎在樊城,但只要刘表在此战中失利,实力大损,那么这暂时便变成了永久。徐元直深知,若刘备应刘表之情进攻南阳,则必败于主公之手,反之,若以当下局势对刘表婉言推脱,时事如此,刘表没有强行要求的理由,如此一来,刘备便不费吹灰之力的的了樊城。”
姬溪:“这刘备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贾诩:“樊城只是小城,但却是重镇,西接汉中,粮草兵甲源源不断,北视南阳,南俯南郡,进可攻,退可守,乃兵家之必争之地,可却这么轻易的被刘备得到,刘备的运气是一方面,但徐元直一针见血的谋略却是令人生畏。”
姬溪:“这么说,刘表若是在汝南失利,刘备便很有可能趁虚而入喽?我们要不要做些防范?”
贾诩:“臣以为不然,刘表不会在汝南失利,先不说刘备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若是见死不救,则刘备名声尽毁,得不偿失,且说徐元直也不会允许刘表大败于汝南。”
姬溪:“何解?”
贾诩:“刘表若败,袁术必危,其时,孙坚得扬州以南,曹操得其北,孙坚偏居一隅,急切难求,曹操若在用兵,必指荆州,到了那时,不论是刘表还是刘备,唯有退入汉中一途。所以,淮南虽是弹丸之地,但对这天下大势来说实乃举足轻重,对刘表和刘备二人来说更是唇亡齿寒,故而二人定当全力以赴,背水一战,而这,也是此二人对南阳视而不见的原因。”
姬溪:“这么说,若是我大军南下,使刘表刘备首尾不相顾,岂不是大有可为?”
贾诩:“非也,且不说樊城城坚,又有刘备的五万大军驻守,攻取不易,便是攻下了樊城,那么接下来主公将面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姬溪:“有这么严重吗?”
贾诩:“是的,若主公取了荆州,那么袁术必亡,可接下来,主公将面对孙坚和曹操坚不可摧的结盟,其二人兵分两路,一取汉中,一取荆州,到那时,首尾不能相顾的便是我方,若再加上西凉马腾,汉中刘备,便真是四面楚歌,我等将死无丧身之地。”
姬溪:“唉,这么说的话,我还要相助刘表喽。”
贾诩:“局势使然,如今,我方的敌人已经不是刘备之流,而是曹操。若刘表在汝南当真失利,主公必须出兵援助。不过,想来是不需要主公出兵的,因为樊城刘备尚有五万兵马,若局势紧张,刘备必率兵东进。”
姬溪:“刘备就不怕我发疯吗?”
贾诩:“主公会吗?”
姬溪:“确实挺想的,不过还是算了吧。现在,我军是要静默喽。”
贾诩:“然也。”
贾诩再一次向姬溪展示了他卓越的战略眼光,战局的发展与他所想的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四月二十日,袁绍再次在并州失利,彻底了放弃了并州,全军退至河南,开始严防死守,曹军再也难进一步。
四月底,袁绍曹操罢战,双方各依险要,开始了对峙阶段。而曹军的行动却没有停止,其第三次增兵汝南,淮南全境皆成战场,在曹操和孙坚的双重压力下,袁术和刘表不堪重负,纵使有吕布这个纵横无敌的猛将在彼,亦岌岌可危。
五月初七,樊城的刘备出兵,其并没有进军汝南,而是顺襄江直下江夏,竟是直接去打孙坚,想要围魏救赵。
五月十日,姬溪两路军齐动,一路子上郡进河西,一路自宛城攻洛阳。
大家都预料到姬溪会参与进来,但谁都没有想到,姬溪的进攻尽然如此的决绝及不留余地,这不像是救援,反而像是侵略。
短短十余日,曹操三面受敌,在这个关头,徐州牧陶谦好死不死的,不知死活的竟然也加入了进来,其率领徐州五万大军直向青州打去,明显是看如今的曹操已经是疲于奔命,想要从中取利。
可曹操是何等人,郭嘉又是何等人,他们又怎么会对陶谦没有地方呢。果不其然,其刚出徐州,便被曹操账下大将乐进迎头痛击,损兵折将,不得已偃旗息鼓,在昌卢安营扎寨,还妄想着有所作为呢。
陶谦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很快破灭,因为曹操开始收缩兵线,不在图谋进取,开始巩固战果。而后,袁术率先从汝南回军,反扑孙坚,孙坚两面受敌,江夏已经报急,无奈之下舍弃了所有战果,退回江东之后,刚想一举歼灭刘备,却不料刘备在孙坚之前退回了荆州,根本就没有与孙坚照面。
袁术从汝南退走之后,刘表相继撤兵,不过,其并没有会南郡,而是统兵直接向南阳扑去,刘备当然响应刘表,不过,姬溪却明显感觉刘备没有用全力,是以姬溪将大部分兵力迎向了刘表,在刘表立足未稳之际便突然发起了大决战,只一战,将刘表打的丢盔卸甲,大败而回。刘备见此,自然顺坡下驴的跟着刘表撤退。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姬溪孤注一掷,冒险奇兵出击,奔腾四日夜,兵临洛阳城下,他要奇袭洛阳从而彻底的立足中原。
只是,当姬溪看到那个站在城头的书生时,他便知道,自己此次的奇袭注定失败。
第176章 故友相见已敌对()
四年未见,郭嘉不复当年的书生意气,他的身上,被岁月染上了纤尘,他似乎有了沧桑,但却更加的沉稳,他站在那里,能主宰日月。
姬溪列阵城下,遣探马喊话:“汉左将军,幽州牧姬溪,请郭奉孝阵前答话。”
这洛阳守将,乃是曹操从弟曹洪,此人乃当世名将,屡有战功,姬溪兵临城下,理应是叫曹洪答话,可姬溪却偏偏叫了郭嘉,将曹操置之不理,轻视意味十足。
于是,曹操大为恼火,账下诸将亦义愤填膺,有请战之意,这个时候,郭嘉笑着对曹洪说:“姬溪确实是个了不得的帅才,将军,你应该向他学习。”
曹洪对郭嘉很尊敬,不仅是因为曹操对郭嘉的倚重,郭嘉本身的气度和智慧也深深的折服了他,所以,他虽然对郭嘉的话很不满意,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姬溪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能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郭嘉笑道:“跳梁小丑吗,或许是吧,但是,这个跳梁小丑却能一句话将你激的火起,这难道不是本事吗?”
曹洪一愣,若有所思,郭嘉接着说:“世人大多认为姬溪能走到今日,靠的是其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却不知,此人对战争的把握,堪称登峰造极,战场上的他,一言一行都值得深思,将军,这是忠告,绝不是危言耸听。比如现在,他视将军如无物,表面上看是想与我叙旧,实则是想激怒将军。这是最简单的激将法,将军身经百战,难道瞧不出来吗?”
闻言,曹洪豁然一惊,他还真的没有觉察出来这是激将法,他问:“他激我何用?莫不是想与我决战不成?洛阳城内有五万大军,我若倾巢而出,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他这般激将,岂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郭嘉道:“一者,姬溪最喜欢的战斗方式便是正面决战,关中军之勇猛举世无双;二者,主动出击与被动出击,对士气的影响天差地别。将军,你觉得可对。”
经郭嘉提点,曹洪终于开始正视姬溪,而后问:“先生认为,我等现在该如何?”
郭嘉笑道:“今日必有一战,请将军速速整军,某去城下与故人叙叙旧,待某回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曹洪疑惑的问:“我军有坚城驻守,何必与姬溪硬碰硬呢?”
郭嘉道:“将军,我军拖不起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此战,必须打出我军的雄风,必须让姬溪知难而退。”
曹洪道:“看样子,姬溪不像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郭嘉笃定的回答:“他会的。”说罢,迈步向城下走去,边走边说:“将军,以我对姬溪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信奉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以,请多给我指派些守卫,否则,我很有可能回不来。”
曹洪立刻道:“先生放心,我的亲卫队会随将军出城。”
郭嘉说:“不够,姬渊的勇猛,无法想象,再多派些人吧。”
最终,郭嘉在上千人的护卫下出了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拥簇下,在离城百丈处见到了姬溪。
相比于郭嘉这边的声势浩大,姬溪却只带了姬渊一人前来,见郭嘉带来了这么多人,姬溪莞尔一笑,对姬渊说:“你可能是郭嘉最怕的人了。”
姬渊却笑不出来,他问:“大哥,郭先生当年与我们有大恩啊。”
姬溪叹道:“怪只怪,他抛弃了我等,选择了曹操。”
姬渊沉默,姬溪也不再说话,待郭嘉临到近前,姬溪策马前走两步,笑道:“奉孝,一别四年,别来无恙否。”
郭嘉亦前走两步,稍稍离开了人群,在马背上拱手道:“嘉庸碌无为,苟且残生罢了,倒是姬将军,风采更甚往昔。”
姬溪:“奉孝可愿随我回关中,曹操能给你的,我必十倍给之。”
郭嘉摇头:“谢将军好意,只是握住曹操能给我的,姬将军给不了。”
姬溪叹了口气:“说到底,你到现在为止还是看不起我。”
郭嘉再摇头:“四年前的将军,所思所想,皆在苟活乱世,故而嘉不得不走。四年后的将军,已存苍生之念,嘉深以为喜,然,一臣不事二主,只能说,你我有缘无分。”
闻言,姬溪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继而说:“说出来奉孝可能不信,姬某此来,就是为了你这一句话。”
郭嘉莞尔,笑道:“既如此,将军且退。”
姬溪话锋一变,说:“姬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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