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赵谦却不怕,听了姬溪的话后,面无惧色的迎面便向姬溪走来,口中喝道:“我倒要看看,汝这祸乱宫廷的贼子,可敢杀老夫。”
这一幕,倒是让姬溪对赵谦有些刮目相看了,然,这并能改变姬溪的态度,是以姬溪亦喝曰:“吾奉天子诏命,何人不敢杀?劝汝莫要自寻死路。”
赵谦不管不顾,兀自向前走,姬溪见此,却不慌不忙,稳如泰山,他当然不敢在大殿之上斩杀赵谦,但他也知道,赵谦绝对走不出这大殿,因为会有人去阻拦他。
果不其然,姬溪看到王允朝着几人使了眼色,那几人犹豫了一下后,如姬溪所料的那般跑了出来,死命的拉住赵谦,并劝他不要意气用事,要留着有用之身图宏远大业。
赵谦大骂,骂姬溪的残暴不仁,骂百官的不仁不义,骂自己的懦弱无能,可偏偏,他就是不骂罪魁祸首董卓,瞧瞧,这还是有理智的嘛。
姬溪向看笑话似的看着堂上的乱象,并在这乱象中看着百官,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中,除去愤怒的赵谦和风轻云淡的王允不提,尚有一人被姬溪重点留意,其人身处乱象之中,却垂手肃立,连个脸都不露,略有些佝偻的身子静静的站在大殿的一角,似乎身处另一个天地。
姬溪问高顺其人是谁,高顺说他是当朝司空种拂,姬溪记下了他的名字,暗暗留心提防。
而除种拂外,另有几人进入了姬溪的视线,姬溪只是本能的觉得他们不寻常,能给自己带来威胁,是以一个接一个的向高顺询问。
高顺跟在吕布身边已经许九,朝上的大小官员没有他不认识的,是以毫不费力的为姬溪解答。
还别说,姬溪看上的人官都不小,有司隶校尉黄琬,大鸿胪杨彪,光禄大夫淳于嘉,太常卿马日譂,太仆赵岐,卫尉张温。
虽然这些人中姬溪只与王允,赵谦,淳于嘉打过交道,其余的都是陌路,但姬溪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些人,都不是善于之辈,或许日后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当然,也或许会成为自己的亲近之人。
大殿内的喧闹仍在继续,姬溪该认的人认全了后,便抱起了膀子开始看戏,那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被赵谦瞧见,更加的火冒三丈,于是乎挣扎的更凶,咆哮的更凶了。
殿内的闹剧随着一个个报信兵的到来而结束。
“报,未央宫已清,驱赶八百零三人,斩首五十。”
“报,长乐宫已清,驱赶五百六十人,斩首二十七。”
“报,桂宫已清,驱赶三百四十人,斩首十三。”
“报,北宫已清,驱赶二百八十人,斩首六十九。”
“报,明光宫已清,驱赶四百二十人,斩首三十五。”
随着这一个个报信兵的离去,殿内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姬溪是真的敢杀人,这里是宫闱禁地,在这里杀人,跟在宫外杀人完全是两码事情。
由此可见,姬溪是一个胆大包天,不论纲常且心狠手辣的人,跟董卓亦是一样的人,面对这样的人,你跟他耍横是玩不过的他的。董卓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百官们对付不了董卓,也对付不了姬溪。
于是乎,闹剧收场,赵谦恶狠狠的瞪着姬溪良久,后重重的一顿足,向天子报告说身体不适,想要先回去。天子自然应允,赵谦便径自往外走,,看那方向,乃是直直的向姬溪走出去的,姬溪若是不让他,两人必然相撞。
姬溪在心里暗骂,你他娘的不要脸,老子还要呢,哼,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于是乎,姬溪在即将相撞之际,敏锐的躲开了。
赵谦既去,王允提议散朝,天子自然要先行离去,那么姬溪也自然就没有了和百官们在一起的理由,作为羽林中郎将,随时护卫在天子左右乃是应有之责。
于是乎,姬溪统兵先百官而走,至于殿内的百官在姬溪走后又谈了些什么,姬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109章 恶人自须恶人磨()
我们的小皇帝,今年十岁,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死了,他的父亲两年前死了,很疼爱他的哥哥刘辩一年前死了,唯一的亲人董太后一年前也死了。
随后,我们的小皇帝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他的孤独,是由内而外的,是注定的,因为他是天子,且还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天子,所以他在百官们眼里,只是一个天子,在董卓的眼里,只是一个傀儡。
这一年中,他那双稚嫩的眼睛见到了太多的血腥和残暴,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充斥这数不尽的阴谋诡计,对这些,他不懂,但很怕。
他的恐惧,没有任何人倾听,他的孤独,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
渐渐的,他也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傀儡,他仍会惧怕,但却忘记了怎么哭泣。
初见姬溪的时候,他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亲切感,但这丝亲切感,却在这短短两日间消失殆尽,留下的,仍是恐惧。
他呆滞的坐在銮驾上,由姬溪护送着往长乐宫去,看着姬溪有条不紊的下令,看着身边的三千甲士不断的减少,而宫中的防卫越加的厚实,他觉得姬溪确实是在努力的做事,可他不明姬溪这么做的缘由,或者说不明白自己的住处为何需要这么严密的防守。
这个问题盘桓的小皇帝的心中,久久不能理解,而姬溪似乎看透了小皇帝的疑问,是以到了皇帝的寝宫临华殿后,姬溪问他:“陛下可知,五宫之地为何要防守的这般严密?又可知,陛下的身边为何要有这么多人守卫?”
小皇帝愕然的摇头,惧怕的看着姬溪,姬溪叹了口气,说:“因为,这是天子的威严。”
小皇帝想问什么是威严,却不敢,姬溪也没有解释,只是慎重的对小皇帝说:“陛下,你当读书以明志,你当习武以强身。”
小皇帝欣喜的发觉,在姬溪说完这两句话后,那丝亲切感又回来了,让他幼小的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暖,于是乎,他竟是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姬溪微笑,说:“那边先读书吧,离午膳还有一个时辰,陛下可自行就读,容臣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片刻便回。”
皇帝乖巧的点头,姬溪报以微笑,看着小皇帝转身走向书案,却把紧随其后的黄门拦住,问他:“你叫什么?”
黄门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姬溪一眼,不知道姬溪是什么意思,可却知道这是董卓的义子,自然不敢放肆,是以如实答道:“回中郎将,小人陶普。”
姬溪问:“临华殿有多少人伺候?”
陶普答:“三十四人。”
姬溪点头道:“去把他们都召集在殿外,半柱香为限,未到者斩。”
闻言,陶普大惊,愕然道:“将军,这如何赶得及?”
姬溪本着脸说:“既然觉得赶不及,那还不快去。”说罢,转身便向殿外走去,根本就不给这黄门反驳的机会。
对此,陶普有心想对姬溪说自己乃是董卓的亲信,只是受命服侍在天子左右而已,实则与姬溪乃是一家人。可看着姬溪的样子,又琢磨着姬溪是不是故意这么做,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上前无疑是给他难堪,还是卖他个面子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陶普还真的是卖力气,腿都快跑断了,总算在半柱香内集结了二十八人,而那剩余六人,也在一炷香内陆续赶到了殿前。
人员全部到齐后,陶普看着寒着脸的姬溪,觉得迟到的六个人免不了要受点皮肉之苦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至于被杀,陶普觉得不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这些人怎么说也是董卓派来的,你打打可以,不过若是真的杀了,单是董卓那里你就过不去。
事实证明,陶普的想法错了,错的很离谱。
之间姬溪待人员到齐,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高顺,迟到几人?”
高顺答:“六人。”
姬溪:“斩。”
“是,来呀,斩。”
这一问一答,众皆愕然,而还未等喧哗声起,六颗人头已经落地。
陶普哆嗦着问:“将军,这是为何,我等都是……”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一来姬溪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二来已有军士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姬溪知道此人是这些人的头头,却暂时没有理他,反而向另一人问道:“刚才你也在殿中,可听清了本官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此人早就被吓得浑身发抖,是以听了姬溪的问话后竟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见状,姬溪阴森的一笑,轻声说:“斩。”
斩了此人之后,姬溪又望向另外一人,问了同样的话,此人说:“没听见,小人什么都没听见。”
姬溪皱眉,说:“你耳朵聋了?斩。”
又问一人,其说:“听见了,小人听见了。”
姬溪大喜问:“听到了什么?”
此人顿觉生机就在眼前,一时间说话都顺溜了许多,一字不落的将姬溪与天子的对话叙述了出来,姬溪听罢,赞赏的点头笑道:“非常好,你的记性非常好。”
听了姬溪的夸奖,此人瞬间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还未开口道谢,姬溪却又说:“不过本官不喜欢记性太好的人。所以,斩。”
姬溪又转向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奴婢,问:“你刚才不在殿中,可刚才那人的话你是听见了的,复述一遍。”
这奴婢愕然半响,正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不定的时候,姬溪却已经不耐烦了,说:“斩。”
就这般,连斩十人,不管这些仆人奴婢怎么回话,或者回不回话,都只有一个结果,斩,仿佛姬溪就是纯粹的想要杀这些人而已。
待姬溪杀到第十三人的时候,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只见他猛地跳起,疯狂的向外跑,嘴里面嘶吼着些什么没人听的清楚,看样子,已经被逼疯了。
可姬溪还是不放过他,直接下令道:“抓住他,分尸。”
这般的做法,连高顺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是以杀了那人之后,便不再有动作,姬溪见此,露出了一个令高顺胆战心惊的笑容,随之说:“老子说分尸,你没听到。”
高顺苦涩的举起刀,强忍着呕吐,却真的将那人分尸了。
姬溪满意的点点头,复又望向一人,可还未发问,那人惊恐的神情便猛地一滞,却是被吓死了。
姬溪厌恶的摇摇头,说:“没用的东西,丢出去喂狗。”
接着,又是下一人,杀到第十七人之后,姬溪兴致未减,仍旧兴致勃勃的问:“本官和陛下说了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姬溪明显的感觉,这人深吸了口气,而这口气,却让姬溪瞬间紧张了起来,颇为期盼的等着此人开口。
第110章 万物有阴必抱阳()
芙儿,是她的名字。她是一个贫苦百姓家的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了,十二三岁的时候便被家里人宫做了婢女,在这宫闱之中也有八九年了。
她本不识字,但却好学,没有任何教她,她便趁着给主子们端茶倒水的机会偷着学。她是一个性子坚韧的人儿,所以,她只用了两年的功夫,便识了字,可以自己读书。
读书,开阔了她的眼界,放飞了她的思绪,她从书中学到了如何明哲保身,如何趋利避害,所以,她一直低调的活着,从不与人争执,也不与任何人尔虞我诈。
她只是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卑微的活着,她的卑微,她的低调,使她安然的度过了十常侍之乱,度过了洛阳的危局,而后混到了董卓的身边,被派来服侍天子。
与她同时期的数百宫女,如今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了,对此,她在唏嘘之余难免有些骄傲。
然而今日此时,她那卑微的骄傲在姬溪的屠刀下瞬间消失殆尽,她看着姬溪杀了一个又一个,她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她没有吵闹,没有哭泣,她只是认命似的闭上眼,想着自己这一生。
想着想着,她忽的发觉自己的这一声很悲哀,因为竟没有多少事情是值得回味的,她的父母在印象中已经模糊,她是个宫女奴婢,没有丈夫,更没有孩子,朋友呢,也没有,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呢,扫地,端茶,送水,吃饭,睡觉,除此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了。
一股强烈的不敢自内心深处涌起,似乎冲破了某种桎梏,她,在姬溪将要杀她那一刹那,开窍了。
姬溪问他:“本官和陛下说了些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她深吸口气,颤抖着嗓音回答:“奴婢听的很清楚。”
姬溪期待的又问:“你听到了什么?”
她再次深吸口气,回答:“奴婢听陛下说,殿内的奴仆中有很多是朝中大臣的亲信。”
姬溪的眼睛亮了起来,又问:“都有谁?”
她回答:“将军杀的都是。”
姬溪再问:“还有谁?”
她的眼睛闭上,眼珠子在眼皮子里突突的跳,睁开后,竟已变的通红,她在姬溪眼神的鼓励下颤巍巍的站起来,手指一人,说:“有他。”
姬溪随之下令:“斩。”
“有她。”
“斩。”
就这般,她连续指了七人,然后,她垂下了手,隐晦的看了姬溪一眼,发现姬溪仍是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不懂那笑容是什么含义,便只能赌,于是,她垂下的手再次抬起,指向了陶普。
陶普恐惧到了极点,他疯狂的喊道:“贱人,你信口雌黄。”
芙儿本以为姬溪会一如先前般的杀了陶普,可没想到姬溪却没有动手,反而问她:“你瞧,他说你冤枉他。”
听了姬溪的这句话,芙儿恍惚间明白了姬溪的意图,姬溪不会杀陶普,但陶普却必须死,不能死于姬溪之手,只能死于董卓之手,或者说,要死于自己之手。
这么一想,她的思绪彻底的通畅了,于是乎,略有些镇定的说:“奴婢亲眼所见,此人与朝中多位大臣有过接触,且有金钱交易,将军若不信,可往陶普房中搜查,定能搜出许多珠宝。”
闻言,陶普面如土色,瘫软在地,可他还是要挣扎,便喊道:“我对太师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乃太师心腹,你不能杀我,我要见太师,太师定会为我做主的。”
姬溪呵呵一笑,对芙儿说:“他要见太师,你说该怎么办?”
芙儿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是生是死,皆在下面的一句话,是故她深吸了口气,坚毅的回道:“奴婢愿与此人同去见太师,当面揭穿此人的狼子野心。”
闻言,姬溪哈哈大笑,亲自将她扶起,对她说:“你若能回来,我保你此生荣华富贵。”
芙儿欠身一拜,不言不语。姬溪紧接着便下令高顺即刻启程,亲领百骑押解陶普和芙儿去往郿邬,面见董卓。
对这个命令,陶普大喜过望,芙儿沉默以对,高顺却呆愣半响,他实在想不明白,姬溪怎么会放心让自己亲自押解此人去见董卓,要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
姬溪明摆着是在没事找事,清除天子身边耳目的动机昭然若见,而这些耳目,又明摆着不可能是朝中大臣派来的,姬溪实在冤枉他们。有此两点,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姬溪与董卓貌合神离,暗藏祸心。
姬溪难道就不怕自己将所见所闻所想如实告之董卓吗,带着这样的犹豫与疑惑,高顺上路了,亲自押解着陶普和芙儿离开长安城,去往百里开外的郿邬。
路上,芙儿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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