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第一时间抓过来一个亲兵,对他说:“快,你快点回营告知张康,只带敌军一退,立刻全军轻装出城,不要想着杀敌,告诉他,把这里的粮草全给老子搬回去,一粒粮食都不许给老子留下来。”
接着,又对张福下令:“张福,机不可失,此乃天赐良机,传我令,全军分作十队,给我冲,给我杀,杀散他们,杀跨他们。”
再然后,对姬渊说:“云虎,随我冲,不要理会他人,直奔中军大帐。”
这些事,说来慢,实则快,快到张勋还没走出大帐有所察觉的时候,姬溪就已经安排完了,这一快一慢间,张勋的机会瞬间少的可怜,可以说是回天乏术。
接下来的战局,确实如姬溪所预料的那样,胜利的天平完全的倾向了自己一方。
姬溪的兵本就凶悍,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心,张勋的大营内瞬间炸了锅,军不成军,队不成队,上令穿不下来,下面的士兵自然凝聚不起来,而各自为战,又能有什么杀伤力。
半个时辰后,张勋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更甚者,他都没见几个敌军,满眼的都是落荒而逃的自己的兵。
这种情况,张勋闻所未闻,更是做梦都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败局已定,而此战,必将广为流传,而他张勋,也必然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想到这,张勋忽生死志,可却被身边的亲信拦下,苦口婆心的劝他逃命,而此时的张勋已经是六神无主,是以便颓然的被亲信拥簇着,加入了败逃的大军队伍。
姬溪有些遗憾,遗憾没有找到张勋,在这股遗憾的驱使下,姬溪下令追击,千余人重新凝为了一股绳,疯了似的向追兵掩杀了过去。
这一追,就追了五十里,愣是追到了宛城城下,看着宛城出来接应的兵马,姬溪抹了把脸上的血,狂放的大笑:“痛快,痛快,兄弟们,前面便是宛城,可敢随我戏戏城内诸公?”
此言一出,身后大军起身高喝:“杀,杀,杀……”
姬溪大吼:“杀。”
随着这声暴吼,姬溪一马当先,急速向前略去。
这宛城内出城接应的兵马足有五千之众,领军者乃是袁术大将纪灵,善使三尖两面刀,勇猛异常,乃为当世名将。
此人出城之时,便向袁术立下了军令状,姬溪若真的不顾死活的追了过来,定要斩下姬溪的头颅献给袁术,以雪张勋之耻。
是以纪灵率军出城之后,对那些仓皇逃命的兵马视而不见,立刻率军向姬溪冲去,照他想来,姬溪长途追击,此时应该已经是人疲马乏,必不敢接战,自己只需要急速追击便是。
却不成想,今日竟遇到了个狂人,狂的没边了,他竟然主动的冲上来了,正好,也省却了老子的功夫,既然你自寻死路,那边怨不得我了。
这是纪灵初战时的想法。
可两军接触之后,纪灵的想法变了,这些个灰头土脸的士兵,哪有半分的疲惫之相,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太他娘的狂了。
而且看看人家的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看看人家杀人,那叫一个干脆利索,最后再看看人家的神情,真他娘的兴奋。
纪灵有心想要斩将立威,杀杀这些兵痞的锐气,可也巧了,姬溪同样是这个想法,而姬渊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姬溪的这个想法。
于是乎,纪灵的三尖两面刀还没立威呢,姬渊的白虎噬月刀就当头看了下来,纪灵仓促应对,只一刀,便被震的从马上弹飞而出,跌落到一丈开外,虽未伤筋动骨,也是狼狈不堪。
而主将落马,对士气的打击是极重的,纪灵终于体会到了先前张勋的屈辱,那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面前的这支军队,似乎非常善于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战机,并且能将那丝战机无限的扩大,直至取得胜利的果实。
事实确实是这样,因为当纪灵重新上马的时候,人家已经将自己的队伍一刀切开,穿肠而过了。
这是纪灵从未遇到过的奇耻大辱,气的他恨不得生吃了姬溪的肉,是以毫不犹豫的再次举刀准备攻击,可更令他生气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了那个吊儿郎当,身处战场却只穿戴了个胸甲的年轻小子,看到了他对自己握紧了拳头,伸出了大拇指,然后一百八十度旋转,猛力向下,更听到了他的话:“都说纪灵勇猛,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莫不是这宛城之内,牡丹花开,诸公花下常酌,染上了脂粉?”
纪灵没读过什么书,可却听明白了姬溪的意思,这是在说他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从娘们的肚皮上学来的。
没见过这么骂人的,太他娘的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纪灵哇哇大叫:“小贼,拿命来。”
而接下来,更让纪灵生气的事情发生了,姬溪逃了,毫不拖泥带水的逃了。
纪灵想追,可无奈城上传来了鸣金之声,无奈何,只得偃旗息鼓,憋屈的收兵进城。
暂不去说纪灵回城之后发生了什么,却说姬溪回了涅阳县城之后,第一时间找来了张康,急不可耐的问:“抢来了多少粮草?”
张康喜得脸都笑开了花,大声说:“三万石,足足三万石啊大哥,加上之前在峣关抢来的六万石,我们播种的粮食已经凑足了一半啦。”
闻言,姬溪也是喜形于色,本以为张勋只带来了两万兵马,充其量带来个一万石粮草便顶天了,谁承想,袁术这么气大财粗,竟然一口气带来了三万石。
姬溪觉得,自己今天太顺了,这完全是老天眷顾啊,要是每次的仗都能这么打,那该多好啊。不过姬溪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今天纯属是撞了大运,这样的好运气,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所幸的是,自己抓住了这次的运气。
接着,姬溪又询问了一下伤亡情况,听完之后,姬溪叹了口气,先前的兴奋烟消云散,挥手让众人退下休息了。
今日的连番征战,杀敌几何无法统计,想来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千的首级,而姬溪这边的战士,虽然勇猛,但毕竟不是铁打的,是以总会有伤亡,今日,纵然打的是顺风仗,可也减员了四十七人,除此之外,重伤者上百,余者也都各自带伤。
这样的战绩,足以令人自豪,可一想到那些长眠的弟兄,姬溪便怎么都兴奋不起来,可他也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无可奈何。
如今的姬溪,已经能够相对坦然的面对生死,是以缅怀了一阵,便收拾住了心境,和姬渊吃了点晚饭,各自睡下。
临睡前,姬溪虽然有把握今夜不会有人偷袭,可还是郑重其事的对张康三叮咛万嘱咐,叮嘱他万万不可懈怠,万不可重蹈张勋的覆辙。
张康也清楚这里面的厉害,于是乎,凝重的领命而去,彻夜不眠的驻守城墙。
这一夜,果然如姬溪预料的那样,平平静静,姬溪也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78章 一语道破是玄机()
这一晚,姬溪睡的挺好的,却有人因为他的缘故,睡的相当不好,比如说宛城之内,郡府内的这帮人。
宛城,郡府,正堂内,十几人依次而坐。
上首者一身华服,年纪四十几许,身材干瘦,相貌平平,唯有那双小眼睛,从里到外的透着精明。可此时,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内,却藏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机,连带着他那尖酸的声音更是刻薄,他说:“好嘛,吕布五万大军现已在南召县驻扎,随时准备兵临城下,诸公没有退敌之策也就罢了,可那姬溪小贼,不过区区两千人马,尔等两万人竟阻不住他,更让他杀到了家门口,诸公真是好本事啊,好本事啊。”
这堂中坐着的,都可算是豪杰之流,如阎象、李丰、袁胤、袁涣、纪灵、张勋、杨奉等人,更是名扬当世,有着不小的知名度,这些人,没一个拿出去都能够独当一面,可今日,却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姬溪束手无策,是以面对袁术的冷嘲热讽,具皆面色羞愧,不敢多言。
而张勋和纪灵,更是因为新败于姬溪之手,是以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袁术见状,更是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怎么,诸公为何不说话,莫不是怕了那吕布和姬溪,既如此,不若开城投降,换诸公一个太平康乐可好?”
这话一说,再没人说话就不合适了,是以一人站起,对袁术抱拳施礼,袁术一看,此人乃是账下主簿阎象,便问:“阎主簿,有何高见?”
阎象略一沉吟,镇定自若的说:“主公不必过于忧虑,今日的局势,归根结底乃是因那姬溪趁虚而入所致,是以我方虽有些损伤,但无伤大雅。”
袁术点头,说:“这我知道,也并没有责怪诸公的意思,我想问的是,当下的宛城,腹背受敌,我等当如何自处?”
阎象道:“主公无忧,愚以为,我等只需坚守宛城,不出一月,敌军必撤。”
袁术眉毛一挑,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着阎象继续说,而阎象也是识趣,直言道:“当今之天下,可谓是错综复杂,天子西迁长安,董卓挟十数万雍凉兵马驻扎洛阳,袁术、王匡、张扬三人驻守河内,张邈、刘岱、桥瑁、曹操等人驻扎酸枣,孔伷屯兵颍川,而主公驻扎宛城,此为三面合围之局,主公可想过,那董卓为何对近在咫尺的袁绍等人置若罔闻,反而分出兵马,要来强取南阳?”
袁术道:“这也是本将军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还请阎主簿解惑。”
阎象说:“愚以为,董卓自知奇书将近,是以开始给自己准备后路了,而董卓的后路,便是退居关中,依雄关而自称王。”
这么一说,袁术更不明白了,便问:“董卓若想入关,大可经函谷关,潼关直接进长安,何故舍近而求远,绕道南阳?”
阎象笑道:“愚以为,董卓此举,不外乎两个用意,其一,乃是将各路诸侯的目光牵向他处,以便为自己的撤兵做准备,其二,乃是为了清除峣关和武关之前的障碍,为关中再添一道屏障,又或者,此二者兼而有之。”
闻言,袁术细思片刻,拍手道:“定然是如此了。”随后却又问:“可这于我等当下的危局有何益处呢?”
阎象说:“先前已经说过,此时的董卓,看似依然强盛,但身处合围,已然是强弩之末,是以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摔打。而从吕布的徐徐进军便可知道,吕布也知道了这一点,是以我敢断言,吕布必不敢妄动刀兵,只会枕戈以待,寻觅良机,打通峣关和武关之前的障碍。而我等要做的,便是不给吕布这个机会,将他牢牢的困在南召县,只待他发现事不可为,自然会退兵洛阳,再经函谷关退至关中。”
袁术点头,大觉有理,又问:“那阎主簿又是如何断言,一月之内,吕布就会撤兵呢?”
阎象笑道:“主公莫要忘了,董卓最大的威胁不在我宛城,而是在河内,吕布大军出征,洛阳必定空虚,短时间内袁绍不敢动手,但若是迁延日久,那就不好说了。”
此话一说,袁术明显的松了口气,回味片刻,更是彻底的放下了心,笑道:“阎主簿的远见卓识,实在令人钦佩。”
阎象笑说:“主公谬赞了,属下愧不敢当。”
按照袁术的想法,如阎象所说的固地自守最好,但手下的将领却有人不愿意,阎象坐下后,一暴眼环腮的将领立刻站起,袁术一看,乃是自己的从弟袁胤,其人说:“难道我等便定要做这缩头乌龟不成。”
闻言,袁术眉头一皱,显然不喜,可还是耐着性子的问:“你有何高见啊?”
袁胤既然站起,自然早有定计,是以说:“阎主簿所言,虽老成持重,但未免故步自封,属下有个计策,进可阻董卓吕布的退路,至不济,也要将那姬溪小贼牢牢的控于掌中,瓮中捉鳖,定叫他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特别是张勋和纪灵,更是神情激愤,目光灼灼的看着袁胤,等着他的下文。
在袁术的示意下,袁胤自信满满的说:“愚以为,既然我等已坚定据城以自守的想法,那么,只需要三万兵马便可牢牢的守住城池,而我等却有五万兵马,这岂不是太浪费了。”
诸人一听,具皆点了点头,大觉有理,袁胤见状,更是自信,接着说:“是以属下以为,主公应分出两万兵马驻扎内乡县,扼住通往关中的必经之路,一来可与宛城成掎角之势,守望相助,二来可截断那姬溪小贼的退路,令他无处藏身。”
听了这条计策,袁术很是犹豫,这是一个志大才疏,无甚决断的人,他本能的倾向于阎象的那条保守但完全的计策,却又对袁胤的计策很是心动,是以一时间拿捏不定。
这时,阎象复又站起,直言道:“愚以为,此计大为可行。”
接着,堂上的其他主人具皆请命,而纪灵和张勋,更是以头杵地,哀求着袁术给他们一个雪耻的机会。
袁术见状,终于有了决断,却愣是没有理会纪灵和张勋的苦苦请命,反而对袁胤和袁涣说:“袁胤,你为主将,袁涣,你为副将,令你二人速去点兵,明日一早便领兵去内乡县驻扎,着你二人见机行事,但,一定要把姬溪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闻言,张勋和纪灵满脸苦涩,袁胤和袁涣则是大喜着领命而去。
而经过这一番商讨,袁术也算是安了心,便吩咐诸人退下,各自整顿兵马,枕戈以待。
一夜无话,第二日卯时,宛城东门大开,两万人鱼贯而出,直奔西方而去。
而此时的姬溪,也已经醒了,一夜的休息,身心的疲惫彻底散去,伸了个懒腰,疏散着筋骨,姬溪走出了房门,随意的梳洗几下,便直奔城楼而去。
上了城楼,太阳才刚刚升起,天地间一轮红日,印的这四周一片辽阔。
张康走过来,对姬溪说:“大哥,这么早就起了啊,怎么不多睡会,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姬溪笑着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现在的我们,还远不到享福的时候。”又问:“南召县可有消息传过来?”
张康摇头说:“那吕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行军缓慢也就罢了,可到了南召县已经三日了,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莫不是在等着袁术投降?”
姬溪叹了口气,又问:“那宛城呢?”
张康回答:“最新的探报得知,昨夜的宛城动静不小,应该是在点兵,只是到底是去击吕布,还是来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这条探报,姬溪却松了口气,袁术去打谁,姬溪都无所谓,只要他动起来就行,姬溪最怕的,便是袁术像个缩头乌龟似的驻守宛城,那样的话,自己到哪里去找机会去。
而且,姬溪还知道,董卓在洛阳坚持不了多久了,据后世史料记载,董卓应该是在三月末退入关中,而如今,已经是二月中旬了,满打满算,自己也就只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自己必须弄到二十万石粮草,要知道,现在的蓝田县,已经开始播种小麦了,可到现在为止,加上昨日的三万石,蓝田县也只不过有十万石种子,光是这种子,就差了一半,更遑论播种之后到五月芒种时节这段时间,百姓们的口粮了。
所以,粮草乃是姬溪的重中之重,为了粮食,姬溪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可纵有千般计谋,先提条件却是得动起来,若袁术也觉察出了董卓的虚张声势,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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