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匆仓皇枪堆硬写
追击了一个小时后,孙策许是追的急了,竟下令朝姬溪放箭,如此一来,姬溪更是险象环生,不多时,肩膀中了一箭,疼的姬溪直咧嘴,又一个小时,战马中箭,倒地不起。
姬溪咬着牙将肩膀上的箭拔掉,动作却丝毫不停,拔腿向前狂奔,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
可人的双腿,又怎么能跑的过战马呢,是以一刻钟后,姬溪就被追上了。
姬溪苦涩的一笑,眼看着已至绝境,那白甲小将距离自己已经不过百丈,姬溪甚至已经看到了那闪着寒光的枪尖。
姬溪闭上眼,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想着着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唐姬的容颜一闪而过,印象最深的,还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姬月,姬渊,姬昀,姬蔓。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自己带着关山村的乡民们来到了关中,来到了蓝田,自己灭了黑山军的白绕,自己成了蓝田的侯爵,自己在战场上赢过孙坚和袁术。
一切都快结束了,这一年,姬溪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却有一件遗憾的事,那就是正月初一的早上,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跑了呢?当时要是没跑该多好啊。
许是上天感应到了姬溪的遗憾,预料之间的银枪透体没有发生,而一声大喝却将姬溪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姬渊在此,谁敢伤我大哥。”
闻声,姬溪一屁股跌坐地上,仰天叹曰:“天不亡我,虎娃到此,我命无忧矣。”
再睁眼,姬渊已经和孙策战到了一起,二人龙争虎斗,表面上看旗鼓相当,但在明眼人看来,姬渊绝对是技高一筹,因为姬渊不但面对着孙策,而且还要同时对付四周不断向姬溪冲来的士兵。
孙策急攻不下,也是急了,大喝道:“此人我来应付,尔等长枪突刺,先杀姬溪。”
姬溪又怎能让他如愿,强打精神站起,湛卢剑斜指,扬声曰:“谁能杀我?”
说罢,竟是率先冲出,一剑结果了一个骑兵,夺了匹战马,与姬渊一起纵横驰骋,左冲右突,竟是又让兄弟二人冲出了条血路逃出了包围圈。
姬渊大声道:“大哥,援军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下。”
姬溪大笑道:“无妨,大哥命大,死不了的。”
第59章 指鹿为马退为进()
老天爷或许真的对姬溪有些优待,要不然也不会将姬渊送到他的身边,也不会让他遇到张氏四兄弟,胡轸这些得力的手下。
因为有了这些得力的手下,姬溪终于彻底的逃过了一劫,并且立刻开始反击。
当他和姬渊冲进来援的队伍后,对自己浑身的伤势置若罔闻,立刻面目狰狞的对胡轸说:“老子报仇,只争朝夕,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冲回去。”
说着话,姬溪已经换了一匹马,当先神色癫狂的冲了出去,根本就没给人阻拦的时间。
众人见状,得,冲吧。
于是乎,一场近万人的大战顷刻爆发,大战的双方,姬溪三千多人,孙策近四千人,看起来是孙策的兵多,但打起来之后,姬溪却牢牢的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简直是压着孙策打。
姬溪之所以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深知此刻的自己深陷泥潭,四面八方皆是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可以丢,但士气却决不能丢,一旦士气丢了,战士们心怯了,那么接下来,将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本来,经过一日夜的作战,姬溪这边的士气已经到达了高峰,可上午这一场惨败,将会对士气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所谓冲的越高,跌的越很,便是这个道理。
所幸,现在大部分士兵们还不知道姬溪在安众的惨败,所以,必须在这个时候再取得一场绝对的胜利,以此来抵消安众惨败对士气的影响。
这场遭遇战没有出乎姬溪的预料,自己胜了,胜的很漂亮,孙策损兵折将,仓惶败逃,姬溪没有追击,而是快速的打扫战场,然后片刻不停的向西进军。
进军的途中,姬溪令张安将上午一战的战果宣扬了出去:“安众一战,杀敌上千,先前的遭遇战,又杀敌上千,而己方,却只有不足六百的战损,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战绩。”
瞧瞧,同样的事实,用不同的话说出来,起到的效果竟是如此的大相径庭,于是乎,姬溪这边的士气不但没有丝毫的下跌,反而更加高涨。
姬溪让张安去通告全军战果的时候,胡轸,姬渊,张安,张康都在姬溪的身边,闻言之后,具皆敬佩的看着姬溪,将姬溪看的很是不好意思,便沉着脸问:“怎么,老子说的不是事实嘛?可有丝毫夸大?”
诸人摇头,没有,是没有,可你为什么不说,要是你不弄什么劳什子空城计,我们可能会只有一百的战损呢?
不过这话,没人敢说,张安赶紧领命而去。
然后胡轸问道:“主公,孙坚必会再次整军来追,而袁术也必定会前来阻截,我等腹背受敌,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呢?”
姬溪沉思片刻,随后当机立断的下令:“撤兵,回峣关。”
胡轸一愣,问:“这就撤兵了?我等才到南阳不足两日啊。”
姬溪叹气道:“哎,是我太急功近利了,若没有先前的失误,我等或许还可以仰仗我军的机动能力再斡旋两日,可现在,我军损失惨重,必须立刻撤兵。”
胡轸诧异的问:“可这样的话,岂不是向世人承认,我们战败了?万一董相国向我等问罪可如何是好?”
姬溪说:“无妨,胜败这种东西,本就是模棱两可的事情。”
闻言,胡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不着头脑,姬溪便笑着继续说:“这样,兄长遣丁通、叶理二人快马前往洛阳,向董相国如实禀报我等这两日的战果,并且告知董相国,我等会将袁术和孙坚的三万兵马引向峣关,此时正是南阳宛城和阳人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可令吕布火速进军,必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攻占宛城或者阳人。”
胡轸大惊道:“这样的话岂不是拱手将功劳让给吕布?”
姬溪摇头说:“非也,我可以断定,吕布一个城池都取不到。”
胡轸问:“为何?若如主公所言,吕布大有机会啊。”
姬溪解释说:“吕布此来,摆明了是想稳扎稳打,否则也不会徐徐进军,步步为营,直到现在还未进入南阳,是以得到火速进军的命令后必定踌躇,丧失良机乃是必定之事,此其一也;其二,孙坚和袁术也不是傻子,若在峣关受阻,必会担心自己的大本营被吕布突袭,是以我料定,峣关的守卫战最多打上半月,然后此二人便会回军阻击吕布。所以,吕布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他注定不会有任何的战果,而我们呢,我们以区区三千兵马拖住了敌人长达半月,这等的战功是实实在在的摆在那里的,所以,兄长你觉得,若你是董相国,你会如何论功行赏呢?”
胡轸呆愣的看着姬溪,半响后彻底的服气了。他当然看得出来,姬溪这是在抢功劳,他也抢过无数次的功劳,可直到现在他才突然的发现,原来功劳也是可以这么不温不火的抢的。
瞧瞧人家,表面上不争不抢,甚至于还做出了把功劳让出去的表象,可实际上呢,只用了区区几句话,就将乾坤扭转,把功劳全部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这他娘的才是阴险啊。
姬溪没有理会胡轸的呆滞,既然已经定下了计策,便要火速执行,于是,直接对身边的张康下令道:“传令全军,再辛苦一些,此地距离峣关不过一百二十里,日落之前我们要赶回去。”
张康领命而去,片刻之后,队伍的速度便猛然加快。
后有追兵,而前方也不太平,行不到二十里,姗姗来迟的袁术大军到了,看样子足有两万兵马。
两日一夜的不眠不休,且连续作战,正常人早就支撑不住了,可姬溪的士兵们却个个神情振奋,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生龙活虎,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在于士气的高涨,一方面则归功于姬溪独特的练兵方法,姬溪的兵,其耐力比寻常人高出数筹。
是以面对那些匆匆赶来立足未稳的两万大军,三千多人全无畏惧,非但不退,反而猛力的催动马速,如利剑般的向那两万人冲了过去。
袁术这次统兵的大将名叫张勋,数年征战,有胜有败,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却从未向今日这般败的这般屈辱,自己的两万兵马,竟然硬生生的被三千多人凿穿了,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传出去,只怕自此之后他张勋会成为天下笑柄,是以看着扬长而去的姬溪,张勋须发皆张,大吼曰:“追,追上他们,老子要他们死,一个不留。”
看着五千骑兵领命前冲,张勋却又大叫:“给老子回来,老子两万人都打不过那三千多人,你们去了不是送死吗?回来,大军规整,挥军齐上。老子要磨死他们。”
张勋的做法看起来没错,但当他看到那雄伟的峣关城墙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他娘的,峣关的城墙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城墙吗?这他娘的是碉堡好吧。
没错,近两个月来,姬溪将很多的人力用在了构建峣关城墙上,此时的峣关,就是一座碉堡,这座碉堡完成的时候,吕春曾断言:“有此关在,蓝田无忧也。”
由此可见,现在的峣关,其防守能力是多么的强悍。
姬溪站在峣关的城墙上,看着关外踌躇不定的张勋大军,姬溪终于松了口气,将一直驻守在峣关的张福张寿叫了过来说:“怎么样?下面有两万大军,怕不怕?”
张福张寿呵呵一笑,不屑之意显而易见。
姬溪笑着说:“行了,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今夜张勋应该不会进攻,但为防万一,你二人带着峣关的一千守兵不可懈怠。”
张福道:“大哥快些回将军府治伤休息吧,守城之事,交给我兄弟二人就行。而给伤员治伤的事情,也不用大哥担心,吕主簿已经带着后勤队的女人们进城了,如今正在给伤员救治,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姬溪点点头,对稳重的张福和张寿还是很放心的,便再次巡视了一番,和姬渊下了城墙,直奔将军府。
回将军府的路上,看着遍地的伤员,看着在伤员中间穿梭不停的一个个妇人们,姬溪的神色很是阴沉,这两日一夜不眠不休的战斗不是说笑的,姬溪带出去了四千人,但回来的只有三千,而这三千人无一例外,具皆受了轻重不一的伤势,也不知道最后还能有多少人能再一次踏上战场。
姬溪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急功近利造成的,所以,姬溪很自责,很懊悔,很心疼,可越是自责,越是懊悔,越是心疼,姬溪的嘴巴就越毒,看看这家伙,从城墙下来后直到城中的将军府这段距离,嘴巴就没有停过,逮谁骂谁。
被姬溪骂的,没有任何人懊恼,反而个个如骄傲的公鸡般扬起着脑袋,在他们的眼中,在他们的心里,此战,就是自己胜了,而且是大胜。
就这般骂骂咧咧的回到将军府,姬月带着三个小的寒着脸迎了出来,将姬溪和姬渊扶了进去。
第60章 料敌于先或是后()
屋内,兄弟两个相对而坐,对方身上的遍体鳞伤历历在目,兄弟两个却是一声不吭,片语不发,由着姬月带着三个小的为二人包扎着伤口。
堂内很安静,姬溪没有说话的欲望,姬月也罕见的没有挖苦姬溪,几人便在这般安静中给计息和姬渊包扎完毕。
之后,姬月说:“没有伤到什么要害,你们休息吧,蔓蔓和浅浅跟我走,我们去给其他的伤员包扎。”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姬蔓和吕浅离开,唯独姬昀留了下来。
姬昀给二人倒了杯茶,随后便坐在一边,蹙着小眉头,也不说话。
在这般寂静之中,吕春和胡轸联袂而至,二人向姬溪行礼,姬溪眯着眼睛,只是道:“说吧。”
胡轸有些犹豫,吕春却直言道:“这两日一夜的拉锯战,我军战死九百四十二人,伤至不可再战者七百六十九人,共减员一千五百一十一人。”
闻言,胡轸面露苦涩,姬渊和姬昀面露痛苦,姬溪的身体微不可闻的一个哆嗦,面上却不动如山,直接问:“明日,我们能有多少可战之兵?”
吕春答:“明日便可上战场者,约有三千兵。”
姬溪点点头,说:“差不多了,守城足够。”
吕春也点头:“对,守城足够。”
姬溪再到:“说说我等的收获吧。”
吕春答曰:“我军杀敌数千,缴获战马三千匹,此战之获矣;我军两日一夜间纵横南阳,将南阳搅的天翻地覆后全身而退,此战必将传扬天下,此名之获矣;董卓得知之后,必将对胡将军和主公大加褒奖,此利之获矣;经此一战,我军脱胎换骨,剩下的三千兵马,个个宛若猛虎,此势之获矣;此番作为,必可和吕布平起平坐,此谋之获矣。有此五获,我军最终的谋划便达成了大半,那一千五百的战损,完全值得。”
闻言,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姬溪挥了挥手,说:“先这样吧,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再做计较。”
吕春和胡轸退了下去,姬溪看了看姬渊和姬昀,强颜欢笑说:“别想了,睡吧。”说完,直接躺在了软榻上,翻了个身,没了动静。
姬渊和姬昀对视一眼,知道姬溪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便叹了口气,相扶着出了屋。
屋内更加的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黑暗中,姬溪握紧了拳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无数张面孔却不断的在脑海中晃荡,令他不能自制,更不能安眠,直到有一双温软的手握住他的拳头,他全身的颤抖方才慢慢的松缓,拳头松开的时候,终于昏睡了过去。
姬溪在战鼓声中醒来,眯着眼睛向外看去,发现已经日上三竿,那双温软小手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姬溪回味了片刻,便笑着站起身,对那通天的战鼓置若罔闻,悠闲的自己打了水,洗了脸,刷了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施施然的出了门。
昨日那个阴沉的姬溪不见了,看他的模样,笑嘻嘻的脸上满是不羁,一路上慢吞吞的走着,和这个说说话,和那个逗逗笑,短短的路程,愣是被他走上了半个时辰。
施施然的登上了城墙,打眼一看,好嘛,真他娘的热闹。
瞧瞧,一千来人一字排开,扯着嗓子对着城下吐着唾沫,种种污言碎语便是让姬溪听来,都有些难以接受,可虽然觉得难以接受,姬溪却挺喜欢,于是乎,他兴致盎然的挤了进去,加入了这场骂战。
吕春和胡轸苦笑着把姬溪拉了出来,吕春说:“主公啊,你得自重啊。”
姬溪摸了摸鼻子,打趣说:“找点乐子,找点乐子嘛,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不骂便是了。”
听了这话,吕春顿时松了口气,那个玩世不恭的姬溪回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担心了,于是说:“张勋不过尔尔,掀不起什么风浪,让张福张寿守着就行,我们还是回去喝茶吧。”
姬溪刚想应下来,可往关外一看,顿时笑了,说:“得,别喝茶了,我们的老对手来了。”
吕春和胡轸循声望去,可不是吗,远方又有近一万兵马来了,看那大旗,可不就是老对手孙坚吗?
孙坚既来,形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关下的三万兵马肉眼可见的变的齐整,正午的时候,摆开了森严的阵势,徐徐的向峣关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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