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溪也发现了些不寻常,于是便问道:“你稀里糊涂的嘀咕什么呢?”
接下来,马贩子为众人讲述了这黑马的来历。
马贩子名叫黄猛,本是丁原的账下马夫,而这匹黑马最得丁原喜爱,甚至喜爱到了不忍骑之的地步,而那吕布,数次向丁原讨要此马,都被丁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吕布受董卓挑唆杀了丁原后,第一时间去寻此马,却不料此马竟嘶鸣而起,扬蹄便向吕布踏去,后,见未伤着吕布,便四蹄翻飞,扬长而去,数人围堵,竟不能靠近丝毫。
黄猛本以为自那以后便见不到此马了,却不料,数日后此马竟是寻着了正在逃亡的他,从那以后,这一人一马辗转各处,而黄猛也凭着相马的本事做起了贩卖马匹的生意。此马太通灵性了,有它在,黄猛的马全部老老实实的,从不撒野,如此也给黄猛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期间,无数人想要买走它,可一是黄猛舍不得卖,二是也没人能骑上它,黄猛也不行。
只是,令黄猛担忧的是,这马的食欲越来越小,它只吃黄猛给它喂的草料,而且一天比一天吃的少,于是便成了现在这幅骨瘦如柴的模样。
这匹马,丁原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虎娃,而今天,两个虎娃相遇了。
最后,黄猛对姬渊说:“壮士,你若能骑上此马,此马便送你了。”
听完了这匹马的故事,姬渊大为感动,于是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虎娃挺跃而起,长嘶一声,嘹亮震耳,霎时间,马市中的数百匹马具皆低下了头,此为,马中王者。
姬溪大喜,抓住黄猛的手说:“此马,我要了,你的所有马,我都要了,你这个人,我也要了。”
见虎娃终于认主,黄猛也很是兴奋,却听得姬溪说连他这个人都要了,不由诧异的问道:“客观,你要我何用?”
姬溪笑道:“为我养马?”
黄猛问:“您有多少马?”
姬溪答:“尽在眼前。”
黄猛道:“那就是暂时还没有?”
姬溪大笑:“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会有千匹,万匹,百万匹。”
黄猛:“何以如此大言不惭?”
姬溪让姬渊下马,指着路中的石鼎,道:“云虎,把它给我举起来。”
姬渊憨厚的笑着,迈步走进,一手执耳,一手托底,猛的一声大喝,腰板伸直,已经将那石鼎稳稳当当的高高举起。
这石鼎,将近两千斤。
姬溪哈哈大笑,看着呆若木鸡的围观者,看着瞪大着眼睛的黄猛,喝问道:“可曾见过如此勇士否?此等勇士可得你之忠心否?”
离开渑池县城的时候,队伍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二十七匹马。黄猛最终被折服了,心甘情愿的加入了姬溪的队伍,成为了姬溪的马夫,准确的说,是成为了姬渊的马夫。
众人中,只有姬溪和黄猛本就会骑马,其他人都要现学,毕竟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所以学的都很快,特别是姬渊,短短的两个小时,就已经和蹑影配合的天衣无缝。
蹑影,是姬溪给黑马新取的名字,否则要是让姬月知道这匹马的名字竟然和姬渊的小名一样,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蹑影确实不同凡响,此时身子骨尚还虚弱,可一旦跑起来,那可是风驰电挚,余下的二十几匹马连个马屁股都看不到。
而姬渊这小子,熟悉了蹑影之后,竟然立刻从蹑影背上下来了,转而骑上了另外一匹马,照他的话说:蹑影现在太虚弱了,等养好了再骑。对此,姬溪只能无语望天,暗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善人有善报吗?
有了马,赶路的额速度自然快上很多,三日后的黄昏,已经能够远远的看到迁徙队伍,只是,眼下似乎有些麻烦。
待到近前,才发现场中一片混乱,原来是又遇到劫匪了,看看劫匪的人数,大概三百多人。
场中的情况有些危急,主要是因为那些劫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都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了,还是不肯退走,反而越加的悍不畏死,姬溪知道,这伙人肯定是被逼急了,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这么的不顾生死。
远看着,铁匠队的队员已经有数人伤重,被后勤队抬了下去,姬溪大声喝道:“你们这帮兔崽子们,老子只不过离开了二十几日,你们就变得这么窝囊了吗?连他娘的擒贼擒王的道理都忘了?”
骂完话,先是示意黄猛待在一边稍等,然后翻身下马,湛卢剑一挥,喝道:“冲进去,干掉那个骑白马的首领。”
不是他们不想骑马,实在是因为他们的春秋大刀都没带着,拿着短刀骑在马上作战,那跟做死没什么区别。
二十一人从侧面直插而入,有了这支生力军,局势瞬间反转,而其他人眼见姬溪等人回来了,更是大喜过望,于是,攻击更加的迅猛。
对方领头的显然也发现了姬溪这二十一人,竟是调转马头,迎头击来,姬溪暗笑,这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闯吗?于是大声喝道:“云虎,抓住他。”
姬渊根本就不用姬溪提醒,大步跨前,大手一挥,便抓住了白马的缰绳,然后,猛的用力,硬生生的连人带马全部厥倒,那首领刚想起身,姬溪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手起刀落,连他姓名都没问就砍了他的脑袋。
首领没了,余者自然没了底气,加之局势已经完全不利于己方,于是乎只能轰然而散。
姬溪没有下令追击,挥手间让铁匠队回去休息疗伤,让后勤队上前打扫战场,这时,郭嘉走了过来,姬溪赶紧迎上,道:“这些日子有劳先生费心了,可还顺利吗?”
郭嘉行了个礼,道:“有亭长训练出来的这些勇士保驾护航,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只是,却出了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姬溪一惊,忙问:“什么变故?”
郭嘉指了指后方,道:“亭长你看,我们的迁徙队伍已经扩张到了将近五千人,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粮食有些不够吃的了。”
闻言,姬溪大惊,赶忙举目看去,可不是吗,临河的地方黑压压一片,可不是已经将近五千人了吗,可当初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不是还不到两千人吗?
郭嘉苦笑着解释道:“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了,皇帝西迁长安,董卓率军在洛阳与关东联军大战,各方人马四处奔走,大小战事连日不绝,此时又是秋收的季节,各方军队无粮,竟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可吃,自然纷纷逃难。”
姬溪道:“可他们逃难逃他们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郭嘉道:“嘉又岂会不知,可无奈令姐却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可怜,四处接济,久而久之,便汇聚了这么许多的百姓。”
姬溪看着远处黑着脸打扫战场的姬月,摇头苦笑,问:“现如今,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郭嘉道:“如果人数不再增加的话,还能支撑三日?”
姬溪又问:“我们离函谷关还有多远?”
郭嘉回答:“不到二百里。而且,据我估计,我们是进不了函谷关的,只能绕道走秦岭小径,如此一来,便要多走上百里山路才能进入关中。”
姬溪并没有问为什么进不了函谷关,人家那是军事要塞,能让你这么多的难民进去才怪呢?
于是,姬溪沉吟道:“这么说的话,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解决粮草的问题,先生有什么高见?”
郭嘉似乎咬了咬牙,片刻后,凝重的说出了一个字:“抢。”
姬溪深深的叹了口气:“抢谁?”
郭嘉答:“谁抢百姓,我们便抢谁?”
姬溪抚掌大笑,言:“甚好。”
第28章 艰辛困苦入关中()
当晚,姬溪执意要杀牛,遭到了上百名老人的极力阻止,这一次,姬月没有站到他这一边,姬溪势单力孤,嘴头上败下阵来,可决心却一点都没变。
他让铁匠队将那些反对他的人全部摁住,然后,亲自操刀,带领着上百开山队的队员,一夜之间将近二百头牛杀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修整一日夜,不再走大道,而是遁入崤山,寻小径入秦岭,日行仅十里,慢吞吞的继续往西,山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荆棘遍布不说更有毒蛇猛兽,瘴气剧毒。
每日都有人承受不住,病倒在地,在这个时候,后勤队和开山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开山队在前,上百个老爷们勘察地形,尽量寻找平缓易过的地方行军,而后勤队上百个女人则不顾辛劳的穿插在近五千难民之中,竭尽所能的为那些病倒的百姓救治,可人力有时尽,天命不可违,还是有数百人永远的留在了这大山之中。
又一个月后,四千多人从茫茫大山中走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大雪。
这是初平元年的第一场雪,此时,是初平元年十一月底。
看着在寒风大雪中瑟瑟发抖的难民们,姬溪深深的叹了口气,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休息了一会,队伍再次启程,先寻了个村子落脚。
这是一个破旧的村子,名为华胥村,村子不大也不小,大概千余户的样子。
姬溪找到村子里的亭长,这是个挺好说话的老头,举孝廉出身,名叫王滩。在姬溪许诺分出五百担粮食的时候,王滩这老头很爽快的答应他们可以暂住在村子里。
经历了将近两个月的迁徙,又有姬溪特意的训练,乡民们对于搭建营房,生火造饭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于是乎,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华胥村外面的开阔地上已经筑起了数百个虽然简陋,但足以遮风挡雨的屋子。
然后,乡民们有条不紊的十人一队,生火造饭,吃完饭后集中起来练拳,不论男女,不管老幼,具皆如此。
这一切,全都看在了华胥村乡民的眼中,他们震惊的发现,这几千人似乎不是难民,他们更像是军队,他们更震惊的发现,这些所谓的难民吃的比他们还要好,不说山珍海味,但起码人家能吃饱,而自己呢,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日子没有吃饱过了。
华胥村乡民们的羡慕神情尽收姬溪眼底,所以,他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大放厥词,那骄傲的神情,无疑是非常欠揍的,可这么几千人里面,除了姬渊之外,还真没人打的过他,而唯一能打过他的姬渊,则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姬溪这边的,不要说揍他,谁敢碰姬溪一下都是嫌命长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个人便是姬月,看着姬溪那鼻孔朝天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个娘娘腔,瞧你那点出息,有什么可骄傲的,你要是真有能耐,我们还要多余走这两千里地,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姬溪反唇便击:“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懂什么,我那叫大局观你知不知道,来了关中,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你知不知道。再说了,两千里路怎么了,全当锻炼身体了,我让你饿肚子了吗,吃饱了不赶路,你当时养猪呢?”
姬月冷笑道:“行,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把死去的乡亲全找回来啊。”
这话一说,姬溪顿时哑了,对那数百个死在路上的乡亲,姬溪也很是心痛,但却完全无法跟姬月相比,因为每一个乡亲,都是在姬月的而眼前去世的,可想而知,姬月会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所以,每当姬月提起这个,姬溪便瞬间缴械投降。关键时刻,还是郭嘉靠谱,见气氛有些尴尬,郭嘉便说:“姬亭长也很辛苦,这些日子里东奔西走,浴血奋战,现如今,我们以难民之身,尚能七千石粮食托底,全是姬亭长的功劳啊。”
一说起这个,姬溪立刻便骄傲的起来,对郭嘉的夸赞全盘接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日都会带着铁匠队离开队伍,有时出山,有时进山,游走于诸多势力之间,也不管是董卓的,还是关东联军的,亦或是贼人的,见谁抢谁,每次都不抢多,每个人背个二百斤就跑。
再加上当初杀那二百头牛的储备,以及开山队打到的野物,这数千人的队伍愣是没有一个是饿死的,而现在,竟还剩下了近七千石粮食,省着点吃的话,应该能坚持两个月,熬过这个冬季绝不成问题。
不过,看着华胥村那些红着眼睛的乡民,姬溪便知道,愿望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骨感的,华胥村的乡民明摆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相信很快就会断粮,等他们没米下锅的时候,难道自己冷眼旁观吗?就算自己可以,姬月又可以吗?
所以,事情还是的抓紧做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取的立身之本,于是,姬溪决定明日就去长安城。
未免自己走了之后这些人懈怠,姬溪便对众人说:“明天我去长安,郭先生和云虎陪我去,你们其他人留在这里,但也不能松懈,该打猎的打猎,该训练的训练,该采药的采药,总之,谁都不准闲着,知道了没?”
众人点头应是,唯有姬月翻着白眼,道:“这还用你个娘娘腔提醒?”
姬溪大怒,却不敢吧怒气发出来,于是乎,便把脑袋埋进了饭碗里,狼吞虎咽之后把碗一放,冷哼了一声便出了屋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姬溪便带着姬渊和郭嘉直奔长安而去。
长安城,当世第一雄城,未央宫,长乐宫壮阔雄伟,流传千古,上林苑风景秀丽,得天独厚,这是一座,有历时的古城,而且的他的历时,绵延数千年。
姬溪他们进城的时候,姬溪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没有引起姬渊和郭嘉的注意,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此时的长安城,尚算安宁,因为董卓还没来,只是王允在辅证。这便给了姬溪可乘之机,若是董卓来了,那么长安城就是人间地狱,姬溪才不会傻乎乎的往这里钻,直接找个村子落脚就是了。
此时已过正午,三人未曾耽搁,问了路人,直奔光禄寺。
至府前,左右喝问:“来者何人?”
姬溪从姬渊怀中取过木盒,将亭长册书和官印放其上,躬身道:“河内郡共县关山亭长姬溪,呈黑山军贼将白绕头颅,请光禄大夫查验。”
左右上前,一人取册书,一人取头颅,言声:“门外等候。”便走进府门,又有二人接替了他们站在门前左右,一语不发,看起来庄严肃穆。
这一等,便等了近两个小时,先前进府通报的二甲士回来,对他们说:“宣关山亭长姬溪入府问话。”
姬溪躬身应是,示意郭嘉和姬渊在外面等候后,自己跟着那甲士步入光禄寺。
光禄寺其实不大,长宽不过二百余步,不片刻,行至堂前,甲士扬声报名:“关山亭长姬溪带到。”
里面从来一沉稳男声:“进来。”
姬溪迈步入堂,行数步,纳首跪地,道:“小吏河内郡关山村亭长,拜见光禄大夫。”
那声音道:“起来回话。”
姬溪起身,打量了一眼这位大官,发现其身着官服,样子平平无奇,年约五十左右,来之前,姬溪已经打探清楚,此人名为淳于嘉,现为光禄大夫,执掌光禄寺。
姬溪对这个人并不了解,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都不了解,所以摸不清他的脾气秉性,便垂首站在一侧,等着这淳于嘉问话。
淳于嘉指了指岸上的木盒,问:“此是何人头颅?”
姬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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