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曹操三人的称王竟无意间使的姬溪得到了朝中大部分官员的拥护,所以,此时的姬溪完全可以在关中开一言堂,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越是得到拥护,姬溪便越是要确保公正,一切按规矩办事。
朝政上,姬溪没有开一言堂,但在军政上,姬溪却秉持着一直以来的观点,必须全部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这是他的底线。
经历了此番整改,朝政和军政以极快的速度稳定下来,而后开始了无休止的运转,到了五月,一切都走上了轨道,姬溪终于有了片闲暇的时间。
这一日,姬溪正在家中教飘雪练武,姬月走了过来,在姬溪的身边坐下,开口说:“把徐庶放了吧。”
姬溪一愣,诧然的问:“为什么?还有,你怎么会知道徐庶的。”
姬月叹了口气说:“徐庶便是四娘的心上人,四娘已经等了他很多年了。”
姬溪惊的霍然站起身来:“什么?”
姬月肯定了点了点头,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四娘瞒的太深了。”
姬溪没有去问姬月是如何发现的,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徐庶不是朔方就能放的。要知道,当年河西之战,姬溪之所以失踪可以说是全是徐庶所赐,而张寿也是在那一场战争中牺牲的,所以,在张氏兄弟的眼中,徐庶是必须要死的,而张氏兄弟代表着姬溪所有的旧部,姬溪无法不顾忌他们的想法。
回到长安已经数月,姬溪一直将徐庶的事情压着,可姬溪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张四兄弟有些忍不住了,说不定哪天就会爆发,姬溪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善后。
可偏偏在这个当口,姬溪却知道了这样的隐秘,这就使得姬溪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良久,姬溪说:“我也不想杀徐庶,可你也知道,张氏兄弟对徐庶恨之入骨,徐庶若能降我倒还好,相信张氏兄弟为大局着想不会真的杀他,但是你看看那徐庶,他有归降我的意思吗?”
姬月当然也知道姬溪的担忧,可看着黄四娘日渐憔悴,她又于心不忍,不得已之下才对姬溪和盘托出,还出了一个主意:“要不,你派人暗中把徐庶给劫出来吧。”
姬溪都被气笑了,说:“胡闹,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还有,就算把他劫出来了又能如何?怎么安置他,难道放任他再去投刘备不成?徐庶的本事你不知道吗,把他放走绝对是个祸害。”
姬月无奈,说:“那怎么办?眼看着徐庶被杀不成?”
姬溪无奈苦笑,看着姬月担忧,姬溪的心中也不好受,便说:“这样吧,我再去找一下徐庶,先看看他的反应吧,若然他还是冥顽不灵,谁也救不了他。”
说做就做,姬溪叮嘱飘雪几句便出了门,直奔刑部大牢。
出了府门,姬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有些恼怒,怒于黄四娘竟将这件事情瞒的这么深,姬家人吧黄四娘当成自家人,可黄四娘明明知道是徐庶在跟姬家人作对却始终隐瞒着姬家人,这让姬溪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然而这怒气却不好在姬月面前表现,因为姬溪所想的姬月不可能想不到,可姬月还是对姬溪开了口,如此可见黄四娘在姬月心中的分量,姬溪不想让姬月伤心纠结,便只能独自生着闷气,假装没有察觉这之间的龌龊。
不成想,这一次倒是冤枉黄四娘了,因为刚一见到徐庶,徐庶便解决了姬溪的气闷。
这是徐庶被擒一来第一次对姬溪开口,而他开口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替黄四娘解释,他似乎一眼便看透了姬溪心中的懊恼,是以开口便说:“明公且勿多疑,四娘天性纯良,不会有意蒙骗明公,实乃在下早年与四娘相识时,化名单福,机缘巧合下从未对四娘袒露过真实姓名,所以四娘并不知道我就是徐庶。此次入长安,再见四娘,思来真是天意弄人。我徐庶此生无愧于天地,但独独对四娘亏欠太多。请明公替我转告四娘,此生恩情,唯有来世再报了。”
说罢,竟一头向墙上撞去,其意颇为坚决,看来他早就想死了,之所以活到现在便是为了给姬溪这样一个解释。
然而在姬溪面前,徐庶不是想死就死的,于是,徐庶的自杀行为被姬溪轻而易举的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徐庶的一番话立刻解决了姬溪心中的困扰,他拦下徐庶后,说:“我敬你徐庶顶天立地,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徐庶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坐下,说:“一臣不事二主,明公应当知晓,我徐庶不会降的,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姬溪说:“你应该早已知道,刘备已经称王了,似刘备这等背信弃义的贼子,你认他为主乃是愚蠢。再者,刘备若真对你有情有义,焉何到现在为止还不曾遣人来赎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里不仁不义,你知不知道,你错跟了主子,你是愚忠。”
第352章 关山旧部的隐患()
姬溪将刘备贬低的一无是处,然而却收效甚微,如徐庶这种人,他认定的事情太难改变了,他的底线几乎是不可逾越的,所以,当姬溪开始遍地刘备之后,徐庶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沉默,对姬溪所有的话充耳不闻。
最后,姬溪无奈的问:“你这么聪明,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徐庶这才说:“贵军中有不少人对徐某恨之入骨,所以明公应当知晓,杀了徐某是最稳妥的办法。想必明公也早已下定决心要除去徐某以安旧部了,但却在此时知悉了四娘与徐某的事情。徐某感激明公重情重义,但归降之事,徐某不屑为之,明公不必揪心,杀了徐某便是。至于四娘,徐某只能有愧了。令要全明公一句,成大事者,切不可妇人之仁。”
好嘛,姬溪的恻隐之心到徐庶这里却成了妇人之仁了,姬溪很生气,也知道这是徐庶最后的表态,他的决心没有任何的动摇。
姬溪无奈着也敬佩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离去,临走时下了一道死命令:“在我杀他之前,他要是死了,你们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回到了姬府,姬溪想去和姬月通个气,不成想黄四娘也在,且正在和姬月聊天。
姬溪远远的看见,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不过去吧,这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总拖着也不是个事,而过去吧,又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便在这时,姬昀走近,见姬溪停滞不前,意有恍惚,便开口问:“大哥,怎么了?”
这边一搭话,便引起了那边的注意,见姬月和黄四娘已经看见了他,姬溪只能过去,且对姬昀说:“元状,你也来。”
数日不见,黄四娘非常憔悴,许是心有愧疚的缘故,咋见姬溪之后便要给姬溪行大礼。姬溪是不能伸手去扶的,好在姬月早就一把将黄四娘扶了起来,并随之说:“我们姐妹,千万别多礼,要不然岂不是伤了情分。”
黄四娘没有坚持,随之走下后,开门见山的说:“我对不起你们,早在那徐庶被押进长安的时候,我便已经认出了他,可这数月来却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是我的不对,你们要怨我恨我也无可厚非。”
姬月说:“别客气了,我们现在还是先商量下该怎么办吧。”后看向姬溪,问:“那徐庶怎么说?”
姬溪不语,显然情况并不乐观,姬月顿时气道:“那徐庶怎的如此不知好歹,四娘看上了他,又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怎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黄四娘泫然欲泣,显然是又一次的伤心了,后道:“只怪我瞎了眼,迷了心,竟遇上了这么个负心汉,也罢,你们别再烦心了,既然他想死,那便随了他吧。”
姬月问:“那你怎么办?”
黄四娘没有答话,只是那心灰意冷的死意已经昭然若揭。见状,姬月的焦急溢于言表,烦躁的将视线放到了姬溪和姬昀的身上。
姬溪也没什么好办法,陷入了两难,不成想姬昀却在这个时候说:“大哥,徐庶必须保,他决不能死。”
初始时,姬溪有些不明所以,便问:“怎么保?徐庶若不肯降,张氏兄弟焉能容的了他。”
姬昀却摇头说:“不,大哥你错了,徐庶降或是不降,并没有什么要紧,可杀不杀他应该是大哥说的算的,而绝对不是张氏兄弟能不能容的了的问题。”
姬溪一愣,随机反应过来,姬昀竟是在这片刻间将这件事情的性质完全改变了,便凝重的问:“你此话何意?”
姬昀毫不避嫌,直接道:“关中带出来的旧部仗着自身与我姬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其骄纵蛮横早已成了风气,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又经常打压同袍,此一点相信大哥早就察觉了,只是大哥念及往日情分,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从未做过什么像样的处理。但,小弟认为,此风绝不可长,否则必生大祸。我意,借徐庶之事彻底的打掉关山旧部的嚣张气焰,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决不能姑息。”
闻言,姬溪倒吸口气,姬月也听明白了,而显然姬月是不能接受的,于是乎其立刻跳起来骂道:“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那些都是你的叔伯,你的兄弟,你要杀谁,你要罚谁,你动一下试试。”
姬昀立刻换上了小脸,微笑着赔罪,但是看向姬溪的目光却在清楚明白的表现着他的决心,他没有因为姬月的训斥而有丝毫的动摇。
姬溪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姬昀说的事情太大了,大到以姬溪的果决也难以短时间内下决断。
黄四娘显然也觉察出了不同寻常,便适时的告辞离去,并没有要求姬家给他任何的保证。而姬月也没把姬昀的话往心里去,她觉得姬昀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去做,他低估了姬昀的决心。
姬月送走了黄四娘,姬溪和姬昀兄弟两个却没有离开,在姬昀殷切的期盼下,姬溪却仍是下不了决心,良久后才说道:“此时太大,日后再说吧。”
姬昀叹了口气,也理解姬溪的犹豫,便也没有再多劝阻,后将话题牵到别处,兄弟二人天南海北的聊了会,姬溪的心中却始终萦绕了姬昀的提议,是以谈兴了了,没说几句话便各自散去。
姬溪虽然没有决定,但姬昀的建议却宛若一根刺般抵在喉咙的深处,令姬溪数日烦闷。
姬溪一直在思索着一种能够温和点的办法,然而事件的发酵和爆发却突如其来,打了姬溪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日,姬溪正在兵部处理军务,忽的有人急匆匆的来报,说张福,张安,张康三人竟带兵围了刑部,指名道姓的要刑部交出在押的徐庶受死。
姬溪实在没有想到,张氏兄弟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他之前一直认为,张氏兄弟了不起对他以死相逼,逼迫姬溪杀了徐庶,而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几个月来姬溪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张氏兄弟,一来是为了不给张氏兄弟撒泼犯浑的机会,二来也是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氏兄弟能够自己想通。
第353章 还是出了事情()
张寿死了,且是为保护姬溪而死的,姬溪这么一个重感情的人,心中又怎能好受,但他却只会将责任归到自己的身上,而不会去怨恨敌方任何一个人,毕竟大家各为其主,无所不用其极乃是应有之意,其本身并没有对错。
然而姬溪能想想通,却不代表别人也能想通,比如张氏四兄弟,他们笃定张寿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因为中了徐庶的轨迹,在他们看来,徐庶便是杀害他们兄弟的罪魁祸首。
姬溪希望他们能想通,所以用躲避来给他们时间和空间,却不料,等来的却是他们如此的丧心病狂,胆大妄为。
这一瞬间,一股被辜负的邪火不可压制的自心头冒起,抓起湛卢剑便往外走,看他那架势,只怕今天得出人命。
很少见姬溪发这么大的火,是以兵部的从属具皆噤若寒蝉,不敢多问更不敢阻拦,眼看着姬溪便要走出兵部,姬昀却火急火燎,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见姬溪还没离开方才松了口气。对姬溪如释重负的说:“大哥,你不能去。”
姬溪骂道:“那几个混账东西都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难道老子还要忍他们不成,今天,老子就非得把他们砍喽。”
明白姬溪正在气头上,姬昀尽量放缓语调的劝:“大哥,你要冷静。”
姬溪怒声道:“冷静,老子还要怎么冷静?你让开。”
姬昀:“大哥须知道,你盛怒而去,是会出人命的,若然出了人命,其后果难以想象啊,不说别的,阿姐那里你怎么交代,二哥那里你怎么交代,还有关山的老人家那里,大哥又怎么交待啊?”
一连几个怎么交待,将姬溪问的哑口无言,冲动的头脑终于开始慢慢的冷却,后还是有些窝火的说:“难道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胡闹?”
见姬溪神色缓和了许多,姬昀终于松了口气,说:“大哥放心,小弟已经通知大姐和二哥去处理了,不会有事的。”
姬溪有些诧然的看了姬昀一眼,瞬时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便冷哼一声说:“你倒是聪明。”说罢,却真的放下了担心,转头回去了。
却说刑部大门前,早已被数百兵马堵住,这数百人,全是关山人,领头的是张福,张安,张康。由此也可以看出,三人还是有理智的,他们没有将自己的本部兵马带过来,所来者都是关山旧人,这样一来,最多算是聚众闹事,却够不上军事哗变,二者之间的性质截然不同。
虽然只有数百人,可这里毕竟是朝廷六部之一,其影响还是很恶劣的。
赵谦怒气满怀的冲出来,当先便骂:“尔等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姬溪呢,让姬溪出来见我。”
若是长安被围之前,张氏兄弟根本就不会鸟赵谦,可经过了长安之战,当日赵谦的所作所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于是大家对赵谦的观感便开始改变,张氏三兄弟也不例外,最起码不会横眉冷对外加嘲讽。
不过,若说怕是不可能的。张安挺身说:“我等此来,是为自家讨个公道,与将军无关。”
赵谦明知故问的道:“讨什么公道?有你们这么讨公道的吗?你们个个全副武装,难道想冲击刑部不成,难道想造反不成?”
赵谦扣的帽子不小,无奈何对张安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坚信一点,这朝堂上下,出了姬溪之外,没人敢杀他们,所以,他们有肆无忌惮的背景。
于是,张安也不客气的说:“刑部若是给了我等公道,我等自退,若是不给,我等都是刀口舔血之辈,为了公道,难免要为难刑部了。”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简单粗暴,赵谦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强硬的吼:“老夫倒要看看,你等能怎生为难我刑部,传我令,擅入者杀无赦。”
张安冷笑道:“就凭你刑部这点虾兵蟹将,还想阻拦我等,赵大人,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关山的弟兄,可不是好欺负的。”
赵谦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也知道若然这数百人真的要冲进来,凭刑部的这点人还真拦不住。不得已,赵谦低声问下属:“张统怎么还没来?”
下属哭丧着脸说:“刑部周边数条街道,连一个兵也找不到,那张统摆明了是不想理会,属下又去哪里找他啊。”
赵谦更气,却也更加无奈,眼见着张安等人已经按捺不住脾气,已经开始往前压进,赵谦万分焦急,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在这关键时刻,忽的一声冷喝响彻当场:“哎呦喂,这不是张家几位哥哥吗,在这干什么呢,聚会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