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谁也拦不住我,临行一言,诸君静听。”顿了一下,姬渊断然道:“伤我家人者,不论躲到天涯海角,必杀之。”
说罢,提缰纵马,蹑影一跃而出,再次冲进了人群,先不突围,竟一人在众军从中往来驰骋,杀敌斩将而无往不利。众将围剿,然而此时的姬渊再无牵挂,是故战力更强,竟无人可进姬渊一刀之内。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曹操恼羞成怒,却当真无计可施,他不敢下令乱箭射杀,所以只能任由姬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往来冲突。
到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想拦住姬渊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炷香后,死在姬渊手中的将士已多大数百,而姬渊却仍旧不见疲态,且越发凶猛,直杀的众军胆寒,诸神退避。
郭嘉见状扬声道:“云虎,莫要在行此意气之举,你既然要走,速去吧。”
也不知道姬渊听没听见郭嘉的话,兀自又杀数十人后,姬渊方才一声大喝,向外突围而去,众军早已被姬渊杀的胆寒,哪里还敢阻止他,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突围而出。
有将领不甘,私自下令乱箭射杀,曹操虽然即刻阻止,但军中还是射出了一轮箭雨。箭雨笼罩而下,曹操心中大叫糟糕,谁料想定睛看去,远处的姬渊将手中大刀舞的滴水不落,竟将箭雨具皆阻在身外,不仅他自身无事,便是他的马亦安然无恙。
蹑影速快,很快便不见了踪影,曹操深吸口气,跳下马车,叹曰:“世言吕布天下无敌,可有姬渊之勇啊。”
姬蔓嘲讽道:“吕布乃我二哥手下败将而已,何足道哉。”
曹操没有说话,身边一将领却因被姬渊羞辱之故恶气难平,一巴掌向姬蔓打了过去。
变起突兀,郭嘉怒火升腾却来不及阻挡,眼看那巴掌将要打到姬蔓的俏脸上,斜刺里忽的窜出一个孩子,孩子手中攥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他的步伐玄妙,出手更是狠绝,直接断了这将领的小臂。
见状,众将士更是惊怒,是故齐齐上前要生撕了飘雪,可终于反应过来的郭嘉却踏步上前挡在了四人身前,怒声喝道:“放肆,战场受辱,便要拿女人孩子撒气吗?”说罢,尚还执拗的瞪了曹操一眼。
曹操心下不悦,嘴上却半点楞也没打的偏向郭嘉,亦大喝道:“混账东西,还嫌不够丢人吗?给我退下。”
众将神色阴狠,却不敢再行造次,各自退下清理战场。
曹操和郭嘉走到一起,程昱,荀彧,荀攸亦凑了上来,曹操问道:“大家绝的如何处置此四人。”
郭嘉当先说:“以礼待之。暂且静观关中之变。”
程昱说:“当先发制人,以二女和令一个孩子为筹码,向姬溪索要南阳之地。”
荀彧说:“除弘农王外,余者皆为意外收获,是福是祸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扶弘农王登基,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荀攸说:“应当将弘农王与另外三人分别安置,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的意见各有侧重点,但并不矛盾,而曹操又是个很擅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有能有自己的主管决断的枭雄,是故他并没有多做犹豫,总结了四人的而意见后即刻下了决定,说:“这样吧,将我的府邸腾出来,留给弘农王居住,我搬到别院居住,而那两个女子和那个孩子也安置在别院吧。”顿了一下,曹操继续说:“至于向姬溪索要南阳一事,还是不要着急为好,我意,先遣使前往长安,探探姬溪的究竟再说。”
曹操的决定面面俱到,四人没有反驳的理由,觉接心悦诚服的表示同意,而后,四人有商议了一下,决定派遣满宠出使长安,去探姬溪的虚实。
却不料,满宠还未出许昌呢便不需要去了,因为姬溪已经做出了回应,亦已经将他的虚实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将姬蔓四人接入许昌的第二日,探马来报,说姬溪已经集结了潼关,峣关,南阳三处共计十万大军,现已达洛水之畔,逼近洛阳。
第280章 往日成因今日得果()
洛阳的地理位置之重要性不必多说,对曹操而言,洛阳若失,则并、青、兖三洲朝不保夕,姬溪只需用三万精兵,曹操便需要用十余万兵严防死守,所以说,这个损失是曹操所不能承受的。
不过,此番姬溪兵临城下,曹操却并不担心,他没有召集众谋士商议,只是遣曹真领兵五千象征性的增援洛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干。因为他心中已经笃定,姬溪绝不会进攻洛阳。
姬溪此举,无异于将他的弱点暴露给了曹操,他此举等于明晃晃的告诉曹操,他很担心姬蔓四人的安危,为了姬蔓四人他可以不计代价,不顾一切,而他的这番决心也同样让曹操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能够将姬蔓四人留在许昌,那么姬溪便不敢越雷霆一步。
所以,当知道姬溪兵临洛阳城的时候,曹操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兴奋,他的兴奋溢于言表,甚至兴奋的手舞足蹈,更是重赏了典韦,以表彰他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把姬蔓和吕浅也抓来了,由此带给了他曹操一块极大的筹码。
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洛水之畔的十万兵马确实是在做样子,或者说在表决心,他们不进攻也不撤退,就这么在洛水河畔安营扎寨,安安稳稳的练兵备战。
姬溪没有过来,他力排众议重新启用了高顺,让高顺执掌那十万大军的军权,芙儿跟在身边暗中谋划。
姬溪甚至都没有出长安,因为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短时间内别无他法,只能静观时局变化,随机应变。
自姬蔓四人被掳走后,姬溪承受的压力极大,他的压力一半来自于自责,另一半却来自姬月的纠缠。这个女人的心中没有天下苍生,家人便是他的全部,可现在,一半的家人被曹操掳走了,这让他如何承受的住。
姬月病了,病的很重,但饶是在病中,她仍旧数次蛮横的要求姬溪起兵救人,不管姬溪怎么解释其中的利弊,她就是听不进去,后见姬溪打定主意不会起兵救人了,她痛哭之后便一连数日没有理会过姬溪,直到姬渊回来,告诉她姬蔓四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她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一些,病情也开始好转,可对姬溪却仍是爱答不理。
对此,姬溪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用了几天的功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而后将生活恢复如常,每天照常的上朝,照常的在兵部处理事务,照常的回家,他绝口不提姬蔓四人,看死这件事情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可通过他去军营巡查的次数明显增多可以推断得出,这家伙心里憋着滔天的怒火,若是被他抓到机会,他的怒火绝对能烧红这半边天。
转眼间,关中落下了第一场雪,冬季来临,这个时节的天下,终于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雍和六年即将过去,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
在这一年,姬溪打败了马腾韩遂,收复了河西走廊也纳降了西凉兵马,使得关中的实力达到了巅峰。
在这一年,曹操在二袁和陶谦的合围下坚持了下来,且实力更加凝聚,势力更加稳固。
这一年,中原地区受了大灾,朝廷在姬溪的暗中推动下周济天下,虽耗损良多,但赢得了天下的民心,使得民心再归大汉。
这一年,袁术自寻死路,被姬溪和曹操围而歼之,淮南归了曹操,物资归了姬溪,袁术降了姬溪,做了个富家翁,其手下大将吕布却冲出重围辗转投入了汉中刘备账下。
这一年,孙坚,三刘还算安稳,没有做出什么大规模的举动。
这一年,姬溪对朝中百官进行了全面的审查,杨彪被杀,淳于嘉顶上。审查中,姬溪将何后打落神坛,将之幽闭在长乐宫永寿殿内,与何后同流合污的唐姬同样被姬溪幽闭,锁在弘农王府,姬溪从未去看望过。
这一年,发展最迅猛的是姬溪,但却痛苦的还是姬溪,因为他的家人被曹操掳走了,现在许昌为质,仅此一点,便足以抵消姬溪所有功绩带来的骄傲,将之心情打落谷底。
这场雪,很大,雪后,大地白茫茫一片,宁静而致远,可这般的心旷神怡却扫不清姬溪心头的阴霾。
直到,一封书信被送进姬府,落到了姬溪的手上。
摊开这布帛,上面的字迹极有灵气,陌生而有熟悉,上书:“吾兄在上,弟昀启拜。弟离家六哉,思之念之,牵之挂之,依依东望,恨不得克日便回。今家人有难,弟寝食难安,故虽学业未成,却然离师,望兄长启量。弟现处许昌,已遇家姐,兄长勿念,弟虽不才,却有九成把握带家人返长安,请兄静候。弟再拜。”
信不长,姬溪却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的惊觉双目晦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顿落两行热泪。良久,姬溪长身站起,走出书房,高喝道:“来人,传三郎速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年近二十的黝黑青年走到了姬溪的身边,其背负长剑,素衣长袍,神色冷峻,双眉似剑飞扬,他是三郎,他是一个剑客,一个姬溪亲自教导出来的剑客,一个纯碎的剑客,他的剑,普天之下能挡住的决然不多。
三郎沉默寡言,便是向姬溪施礼的时候也未发一语,姬溪不以为意,悠悠的说:“去,找到你的兄弟姐妹,去许昌,元状在那里,一切事情,由元状决断。”
三郎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轻的说:“属下遵命,天机阁必不负阁主所托。”
天机阁,成立于初平二年,现今已有六年之久。其成立源于当年的长安地震遗落了很多的孤儿,姬昀小儿心性自众多孤儿中挑选了三百年幼男女暗中训练,后被姬溪得知,便被姬溪夺取,一直在暗中训练。四年艰苦卓绝的训练,当年的三百幼儿被姬溪剔除出去了一大半,最终只留下了一百零八人。这一百零八人,各个身怀绝技,各个都不容小觑,可姬溪却从未动用过他们,甚至鲜少有人知晓姬溪手中还有这一百零八章牌。近两年来,姬溪将他们全部放了出去,任其各自游历,只将三郎留在身边亲自教导。
这一百零八人,是姬溪为姬昀准备的,现在,姬昀回来了,他们也该走出幕后了。
第281章 化名奚渊横空出世()
许昌,地处中原腹地,乃战略之要冲,更是曹操的根基所在。是以今岁的中原虽受灾严重,但许昌还算安稳,又经过数月的整治,到了冬日的时候,许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在这乱世之中,平安已是不易,能称得上是繁荣的城池屈指可数,而每一个繁荣的城池都吸引着全天下的奇人异士慕名而来,期望着能够在这些城池里面扬名立万,成就一番功业。
天气渐寒时,许昌城外来了位骑着毛驴的书生,他布衣长袍,身无长物,只在手中拿着卷书,优哉游哉的进了许昌城。城外登记时,他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奚渊。
奚渊,取姬溪和姬渊之名,不是姬昀又是谁来?
六年来,姬昀一直跟着司马微游离四方,本应八载方能完成学业,却不料骤然听闻姬蔓四人被俘,如此一来,如何还能坐的住,是以即刻向司马微请辞。
当时,司马微对他说:“元状,你乃天赐之姿,为师早就没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了,之所以要强留你八载,是为了磨你心性。今日你家出变故,为师之道留你不住,便也不留了,只望你莫逞奸计,为祸苍生,善恶一念间,凡事当一思,再思,三思。”
姬昀洒泪告别,不敢耽搁,星夜兼程赶到了这许昌。
他在许昌城内转了几日,而后找到了曹府,递上拜帖,上书:晋阳人奚渊仰曹公威德,特来效力。
曹操广纳贤才的名声天下皆知,是以如奚渊这般的拜帖,几乎络绎不绝,而曹操也确实对人才如饥似渴,平日里若无大事,总会在晚宴时接待并考较前来投诚的各色人等,今日正巧,曹操无甚大事,是故门人让奚渊到偏厅等候,说晚宴时曹操会亲自接见。
到了偏厅,里面竟已坐了二十余人,姬昀打眼一扫,心中已有定数,轻轻一笑,找了个边角席地而坐,默默的不与人交谈。
至晚间,有仆人来请,近三十人鱼贯进入酒宴,向坐在上首的曹操行跪拜大礼。曹操随意的让众人落座,也不多言,直截了当的说:“诸位有何本领,不若现场演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现场展现本领,武人尚可,可文人如何现场演示,难不成背诵些诗经吗?
众人中有武将,闻言立刻接连有人上前展示拳脚,曹操便喝着酒,便饶有趣味的观看着,不过那目光中却含有隐晦的嘲讽,像是在看耍猴。每一个武人展示完毕,他都会敷衍的说一句:“甚好。”全部甚好,那就是全都不好。
武人没有几个,不多时便展示完毕,剩下的文人们也不好呆坐,于是一人迈步走到堂中,拜曰:“在下听闻曹公乃文中之豪,今有一首诗,望曹公指正。”
曹操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此人吟诗一首,换来的仍是曹操一声:“甚好。”
又一人站出,当场向曹操点评天下大势,又为曹操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他颇为自傲,可换来的还是一声:“甚好。”
余下的相继站出,赋诗者有之,出谋划策者有之,另有奇淫技巧者几人,博得了满堂喝彩,可曹操至始至终都是一句:“甚好。”
姬昀没有等到最后,在一个短暂的空隙中站了出来,对埋头喝酒的曹操说:“在下没什么特别的本领,只是这双眼睛明亮些,曹公可愿一看?”
接连这么多人展示,却让曹操很是失望,颇有些意兴阑珊,直到姬昀的这句话才让曹操起了兴趣,他饶有兴趣的抬起头,向姬昀的眼睛望去,确实很亮,但眼睛的明亮却不足为奇,奇的是曹操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略一思量便明悟过来,这双眼睛和郭嘉的眼睛颇为神似。
曹操知道这样的眼睛代表着什么,是以立刻端正了姿态,笑道:“确实很亮,却不知它看到了什么呢?”
姬昀亦笑道:“它看到了许昌的繁荣只是表象,内里却千疮百孔,蛀虫遍地。”
“你眼睛很亮,胆子也很大啊。”曹操嘿嘿的笑着。
姬昀浅笑不语,曹操继续说:“我这里可是能空口白牙的地方。”
姬昀道:“可否借许昌今岁赋税收支一看?”
曹操一愣,继而大有深意的看了姬昀一看,意有所指的说:“你若看了,可知道后果如何?”
姬昀笑说:“曹公且宽心,在下明晓的很。”
曹操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下令道:“令满宠将今岁赋税收支抬过来。”
抬过来是需要时间的,而在这段时间内曹操也没兴趣再去瞧其他人的展示,只是一边饮酒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这眼前长身而立的英俊青年。
小半个时辰后,一人步入此殿,跪拜道:“臣满宠,拜见主公,却不知有何不妥,主公为何要查验今岁赋税?”
曹操指着姬昀笑道:“伯宁勿要多疑,不是我要看,是这位要看。”
满宠瞥了姬昀一眼,道:“此时何人,赋税收支乃国之机密,安能随意查阅。”
曹操笑道:“无妨,他要看便给他看,若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杀了便是。”
听曹操如此说,满宠也没有了劝阻的理由,于是手一招,殿外随从相继而入,整整抬进来了十余口硕大的箱子。
曹操问:“给你三天时间,应该能看完了吧?”
姬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