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姬溪却不能命令他出战,因为他是老沈的儿子,却不是姬溪的士兵,是否同意他出战,只能由老沈决定。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老沈咧嘴一笑:“好,老子的儿子不是孬种。”接着,老沈对姬溪请命道:“将军,请允许我儿沈熊出战,若不胜,请取我父子二人项上人头。”
姬溪不是拖沓的人,此时不是虚言作伪的时候,于是,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沈熊,对他说:“去,把那厮的人头给你爹取回来。”
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有武艺,却没有杀人的经验,所以,他接过缰绳的手有些颤抖,可他还是坚强的跨上了马,临行前,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瞧了瞧钱宇的春秋大刀,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钱宇说:“大哥,能把你的刀借俺使使吗?俺就用用,回来就还你。”
众皆莞尔,姬溪笑道:“给他,另外,你小子要是能把那厮的人头带回来,老子亲自给你打上一把刀。”
沈熊接过大刀,那一瞬间,胆气顿时壮了,策马奔腾,直奔那金勇而去。
那马,越跑越快,那刀,拖在地上,马蹄声和拖刀声糅合在一起,化做催命的音符。
金勇催马来迎,将遇未遇之际,只听得沈熊一声暴喝,单臂抡刀劈下,势若奔雷,金勇大惊,千钧一发之际横兵阻挡,两相碰撞,火花中撕裂之声震天,我的个乖乖,只见得那金勇的双臂被震得瞬间脱臼,兵器下落间脱手而出,而沈熊的刀却没有片刻的停留,将金勇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此一刀,莫说他人,便是姬溪见了都不由咋舌,恍惚间,他竟在这小子的身上看到了姬渊的影子。
身后,有人呆呆的问老沈:“老沈,你儿子这么猛,你怎么不早让他上。”
老沈亦呆呆的回:“这小子生性木讷,平日里也不与人争斗,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的本事啊,之前我只是觉得他的力气大些而已啊。”
“你儿子今年多大?”
“十七岁。”
抛去这些不谈,沈勇胜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且胜的赶紧利索,足以震慑敌军。
在欢呼声中,沈勇归来,姬溪笑着对他喊:“干的漂亮,不过你不该回来,再回去,在敌人的面前来回的跑,谁他娘的出阵就砍死谁,小心冷箭。等等,你没什么经验,钱宇,你再带两个弟兄跟着他,给他压阵。”
沈勇亢奋的点头,呼啸一声掉马回头,又冲回了两军阵圆处。
姬溪看着他在两军阵前往来驰骋,笑着对费超说:“我敢跟你打赌,孙夏必退,蓝田县无忧也。知道吗,这就是一个无敌猛将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对付这些散兵游勇,一人足矣,若我弟姬渊和赵云也在此,他们三人合力,老子敢让他们冲进去把孙夏的人头带回来。”
第192章 普华惨状竟如斯()
费超还是没有和姬溪打赌,不过他也还是不信敌军会退。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半个时辰后,敌军确实开始撤退,且,敌军连驻扎的意思都没有,看撤退的速度,是打算直接撤回秦岭的。
见此,费超大为哑然,姬溪却摇头苦笑道:“孙勇也不是傻子嘛,还知道派出哨探去查探四方的动向。”
看来费超当真不是个行军打仗的料,他对姬溪的这话仍是一知半解。
姬溪便说:“我们的救兵快到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张统率领第三师先行赶到,共计八千人。
姬溪冷眼瞪着张统:“怎么这么慢?贼寇都他娘的退了你们才来,来干什么,吃饭吗?”
其实,张统的行军速度不但不慢,反而很快了,不过这显然没有达到姬溪的要求,是以张统谄笑道:“哪能呢?不吃饭,不吃饭,末将这就去追。”
姬溪说:“中了埋伏怎么办?”
张统说:“就凭孙勇那厮还能埋伏老子,将军放心,末将定取孙勇首级来见。”
姬溪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去吧。”
张统咧嘴一笑,立刻领命而去,临去前,略有些深意的瞧了瞧在姬溪身边满脸亢奋的沈熊一眼,直觉此子绝不寻常,以后定然会多有交集。不过此时军情紧急,自然不是攀谈的时候,是以张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领军疾驰而去。
沈熊此时确实很亢奋,在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到因为第一次杀人而产生的恐惧,他的身上,反而散发出一种极度的嗜血气息。对此,姬溪诧然,发现这小子真是一个另类,在他憨厚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一颗血淋淋的心。姬溪知道,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他能开疆辟土,用的不好,他就是个嗜血的魔鬼,他现在年纪还小,是故心中的野兽还没有觉醒,可若是等其完全觉醒,那就为时晚也。所幸,姬溪发现的早,更幸运的是,姬溪知道控制这种人心中野兽的办法,那就是找能在各方面压制住他的人给他已威慑,让他知道什么是敬畏。姬溪身边不缺这样的人,姬渊是一个,赵云是一个,黄忠再是一个。
所以,看着神情亢奋,看样子很想随张统前去追杀的沈熊,姬溪并没有如他的愿望,反而对他冷冷的说:“你的事情做完了,现在,从老子的马上滚下来,去照顾你爹。”
姬溪的话,宛若一盆冷水浇到了沈熊的头上,恰到好处的浇灭了沈熊的亢奋,他不知道姬溪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变化的这么大,在他尚算单纯的心中,也没有生姬溪气的想法,反而觉得姬溪的话很有道理,他老爹确实还在地上坐着呢,而他自己骑在马上确实不合适。
于是乎,沈熊立刻滚鞍下马,跑到老沈的跟前再次将之背起,姬溪对沈熊说的话老沈并没有听见,是故老沈的神色很是骄傲,他对姬溪说:“将军,俺这儿子还行吧?让他跟着你挣点功业吧。”
姬溪意味深长的对老沈说:“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吧?你舍得让他跟我上战场?”
老沈说:“俺没读过书,不过也知道家国天下的道理,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可要是家国没了,要儿子又有什么用?”
姬溪笑着说:“嘿,老子倒没有想到你老沈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得,今日让他跟你回家,明日让他来找老子报道,老子替你好好的训训他。”
得到姬溪肯定的回答,老沈大喜过望,而后趾高气昂的环顾四周的同袍,得到了很多的夸赞和羡慕。
事已至此,这三千伤残将士的人物已经完美完成了,姬溪立于马上,抬手虚按,高声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老子就知道,我们第一军的兵没有孬种,现在,敌寇已退,剩下的事情,交给那些手脚利索的崽子去做,我们回城喝酒。”
欢呼声,此起彼伏。
姬溪言出必行,当真摆下了一场大宴。这一场酒席,直接将县衙的库存吃掉了一半,对此,费超没有任何心疼的感觉,因为他终于认清了这些伤残老兵的可贵,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论为这些人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宴席刚开始的时候,第七师三万人终于赶来,姬溪当着这三千老兵的面,将赶来的十三个团长骂的狗血喷头,而后,令他们出城生火造饭,吃饱喝足后立刻起兵前去接应张统。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城门守将来报,说城下又来了五千兵马,乃是高顺账下的两个团长。
得到通报后,姬溪叹了口气,想了想,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对守将下令:“传令此二人,让他们火速会峣关驻守,不得我令,再不得擅自出关。另外,告诉他们,我明日便往峣关。”
来将退去传令,姬溪暂时驱除心中的不快,放松心情的与众人喝酒,直至夜深方休。
酒宴散去后,姬溪却没有休息,反而带着亲卫和费超连夜出了城,前去查探被敌寇屠村的普华村,日出时,姬溪回到了县城。
回来后的姬溪,下了两条命令:第一,令费超安抚蓝田民众,尽量封锁普华村被屠的消息;第二,着人前去长安将高顺绑了,先押送普华村,而后押送峣关。
第一条命令,大家都理解,可姬溪的第二条命令,却惊呆了所有人。高顺何人,那可是峣关的最高守将,看姬溪这意思,是要追究其玩忽职守之罪啊。
看着姬溪阴寒的脸色,没有敢有丝毫的违逆,人人都知道,普华村的惨状给姬溪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那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下了这两条命令后,姬溪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带着亲卫往峣关赶,临出城时,沈熊这小子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是以直接跟着姬溪去了峣关。
抵达峣关时,时间已是正午,正好赶上饭点,姬溪径直来到饭堂,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随后,令人将各个团长都叫了过来。
第19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姬溪坐在饭堂里,静静的等,很快,十三个团长悉数到来,这里面,有姬溪从各地选拔出来的,也有高顺的老部下,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对姬溪表现出了绝对的恭敬甚至是敬畏。
姬溪冷着脸扫视他们,问:“昨夜,出关驰援蓝田者为谁?”
二将站出,视之,乃是苗奇和章山。
姬溪问:“谁给你们的命令?”
二人请罪:“末将担心将军安危,担心蓝田县危机,故自作主张,请将军治罪。”
姬溪说:“知罪便好,拖下去,打三十军棍,若再犯,定斩不饶。”
苗奇和章山对视一眼,具皆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姬溪对他们的出发太重,相反,他们觉得姬溪的出发太清了,三十军棍,对他们这些常年行伍的将领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二人不懂猜不透姬溪是什么心思,不过既然能够只挨三十军棍,自然是好事情,于是,立刻拜谢姬溪,而后走出去接受杖邢。
外面一阵嘈杂之后,二人被抬着回来了,三十军棍是不重,不过总归是搭在皮肉上的,一时之间难以正常行走乃是必然。
见状,姬溪阴恻恻的说:“怎么,三十军棍就受不了了,很疼吗?那么,普华村被残杀的上千百姓该有多疼呢?”
闻言,诸将神情激愤之余具皆面含羞愧,苗奇和章山立刻推开搀扶这他们的士兵,咬着牙直起了腰板。
姬溪沉默了一会了,而后说:“在敌情不明,主帅不在的情况,你们没有轻举妄动,正确的选择了固守峣关,以静制动,不给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这一点很好,做的很对,我应该嘉奖你们,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诸将的脸色齐刷刷的变了,章山领头跪下说道:“此乃我等平生奇耻大辱,安敢言赏。请将军下令,我等愿亲率兵马入秦岭,诛杀孙夏,以雪我等彻骨之恨。”
听到这话,姬溪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当即道:“第六师和第七师已有五万兵马前去围剿孙夏,为防孙夏漏网,除苗奇和章山率本团留守外,尔等当亲率本团兵马即刻如山,配合第六师和第七师,把孙夏给老子抓回来,记住,老子要活口,老子要活刮了他。”
闻言,诸将神情激愤,立刻对饭堂中的士兵们大吼了起来:“还他娘的吃,还他娘的有脸吃饭,全给老子站起来,听到没有,速速整军。”
一个时辰后,十个团整军完毕,如狼似虎的钻进了秦岭,姬溪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双拳紧握,他阴狠的注视着丛林深处,等待着孙夏的落网,他的心中,已经想好了数十种残酷的刑罚,他打算全部在孙夏的身上用一遍。
接下来的半个月,姬溪一直坐镇峣关,等着各军的捷报,在这之间,高顺被押送到了峣关,他显然见到了普华村的惨状,而那惨状,是他承受不住的。
当日,高顺跪在姬溪的面前,口中说:“末将再无面目苟活,请将军赐死。”
高顺的颓废和请死,让姬溪陷入了烦躁,他要的是一个知耻而后勇的将帅,而不是这么一个再无斗志的废物。姬溪暴怒的抽打着高顺,然而对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这点皮肉之苦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最终,姬溪还是没有舍得杀高顺,他打了高顺一百军杖后,将其送回了长安养伤。
半个月过去了,探子回报说高顺的伤情好了很多,但他的颓废却日益深重。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然而,却还有更坏的消息。这个坏消息是,姬溪的近七万兵马在秦岭中围剿了孙夏半个月,可是却收效甚微,莫说活捉孙夏,便是连孙夏的面都没有见到。
八百里秦岭,太大了,大到孙夏那几万贼寇进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更别说孙夏为了躲避姬溪的围剿,将那几万人分成了数股,彼此分散在四处,且从不与正面交战,只要姬溪的军队在附近出现,他们便仰仗熟悉地利而立刻逃窜。他们本就是落草为寇的贼子,随波逐流早就是家常便饭,这整个秦岭,无处不可成为他们的营寨。
所以,半个月后的姬溪,不得不承认,孙夏不出秦岭,姬溪就拿他没办法,而一旦己方出现了半点纰漏,他便随时可能率领他那群乌合之众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钻出来为祸关中,这次是蓝田县,那么下次呢,再下一次呢。
姬溪无法忍受,却不得不忍受,这是姬溪从军数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姬溪不愿意服输,然而现实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打着姬溪的耳光。他心里非常的清楚,继续坚持下去非常的不明智。一来,七万大军征战,其消耗是个天文数字;二来,战事迁延日久,关中防备必然会出现漏洞,若有敌来犯,必然手忙脚乱。
现如今,最明智的做法是咽下这彻骨的恨,立刻将七万大军召回,而后加强各方面的守备,不再给孙勇可乘之机。
贾诩早在五日之前便来信劝说姬溪班师,姬溪没有听,半个月之后的今日,贾诩和吕春联袂来到峣关,请姬溪回长安并撤回大军。
贾诩和吕春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他们说:“孙勇之患,乃小疾耳,只要天下清平,其不击自愧。关中的首要敌人,仍是四方诸侯,切不可因小失大。”
姬溪不听,暴怒异常,竟要亲率大军入秦岭讨贼,贾诩和吕春再三死劝,差点和姬溪闹翻了脸,才堪堪将之劝住,然而,姬溪讨贼之心仍然不死。
关键时刻,华佗来到了峣关,他和姬溪在书房里面谈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听到书房里面噼里啪啦的乱响,显然是盛怒之下的姬溪在砸东西。
华佗劝住了姬溪,从书房出来后,姬溪的脸色仍然阴冷,但终归是下了班师撤兵的命令。
六月底,大军自秦岭撤出。当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却忽的变成柳暗花明。这转机,来自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芙儿。
第194章 乱世硝烟奇女子()
回到长安的姬溪,闭门谢客,竭力平息自己暴躁的情绪,在家人的宽慰下,他终于能够平静的面对失败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这天,姬溪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休假,结束了早朝后,漫步向高顺的府邸走去。
平心而论,在这次的事件中,如果真要找一个人来负责任的话,这个人绝不应该是高顺,而应该是姬溪。
高顺有过失,但他的过失无外乎擅离职守,但他在离开之前便已经将峣关的防备安排的滴水不漏。要知道,高顺的防御方向是对外而不是对内,从这一点来说,孙夏之祸跟高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因为蓝田县在峣关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高顺有护卫蓝田县的职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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