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回话,方才说话的那位大臣又是抱拳,对主位之上的锦夜昭谦和有礼,“后宫中,淑妃娘娘终日摇摆不定,没有主见,难当皇后之大任,林妃娘娘性格柔弱,为人谦和有礼,人也不算愚笨,但亦是没有该有的决断,能堪当皇后重任之人,必然要出身清白,处事毅然决断,能在旁辅佐陛下,令陛下在处理国事之时没有后顾之忧。”
方才的大臣又顿了一下,见锦夜昭只静静的听着,并不打算打断他的话,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放眼后亭,只有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处事果断,有收有放,可堪当皇后重任。”
皇后人选2()
紧接着,还未等锦夜昭发话,另一个臣子从队中向旁走出,谏言道,“陛下,臣以为,方才余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我朝皇后之位一直空闲着,后宫诸事一直都是张贵妃代为打理,若让旁人来处理后宫事务定然不能有张贵妃这般得心应手,所以,张贵妃实乃我朝皇后之位的最佳人选。”
“臣亦是赞同琛大人的观点,皇后之位空闲已久,请陛下,尽早立后!”余城衍说到兴时,将身前衣卦向前一挥,跪了下来,低头乞求,好不一副忧国忧民的壮烈之色。
看到余大人跪在了殿中,其他众位大臣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没有多久,随着一个两个的大臣出队与余城衍一同跪下,众位大臣皆入殿中,齐身跪下,“请陛下,尽早立后!”
话落,在无人察觉之间,只见余城衍,与站在最前排的张庭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众位大臣皆是齐齐跪在殿中,不管是赞同与否,都被如此阵势带动,跪在了一起,锦夜昭看到这一幕眉头更是蹙成了一团,大臣们步步紧逼,看来今天,他不做一个决定是不行了,可众位大臣皆是向着张惜月说话,他不是痴傻之人,张家本就手握重兵,这些年更是不断拉拢朝中重臣,若立张惜月为后,岂不是更涨了张家的气势,若真给予她这个地位,日后张家气焰越长越甚,自己,难不成真要做个空壳皇帝。
锦夜昭此刻再无方才那般慵懒之意,坐直了身子,看着朝下众人,难道这些跪坐一团的臣子全部归顺与了张庭,那些是他的臣子,何时却成了旁人手中的棋子,他此刻只觉得被人呃住喉咙,逼的自己无法喘息,还是没有发话,只铮铮的望着殿下众人,他不信,诸多臣子中,竟没有一个是衷心与他,衷心与北燕的。
“陛下,臣,有本奏!”正在锦夜昭愁眉不展之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说话的是离允,他与张庭各站一方,皆站在最前排的位置,他方才也随众人跪下了,那是因为余城衍求的是,尽早立后,而不是尽早立张贵妃为后,心中还是诸多不平,他深知此刻锦夜昭必是为难了,若他不站出来,恐怕他真要陷入一种难堪的境地,见离允如此适时的站起身来,锦夜昭眉间的褶皱显然舒开了许多,慌忙应允道,“奏!”
“臣,不赞同方才余大人与琛大人所言,皇后的位置,臣心中还有另外的人选。”离允说完便顿了片刻,见诸位大臣们都对他报以疑惑的眼神,而锦夜昭眼中却是一片明了,身边的大臣们都开始小声催促,离允这才开口,“正是前段时间刚刚小产的锦夫人。”
“臣也觉得,锦夫人端庄得体,有心系天下之气度,有七窍玲珑之才能,亦是皇后宝座的不二人选。”说话的是后排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臣子,锦夜昭看向他,他似乎忘了这个人的名字,只依稀记得,此人姓尹,不知是后宫中那位贵人或才人的父亲,锦夜昭一阵疑惑,他不知为何此人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拥戴熠彤。
锦夜昭对离允与方才说话之人赞同的点了点头,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他们,正色道,“朕也如此认为,锦夫人贤良淑德,又深得朕心,若能封她为后,自是再好不过了。”
殿中跪着的众人随着离允的上奏之声三三两两的站起了身,本以为众臣紧逼,张贵妃这次必然会坐得皇后宝座,可如今看来,不然,冷不及防时,又从后宫中冒出一个锦夫人,不仅深得皇上喜爱,还有朝中御史大夫拥戴,一时间,他们又是摇摆不定了。
余城衍与张庭等人亦是站起了身,他们对皇上充极了锦夫人这事也是知道的,他们深知再跪下去也是徒劳,在思虑了片刻后,余城衍又接过了锦夜昭的话,“陛下,臣知锦夫人巧捷万端,又深得陛下*爱,可毕竟锦夫人出身不明不白,立后之事关乎一国百姓安定,一国疆土安宁,望陛下三思啊。”
紧接着,琛沈钰又适时的开口,“臣也略有耳闻,锦夫人在后宫从未生出过什么事端,的确是八面玲珑之人,可臣亦是听闻,锦夫人未入宫前,曾流露烟花之地,此等家世,陛下若真要封她为后,恐怕也难堵天下百姓悠悠之口,臣以为,还是张贵妃身家清白,又是我朝丞相之女,地位家世都当得上皇后之位,陛下理应再三思虑一番,再决定皇后之人选。”
闻言,锦夜昭又蹙起了眉头,看来,熠彤的身世,还真成了个难题,但此事又能怪的了谁呢,当初若不是自己将她送入锦娘的长乐坊中,此刻哪里还能让这些老臣给挑上了刺。
“皇后之重任,理当选择一个能辅佐陛下之人才能得以当担,虽说封后乃是关乎天下的大事,但亦是陛下的家事,后宫众妃只要是端庄得体,有为陛下分劳之心的都有机会,相信陛下处理此事必然公平,可余大人如此扶持张贵妃,不得不让人觉得,余大人别有用意啊。”离允在微怒的瞟了一眼余城衍后,又看向锦夜昭,声音倏地凌厉了几分。
锦夜昭在听了离允的话后又是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扫过殿下众官,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张庭的身上,“张爱卿,对立后之事,你可有什么话说?”
对突然而来的问话张庭非但没有一番失措,反倒是更加镇定自若了,与平时上朝时无异,待锦夜昭唤起他的名讳时,他只站出队伍,对他抱拳而言,“禀陛下,立后之事实乃陛下家事,而张贵妃又是臣之爱女,臣此时若拥护于她,众位臣子与天下百姓必然不服,所以,对此事,臣无权说话,陛下自己思量便可。”
“陛下!”待张庭话落,余城衍又适时的开口,语气是万分的忧心,“陛下,不是臣有意偏袒,敢问陛下,我朝历代,何曾有过如此出身的女子当过皇后?相信陛下是一国之君,不会如此没有分寸,纵使陛下再*爱锦夫人,此女子也是出身风尘,任她再如何八面玲珑伶牙俐齿,也是当不得这皇后的。”
接着,又有不少的大臣们走出队伍,向锦夜昭发出谏言,皆是向着丞相之流而去,此话一出,他们觉得并不无道理,锦夫人再如何聪慧再如何伶俐,她出身如此,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而北燕自开国以来,历朝历代,的确没有出过风尘女子坐上皇后之位的事,若真发生此事,不知会成为多少百姓的笑柄。
“立后关乎一国兴旺,不说锦夫人出身已是如此,在后宫中,先是小产,又是毁了容貌,若立锦夫人为后,的确是有失我北燕国体,对此事臣还是一句话,望陛下,三思!”还是方才谏言的火热的二人,不顾锦夜昭越蹙越深的眉头,依然不依不饶紧紧相逼与他。
而离允,亦是被堵得哑口无言,本欲辩驳,却发现无言可辨,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与他,看向了只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洛毅洛将军,只见他亦是紧蹙着眉头,呆站在原地毫不做声,早在熠彤初入宫门时他便认她做女,相信此刻他亦与张庭一样,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一时间,殿中又静了下来,此刻银针落地都可听见其声,殿中皆是一一站出队伍乞求陛下三思的臣子们,只有离允洛毅等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任何动作,锦夜昭见状怒意更甚,却只能憋在心头难以发泄,他该恨自己如此无能,听着这些老臣们语中带刺,处处针对自己心爱之人,他却不能为她辩驳,甚至不能有任何偏袒之意,他该如何,如何。。。。。。
如何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而行,如何才能保全她的名声。
“方才是谁污蔑与锦夫人?”人未到,音先传入了大殿之中,话落,只见一个衣着华贵,头戴金饰,一派贵气的女子缓缓走进宣政殿,一路越过那些站于队伍之外的臣子们,也不知是风还是被此女身上的贵气所逼,她所到之处,众人皆是一阵颤栗,待女子走到殿中的位置,站定,凌厉的眼神看向了方才说话的几个臣子,“众位大人,背地斯说锦夫人之前,可要先问问本公主同意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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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扶持()
说话的是锦浔,锦夜昭的长姐,北燕王朝的长公主。
话落,方才还在交头接耳的大臣们顷刻间停止了窃窃私语,目光皆是往同一方向看向了锦浔,一边或许是被她突如其来一阵凌厉震慑到了,一边,亦是因为对长公主的突然来访有些不知所谓。
锦浔在扫视了一眼四周后,才对锦夜昭欠了欠身,与之行一礼,“参见陛下。”
那是他最敬重的姐姐,从小待他最好,如同第二个母亲一般的姐姐,锦夜昭自然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慌忙从龙椅上起身,小跑下了殿,将锦浔扶起,心急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皇上。”锦浔随着他的扶持站起身来,轻唤了他一声,继而看了一眼方才一直替张惜月说话的几个臣子,眼中满是不屑之意,这几个与张庭同流之辈,她自然听得出他们的声音,只一眼,便能在众臣中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继而又收回眸光,看着跟前的锦夜昭,音调抬高了些许,“方才听到有人说,熠彤出身烟花之地,若登皇后之位会有失国体,敢问在座,此话是哪位大人说的。”
抚了抚锦夜昭的手,示意他安心便可,锦浔拉着锦夜昭缓步走上台阶,继而转身,附眼看向殿中群臣。
“回长公主,是臣所言。”
果然,余大人还是敢作敢当之人,锦浔话音刚落,便站出身来,对大殿之上的锦浔与锦夜昭二人抱拳回话,他自知锦浔是当今皇上最敬重的长姐,其他兄弟姊妹都不及她,她与皇上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自然是循规循矩,不敢造次。
“余大人对我北燕好生衷心啊,如此心系于北燕存亡。”锦浔之话状似嘉奖与他,可本意却并非如此,语气显然有些怪调,看着在殿中保持抱拳姿势的余城衍不敢有其他动作,锦浔没有叫他起身,反而数落几句,“敢问余大人,为何张贵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而锦夫人,却是被尔等一损再损,连皇后之边都挨不上。”
说着,锦浔柳眉微蹙,本是几句疑惑的问话,可语气中没有半点疑问的语调。
余城衍又是与之福了福身,面色从容,显然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样子,“回长公主,张贵妃身家清白,出身官宦之家,贤良,睿智,身份地位与皇后之位相当,而锦夫人,虽然聪慧过人,但出身风尘,如今腹中孩儿已亡,容貌又是欠佳,长公主恕臣直言,锦夫人,实难当皇后之大任。”
“哈哈哈哈哈哈。。。。。。”余城衍话音刚落,便听到锦浔发出一阵笑声,笑声落,锦浔死盯着余城衍,怒目圆睁,“余大人此话未免说的太可笑罢,锦夫人腹中孩儿为何故去,容貌为何被毁,想必诸位心中都一清二楚,那是后宫中人故意谋害,如今谋害之人已被打入冷宫,那还是陛下格外开恩之惩处,此事,若还有人不明白,不妨去问问沈大人。”
继而,满殿的目光都聚集在被锦浔称之为沈大人的身上,皆对他报以疑惑的眼光。
正当沈大人被众人眸光聚集而有些尴尬之时,余城衍轻咳了两声,化解了此尴尬,众臣的目光又回到了余城衍的身上,只见他又抚了抚衣袖,开口回应道,“可锦夫人出身风尘,这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出身风尘?”锦浔冷哼一声,继而看着余城衍的目光更加凌厉了,声线也因为愤怒加粗了几分,“诸位之中,孰胆敢再说一次熠彤出身风尘,本公主必然不会予之好过!熠彤随本公主姓锦,是本公主嫡亲之女,尔等说锦夫人出身下等,岂不是也将本公主名声与之并毁!”
“长公主。。。。。。臣等并无此意啊。”长公主将话说的如此之重,堂下的余城衍脸色是一阵煞白,此事关乎到长公主的声誉,长公主在民间多年,深得民心,与皇上又是嫡亲关系,若自己真将长公主名誉尽毁,恐怕皇上不会再让自己戴着头上这顶乌纱帽了。
紧接着,锦浔收回目光,没有理会余城衍的否认,看向身边的锦夜昭,语气顿时软了下来,“陛下,姐姐一介女流,本不该插手朝堂之事,可这些庸臣,竟在背后将吾爱女诋毁至此,这,可不只是毁了熠彤的名声,他们如此针对熠彤,岂不是亦不将我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陛下,你可要替姐姐做主啊。”
说着,锦浔语气中竟带了一丝哭腔,她此刻可不顾什么颜面,可不管是否还在朝堂之上,只知道她是一介女流,一个母亲,熠彤这孩子虽不是她亲生,但她喜欢极了她,她如何能不为她的将来考虑。
碍于长公主在此,还在朝堂之上与皇上攀附关系,众臣也说不得什么,连张庭,只看向在朝堂上对锦夜昭啼哭的锦浔,目光中带了一丝强烈的愤怒,而锦夜昭安抚的拍了拍锦浔的手,嘴角在无人察觉之时勾起一个弧度,既然姐姐给足了自己台阶下,他自然知道该如何护着熠彤了,接着,语气轻缓道,“姐姐莫急,此事,朕自有决断。”
锦夜昭扶起锦浔,将她牵到朝堂之上,他并没有在龙椅上坐下,只挥了挥衣袖,提高了嗓音对众臣道,“好了,立后之事,容朕再考虑几日,朕会在十日之内给众卿一个答复,众卿无事便退朝!”
“退朝————”随着锦夜昭挥袖离去,一直站与一边的太监又抬高了嗓门,向堂下众臣高喊。
带着锦浔熠彤下朝,方才说话的几个臣子本欲还想再劝解一番,可锦夜昭不由分说下了朝,他们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余城衍与张庭又是一阵对视,眉头微蹙。
皇上都离开了,殿中的大臣们也无必要再呆在这里,三三两两的成群离开了宣政殿,而张庭,与余城衍在宣政殿门外停下了脚步,只见余城衍在确定走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位置后,对张庭抱了抱拳,满脸愧疚之意,“张丞相,下官无能,没能与琛大人联手将令爱扶持到皇后之位上。”
张庭闻言将余城衍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男人之间的一种默契,继而冲他笑道,“此事还未成定局,不管家女是否能坐上皇后之位,余大人都是衷心与本相之人,都是为家女付诸心血之人,无论如何,余大人都是本相最为敬重的朋友。”
“可是。。。。。。”余城衍听到此话,是更加的惭愧了,他低下头,愧疚之色尽显无疑,“可是,丞相也看到了,那锦夫人任我等如何诋毁,纵使她真的出身风尘,身后还有御史大夫,还有长公主与洛将军扶持,而且还有皇上专*于她,如此,她当上皇后的几率,恐怕要比张贵妃的大些了。。。。。。”
方才朝堂之上,离大人如此拥护锦夫人,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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