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她爱上了一个除了银子以外什么都不能给她的人,怪只怪,他是皇上,是整个北燕最大的主人,他成天想的不是边疆动。乱该如何平息,就是江南水灾该如何调解,不知有多少百姓的温饱,荣辱,甚至生死紧系于他的手中,他抽不开身陪她,他无法抛开这一切的使命与责任。
想到此处,熠彤不由得轻叹一声,看着那对恋人,眼中的羡慕之意又增加了一分。
只见那对恋人聊到兴处,男子将身边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情话,女子笑的动人,就是那种,身处于幸福中由心而发的笑容,男子背对着熠彤,熠彤看不清他的容貌,看见如此称心的一幕,本是见高兴的事情,可当熠彤看见与那男子相拥的女子容貌时,着实一阵惊讶。
与此同时,画师正好勾下了画中熠彤的最后一根飘逸的发丝,将画从桌上拿起,放在一个最适合眼睛观看的角度,细细观察之后,露出一个豁然的笑容,看着手中的画作,不由得一阵点头,“这可算得上是我生平画作中最好的一副。”
若霜闻言,收回在画舫中四处观看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期待的神情,走到画师身边,在看到这副熠彤的画像后,眸光一亮,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赞叹声,只见画中的熠彤侧坐在船头,一袭紫色拖地长裙,面上蒙着面纱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之美,她的目光望着湖中的远方,眼神流露出的不知是羡慕还是惋惜,这种夹杂着诸多复杂情绪的眼神被画师勾勒的如此之妙,方才这画师画的湖面之色已是不错的美景,将熠彤画与其中,她身后湖中之景瞬间成了陪衬,若霜佩服了这画师的画技,心中顿时对他暗生敬意。
妙笔生花,说的就是如此巧手吧。
而此刻的哪里哪里还顾的上那么多,看着对面船头的二人,不由得眯起眼睛,试图将那女子的面容看的更清楚些,她方才模糊的看到,对面坐在船头与那男子相拥的那个女子,好像是张惜月,张贵妃!
熠彤在再次仔细的看了许久后,确定了那女子真的是张惜月,脸色慌张,不由得一阵手忙脚乱,立马冲船舱中喊出了若霜,“若霜!你快过来。”
见熠彤如此慌张,像是看见了什么让人惊恐的画面,若霜收回看画的目光,即刻向舱外走去。
熠彤指了指对面船头那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若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对男女衣着华贵不似寻常百姓,此刻正相拥着,女子满脸的幸福之色,闭起眼睛享受此刻的美好,好似忘却了一切,多么美好的画面,多么动人的场景,可这一幕在熠彤与若霜二人眼中,一切都不同了。。。。。。
若霜也认出了那个正对着她们的女子是张惜月无疑,与熠彤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张惜月似是享受够了如此美好时刻,缓缓睁开了眼睛,无意间看到了对面的画舫,此刻,画舫的船头看站着两名素衣女子,正带着满脸的震惊看着自己,张惜月不禁细看了那两名女子的面容,待看清后,倏地一下离开了男子的怀抱,瞪大了眼睛,似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无比恐惧的画面。
出于本能反应,男子也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了对面画舫中站着的二人,那是两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他并不认识她们,继而又回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惜月,他不明白两个女人何以让他的月儿显露出如此恐惧之色。
突然,张惜月从愣神中倏地反应过来,慌忙拉起男子的手,二人越过舱外的帘子,钻入船舱中。
若霜的脸色亦是煞白,在看到张惜月二人如鼠窜入那船舱内后,也慌忙拉起熠彤的手,走到画师的画舫中,不顾画师看着她们如此慌张而有些茫然的神色,若霜将熠彤按坐在画舫中的椅子上,神情有些焦急,“方才我们看到那个,可真的是张贵妃?”
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若霜再问了一遍她心中困惑的问题,而熠彤,与她一样亦是煞白了脸色,“应该不会错,若只有我一人看到,也许是看错了,但我们二人看到的是一样的,怎会错的了。”
闻言,若霜心下更是确定了自己所看到的,随即低头沉思片刻,想到了什么后皱起了眉头,看向熠彤,一派认真严肃之色,“皇上此时应该在宣政殿上早朝,不可能来此,所以我们方才看到与她相拥的男人。。。。。。不是皇上!”
熠彤闻言又是一惊,抬头严肃的问若霜,“你可看清方才那个男子是谁了?”
回想起方才张贵妃与男子惊慌逃窜进船舱的前一刻,张贵妃眼神呆愣的看着自己与熠彤二人,而那男子,亦是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若霜仔细的回忆当时的场景,在脑中描绘出那个男子的面容,许久,若霜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在脑中将那个男子的面容与记忆中那个男子重叠。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景王爷。”若霜将心中重叠的那个影子与熠彤全盘托出,二人之间,没有什么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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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惜月与景王二人匆匆跑进船舱中后,景王对张惜月这突然的一系列动作困惑不已,“月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这一会儿如此慌张。”
“你可知道方才我们对面画舫中的那两个女子是谁?”张惜月依然是惊魂未定,说话间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收到景王不知所谓而询问的眼神后,张惜月才悻悻开口,“是锦夫人和尹贵人,现今皇上最*那锦熠彤,她知道我们的事,一定会回宫禀告皇上的,怎么办。。。。。。怎么办。。。。。。”
后宫中再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张贵妃,遇到此等事情,亦是不能再如以往般从容了,从方才看到熠彤与若霜二人后,惊慌的神情从未从她脸上散去,此事此刻,与景王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在后宫,与人私通是大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何况与自己私通之人还是皇家人,张惜月不敢想象,若皇上知道了此事会如何,这片湖算是宫中最冷清的地方,除了几艘与他们一样的游船以外,鲜少有人会到这里,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们做的如此隐秘之事会有败露的一天,她自知这是重罪,纵使她有父亲在朝中为她撑腰,纵使她有太后在后宫为她谋策,此事若被皇上,朝中官员或是其他嫔妃知道,不管自己如何位高权重,都会被人打倒在地,永远也翻不了身。
她还未享受够眼前男子的*爱,还不想现在就被处死,她还没有为父亲做点什么,不想在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多年眼看就要有所行动之时拖累了他,后宫嫔妃与人私通,那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她一人何以担当的起。。。。。。
〃月儿,别慌,现在我们需要冷静。〃景王搂过张惜月的肩膀,让她安静的躺在自己怀中,可还是抑制不住她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纵使有了这个怀抱也还是抚不平她心中的恐惧,“告诉我,除了她们二人,可还有其他人看见我们了?”
张惜月在脑中回忆了片刻,便与他回应道,“。。。。。。没有。”
“那么月儿你听着。”景王将张惜月从她怀中拉出,手依然搂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到我们这个秘密,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我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们永远的闭嘴。”
“你。。。。。。你是说,在这里,杀了她们?”张惜月听到景王的话后又是浑身一颤,话说的更加磕磕绊绊,她虽然入宫有不少的年头了,手中的冤魂已是不计其数,可将那些女人统统杀掉岂是她之所愿,如果可以,她不愿意手上再沾上一些血腥。
景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是无比的坚决,“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也知道他们一直犯的都是宫中灭门之大罪,倘若真的让那两个女子回到宫中,与锦夜昭禀报了此事,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纵使锦夜昭不在乎,也难堵朝中官员天下百姓悠悠众口,必然会将他们游街示众,然后在刑场斩首示众,所以,这两个女人,不能任她们回到宫中。
“可是,这里离宫中这么近,我们在这里杀了她们二人,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张惜月看着景王眼中闪过的狠戾之色,还是有一丝顾虑。
“月儿,你要知道,此时若不杀了她们,待她们回到宫中,将此事告于皇上,我们会落得一个怎样的结果。你不杀她,她必将反过来杀你,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再留下后患。”
漫天大火()
的抚慰,张惜月似乎没有方才刚入船舱时那么紧张了,低头思虑许久,咬了咬牙,心下一狠,“那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在深宫中多年历练出的心狠手辣,此刻尽显无疑,张惜月皱起眉头,向景王严肃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锦熠彤,本宫的好妹妹,可不是本宫待你无情,虽然你在这皇宫中深得皇心,但你出身低贱即使突然失踪也不关本宫的事,现在,是需要让你消失的时候了。
“你在这好好待着便是,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景王给予张惜月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此刻已经全然平静了下来,他撩起船舱门外的挂帘,在另一侧,将离他们最近的一只小船唤过来,跳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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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熠彤朝她眨着眼睛,她以前,好像从未听过景王的名号,能与张贵妃这等人物有挂钩,熠彤不禁更加好奇了,这个景王,到底是何许人也。
若霜听见熠彤略带疑问的话,双脚跺步至画师所在的那个方向,与她娓娓道来,“景王,你或许没有听说过他吧,他名唤景钰,现今众位王爷公主中,只有长公主,皇上,还有他是太后所出,所以他的地位自然要尊贵了些,可是他不喜去掺和朝堂之事,从不参与政事,皇上也是最为*爱他这个弟弟,恩准他不用上朝,只赐他几座府邸,几万兵马,让他在军中帮衬着带兵练兵便是,他几乎从不将自己是亲王挂在嘴边,也不常出门,所以,他渐渐被世人所遗忘了,你不认识他也在常理之中。”
“真是奇怪,张贵妃怎会与这种人有染。”熠彤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禁一阵惋惜,不说这种人毫无上进之心,且这张贵妃怎的会如此没有分寸,找上了锦夜昭的亲弟弟,也不知锦夜昭知道此事后会如何,他虽然从不*幸与她,甚至因为张丞相的关系而有些厌恶与她,但毕竟张贵妃也算他的妃子,现今皇后的位置空悬,她也算是这后宫之首,若此事传了出去,她与景王怕是要淹没在朝堂众人与百姓的口水之中了。。。。。。
“等等!”整个过程都在一旁静静倾听的画师突然开了口,鼻子使劲儿的在空中嗅了嗅,他总觉得,整个画舫内好像充斥着一股不知名的怪味,可又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味道,继而看向熠彤与若霜二人,“你们闻,这是什么味道?”
熠彤与若霜聊的火热,听见画师的话后,才细细的闻了闻舫中的空气,发现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怪味,若不是他提醒,她们应该还在继续聊天,想来必是对这股怪味浑然未觉。
循着这股怪味的来源走去,若霜走到出画舫必要经过的那珠挂帘前,只觉得越靠近那挂帘,越能感到阵阵暖意,一直到挂帘之前,空气中甚至有些烫人的味道,若霜知道,她只要拉开这挂帘,便能找到这股气味的来源。
没有多想,猛的将挂帘拉开,又是阵阵烫意向若霜袭来,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一幕,只见那挂帘外,整座画舫周围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将挂帘拉开,火势更是随着挂帘进到了舫中,若霜被火势击的退后一步,满脸的不可思议,大火已经烧到了如此程度,为何她们在舫中却浑然未觉。
若霜隔着大火的火焰看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将一只火棍丢入水中,灵活的跳下了她们的画舫,上了早已在舫下等候着的一只小船,快速划动着船桨,匆匆离去。
听着外层的大火之中有噼里啪啦闷声爆裂的声音,若霜不由得随声看向那最外层的大火,她瞬间懂了她方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为何大火已经烧到如此程度,而她们方才才闻到气味,听见声响,这整个画舫周围都被人事先浇上了一层油,火先燃烧的是油,然后随着其他可燃的物体一直烧了下去,而这画舫中纸张众多,到处都是易燃的物体,火势必然会蔓延的更快。
看着那愈行愈远的小船,若霜看的清楚,那个男子的背影与方才她们在对面游船上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样,不用想便知道要加害她们的是谁,看着在画舫里面一些的熠彤,相信她也看到了那个在船中划桨的男子,若霜向熠彤一声怒喝,“你看看,这就是你方才还为她说话的张贵妃!”
此刻熠彤无言以对,愣在当地,迟迟没有动作,回头看见这一幕的画师立即跑到了若霜身边,看着那舫外的大火,突然显露惊慌之色,“不好,现在扑火已经晚了,大火很快就会将这里烧为灰烬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若霜心情焦虑的站在原地,不停的跺步,现在舫内的温度已经升高,火势若再蔓延进来,很快她们就会受不了火中的温度,到时不是活生生的被火烧死,就是熬不到那时便窒息而死。
火已经烧到了外面的支撑画舫的横梁之上,画师正欲向门外逃去,又想起了什么,慌忙走到方才他作画的木桌跟前,将他在湖面上画的画卷起,放入怀中,他是一个画师,一个嗜画如命的画师,怎能丢了这幅他最满意的画作,紧接着又回到若霜跟前,表情严肃道,“现在只能跳湖,没有其他办法了。”
说着,画师匆忙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而若霜看着舫外已经烧的比人高的大火,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大火这么大,拦住了去路,我们怎么跳湖?”
此刻,画师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自己的头上,将头与身子一并护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朝着若霜道,“像我这样,如果速度够快,大火不会伤到你分毫的。”
若霜愣神片刻,立马反应了过来,她深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这种危急时刻,除了自救,别无他法,边解下外袍的同时若霜注意到了还在画舫另一边焦急徘徊的熠彤,不浪费任何一个时机冲她大喊,“熠彤,快过来,我们一起跳下去!”
火势蔓延到了画舫中间,烧起了挂在周围画师的画作,熠彤也知道,此刻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跳入河中,便能不受大火侵袭,看着若霜此刻在画舫另一端递与她的手,熠彤快速走上前去。
忍受着身边越来越烫的大火,若霜焦急的等待着熠彤,突然觉得她此刻的动作如此之慢,正当熠彤要触到若霜的手时,画舫上方的横梁被火烧断,直直的倒在二人中间,熠彤的手被火触到,出于本能倏地收了回来。
横梁在二人之间又燃起了猛烈的大火,甚至将画舫下方也连带着烧了起来。
二人在火中对视,皆是愣了神,突然断裂的横梁将她们冲击的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她们的距离更加远了,熠彤看着对面的若霜久久不愿离去的身影,她深知,若是再拖下去,大家都会没命的,整个画舫都是木头被烧裂的声音,熠彤不得不冲着若霜与那画师大喊,“若霜,你们先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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