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晋当了花花公子这么些年，也招架不住给人这般□□裸的瞧。冷清风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带一股生人退散的冰山气质，不熟的人根本没法跟他对视超过三秒。在没跟他好上之前，沈晋曾经私下里偷偷跟林尧他们打赌，警局里能跟冷队长正常对视的妹子到底能不能超过三个。
“咳。”冷清风轻咳一声剑眉微皱，似乎很不满芳婆和林婶使劲盯着沈晋看。
“对外貌好看的人产生原始的性冲动是很正常的心理。”丁灵凌试图用学术知识缓解自家队长要杀人的气场。然而收到的是冷清风凛冽的一瞥。丁灵凌缩缩脖子打了个寒颤，难道今天这天气也得戴丝巾？
阿梦眼力劲儿好，怕得罪了两位帅哥，赶忙出声：“芳婆、林婶，你们在这儿太好了，我这有个人想找你们二位打听一下。”
林婶吸溜了一声，露出两颗残缺不全的门牙朝冷清风和沈晋使劲挤出了个笑容。
芳婆从小板凳上站起了身，拍胸脯说：“没问题！这秋实院里什么猫猫狗狗的事儿都瞒不过我老太太的法眼。”
一听这话，沈晋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李铁生的头像展开来给芳婆和林婶看。
“您二位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吗？大概这么高。”沈晋在冷清风肩膀的位置比划了一下，“他搬来秋实院的时间很短，大概也就一两个礼拜左右。”
李铁生的头像是经过林尧的那些昂贵的高级“玩具”的高清化处理的，五官都特别清晰，很方便辨认。
林婶冲沈晋又是一笑，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还很“不小心”地用食指的指甲盖在沈晋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沈副队脸上的肌肉很僵硬，笑容卡在半拉没出来。以前从来都是他去主动调戏女人，这反过来给大婶调戏还是头一遭，真是现世报……
林婶托着那张纸瞅着，芳婆也凑过去瞧，两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一筹莫展。
沈晋、冷清风和丁灵凌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声，如果这两张秋实院的活八卦筒子都认不得李铁生，那他们岂不是得挨家挨户去敲门查人。
“啧……”芳婆砸吧砸吧嘴，“我想起来了！”
“哦？！您给说说！”沈晋眼睛亮了亮，赶忙追问。
“哎，我老人家上了年纪，话多一点就口渴。”芳婆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沈晋会意，转头给冷清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跑腿买饮料。
冷清风回了他个眼神——别再给人吃了豆腐啊。而后长腿一迈走路生风地朝对过的小卖部奔去。
“芳婆您慢慢说，我那哥们已经给你们买饮料去了。”沈晋挂起招牌似的微笑，发出十万伏特的电光。
他这招电眼显然不受对方的年龄和性别作用也能生效。果不其然，两根老油条不再故作姿态地扯东扯西。
“这不就是我昨天跟林儿说的那个小浪犊子么。”芳婆咧着嘴角神情颇为轻蔑。
小浪犊子……讲话还真直接。
“这话怎么说？”丁灵凌装出一副非常好奇的模样，一脸期待地看着芳婆。对于热衷于哗众取宠的人来说，有配合的听众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他们也就更乐于吐露出一些细节来。
芳婆刚要接下去说，冷清风已经迈着凌波微波回来了。手里提溜着一只半透明的红色廉价塑料袋，袋子上还写着“恭喜发财”四个字，里面装了至少十瓶塑料瓶装饮料。
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喝这么多甜的——沈晋无奈地朝他看去。
冷清风无所谓地耸耸肩，露出一种赶紧问完赶紧收工的表情。
沈晋从袋子里拿出两瓶“哇哈哈营养慢线”给芳婆和林婶。这一次他学乖了，在两人的魔爪触及他手背的瞬间收回了爪子。
一次也没摸着的芳婆讪讪地拿着营养慢线老大不情愿地继续说：“这小浪犊子跟你说的一样，大概是两个礼拜前搬进来的，喏，就住在西北角那边44号楼的六楼。”她伸手指了个方位。
“您能具体说说他是怎么个浪法吗？”沈晋追问。
“嘁，勾搭男人呗。什么世道，现在男人也勾引男人，真他们不要脸。”芳婆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末了还用鞋尖在地上划拉了几道。
沈晋闻言也不恼，淡定地说：“您亲眼看见他勾引男人了？”
“可不！”芳婆义愤填膺地说，“天天半夜带男人回来，还都是不一样的。各个五大三粗，那嗓子哟，能从六楼吼到一楼能听见。”
阿梦毕竟是年轻小女生，虽然明白芳婆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免不了面皮子一红。丁灵凌因为在美国研究心理学很多年的原因见多识广，早就对这类涉及性的黄色话题免疫了。
沈晋和冷清风两个身经百战的就不一样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问。
“您能记得他们都讲了哪些话吗？”沈晋问。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收获已经很大了，首先知道了李铁生在秋实院的具体住址，其次也知道了李铁生确实经常带男人回家，并且这些男人的体格都是身体健硕的。这些信息很关键，只要回头跟其他零碎的线索拼在一起具体分析就基本可以定下下一步行动的主要方向。
“都是那些床上的荤话呗，嘿嘿，小兄弟你想听阿婆给你说说？”芳婆忽然不怀好意地凑近了沈晋，在鼻子尖能触碰到沈晋胸部的位置停下，仔细嗅了嗅，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沈晋无语望天，今儿个被调戏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冷清风出在他身后跟座大冰山似的，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体感温度的下降……
眼看再问下去也顶多是自家受再被俩阿婆大妈占便宜，冷清风霸气地把人往后一带，伸手把剩下的饮料交给阿梦，让她分给这里的老人。
“我给林尧打电话，你call一下楚侨。我们去44号居民楼下集合，一起上去勘察李铁生的住处。”沈晋对丁灵凌说。
由于李铁生是昼伏夜出的习性，加上搬来也没多长时间，所以居民区里的人对他都没有印象。正当林尧和楚侨两边的调查都毫不进展之际接到了沈晋和丁灵凌的电话通知，当下兴奋地往44号楼那边赶去。
“老大，什么情况？”林尧和方兑正好在西边排查，离44号楼近，比楚侨他们先一步赶到。
冷清风往楼上的方向一指，说：“打听到李铁生住在三单元的六楼。你和方兑先上去把门弄开。”
曾有人调侃警察和小偷其实只是穿没穿制服的区别——都有那不动声色的拉包撬门的手艺。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林尧管丁灵凌要了一根黑色的细长发夹，朝门半蹲下身子把发夹□□门锁中，稍微左右转动两下就听见锁芯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大门随即被打开。
方兑从随身带的帆布包中掏出几只鞋套交给后上来的冷清风、楚侨他们，几个人一齐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又关上了。
在勘察一个现场的时候，非常重要但又极其容易被破坏的痕迹物证就是脚印。很多案发现场的脚印就是在报案人和围观群众的破坏下消失殆尽的。
沈晋把装在玄关处的灯打开，小心地迈过地上几枚脚印，挥手让方兑取证。等方兑把脚印摘取完毕之后挤在玄关的几人才纷纷迈进了客厅。
这是一间典型的老户型房子，并不讲究采光和结构。一共两室一厅，客厅是在中间的没有一丝自然光，厨房紧挨着客厅，南北各一间房。林尧从包里掏出取证用的高倍单反相机，先把房屋结构给大致拍了下来。再用那个能实时传输三维图像的移动扫描仪把屋内的环境仔仔细细地记录了下来。
“这屋子很凌乱但杂物却不多。”丁灵凌说。
“很多一次性饭盒还堆在桌子上，沙发上也有很多穿过了的衣服没有被收拾掉。”沈晋戴着手套在客厅里四处翻看，基本都是些男性的衣物，再不就是食物，没什么其他的能代表一个人个性的小物件。
“老大！沈队！你们快来看这个！”楚侨和郑少枫先进了主卧，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张可疑的纸。
第92章 补阳神药09（）
众人闻言立刻齐刷刷地往楚侨和郑少枫所在的主卧走去。
楚侨手里捏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看材质像是从某本杂志上撕下来的。这张纸片边角都撕得很平整，从纸片上的折痕来看，它曾经被人很小心地折叠成了豆腐块大小。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从哪翻出来的？”冷清风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楚侨指了一下地上依次排开被完全从柜子里抽出来的三个抽屉。
“这次得多亏了小枫的逆向思维。”楚侨宠溺地看了郑少枫一眼，说“小枫建议我查李铁生的东西应该从里往外找。这个纸片应该是被他塞在抽屉上方与柜子之间的缝隙中，我把所有抽屉完全抽出来之后就发现了这个。你们看，这张纸的空白处还写了李铁生新开那个银行账户的卡号信息。”
丁灵凌赞许地点点头，说：“没错，李铁生从小生活环境就十分艰苦，像他这样的家庭环境很难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他的性取向又不同，会比同龄人的思想更加敏感，也就更需要隐秘的地方来倾诉自己的秘密。这样长大的孩子会很没有安全感，会把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习惯性地藏起来。所以小枫的思路很对，我们如果要挖到线索就需要往犄角旮旯去找。”
郑少枫被夸了一通很是开心，小尾巴要翘上天了似的，朝方兑挤眉弄眼地嘚瑟。方兑看不过眼，拉着林尧往另外一间房间走，憋着劲要翻出比郑少枫找到的更有用的线索。
沈晋微微一笑顺势朝冷清风抛了个媚眼，这两个小子这样子斗气倒是挺好的。
“富婆求子？”冷清风欣然收了沈晋那记媚眼，眨巴了一下他那勾人的桃花眼，不明所以地念着那张纸上的小广告。大半张纸都是一则标题为“富婆求子”的广告信息，最下方的联系方式还被人用笔勾了出来。
“哦，富婆求子？“沈晋凑过去看了一眼，解释说：“这是很常见的一种骗术。骗子谎称自己是富婆，因为老公没有能力生育而出大价钱借精生子。这类广告经常出现在火车、小旅社卖的那种非法刊物上面，往往配有穿着暴露的美艳女子照片，文字也写得很简单诱惑，比如包吃包住只用陪漂亮富婆上床就可以拿到几百万之类的。”
“还真有人会上这当？”冷清风诧异道，天上掉刀子的概率都比掉这种馅饼大。
“上当的人还真不少。”沈晋无奈地说，二队的那帮人成天接到这种报警，叫苦连天。
因为这类广告往往刊登在便宜又简单粗暴的小黄刊上，所以受众理所当然的是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社会地位也很低的人身上。比如外出务工人员、干些体力活的人。这些人赚的是辛苦钱，思想比较简单，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广告上登出的那种美艳的女人。借精生子这种活儿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极大的诱惑。又有钱又可以享受，何乐而不为？
“铃铛给分析一下这张小广告跟李铁生被杀的案子有什么联系？”冷清风对丁灵凌说。
丁灵凌思忖了一下，说：“李铁生的老家太过偏僻，又没有什么出名的风景，所以不大会有旅行的人过去。这本杂志应该是被返乡的村民带回去的。”她顿了顿，理了会儿思路接着说：“根据我之前的了解，那个村子因为交通闭塞所以不大于外界接触，里面的文娱水平很低，仅有的教育机构也只有一所小学。李铁生的父亲在电话里提到过李铁生念过两年小学，认识些字。”
方兑点点头，说：“虽说部分农村的沾黄表演比城里要露骨泛滥得多，但像他们这样封闭的小村庄反倒比较纯洁。”他用手指了一下小广告上那张占据了极大版面的比基尼美女照片，接着说：“或许这种程度的照片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很大尺度、很刺激的照片了。李铁生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或许起初他只是本着收藏的目的弄到了这张纸，后来看了上面的广告内容才决定来a市撞大运的。”
“难怪他会把联系方式勾出来。”冷清风把纸交给林尧，说：“你去把上面的电话号码查一下，如果能查到机主信息也算是又牵出了一条线索。”
林尧接过纸，用扫描仪把上面的两个手机号远程传回办公室里的超级电脑上，同一时间对号码进行广泛排查。
林尧把纸小心地收进证物袋中，纸张上除了明面上的两个号码，还可能有其他隐藏的线索，但是要等他们回到办公室才能继续检验。
冷清风让楚侨和郑少枫继续呆在主卧找线索，林尧、方兑去次卧搜证，丁灵凌负责四处看看从屋内的陈设和主人的生活习惯入手找寻线索。他自己和沈晋去了厨房和卫生间。
“君子远庖厨。”沈晋指着厨房里堆成小山一样的快餐盒说，“李铁生好像从来没下过厨。”
冷清风打开了抽油烟机旁边的几个橱柜看了看，说：“确实没下过厨，橱子里只有两只碗和五根发了霉的筷子。没有锅也没有任何调味料。”
“咦，这是什么？”沈晋打开转角柜，里面不似其他橱柜那样落满了灰尘，干干净净的像是经常被人打开使用的感觉。
冷清风凑过去看，那两尺见方的柜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他从里面拿出来一瓶对着灯看。一掌可握的玻璃瓶里几乎盛满了一种琥珀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一坨缩成一团的暗色物体，虽然玻璃瓶被擦得锃光瓦亮，但两人还是无法分辨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俩个的发现比刚才那张小广告来得还要离奇，他们赶忙把楚侨喊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橱柜里摆放得密密麻麻的玻璃瓶让他们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楚侨那寒气渗人的法医室里的那些宝贝收藏。
楚侨到了厨房看见那么多玻璃罐子也是一愣：“看起来像是泡的酒。”他拿了一瓶在手上打量一下，“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泡法，一般人在家泡酒也用不着这么多瓶子啊，这得多费劲，还不如把药材一股脑儿装进一个大罐子里泡。”
为了验证他的说法，楚侨把玻璃瓶塞拔了出来，果然从瓶里散发出一股非常浓重的酒味。
“高度的。”沈晋吸了口气，说：“一般泡药酒是得用高度的酒来泡。”
“等等！”楚侨闭着一只眼睛朝瓶里仔细看了一眼，瞬间脸色煞白，手一抖差点把瓶子给扔了。
得亏沈晋和冷清风眼疾手快身手敏捷，两人一个长臂一捞接住瓶身，一个探身接住瓶塞，好歹是没让证据碎一地。
“怎么回事？”冷清风皱眉，不满手下的失态。
“那个那那那那那个”楚侨一反常态地比着兰花指，结结巴巴地说。
“你别紧张，慢慢说。”沈晋虽然也很不理解有什么东西能吓到能搂着一堆标本卿卿我我的楚**医，但还是先把人稳住。
“人人鞭！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人鞭！”楚侨一脸生无可恋地说。
“！”
“！”
a。c的正副队长的手同时一抖，差点很没出息地也把手里的证据给扔出去。
冷清风和沈晋两人愣了一会儿，对视一下——他们可算明白楚侨刚才的失态是为了什么他那不是给吓的，是疼！男人才懂的感同身受的疼！
等等，如果说这些罐子里装的都是男人的小叽叽，粗略数一下，这个地球上得多了五十来个太监
“清风你扶我一下。”沈晋伸手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