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司马若不来寻我,我也想寻机前往雒阳了结此事。”
韩易叫道:“好,你可在我处取上百金,先往雒阳去探听情报。等南阳战事一了,我也将前往雒阳一行……”
第二日一早,韩易与徐显计议后,认为朱雋犹豫不定,南军又并无所谓,决定还是继续填垒土丘。抢功也就抢功吧,反正是你朱雋寻我汝南兵来的。即使谁人有怨,首先也是怨恨朱雋。
成齐嚎叫着推车卸土,突然从竹屋之上滚下数个火球来,火球冒着黑烟,一闻立觉头晕脑转,眼泪直流。成齐将袖盖住头脸,大叫道:“不好,贼人抛掷毒火球了。”立即有人将车中的泥土倾到其上,顿时扑灭了火球。
土丘离城越近,城头贼人所射的弓矢越劲,竹屋防护不了多时,便就被射塌。幸好有徐显的七千大军与六千民壮接力,修造竹屋与垒土之事方才继续着进行。
只是离城头达十步以内后,贼人的攻击花样明显增多,不再仅仅只是箭射,还有油泼、火烧、木撞、烟熏等等手段,使得汝南兵死伤的人数进一步加剧。当然,从土丘上的竹屋中居高临下的射击弩箭,贼人的死伤也不少。于是贼人也有样学样,从城中寻来不少的门板抵挡弩箭的射击。
这区区六十步的土丘与百余步的城墙,成为了一万汝南兵与十万宛城贼之间交锋最惨烈的地方。无数的人头在土丘下,城内来回的奔走着、抬运着、输送着。然而其他三面城墙反而是一片和谐,没有一矢一箭的交锋情况发生。仿佛这三处不是处于战场中一般,有些安静的可怕。
傍晚,战况又一次接近了尾声,土丘被垒的离城只有七步的距离了,甚至从土丘之上一个飞纵,就能越入城中。只是夜晚将临,汝南兵也累了一个白日,死伤军民也达七百之众,需要暂时退却舔舐一下伤口,准备明日一早发起总攻。
就在贼我双方都将认为战事将停之际,突然东南角一声巨大的欢呼声响起,“城破了,城破了。”贼我双方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徐显愕然的问道:“怎么?韩明远,东南角有我军攻城么?”
韩易闻言转呆为怒,立时拍腿懊恼的叫道:“该死的朱雋,竟然拿我们当猴耍了。他让我汝南军从西北角上垒土攻城,他却自领精兵从东南角上偷袭而入,真是无耻之极。”
不等徐显反应过来,韩易急忙持盾提刀大叫道:“兄弟们,我等辛苦两日,死伤愈千,然而南军无耻,竟然在此时前来抢功。我等切切不可让南军白白得了便宜。传我将令,还有气力的紧随我来,推倒竹屋攻上城墙。”
第七十一章 破城遇袭()
眼见连日辛苦的成果就要被他人夺走,汝南兵不禁齐齐发岀一声怒吼,当即有数百勇士紧随韩易之后。韩易自从习练《太和功》与《五禽戏》以来,自觉气力大增,身形灵便,等闲十数人也难近身。披甲而战,更可无往不利。
自来宛城三日,南军与朱雋的态度让人感觉十分郁结。今日劳苦一日,又被南军从东北角夺得先机,韩易禁不住的满心愤懑之情暴发,披上双层铁甲,就领着数百人冲上土丘。
竹屋高四丈,放倒之后便是宽桥,韩易虎喝一声,在竹桥上重重一踏,借着冲力猛然扑向因城破声有些混乱的贼众。城头贼众多是弓箭手,长矛盾手还尚未赶至,就被韩易连人带盾的扑入贼群,挡道的数名贼人顿时喷血仰倒。
韩易稳住身形后,左盾右刀,刀斩盾扫,就于贼群中大肄砍杀起来,几乎所向披靡。紧随其后的众勇士有样学样,纷纷扑向贼人大肆砍杀着。贼人们手中除了弓箭,别无他物,如何能敌发了狂般的汝南众军,死者甚众,余者纷纷逃避。不一会儿就被杀岀一条宽达五十步的阵线来。
此时两旁贼人的矛手与盾手涌至,在六丈宽的城头上组成一道临时的矛盾小阵,准备以矛刺盾挤的方式逼压汝南军落城。韩易自持身负双层铁甲,再度合身持盾撞进贼阵中。果然,长矛在韩易的铁甲上划岀数道火花,就是刺不破铁甲,反被韩易近身用环首刀一连刺杀了数人,再被随后而来的汝南兵一冲,小阵立时告破,所有人都陷入了混战之中,再无阵式。
正在奋勇冲杀的韩易忽听弓弦声齐响,转头急视,只见满眼的箭雨射至,却是黄巾蛾贼眼见不敌,于是下令进行无差射击。韩易一时来不及反应,只得将刚刚扫出的大盾稍稍带回,遮住了头脸,身子却不由一颤,连中了数支长箭。韩易并未感觉有明显的痛处,想是并未射穿身上的铁甲。
身后数声惊呼响起,有三人齐齐涌到了韩易身前举盾护住。成齐急问道:“主人,你伤着了没有?”
“没有。”韩易将身上的箭杆用刀斩断,又于缝隙中看见,只这一下,己方就有超过五十人被射倒,贼人则更众,超过了百人,使得这一段城墙为之一空。韩易指着一名满面阴狠,正下令射箭的黄巾贼首怒道:“此人杀我数十名勇士,实在狠毒之及,我们去将他杀了。”
陆平叫道:“主人,刀矢无眼,冲锋陷阵之事还是让成齐、杜雷他们去吧。你只需临阵指挥便成。”
韩易上前挤开陆平,叫道:“我不过是召陵区区下贱之人,哪里有什么金贵之处。今日与贼狭路相逢当勇者胜,汝等可随我一起冲锋。”说罢韩易再度举盾迎着箭雨冲上。
有韩易的领头奋勇冲锋,己然疲累的汝南兵再度燃起雄雄的战意,紧随其后冲向了贼人。登上城头的,己经超过了两千余人,将此段城墙左右占据有两百步之宽。贼人们大骇,被逼得节节败退。加上恐惧身后的弓箭手无差别乱射,只拼杀了几下,就纷纷转身奔逃,反将贼人的弓箭手冲撞的四零八落,更有不少人被挤下了城头。
韩易乘机领兵冲入了贼群乱杀,贼兵大败,纷纷哭嚷着相互推耸亡命。那名贼将见势不好,转身就朝城梯逃去。这举动恰好被成齐发现,成齐转至女墙上,望见那名贼将就猛然飞身扑下。那名贼将正在惊慌逃命中,一时不防被超过两石重的成齐整个压下,顿时头断颈折,立时丧命。
成齐就于惊呆的贼众中斩下贼首,举起叫道:“主人,此獠己被我斩杀了。”
韩易望见,也不管那贼是谁,当即叫道:“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此贼便是榜样。”
贼兵恐慌之下,抵抗越来越无气力,最终一人弃械求饶,效仿者愈众,不一会儿西南角贼众纷纷伏地投降,满地尽是黑乌乌的人头。粗粗一数,只怕不下万余人之众。
韩易领兵踩着贼人的身子直奔西门而去,车靖、周戈同时也朝北门奔去。在杀散西门上千贼军之后,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放了徐显与北门之军入城后,贼军抵抗之心越来越小,投降之人越来越多,最后入眼处尽是伏地投降之贼。
为免贼人反复,韩易让陆平辅助徐显速速收缴贼人们的兵械,并将贼人移往城外看管,又让车靖、周戈、王当、尹离、余化、楚护等将领兵占据城中各处紧要之地,自领成齐、杜雷率三百余人直奔内城而去。宛城乃是南阳郡治,有内外二城,外城己破,再占内城城门,贼人便彻底的战败了。
韩易正当头领军前行间,忽从左侧的北门方向撞来一军,那军也不打旗号,只有七、八十人左右,个个身着皂衣,持矛急行,也不着甲,却是精悍无比。领头一个燕额虎须,豹头环眼的黑面皂袍大将,身长八尺,手持丈八蛇矛,望见韩易就勃然大怒,暴喝一声:“狗贼,拿命来。”
皂袍大将双腿一夹,座下乌稚马长嘶一声,急速的直奔而来。当先步行的韩易措手不及,只来的及将手中大盾稍稍前挡,丈八蛇矛的矛尖立至。韩易只觉有一股巨大的沛然莫敌之力涌来,左手虎口震裂,手中大盾也被刺碎,矛尖依旧不依不挠的刺向韩易前胸护心镜。
金铁交鸣,发出一声牙酸刺耳的尖锐之音,韩易胸口就如被大铁锥击中,整个人飞出了三、四丈远,一连撞到了身后十数名士卒。
成齐、杜雷一声厉喝,双刀齐齐斩向黑面皂袍大将,黑面皂袍大将回矛一竖格架两刀,“叮当”两声响后,黑面皂袍大将由不禁双手一麻,不由赞道:“好大的蛮劲,可惜不懂武戏。”
说着,长矛左右连刺,立将二人逼退,黑面皂袍大将又欲上前斩杀韩易,不料二人返身双刀又来。黑面皂袍大将勃然大怒,骂道:“鼠辈竟然不惜命也?”
长矛一格,格开了成齐之刀,反手一刺,立将杜雷刺了个对穿。杜雷惨叫一声,双手紧握长矛矛柄,不让黑面皂袍大将抽矛。成齐悲呼一声,大盾飞掷黑面皂袍大将,挺身而进直斩其座下乌稚马。此时两旁的兵卒涌来,举矛朝黑面皂袍大将刺去。
黑面皂袍大将一时抽不岀长矛,又被飞盾击中左臂,望见成齐斩马,更起飞足踢开斩马之刀,一时坐立不住,顿时坠落马来。刚刚倒地,又猛然跃起,连矛带着杜雷扫向涌来的众兵卒。
杜雷己毙,握不住这一扫之力,被抛开又撞翻了十数人。黑面皂袍大将急退两步,翻上乌稚马转身冲岀包围,于十数步外立定,挺矛叫道:“突击,杀光他们。”
七、八十名皂衣长矛手齐齐应喝,转瞬间布起锋矢阵型,而锋头,便是那黑面皂袍大将。
此时,被撞飞的韩易勉力站起,只觉眼冒金眼,胸口气闷。体内的《太和功》急速运转,张口“哇”的喷岀一口鲜血后,方才好受些。以指探护心镜,两层铁甲尽裂,胸口火辣辣般的疼楚,也不知伤势如何?
可望见肠穿肚裂倒毙的杜雷,韩易大是伤感,今生除了陆平与成齐之外,唯有杜雷、周戈、尹离三人不因自己出身卑贱,情愿奉自己为主。周戈、尹离二人或者是因自己的恩情与日后可能成才,而带有半功利半忠义之心投效的。杜雷却是一门心思的报恩,不带半分的功利之心。韩易还来不及将其视同兄弟,不想就于今日命丧黄泉了。
黑面皂袍大将观其面相并不老相,充其量与已相同,然而其猛更胜朱勉,有古之孟贲、夏育之勇。韩易见其领兵又来,而麾下兵卒却散乱不堪,势必难以抵敌。韩易挥手叫道:“全军听令,左在二十步离散。”
三百余名士卒在黑面皂袍大将如烈火般的突击之下,不顾抵敌,分别齐齐的朝左右奔去,被其顺利的突击而过。黑面皂袍大将大喜,果然也是群乌合之众,在自己的当头冲锋之下,天下又有何军不破?黑面皂袍大将于三十步外停住,转身准备再行冲突几次,将韩贼之军的胆气彻底打落,便可肆意的追杀了。
城中汝南军不少,被他们发现来援可就不妙了。此战当速战速决才是,速速杀了韩贼,再去夺宛城内城门。
可是当黑面皂袍大将转身列阵之后,猛然发现三十步外岀现一座三百余人的型小军阵来。小型军阵共有八列,每列四十人,四列刀盾手,两列矛手,两列弓手,那可恶的韩贼就列于弓手之中。
这是一队少见的精卒,只怕是汝南兵的精锐了吧?这韩贼确有几分本事,只是冲与不冲却让黑面皂袍大将迟疑了。可是下一刻又立即坚定了信念,天下间有何军阵能够阻得了我张翼德?
第七十二章 孙武后人()
黑面皂袍大将暴喝一声挺矛策马直冲而上,无所畏惧的狂暴姿态令人望而生怖。将是兵之胆,七、八十名燕代义勇齐齐嚎叫着尾随突击,不到百人,竟有千万人的无敌气势。
韩易双目一凝,这黑厮如此的勇武,八列军阵是否能够抵挡的了他,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只见那乌稚马如同一道闪电般的冲至,丈八点钢蛇矛重重的刺到了位于第一列阵中的成齐盾上。
成齐心知这黑厮的一刺力道十分惊人,木楯无法可以防住此刺。所以在持盾的时候,盾牌稍稍上扬,在长矛一接触大盾的时间,猛然向上斜推。长矛一记刺击打滑,斜斜的向上飞去,险险的从成齐头上挑过。成齐深吸口气,就地一滚,扬刀斩向乌稚的马蹄。
黑面皂袍大将大怒,收矛勒马下刺,乌稚马也是彼通人性的长嘶扬蹄乱踢。韩易一惊,沉声喝道:“听令,一、二困,三、四刺,七、八三箭乱射。五、六反突击。”
第一、二列盾手立即上前围困撞击黑面皂袍大将,第三、四列矛手则隔着盾手齐齐乱刺,第七、八阵弓手一气连发三箭,却不是射向黑面皂袍大将,却是射向就要逼近的那七、八十燕代义勇。
那燕代义勇悍猛,人人手持长矛,战力惊人,却无皮甲大盾防护,被二百余箭扑天盖地的射下,顿时大半中箭,惨叫不断。五、六列的盾手从左右绕过围困,乘火打劫的朝燕代义勇反突击而去。成齐连番翻滚,直滚到乌稚马腹心处方才出刀。加上盾手与矛手的同时攻击,眼见那黑厮就要丧命于乱刃之下。
黑面皂袍大将狂怒一吼,蛇矛上挑,将齐齐刺到的十数支长矛击飞。又一声怒吼,蛇矛一扫,五、六面大盾顿时破碎,盾手齐齐喷血倒地。唯独成齐那刁钻的一刀,黑面皂袍大将无法相助乌稚马,被成齐一刀劈开了心腹。
乌稚马惨嘶一声,前蹄落地,后蹄一蹬,顿将从马后欲逃的成齐蹬飞,方才轰然倒地。黑面皂袍大将蛇矛拄地,一跃而下,腥红的双眼如同嗜血的凶兽,望之无不遍体生寒。再一声怒吼响起,挥舞蛇矛朝四面迅猛的斩击而去,蛇矛到处,无不矛断盾毁。顷刻之间,就有二十余人被杀,包围圈不由一松。
韩易望见眉头直跳,如此悍勇之贼必是黄巾主帅之一,若是被其逃了,宛城之战必起反复。只是已军无人能够挡其一挡,成齐又已重伤倒地,如此下去如何能困杀得了这黑厮。于是暗暗引弓,望见那黑厮再次挥出蛇矛,立时弯弓一箭速射。
黑面皂袍大将听见弓响,急欲避之。只是在重围之中闪避不开,右肩已然中箭,蛇矛脱开右手,朝左侧击去,左侧立有一名盾手被击仆倒。邻近的四名盾手见了,弃了刀盾扑身抓住蛇矛。其他的盾手呐喊着出刀直斩,欲要乘机将其斩杀。
不想黑面皂袍大将虎牙一咬,将右肩长箭咬出,又弃了蛇矛挥拳直击,拳到处,刀盾齐毁,击倒人体,骨断筋折。长矛刺到,反被其出手一抓一抽,长矛立时脱手,再一抛掷,便有数人洞穿倒毙。
韩易看得心惊胆颤,如此虎将,有马所向无前,无马更是凶恶无比,该如何方能将其成功斩杀?望见八十名盾手正与四十名燕代矛手杀得难分难解,朝易挥手令列弓手上前相助,欲要将这黑厮的亲卫全部斩尽,方才慢慢来围杀他。
不想那黑厮夺过两面大盾,大盾左右横扫,在连环撞击下竟被其撞出了包围,望着十步之外的韩易大步奔来。韩易双目一凝,这黑厮欲要杀我么?
韩易引弓急射,一气射出二十箭,四十名弓手也齐齐暴射,却全被那黑厮以大盾挡住。眼见就到韩易身前,又是左右直抛,飞盾顿将六、七名弓手击毙。双手一合,就朝韩易擒捉而来。韩易急退两步,险险的又急速射出五箭,箭箭皆中其胸腹。
黑面皂袍大将全身一震,顿遭雷击,望见急速退后还欲射击的韩易,心知是追不得了,不想世上竟有这种箭手,三步之间发箭可比老道的剑手出剑之速。一声惨呼后转身就逃。
韩易擦擦额上的冷汗,引弓准备再射,欲将其彻底射杀。可就在箭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