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才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径直走到胡青牛面前,对胡青牛说:“胡兄,我是纯阳之人,我来救敏儿!”胡青牛面色阴沉地看着范遥,没有说话。范遥知道胡青牛是在用他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于是说道:“胡兄,范某一时糊涂误会了敏君,害得她中毒,但范某以命起誓,自今以后绝不会再让敏儿受到一丝伤害,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眼下这种情况,胡青牛很为难,一方面,他不希望丁敏君再和范遥有什么瓜葛,另一方面,殷野王又不能为丁敏君逼毒。两厢为难之际,一边的王难姑开口了:“不要再犹豫了,小妹的毒拖不得。”
王难姑的话,让胡青牛看向殷野王的眼神坚定了起来,殷野王此刻心痛如刀绞,暗恨自己早几年的荒唐生活,以至于现在不能救自己心爱的女人。半晌,内心经过天人交战的殷野王哑着嗓子说道:“先给敏君解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尽管知道殷野王现在万分痛苦,胡青牛也没有办法,说了声准备解毒,便忙了起来。殷野王看着王难姑、胡青牛,甚至是陆仁和苏宝儿忙来忙去的样子,无力地靠在紫榕树上,内心滴了一地的血。
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范遥走进了丁敏君的卧房。胡青牛之前施针让她醒来,告诉了,她一会儿会有人来帮她用内力祛除寒毒,但是胡青牛怕丁敏君产生抵触情绪,不利于解毒,便没有告诉她那人是范遥。
尽管是中午,光线很强,但丁敏君的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听到有人走进来,丁敏君便转过头看向来人的方向,脚步微弱,呼吸绵长,这份功力绝非胡青牛夫妇,于是丁敏君试探地问道:“殷大哥?”
丁敏君明显感觉到,自己叫出这声殷大哥后,来人的呼吸和脚步在一瞬间乱了。仿佛就在一瞬间,丁敏君知道了来人是谁,但她却不想回应。
那一声“殷大哥”,范遥听在耳里,痛在心上。贪婪地看着丁敏君消瘦的身形,范遥强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缓缓走到丁敏君身前,沉声说道:“敏儿,我来为你逼出寒毒。”
可惜,丁敏君似乎并不领情,听了范遥的话后,丁敏君半天没有言声,待范遥要走近时才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救。”丁敏君虽然不知道逼毒时究竟如何,但她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丁敏君了,不想再和范遥有所牵扯。
但这句话对于范遥来说,就如同点燃火药桶的那颗火星:“不需要我救?那你想让谁来救?殷野王吗?”范遥心里恨恨地想着,却说不出半分怨她的话。一想到因为他的不信任而使她吃尽了苦头,范遥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不想再听到丁敏君任何拒绝的话,范遥干脆唰唰两下,点住了丁敏君的穴道。这下,丁敏君慌了:“范遥,你要干什么?”
听到丁敏君明显恐慌的语气,范遥阴郁的心情竟然一扫而空。自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丁敏君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冷漠如路人,饶是范遥有心赎罪讨好,都无从下手。现在丁敏君总算是对他流露出正常的表情,范遥岂能不高兴?
“我要为你逼毒,不点你穴道,你会听话?”范遥一边说,一边帮丁敏君摆好姿势。待丁敏君盘坐在床上后,范遥开始伸手解她的外衣。
这时候,丁敏君早已不是之前的恐慌,而是极其恐慌了,见范遥开始脱她的衣服,丁敏君的声音都变了,颤颤地叫道:“范遥你干什么!走开啊!不许……”不许脱我的衣服,后面这几个字还有说出口,丁敏君便被范遥点了哑穴。
丁敏君吃惊地瞪大双眼,尽管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眼神里流露出的惊惧足以让范遥明白她此刻心中所想。叹了口气,范遥心中有些凄苦,曾几何时,他的敏儿对他是全心的信赖,怎么露出这般表情?要怎么做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一向自负的范遥突然间有些沮丧。
想到胡青牛交代的一切,范遥不敢耽搁,赶忙盘腿坐在床上,将双手贴在了丁敏君的后背,开始运起内功。
温热的内力顺着范遥的手掌传到了丁敏君的身上,丁敏君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背心慢慢流进了她的身体。与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完全不同,这股暖流所到之处竟让人觉得这般温暖舒适。
唯一让她别扭的就是范遥的手掌毫无掩饰地贴在了自己的背心,中间没有任何遮挡之物,这让丁敏君心中异常难堪。但是穴道被点、受制于人的她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范遥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内力。
“凝神,不要乱想!”察觉到丁敏君的气息有些紊乱,范遥生怕会出什么岔子。丁敏君听得范遥这声低喝,总算是从纷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经过这么多事情,丁敏君早已不是那个四六不懂的小白了,静静地感受着范遥这股内力在自己体内运行的路线。
丁敏君突然发现,这个运功线路,范遥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而且看这个情况他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现在只是期望这个过程赶紧结束,能避开范遥,赶快结束这个暧昧到死的情形。丁敏君哪儿知道,她中的这寒毒极为霸道,范遥生怕有余毒留在她体内,丝毫不敢大意,毫不吝惜地一次又一次的运行内力逼出寒毒、冲刷经脉。
过了许久,范遥才慢慢的收功撤掌。就在丁敏君觉得已经结束了的时候,范遥却将她放倒在床。上,抬手撩起了她身上的亵衣。方才逼毒之时,丁敏君还有些许衣物遮掩,不觉得有什么,在现代的时候,天气热得冒烟,不也穿过吊带热裤一类的吗?
可是范遥这一动作,不就看光了她?丁敏君从没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裸。露过身体,这样一来不禁方寸大失,想要尖叫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急得丁敏君满头大汗。
范遥见她这般表情,心中一动,抬手擦了擦丁敏君额头和两鬓的汗珠,轻声说道:“别着急,还得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的丁敏君衣衫无着,完全遮不住她那白嫩的上身,又因为刚刚逼过毒,出了一身香汗。这……这怎么看怎么有股香艳的感觉,若说范遥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看到这样的丁敏君范遥当然想“做”点什么,可又怕真的“做”了,会使他们俩原有的间隙变得更大,白白便宜了殷野王那小子。
等等!
殷野王?殷野王此时正在屋外,怀揣着无尽的悔意,焦急地等待着。想到这里,范遥的嘴角微微上翘,终于露出了这几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轻声对丁敏君说:“大哥交代说你这寒毒若不完全清除,恐会影响日后受孕,尤其是小腹之处,容不得半点马虎,再等等就会好了,乖!放轻松!”
最后几个字,范遥微微抬高了声音,既不刻意又合情合理,只是这等音量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想要听见绝非难事,更何况范遥故意提高了声调,就是为了让殷野王听见。
丁敏君不知道范遥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算她知道又能怎样?穴道被点,无法移动半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就在丁敏君干着急的时候,范遥那双大手突然覆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常年持剑,范遥的手掌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与她小腹处皮肤的细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丁敏君觉得尴尬至极,她拼命地想要摇头,却动弹不得。
而范遥此时却没有之前的心思了,因为刚碰到丁敏君的小腹,范遥便感觉到了有一股凛冽的寒气,想必这就是胡青牛所说的寒韵了。范遥不敢大意,敛住心神用掌力消耗着丁敏君体内的寒毒。
感受到小腹上不同于以往的冰凉,丁敏君很是诧异。要知道这几年来,每到大姨妈造访,丁敏君就苦不堪言,只是这种事情放在现代平常的很,十个姑娘里得有七八个要遭受大姨妈的折磨,丁敏君也没太放在心上。范遥这一举动,使得丁敏君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由内而外的温暖,舒服极了。
仅仅是一个开始,丁敏君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范遥心中庆幸极了,继续缓缓地输送着掌力。感觉到丁敏君小腹上传来的寒气渐渐减少,范遥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想到外面干巴巴等着的殷野王,范遥垂下了头坏坏地笑了一下,随即猛地加大了内力的输送,同时飞速抬手解开了丁敏君的哑穴。
丁敏君一直被这种温热的感觉包围着,那种舒适让她直想呻。吟。突然感觉到小腹处传来更强的暖感,丁敏君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出声,本以为不会有声音的她却分明听到了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嗯——啊——”而这声音的主人恰恰是她自己。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丁敏君开口道:“范遥,你——”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范遥用手指按住了嘴唇,范遥说:“嘘!这个时候不准分心,交给我就好!”
范遥自有打算,哪儿敢让她多言,一只手轻轻捂住丁敏君的嘴,另外一只手则又加大了输送内力的力道。这样一来,丁敏君说不出话,又被那种久违的温暖滋养着身体,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过了好久,直到范遥确定丁敏君体内再无一丝寒毒,才撤掉了双手。终于不再被范遥辖制,丁敏君总算是可以顺顺当当地出气儿了,卸下了从开始到现在的紧张,丁敏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
不过还好,范遥没有再做任何冒犯的动作,只是细心地为丁敏君盖上了被子,温柔地说道:“敏儿,这么久……你也累了,先躺下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儿来看你!”梳理经脉可不是件小事,一晃半天过去了,丁敏君和范遥都很疲惫。
没有多想范遥话外的意思,丁敏君实在是累得够呛,当即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便陷入了梦乡。
丁敏君这里睡得踏实,可她没有想到,一墙之隔的殷野王听到屋内的动静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殷野王一行人在屋外,根本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再加上范遥的刻意诱导,殷野王此时万念俱灰。
殷野王早就知道,范遥那厮居然趁人之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居然让范遥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殷野王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连指甲掐破了手掌都没有察觉到。一直以来殷野王都尽量避免丁敏君再和范遥有什么瓜葛,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那一点。方才丁敏君那几声,分明是女子极致欢愉时的声音,这让殷野王如何不恨?
范遥从房中走出,脚步有些虚浮,可脸上洋溢着众人从没看到过的欢笑。看到殷野王双目通红地仇视着自己,范遥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却笑得十分开心,走过殷野王身边,范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有些事,即使时间再久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60…人有离别时
接下来的几天,胡青牛费了很大心力,清除掉了丁敏君体内的另外一种毒。随着毒性慢慢散去,丁敏君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只是经历了数次大起大落,丁敏君变得更加沉静了。
丁敏君痊愈后,范遥并没有离开蝴蝶谷,而是在胡青牛的默许下,找了间屋子住了下来。可丁敏君似乎是有意避开范遥,一连好多天愣是没有出现在范遥面前。
这天,在屋里憋久了的丁敏君好不容易走出了房门,来到紫榕树下,倚坐在那里,望着沏好的茶水直出神。
“再不喝,这茶就凉了!”耳边突然传来殷野王调笑的声音,丁敏君猛然抬头,见殷野王正在看着她笑,就站起了身,对他说道:“殷大哥,你来了!快来坐。”
殷野王的笑容有些勉强,丁敏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看得出来殷野王并不开心。其实,丁敏君很明白殷野王对她的心思,只是她觉得若不因为爱上而接受了殷野王,对他来讲是不公平的。
尤其是殷野王守护了她两年,尽管这两年来,丁敏君几次明确说清了自己的想法,但殷野王依然如故,这让丁敏君很为难。
“敏君,你和范遥……”殷野王本不想问,却又忍不住,犹豫了再三终于开了口。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便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了。话说出口,殷野王的顾忌也随之而散:“你和范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丁敏君心中默念了两遍范遥的名字,抬起头看着殷野王说:“范遥……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殷大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和范遥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感觉是窃喜!那是范遥啊!倚天世界里出了名的逍遥二仙,是多遥不可及的一个人?”
长久以来,丁敏君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无人诉说,此时面对殷野王,她突然有一种想要一吐而快的冲动。而殷野王此时心中纷乱非常,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丁敏君口中的“倚天世界”。
“就是那样的一个人,用尽心思地对我好,照顾我,还要娶我。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像是天上掉了个馅饼,刚巧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小偷一样,不经意地偷到了一个巨大地宝藏,我,怕这个宝藏突然有一天醒了,看到它居然属于一个小偷,然后自己跑掉。”
丁敏君静静地说着,仿佛已经忘了她眼前坐着殷野王,这些话,似乎都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每次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时间久了,我发现,我都不记得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在丁敏君和殷野王都没注意的地方,范遥紧紧地握着拳头,他早料到殷野王不会这么轻易死心,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丁敏君的心里话。范遥心里又悲又喜,喜的是他在敏儿心里的地位是殷野王追赶不及的,悲的是敏儿心中这些不安,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直到那次他中毒,我才突然意识到,丁敏也好,丁敏君也好,和范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心里装着江湖,装着明教,胜过了一切。我骗他的话,他全不相信,但我一说自己是峨眉派来的奸细,他就信了。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真的很难过,我和他之间的信任脆弱的不堪一击。”
想起那日范遥绝情地痛下杀手,丁敏君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钝痛,她还是介意啊!突然间,丁敏君自嘲地笑了笑,说:“呵呵,是我矫情了,我那样说就是想让他信,可他真信了,我又怪他不相信我……”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丁敏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不过呢,我救了他一命,他也救了我一命,我们两个扯平了!”
听得出丁敏君并没有跟范遥复合的意思,殷野王心中一阵窃喜,范遥的出现带给了他巨大的压迫感,虽然现在不是表白的最好时机,但殷野王还是决定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敏君,我的心里可以不装着江湖,可以不装着明教,我可以带你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去隐居,永远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乱,给我个机会好吗?”
这一句话,重重地敲在了丁敏君的心上,同时也像把匕首一样,重重地戳在了范遥的心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的了别的男人向他心爱的女人深情告白,范遥此时被这句话刺激的双目通红,恨不得立时就跳出去宰了殷野王。
但是丁敏君的一句话,把范遥的心神从即将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只听丁敏君说道:“对不起,殷大哥,如果我再自私一点,我肯定会答应你;但是你是这个世界除了大哥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能答应。我说过的,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人。”
殷野王心中早知道丁敏君会像以往那般拒绝他,尽管早有准备,但失望的情绪还是油然而生。只不过殷野王更善于隐藏自己,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