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等等这种幸福感是哪里钻出来的啊！
“那个……”
瞳突然拍了拍青峰的肩。
“哈？”
“那个，”瞳指着马上要开走的公交车：“好像是你要乘的那一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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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公交线路还在啊。”
“哈？”
龙宫坐在驾驶座上：“那条线不是你家的方向吧？”
“嗯。”瞳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想起了些事情而已。”
龙宫看了看交通灯，刚踩油门前面就有人插队。她忍着怒气不爆粗口，然后听到瞳幽幽地安慰她。
“不用着急，龙宫小姐。”
他们此行在去赤时的路上，目的是和LME一起终结一份业内流传已久但从未被承认过的协议。
“专门开记者会发表致歉声明，并将这份声明挂在官网首页上。”龙宫靠在座椅上：“和LME打过官司的其他公司艺人不少，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也就算了。”
龙宫呼出了一口气。
“所有公众场合，只要有你在，LME的艺人都不能出席，你是怎么做到的。”
瞳听到这个问题，也没有马上回答。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如果一定要讲，那还得从她爸爸那里开始。
在法律界稍微混过一点的人大概都听说过她爸爸的名字，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人脉却还是过硬的。望月律师从业二十年，打过的官司和他带出来的优秀后辈一样，如同过江之鲫一般。
这其中就有LME的法律顾问所在的律师行的老板。
“总而言之，这就是个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故事。”瞳说：“三木叔叔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龙宫不置可否地叹了一下：“……所以你是通过你家里那边向LME施压的吗？”
“龙宫小姐是觉得我让爸爸替我出气才有了现在这个结果吧。”
这是个让人很容易想到的答案，但很可惜的是这并不是事实。望月律师本来在第一时间准备了一个律师团以备不时之需，但最后瞳也没有接受爸爸的好意。
“那么龙宫小姐就这样想好了。”
如果用了自家爸爸给的律师团，别说现在的条件，就算告倒LME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宝田罗利的关系网是很复杂没错，但是如果真的硬来吃亏的是谁还得另说——所以那个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奸商最后给了如此的退让。
看起来LME很吃亏，但她一贯不太参加什么颁奖礼。她出席的比较多的慈善活动，LME的艺人又不热衷。至于那个走过程的发布会和挂在公司首页上的致歉声明，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说到最后除了当初赔了一笔钱和官司结果判出来之后的口诛笔伐外，LME实质上没损失什么。
什么有人说名声？LME在乎过名声吗？
真的在意名声，LME又怎么可能做到如今一家独大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一点也没生过气。”
龙宫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个正想窗外出神的女孩儿：“无论是LME提起你涉嫌抄袭的诉讼，还是后来赤时声明签约前作品与赤时无关的时候。”
“有什么可生气的。”瞳勾了勾嘴角：“我当时的确抢了松内琉璃子的卖点没错，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她‘皮肤白皙’的强势优势没有了，自然会很懊恼；LME作为经纪公司，因为松内琉璃子卖点被抢导致收入下降而不爽，所以想找个由头把我压下去，这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至于赤时——那个时候我刚签，和赤时没什么感情，又因为演唱会的问题有很多不和，赤时不帮我，我也预料得到。”
瞳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
“最坏的我都想到了，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第020章
“好久不见，望月桑。”
这声音真耳熟。
瞳在第一时间眼睛便笑得弯了起来，对着眼前这个竟然没有奇装异服的中老年男子笑了笑。如果这个叫宝田罗利的人不是LME社长，她一定已经出言问候他日益增长的鱼尾纹了。
被自家孙女愁的吧。
作为LME社长的孙女，宝田玛利亚每次作死的一举一动都被整个艺能界所瞩目。不提别的，单说她作死的次数之多花样之广心意之防不胜防，就曾经让某位编剧得到灵感，写出了一部红极一时的作品。
《第一百零一次离家出走》什么的，光听名字瞳就觉得莫名喜感。
不过这些都是她和LME打完官司之后的事情了。
以前听说LME，只知道它是那些当红偶像背后的庞大经纪公司。同时支撑着无数艺人的出道和艺能活动，这个组织的运作之精密有序让人叹为观止——瞳曾经在比对签约公司的时候发现，几乎在每个方面LME都有一个精心打造的艺人迎合受众——这让LME几乎无孔不入。
而这种面面俱到的大手笔，在所有经纪公司和事务所中，也只有像是寡头一样的LME做得到。
“听说望月桑和赤时签了全约，恭喜。”
像是根本没挖过人家艺人一样，宝田罗利的笑容依旧灿烂。大概是因为不在主场，他穿着正式的西装，落在瞳眼里竟然能看。站在他身后的几位同样人模狗样的律师来自她亲爱的三木叔叔的事务所，看起来神情严肃严阵以待，如果不是瞳早就知道三木叔叔打好了招呼一定会有点紧张的。
“听说敦贺莲要出演《归来》的男主角，恭喜。”
宝田罗利眼角一抽。
龙宫曾经以为，瞳要求签的那份协议只是要出口气。那份协议的本质，并不能撼动LME的地位——赤时和LME的交集虽然多，但瞳却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打死都不愿意穿着礼服去颁奖礼的歌姬就算签了能让LME的人退避三舍的协议又有什么用啊！
但是龙宫没想到的是，那份看上去非常鸡肋的协议在瞳决定签全约的情况下，突然之间反转成赤时对抗LME的杀器。
按照协议来说，望月瞳出现的地方LME的艺人都不能不露脸——那么《归来》的男主角，永远都不可能是敦贺莲。
“当初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吗，瞳神？”
“嗯？”瞳抬了抬眼：“我只是想出口气罢了。”
面对经纪人的怀疑，瞳根本不在意——因为就算她解释了，龙宫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快就放下——单看她和安艺祥子杠了那么久就知道，女人一旦钻起牛角尖那简直没得治。
当然，也在牛角尖里钻着不出来的瞳觉得自己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你真打算向影视发展了吗？”在签完敦贺莲的协议之后，龙宫咬着自己的墨镜腿：“总感觉输给安艺祥子一样。”
不破尚的第一发专辑销量相当火爆，单曲空降O榜第一名四周，接着另一支单曲上榜，冲击第一名，引发了不小轰动。
“虽然和你还是没法比，但是安艺祥子那个贱人尾巴已经要翘上天了。”龙宫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凛：“也不看看当初是谁要让不破尚当你的演唱会嘉宾的。”
瞳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让她熄火，自己倒了杯热水捂着手。
“不破君也很有实力，能找到这么一个艺人，为他骄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呵，对了。”龙宫对瞳不温不火的样子笑了一声：“上次不破尚打篮球输得一百多比零，安艺祥子可记在你头上了。因为黄濑凉太是你中学同学。”
龙宫看起来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瞳抿了口热水，心想这回倒也不算冤枉。
“随它去。”
“每次洒脱的话都被你说完了啊，瞳神。”龙宫突然斜斜地看了瞳一眼，娇艳万分：“搞得我好像很小气一样。”
说这话的人明明就是很小气没错啊。
瞳眼观鼻鼻观心地想。
“嘛，就在你刚刚跟宝田罗利签协议的时候，我突然在推特上面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呢。”
龙宫晃了晃手机。
“要听听看吗？”
“望月瞳算个什么东西，我会超越她的。”
瞳将手机拿出来，顺便擦了擦自己头上的黑线。
“不破君还真是中气十足又有活力，不愧是新人。”
“到这时候还能镇定自若我服了你了。”龙宫趴在桌子上笑：“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哈~”
那段录音时间不长，估摸着是某次不破尚在做节目的时候，安艺祥子在后台告知他如何回应望月瞳的问题时他们的对话。那段对话以刚刚那句话作为结尾，显得不破尚霸气十足。
“瞳桑，你的成绩单还在我这里，要来拿吗？——消息来自哲也小天使”
“今天训练吗？”
“算不上训练，但晚上会回学校。——消息来自哲也小天使”
“好~”
等瞳发完短信，那段录音的转发量已经从三千多跃升到一万多。龙宫看着那几何级骤升的转发数憋笑憋得发抖，抱着手机俨然一副情难自制的样子。瞳本身不打算对此做什么评论，不过有个人的动作让整个事件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的CP转发了哦。”龙宫摆弄着手机：“就‘呵呵’这两个字。”
瞳顺手点开爱花下面的转发和留言，果然是清一色地“呵呵”外加“为原PO点蜡”的好心人。
这下事情好玩了，起码下周的O榜变数大了起来。
“龙宫小姐，”瞳收了手机：“如果连你都这么说了的话，我打破百合传说就真的没指望了啊。”
“所以你是真打算往这方面……？”
“爱花啊，她到现在还没体会过舆论的DPS所以不在意。”瞳伸了个懒腰：“但是人们的海洋水有多深，我可是领教过的。所以异性恋CP的这条血路……”
少女笑得有些无奈，摇摇头。
“必须杀出来。”
“不送你到家没问题吗？突然下起雨了。”
瞳对着龙宫挥挥手，转身去了诚凛。她手里拿着的伞不大，在大雨之中显得有些单薄。此时一阵风吹过，瞳不由得抖了一抖。
好冷冷冷。
好在瓢泼大雨只是一阵，等瞳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有雨滴。虽然湿了一半，但是没有湿透还是很好的。
这自我安慰真凄凉。
瞳勾起嘴角，看着篮球场内亮着的灯光。黑子刚刚发短信说他已经到了，那么拿了成绩单之后她就可以拿去给爸爸妈妈炫耀一下，顺便告诉赤司她不用他补课了。
一想到整个假期不用天天在赤司的监视下看书，瞳觉得整个人生都是圆满的。
抱着这种雀跃的心情，瞳推开了大门后第一眼就看到一群人在不远处围成一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抱着大家应该不是聚众赌博的心情，瞳踮起脚尖慢慢靠近，接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哲君，怎么办啊。我好像要被青峰君讨厌了。”
瞳觉得自己心里一紧。
赶紧撤。
“瞳桑？”
看着木吉那张蠢脸，瞳觉得自己面部神经有即将失控的预兆。黑子目光投过来的时候罕见地尴尬，瞳想是因为他怀里那个粉色长发的妹子的原因。
本来以为今天运气不错，没想到出了这么一茬。
瞳拿出手机顺眼看了一下，发现今天天蝎座的运气是倒数第一。
“我就是来看看，顺便拿一下成绩单。”瞳把自己的手藏到了背后笑了起来：“好久不见，桃井桑。”
桃井一怔，似乎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瞳。
其实瞳也是这样想的。
不在桐皇好好待着来诚凛闹什么幺蛾子啊。
“瞳桑。”木吉似乎发现了点什么，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衣服湿了不少，先披上吧。”
“我立刻就走，约了人。”
瞳往后退了一步：“那个，哲也，你先忙吧。成绩单快递给我就好了。”
快点离开这里。
“瞳桑。”
桃井叫住了她。
“我知道瞳桑很忙，但是我已经没办法了。”桃井垂下眼帘：“瞳桑帮我劝劝他吧。除了你，青峰君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望月瞳现在正慎重地将每天听晨间占卜纳入到固定的生活路线中。
绿间真太郎这种神棍行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桃井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除了黑子木吉以及哲也二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好看。被称为瞳神的少女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垂下双手回望过去。
“桃井桑，我和青峰君，充其量也就是帝光校友罢了。这种平淡的关系，就算我说什么，青峰君又怎么可能上心呢。”
“瞳桑，阿大他一直对你……”
“征还在等我呢。”
“诶。”
结果最后还是得把征搬出来镇场。
改天让这家伙用朱砂写两张邪魔退散好了。
心里嘀咕着这些，瞳依旧带着爱莫能助的笑容：“抱歉，如果我有空的话，我是会真的认真考虑的。但是，我最近有点忙。”
桃井拽着黑子的衣角，这让瞳感觉有点刺眼。
“不过桃井桑，我觉得青峰君一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讨厌你的。”瞳对着桃井欠了欠身：“那么，请加油吧。”
“我等着桃井桑的好消息。”
☆、第021章
糟心。
瞳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不知道如何回复黑子的短信。
“瞳桑，我请你喝香草奶昔吧。——消息来自哲也小天使”
他在抱着桃井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她的小天使了！
想到这个，瞳打开编辑选项，将小天使三个字删掉之后又看了一遍。
总感觉“哲也”两个字放在那里有点孤单。
所以折腾了好一会儿之后，黑子的号码依旧标注着“哲也小天使”的字样。
然后瞳盯着“香草奶昔”四个字看了一会儿，回复了。
“我要三人份的。”
黑子是这样回答的。
“一次三人份瞳桑晚上会肚子疼，所以我分三次请好了。”
瞳笑眯眯地丢下手机去换衣服。
“所以，为什么木吉前辈也在啊。”
被点名的木吉闻言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瞳桑，我是被你讨厌了吗？”
“也不至于。”瞳坐在M记里，用管子戳了戳碎冰。
瞳看着木吉额头上滑下来无数条黑线。
“瞳桑，我也不知道桐皇的经理人小姐，她会来诚凛啊。”木吉对着瞳冷若冰霜的脸辩解了一下：“而且她是来找黑子的，你这么迁怒我不太好吧。”
“我可没生气。”瞳咬着吸管：“我脾气很好的。”
黑子买完东西回来，看到的就是完全脱力的前辈被散发低气压的小伙伴无情碾压的场景。为了保存前辈的生命力，黑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前辈一把。
“瞳桑，殃及池鱼是不对的。而且前辈也看出来瞳桑不开心了。”
说起来，木吉也是在出来买杂志的时候遇到了送桃井归来的黑子，听说黑子要把瞳约出来才会留下来的。
托着下巴，瞳侧脸看着玻璃窗的自己的倒影。
“怪我咯？”
“所以说，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喝了一杯香草奶昔之后，瞳神施施然起身潇洒离开，留下的是两个被瞳神无言肆虐了很久的高中生。木吉觉得自己今天略倒霉，虽然是自找的。
“我还没见过她这样呢，平时一直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粉丝都知道，瞳神是个蠢萌蠢萌每天傻乐呵的高中生，每次访谈笑场几率比一般人翻好几倍。
黑子看着自己的那份奶昔：“瞳桑和桃井桑，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有些合不来。”
“能让她摆出这幅样子，已经不是合不来了吧。”木吉看着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而且黑子，那个桐皇的经理人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子没有回答。
“说除了她，青峰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什么的。”木吉拍拍黑子的肩：“让人不得不在意啊。”
“前辈。”
“嗯？”
“前辈相信，瞳桑很喜欢诚凛，也很喜欢篮球部这件事吗？”
这问题有点突然，不过木吉几乎没怎么想就回答了：“当然相信，为什么不相信。”
如果不喜欢诚凛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不喜欢篮球部为什么还要放下偶像身段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
“我想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