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张鲁,狗曰的五斗米教,把老百姓骗得真惨,你说汉中才有多少百姓?竟然让一个五品将军统领十万人马充当先锋,这仗怎么打?”周泰郁闷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大声的咒骂张鲁和他的五斗米教。
魏延展颜笑道:“幼平稍安勿躁,想那五斗米教在汉中成立多年,善于蛊惑人心,十年之前张角三兄弟的太平道蛊惑的百姓更胜一筹,多大五六百万,烽火遍及司、豫、兖、青、扬、冀、徐七州,就连并州、西凉、交州都有其众,几乎席卷整个大汉,可最终的结果又如何?”
“嘿嘿兴霸说得对,那黄巾军的声势如此浩大,最终还不是被卢尚书与皇甫嵩及其朱儁率大军给翦灭了,前后不过闹腾了五六年而已!”
听了甘宁的话,周泰的焦躁情绪果然平静了下来,但仍然有点担忧的说道:“如今三路大军一起攻打汉中,也不知道其他两路情况如何了,唉,兴霸,你说我们会不会逾期?”
甘宁摩挲着下颌的胡茬,沉思道:“文长如今占了褒城,准备与武乡守敌交战;汉升将军还在斜谷,估计不日便可破掉斜谷守敌,过骆谷,渡汉水,从东面进军;只有我军尚在略阳,不能前进半步!”
“你说杨阜的计策能行吗!”周泰试着问了一句,因为出征的时候,吕布还安排了一支奇兵。由杨阜、姜叙、姜维率领三万虎豹营偷偷从阴平出发,走三百里山路偷袭剑阁,然后迂回广元,和甘宁一起攻打葭萌关。
“所以我们必须加快步伐。争取在姜叙之前拿下白水关,否则我们将蒙上巨大的损失!”
一直坐在右边缄口不语的阎行面色严峻,肃声道:“虽然五斗米教与黄巾军一样,但他仍是十万大军,而我们却只有三万兵马。这一场仗该怎么打,将军还是早做决断才是!”
甘宁颔首:“彦明所言极是,那张鲁在汉中经营多年,这份蛊惑人心的本事,及胆略已经远超张角!”
“报!”
斥候飞马而来,拉着长长的腔调快步进了议事厅:“启禀将军,已经探清张富的准确军力,有精壮四万人,外加老弱辎辅兵三万万人,总计七万人马左右。号称十万!”
“啧啧……竟然有七万,这张富还挺实在的嘛!”甘宁以戏谑的语气说道,挥手吩咐斥候,“再探,将军情随时报来!”
斥候尚未退出,周泰就急不可耐的问道:“汉中军兵临城下,兴霸以为该如何应对?”
“幼平认为该如何应对?”相貌刚毅的甘宁面露微笑,反问了周泰一句。
周泰伸手捋了一把钢须,信誓旦旦的道:“兴霸是三军主将,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周泰定然以将军马首是瞻!”
“好!”甘宁击掌叫好,“略阳城外有一条河流,叫做内水,我军正好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背水列阵,拒敌于内水以南。”
“背水列阵?”包括陈奇在内,以及数名参军。同时沉吟了一声。
甘宁郑重的点头:“对,正是背水列阵!本将打算率兵度过内水,在南岸列阵迎敌,让将士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发挥全部能力,迎头痛击贼军,让他知道我西凉军的厉害!”
“不可,不可……”参军是仪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叛军人多势众,士气正盛,不可直撄其锋,当退避三舍,据城死守,静待主公援兵到来,再做定夺。”
甘宁对是仪的话不以为然:“孝只所言差矣!叛军远到而来,此时不迎头痛击,削弱敌军兵力,待叛军主力在城下集结,再想出战,难矣!敌军远来疲惫,正可借助内水地势,激励将士锐气,挫叛军之锋芒,壮我军之声势!”
“敌军人多势众,我军尚需分兵守城,只怕战之难胜。”法正据理力争。
法正和徐庶一样,作为新投入吕布帐下的谋士,他需要一场战斗来证明,起初他意气风发,准备大展身手,可听到敌军有十万兵马时,他立马打消了这个主意,提出了稳扎稳打,徐徐渐进的策略,对于建功来说,保住将士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法正,甘宁还是比较尊重的,而且军事会议就是需要辩证讨论,分析利弊;若是大家都毫无主见的唯唯诺诺,那也就没有军议的必要了,因此甘宁也不生气,耐心的与是仪辩论。
“昔年,淮阴侯韩信背水列阵,在井陉以三万军大破赵军二十万,名垂青史,传为千古佳话,如今我军有三万余人,纵使留下一万人守城,尚有两万人可出战,而贼兵能战者不过四万,我背水击之,定可一鼓破敌!”
法正仍然固执己见:“韩信所背之水,河水深达数丈,士卒无路可退,所以三军才戮力死战!而我军处于内水上游,最深之处不过丈余,况且背后就是略阳,将士们知道有退路,定然不会豁出性命,背水列阵,非但不会激励士气,反而会阻碍我军撤退,此乃不智之举,某以为断不可行!”
就在甘宁与是法正陷入争辩之中的时候,周泰忽然抚着钢须大笑:“哈哈……兴霸的背水列阵倒是启发了我,我有一计可破贼兵,说不定能够生擒张富,亦是未知!”
甘宁喜出望外,含笑着问道:“幼平想到了什么妙计,快快说来听听?”
周泰升大踏步的走到牛皮地图面前,指着略阳城南三十里外的内水:“这条河流向南,可助我军大获全胜,兴霸、彦明、公节、法参军附耳过来,听听周某的这条计策如何?”
甘宁和阎行、陈奇及法正听完之后齐齐击掌叫好:“此计可行,定能大破贼军!”
既然众将达成了一致。甘宁当即调兵遣将,命周泰引兵五千,迅速出城,前往内水上游截断水流。命阎行率兵五千,在内水河谷设伏,命陈奇和法正率兵一万据守略阳,自己则带了一万人马出城向南,背水列阵迎战汉中军。
随着呜咽的号角声响起。诸将各自引兵,按照计划行事。
甘宁领着一万人出了略阳一路向南,走了二十里,便来到了宽十五丈左右的内水边上,这是略阳境内唯一的一条河流,夏季水流丰沛,但由于此地是上游,因此河水只有五六丈宽,虽然前日刚下过暴雨,但深度不过三丈有余。
甘宁命人在河面上搭了两座浮桥度过。部将建议道:“天色尚早,不如再建几座浮桥,免得退却之时自相践踏!”
甘宁哈哈大笑:“放心好了,我军退回来之时,这内水定然干涸见底!”
众将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内水的水虽然比不上夏季,但也有五六丈宽,一丈多深,怎能说干就干?但军令如山,众将校也不敢多问。只能尊令行事。
大军过了内水,向南走了十余里,又来到了一条平行流淌的支流面前,这条河流的水流量与河床宽度稍逊于内水。但河水也有三四丈宽阔,深达丈余。
甘宁再次下命在河面上搭建浮桥十座,然后全军过河,在河对面背水列阵,静候汉中军先锋部队的到来。
副将再次建议:“将军,背水列阵的精髓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军搭建这么多浮桥,众士卒都知道有退路,焉能戮力死战?背水作战的优势无法发挥,以寡敌众,恐不能取胜!”
“哈哈……你尽管依计行事便是!这浮桥可不仅仅只是给我军留的退路,而是给汉中军准备的……”徐晃抚须黠笑,对于周泰的谋划佩服不已。
因地形而定计策,不墨守成规,这才是一个出色的将领该有的表现。别看周泰平时傻不哩叽的,一到关键的时刻,他总能想出如同贾军师才能想出的点子来,他知道周泰一直都在装傻,他也知道吕布知道周泰在装傻,不然以周泰的战功,早就应该封个四品将军了,而不是只在自己帐下做个校尉,不过就算周泰只是个校尉,在并州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不佩服他的。
一万西凉军忙碌了一日一夜,终于在内水支流上架起了十座浮桥。在支流北岸休整了一夜,然后全军渡河,在南岸背水列阵,静待汉中军先锋部队到来。
晌午时分,南面尘土逐渐飘扬了起来,遮天蔽日,脚步声震天动地,又过了片刻,便能看到黑压压的汉中军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如同蚁群一般。各种旗帜迎风飘荡,杂乱不已,多数士兵并没有甲胄,用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长枪、长矛、长戈、猎叉,甚至还有锄头、铁锹等农具。
“报!”
汉中军斥候飞快的来到张富马前:“启禀张富将军,甘宁率兵在外水(内水支流)南岸背水列阵,看起来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张富率领偏将登高远眺,看了一会大笑道:“哈哈……这甘宁无谋之辈也!以为看了两本兵书,就成了兵仙,韩信的背水列阵,乃是因为背后河宽水急,将士们无路可退,所以才会背水死战。韩信又以奇兵偷袭了赵军大营,遍插旗帜,所以才能大破赵军!而今,徐晃竟然在河上搭了十座浮桥,生怕自己的队伍撤退的不够快,这种情况下,哪个士卒会拼命死战?而我军又未曾扎营,又岂惧西凉军抄我后路?”
说着话,手中长枪一招,高声道:“诸位将士随某向前,生擒了甘宁,好让西凉军和并州军知道我汉中将士的英勇!震慑敌胆,直捣陇县!”(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法正图谋()
甘宁看到汉中军旌旗开之处,一员敌将纵马出阵,手中龙纹盘刀遥指杨任,厉声大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某的刀下从来不斩无名之辈!”
杨任冷哼一声:“某乃张天师帐下副将先锋官杨任,甘宁,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当年你在巴陵劫我货物,让你侥幸逃脱,今日遇见,定让你逃脱不得!”
甘宁哈哈大笑:“原来是巴陵杨任,我当是谁,老熟人了,既然你不怕我,且让你看看兴霸爷爷的这口大刀锋利否!”
想当年甘宁纵横荆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提到锦帆贼,没有人不胆战心惊,特别是那些在水上做买卖的,但凡听到江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响,都会被吓得心惊肉跳,乖乖的交上值钱的货物,而甘宁发家恰恰就在巴陵,至于杨任说甘宁抢了他们家货物,这甘宁就无从得知了。∽↗∽↗,
话音未落,提刀纵马,一招泰山压顶,至上而下,盘刀兜头劈了下来。
甘宁成名已久,杨任也不敢小觑其武艺,当下抖擞精神,提刀来战,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把大刀各自崩开,杨任虎口传来一阵剧痛,两条胳膊阵阵酥麻,方才知道甘宁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使出浑身武艺与甘宁游斗,一心想要立下斩将之攻。
战有十回合,杨任刀法渐乱,左支右绌,眼看就要被甘宁一到砍于马下了。
“彭虎,你去助杨任将军一臂之力!”
张富绰刀立马,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横扫整个战场,见到杨任不敌甘宁,扭头对着身旁的一员副将吩咐道。
“将军,那杨任仗着自己的家族,老是对你阳奉阴违,咱们干嘛去救他?”那名叫做彭虎的将领没有立即出战,而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张富横了他一眼:“杨任的确可恶,死不足惜。但他一死,咱们士气就会大跌,很有可能让咱们输一阵,别废话了。快去,记住,救了人就回来,然后把大军压上去!”
“末将领命!”
彭虎高声应诺一声,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手提长枪冲进了战场。
三人三马在沙场中央转灯般的厮杀,你攻我防,我砍你劈,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甘宁卖个破绽,彭虎中计,挺枪直刺甘宁的咽喉,甘宁偏头躲过,随手还了一刀。彭虎猝不及防之下被盘刀劈众肩膀,甘宁猛地发力,将彭虎齐肩砍为两段。
杨任看到彭虎被斩,顿时一阵心惊,急忙扭头马头,朝着本方阵脚驰骋而去。
“将军威武!”
看到甘宁斩杀一将,吓退一将,西凉军士气大振,纷纷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而汉中军士气低迷,鼓声不振,张富的脸像是吃了秤砣一般铁青。
“锦帆贼休要猖狂,可知汉中秉中将军张成宗?让某来会会你!”
伴随着一声怒斥。张富纵马挺枪,直取甘宁。
“我怎地不认识,你不就是张鲁的长子吗?既然你讨死,某就成全你!”
张鲁有五个儿子,长子张富,次子张永。三子张盛,四子张溢,五子张巨,分别字成宗,龄宗,元宗,立宗,儒宗,甘宁万万没想到这次汉中军的统帅竟然是张鲁的长子,心中虽然狂喜,但脸上却做平静,只骂道:“小贼,吃我一刀!”
“我呸,锦帆贼休要嚣张,枪下受死!”
张富怒不可遏,手中鎏金虎头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以雷霆万钧之势,奔着甘宁上中下三路连刺三枪。
这张富果然武艺了得,想那张鲁必定给他找了名师教授,这等武艺比起姜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这三枪刺得又快又急,力道十足,暗藏几种变化,端是凶悍无比。
甘宁心中虽然很惊讶,但是手上却毫不含糊,提刀迎上前去与张富捉对厮杀。
沙场上两匹战马你来我往,踩踏得尘土飞扬,一杆金枪上下翻飞,犹如蛟龙闹海,;一口大刀左劈右砍,犹如虎窜山林,酣战三四十回合,难分胜负。
甘宁一边与张富厮杀,一边在暗自思村:差不多是时候了,要斩杀张富轻而易举,但他身后仍有七万大军,还有副将杨任掠阵,只好依照孝直的计策行事!”
想到此处,甘宁虚晃几刀逼退张富,拨马便走,一边走一边找回面子:“张富休要猖狂,某的马匹鏖战已久,体力早已不支,待我回去换一匹马来再与你厮杀!”
那边早已准备好的西凉军见到甘宁败退,连忙掉头狂奔,将早已准备好的浮桥塔在内水上,沿着浮桥朝内水背面撤退,一时间乱糟糟的簇成一团,多有辎重、铠甲、旌旗、以及一些提前准备好的钱财,被他们一股脑的全部丢在地上。
张富将手中长枪一招,哈哈大笑道:“西凉军徒有虚名,实乃无胆鼠辈,儿郎们随我奋勇向前,斩杀敌军,建立功勋,杀啊!”
在张富的鼓舞下,七万拿着锄头菜刀的士兵人人奋勇,各自争先,俱都挥舞着手中管他趁手不趁手的兵器,漫山遍野的追杀了上去。
过了内水北岸,那些随波逐流前来征战的乡民看到散落一地的钱财、粮食、铠甲,俱都停下追杀的脚步,疯狂的抢夺地上的散落的辎重,一个个眉开眼笑,抢得不亦乐乎。
自古以来,两军对战,怕的就是这样抢夺辎重的乱军,张富长枪一招,暴怒道:“不要乱,不要乱!”
可是那些百姓都抢红了眼,纷纷撤掉身上补了数十多个补疤的粗布衣,装米的装米,抢钱的抢钱,换铠甲的换铠甲,忙得不亦乐乎。
张富暴怒之下,一连挑杀了数十名乡民,可是他们的队伍中足足有四万百姓,他杀的这些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无奈之下,张富只能对杨任下令:“杨将军,你率领两万人堵在山口,以防甘宁趁乱卷土重来!”
杨任高声应诺一声,立即率领两万汉中精锐堵在山口,可是等到山民们抢完了辎重,也没见甘宁回军掩杀,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刁民抢夺完散落一地的财物。
一场争夺战下来,已经过了半日,张富见追袭无望,当下只能就地安营,一面放出斥候刺探敌情,一方面清点战果,收回那些被掠夺的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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