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当见水边有一羊皮筏子。纵身跳了上去,用力向对面的河岸划去,快到对岸的时候,有一降兵认出了他。叫喊道:“那个就是大王,那个就是迷当!……”
这一叫,数不清的并州士卒跳到水中,争取捉贼立功。
迷当眼看就要做俘虏了,就一头扎到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你们想捉我。哼,我是烧当大王,我叫你们捉不到,我叫你们捉不到……”他想只需要一会,他就会被赐支河的河水呛死,他大口地吞咽着水……
可他不仅不会用兵打仗,使计又估计错了形势,即使寻死,他也不是把好手,这年,一连几个月雨少,久治这泉城也有不少泉口喷涌了,赐支河落下几尺,他吞了几口水后,没有淹死,一站,湖水仅及他的胸口,他大喊:“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他想拔剑自刎,可是他的佩剑在他杀了妻妾后,随手扔在房里了。
并州军围了上来,嘻嘻哈哈你争我夺,差点儿就把迷当给撕碎,后来一名校尉喝住士卒,用绳索把迷当给绑了,像拖湿淋淋的死狗似的把他给拖上岸来。
暮色如铅,沉甸甸的压在山巅,暮色下的并州大营,黑沉沉的,像是一个恐怖的深渊,营寨四周,倒是点了些火把,但这点光亮并不足以照亮这个营寨,反倒是兵器将火光反射,不时发出几道闪光,更添了几分森寒杀气。
吕布矗立在山岗上,迎风而立,任凭飒飒春风吹得自己衣袂飘飘,长发张狂,飞扬飘洒,王者之气溢于言表。
一双眼眸炯炯如炬,凛然而又自信:“文远那边也传来了捷报,他已经率领大军将参狼、白马等诸羌赶至通天河一带,此刻此刻已经班师了吧”
周泰闻言,摩挲着钢须,一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主公,为何不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吕布把想法娓娓道来:“其一,如今还有许多羌族尚未归附,不宜再深入羌族腹地,以免战线拉得过长,削弱我军优势;其二,在参狼、白马境内尚且有一些顽固势力,我军尚且不具备东西两线作战的实力,我们只要将这些疥癣小疾清除掉,扼守险要之处,就不怕他们卷土重来;其三,羌境虽然有点富庶,但是战略价值不大,不久我们就会出兵西川,只要将他们打跑就可以了,我们也达到了西征的目的,故而没有必要再浪费士卒的性命去追击那些可有可无的战果。”
众将都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七嘴八舌的开始表达他们自己的看法。
商议片刻之后,吕布又传下军令,吩咐阎行和徐晃各自从身后的队伍之中挑选六千人,分头扫荡烧当羌下辖的各个部落,争取早日控制烧当羌全境,至于周泰、黄忠,则继续在久治、积石山一线屯兵,堤防羌兵卷土重来。
周泰继续追问:“主公,末将有一事不明,我们本可以杀了塔里木,剿灭烧当羌余部,永绝后患。末将不明白主公为何要与塔里木结盟,还要帮他攻打迷当大王,这不是为自己埋下祸根吗?”
周泰才不会认为吕布那么好心,什么与汉民得到等同的待遇。那都是骗鬼的,他跟随吕布南征北讨数年,打过的异族不少,从来都是杀光、抢光、烧光,不杀得他们亡国灭种就算好的了。那里会和什么异族达成盟约。
吕布道:“出征的时候,贾先生对我说;羌族,世居山林,善于在丛林中攻城拔寨,陷营突阵,如果有机会,主公可以选择一个合格的人扶持,为我所用!”
吕布帐下兵马不少,其中有一营名为虎豹营,由姜叙统领。虎豹营的士卒大多数都是羌、氐等异族,都是一些久居山林的野人,善于丛林作战,人数大约两万左右。
贾诩他们一致认为,这点人还远远不够用,如果吕布夺得西川,下一步就是荆州,可是在西川还有两个大毒瘤,那就是百越和五溪南蛮,这两支异族都是流窜在山野的猴子。吃的是虎豹豺狼,端是壮硕无比。
以后吕布要争霸天下,西川就是大后方,如果有一天吕布正与敌人激战正酣。百越和五溪南蛮起兵发难的话,那是将会把吕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为了保障大后方稳定,这南蛮和百越必须要征讨的,羌族就是最好的士卒。
贾诩的意思是,吕布至少还需要三万羌族勇士方能成功。所以吕布是遵照贾诩的意思,才与塔里木结成联盟。
周泰又问道:“那还不简单,直接掳了去不就得了!”
高顺咧嘴一笑:“幼平,如果我们掳去陇西,哪有那么多的粮草养他们,主公这样做,无非就是让羌族自己养活自己,等我们需要他们的时候在征召,这样我们既节省了粮草,又空得三万大军,此乃上上之策!”
“可是塔里木会像主公说的那有做?”
徐晃接过话茬:“幼平放心,主公在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打探清楚了,塔里木的人品还是值得我们去相信的,我想,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周泰不悦的扫了众将一眼:“原来你们都知道,就唯独我不知道,搞得我像傻子一样追问。”
周泰的话赢得诸将哈哈大笑,唯有吕布闭口不语,贾诩曾经告诉他,周泰除了忠勇之外,智谋也不可小觑,他之所以表现出什么都不懂,那是因为他在麻痹别人,为什么要麻痹,贾诩没有说明,说是日后自然知晓。
想到这里,吕布看了一眼周泰:“幼平,听说你的副将战死了,我给你派一个如何?”
周泰嘿嘿一笑:“主公给我派谁?莫不会是彦明吧,那我就欣然应允了!”
阎行浓眉一挑:“你真是这么想的?”
见到他们又要打闹,吕布连忙伸手打断,扭头大喊一声:“龚长清,以后你就做周泰将军的副将吧!”
站在众将中间位置的龚长清高声应诺一声,同时心中也隐隐有点儿激动,这幸福时光来得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会削职为卒,可这不仅没有削职,反而升职了,周泰的副将,那至少也是一个正职校尉了吧。
办完了这一切,吕布便引着众将回到大营,商议大军班师的事宜。
“温侯饶命啊,迷当知罪了,还望温侯宽宏大量,饶过迷当一条贱命吧”
有的人,在绝望的时候,或许会自我了断,但是如果生命出现转机,发现自己有了生的希望,那么,他就会抓住那颗救命稻草,争取一线生机,就像现在的迷当一样。
就在众将商议军议的时候,被五花大绑,浑身湿漉,狼狈不堪的迷当被四个校刀手拉入大帐,见到端坐在帅案之后的吕布,连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
吕布对迷当并无好感,他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迷当这种无节操、无智商、无骨气的酒囊饭袋,如果说迷当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就是可以从他身上建立起和塔里木的友谊桥梁。
吕布双眼微微眯起,冷冷的盯着迷当:“你府中的妻女可是你杀的?”
迷当有点愕然,不就是杀了几个女人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他不知道,吕布此人最恨的就是那种杀妻杀子的恶徒,他恨不得杀光天下的负心之人。
吕布在心里冷哼一声,高声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你这恶贼杀妻杀子杀妾,罪不可赦,想让本将饶你狗命,简直痴心妄想,左右,给我拉下去,斩下他的狗头,悬于都门,以示三军!”
话音刚落,早有精悍的校刀手上前踢翻,像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只听得迷当的怒骂之声响起:“吕布,你这不能容人的鼠辈,我恨不得生啖汝肉……”
吕布冷哼一声,心情瞬间就低落到低谷,手中马鞭一挥,队伍分成三股,各自执行军命而去。
五月初,吕布、甘宁、张辽三支大军在久治城回合,五月中旬,安排好一切西羌事宜后,吕布留下了阎行坐镇久治,协助塔里木统帅诸羌,甘宁和周泰依旧率军回师金城,张辽坐镇陇西,而吕布则班师陇县。
这场针对羌族的战争,历时两个多月,除却一些参狼羌的王族逃窜到西域外,其余的羌族降的降,死得死,威胁大汉百余年的西羌从此消失的无影无偿。
吕布打败羌族的战报,经过有心人的传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大汉,天下为之震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孙坚之死()
一匹纯白的骏马跃出草丛,四蹄敲打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急促滩上,发出犹如战鼓进击般的鼓点,马背上的骑士似乎还嫌不够快,单手持缰,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臀。…。…
骏马昂首嘶鸣,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左旁河林中扑簌簌惊起数只灰白羽翼的飞鸟,拍动着翅膀盘旋数圈,朝着北方飞去。
此时已经是五月光景,江东之地早已处处皆是孟夏的气象,江夏之地毗邻长江,更是林木繁茂,水草丰美,侥幸渡过冬季的兽类都纷纷活跃起来,正是走鹰狩猎的好去处。
骑士猛然间看到左前方一只鹿影跃过,他立刻拉紧缰绳,让坐骑的速度降下来,然后双足紧紧夹住马腹,从肩上摘下弓箭,利索地搭上一只青绿色的雕翎箭。
可还未等骑士弓弦拉满,他虎目突地一凛,握住躬身的左臂轻转,把箭头重新对准了右侧的一处小山坡。
那山坡上出现了四个人,他们徒步而来,身披无肩披甲,手里各自拿着一副木弓,腰间还用一圈山藤别着环首刀,这种刀,是斩马刀的缩小版,只有江东军才用,适用于水战。
“来者何人?”
骑士保持着满弓的姿势,他的坐骑乖巧地停下了脚步,以期为主人获得更平稳的坐姿。
那四个人看起来颇为惊慌,互相看了一眼,最终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汉子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半跪抱拳道:“启禀主公,我等是黄盖黄校尉的部属,在此猎鹿以充军粮!”
“哦……”骑士拖了一声长腔,手中的弓箭微微放低了几分,旋即又问道:“既是猎鹿以充军粮,为何又甲胄傍身?”
“此地靠近江夏,常有黄祖的士卒出来樵采,所以黄将军叮嘱我们外出都要披甲,以防不测!”
骑士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扫视四人一圈:“黄盖治军一向严谨,细处不苟,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你们今天可有什么收获?”
听到这个问题,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点,为首者起身抓了抓头,羞怯道:“可惜我等运气不好,至今尚未猎到什么山禽走兽。更别说麋鹿等大物!”
“打猎可不能心急,你动,猎物也在动,谁能先发制”那一个“人”字尚未出口,骑士手中的雕翎箭猝然射出,霎时贯穿了为首汉子的额头,那人瞪大了眼睛,登时扑倒在地。
剩下的三个人慌忙抄起木弓,朝着骑士冲去,可惜骑士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从箭壶里取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第二个人的箭镞还未被射出,额头便被一支飞镞牢牢钉住,不过两位同伴的牺牲,终于为第三和第四个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弓弦一震,利箭直直朝着骑士飞去,骑士不及躲避,将手中的硬弓在身前一横一拨,竟将两支雕翎拨开了。
“你们到底是谁?”骑士在马上怒喝道。他的神态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兴奋,像是猛虎见到了弱不禁风的猎物一般。
“狗贼。你还记得被你绞杀的刘繇吗?”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边大吼着,一边搭上第二支弓箭。
“你们是他的死士?”骑士听到这个名字,略显有些意外。
“不错,今日我们就要为主公报仇!”两个汉子有射出一箭,可惜这两箭仍是徒劳无功,被骑士轻松拔掉。他的反应速度与臂力相当惊人,这把区区数石的木弓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呵呵,刘繇匹夫,倒也豢养了几名听话的死士嘛!”骑士舔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兴奋,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他右耳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弓弦震动,这声音不是来自前面的两个大汉,而是从身侧的密林中发出来的,骑士没有犹豫,瞬间策马想要逃跑,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在他的耳畔炸向,顿时让他汗毛倒竖,头皮发炸。
“咻”的一声,一支雕翎破空袭来,直接射穿了军马的头颅,马匹连哀鸣也来不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骑士避过马匹倾倒的沉重身躯,迅捷俯身低下身子。
又有四支雕翎从林中飞出来,将骑士躲避的方向堵得死死的,骑士一个鱼跃龙门,借助战马庞大的身躯,勉强避开了这凌厉的杀招,可也被逼到了一处没有遮掩的开阔地。
就在这时,他听到,林子里正对自己的方向,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铿锵声。
“吾命休矣!”
骑士高呼一声,这次他在也没有机会闪避了,弩箭要比弓箭穿透力更强,飞行速度犹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迅疾的弩箭从骑士的面部穿过,撞飞了数枚槽牙,然后刺入口腔,狠狠扎入另外一侧,立即血花四溅;
骑士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晃了几晃,露出了更大的破绽,这时第二枚弩箭从另一个角度飞出,正正刺中他的左侧面颊,强劲的力度让骑士倒退了数步。
虽然骑士的面部身中两支箭弩,但令人惊讶的是,骑士顽强地保持着站姿,他不顾鲜血淋漓的脸部,右手抓紧弓身,左手扣弦,还试图对准密林蛰伏的卑劣暗杀者。
这时,地面微微发颤,远远传来无数急促的马蹄声,似有大队人马不断迫近。
“孙将军!”
“主公!”
“父亲!”
此起彼伏的呼声从远处响起,两名还活着的刘繇死士惊慌地看了一眼树林,林中依然安静,但一种无言的杀势悄然弥漫出来,仿佛有一双严厉的眼睛自林中注视着他们,那种沉重的压力,甚至要大过对死亡的畏惧。
两名刘繇死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互相对视一眼后,“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整齐划一。
“孙坚狗贼,受死吧!”两名死士大吼一声,对着受伤的孙坚冲了过去,孙坚猛地一转身。用尽力气射出最后两箭……
“噗嗤”,“噗嗤”连续两声脆响,两名死士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一下子扑倒在铺满杂草和鹅卵石的地上。然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身边便不在动了,他们临死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密林中。
孙坚用弓箭柱在地上,眼前的景色全是猩红色。而且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远处,十数骑正往这边狂飙而来,为首一人,正是他的长子孙策。
“咻!”的一声厉啸,林中再次飞出一只弩箭,强劲的弩箭瞬间就射穿他的头颅,从另一侧刺了出来,森然的倒勾处挂着红白红白的脑浆。
“嘭!”的一声,孙坚雄壮的身躯轰然倒地。也就在这个时候,孙策等人才赶到身前,黄盖立即冲进了密林之中。
许都,司空府邸。
议事厅内,曹操面色淡然的观望着下方的诸将,只见下首的文武分布于两侧,密密麻麻的不下数十号人物,他们皆是曹操的心腹嫡系,从各处网罗而来,其中许多人气质深沉高亢。一眼望去便知绝非泛泛之辈。
静默良久之后,曹操淡然道:“今日召大家前来,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决断,第一件事。吕布西征羌族,大胜而归,战报已经送到许都,皇帝很高兴,让我不吝封赏;第二件事,江东细作传来急报。故扬州太守刘繇死士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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