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没有丝毫退缩,他面色凝重地走到长椅边,倾下身子温柔地:“祈儿,不要这样,你晚上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什么东西!”已经接近酩酊的女孩完全没看出来人是谁,随着她细腻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道冰冷的银光!
好在方惜缘反应神速,身体往后一缩就闪出了一米开外,饶是如此,他衬衫胸前的位置依然被划开了一道的口子!凌祈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使她一出手就冲着致命而去,好在酒精让女孩在准头和速度上差了不少,惜少才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堪堪避过。
“是我啊祈儿,我是方惜缘!”惜少低头扫了一眼胸前的裂口,皱了皱眉继续向凌祈走去,同时张开双臂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这是……对手投降的姿势?凌祈现在一半理智一半本能地在应对,警队受过的训练让她在认为对方投降时也稍稍减少了杀气,缓缓支起身子,站在了长椅上。
一来二去方惜缘终于成功靠近到距女孩半米的地方,他心地:“祈儿,你认得出我是谁吗?你喝多了,我不是敌人,这里也很安全,你现在下来好吗?”
然而凌祈并没有任何答话,她只瞪着那双美丽却有些浑浊的眸子打量着面前这个模糊的身影,觉得听到的声音好像有些面熟,却不能判断是谁。由于女性身体酒量有限,凌祈现在和神志不清的情况已经差不太远了。
“你先把刀和酒瓶放下好吗,不要伤到自己。”方惜缘就像一个耐心的警察在和轻生者谈判,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起来。
“你是……”虽然想不起来者是谁,但对方有些亲切的语调让凌祈的警备心开始减弱,手中的酒瓶和匕首都由于主人心神放松而脱离了掌控,在和长椅地板的碰撞中发出凌乱的脆响。
“你认不出我吗?你要相信我是在关心你,所以不要害怕!”方惜缘看到凌祈手里的凶器掉落不禁一喜,试探着握住了凌祈有些发凉的手。
是……雁翎吗?
轻柔的话语、温馨的内容,凌祈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当年还是男子的时光,而方惜缘则被她看做了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此时凌祈因为站在长椅上反而比方惜缘还高出了半个头,身高上的合理差距让她潜意识里对这个认定更加深信不疑。
你在关心我?你终于原谅我了吗?我好想你能像以前一样,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因为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人啊!
凌祈的理智瞬间被酒精的错觉所摧毁,感情的闸门一打开就势不可挡,她猛地把方惜缘紧紧拥进怀里,那力道让惜少觉得凌祈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方惜缘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做时,他的视野已经被凌祈精致的脸填满,然后两人温热的双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第95回:邪吻()
该怎么形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呢?多年以后方惜缘想起那时的情景依然会哑然失笑,因为按他的评价来——这简直糟透了。
当少女温润如玉的双唇贴上来的瞬间,方惜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惊讶了一秒钟就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前几个时他还在因为自己愚蠢的布局而懊恼,现在马上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简直是神的眷顾啊!青年情不自禁抬起双手,搂住了女孩盈盈一握的纤腰,逐渐也陷入了漩涡里。
然而不过几秒之后,这次荒诞的亲密接触就暴露出了真面目。原本形容少女香吻的舌绽丁香、呵气如兰在这里压根就不沾边,伴着急促的喘息和极其主动的动作,凌祈口鼻里带着浓浓酒味的气息把方惜缘熏得七荤八素。他终于从**的沉湎中清醒过来,想要挣脱女孩的拥抱,却又怕伤了她,毕竟此时意乱情迷的凌祈根本站不稳,重量大部分都压在方惜缘身上。
凌祈忘情地把这个假想的“金雁翎”紧紧地抱在怀中,什么道德伦理社会影响全部被她抛诸脑后,此时的她只有酒精混沌了意识之后遗留的失控感情而已。对周围地形根本没有概念的女孩脚下一用力,向着长椅外的虚空踏出一步,被亲得走神的惜少猝不及防,两人纠缠着躺倒在了地上。
肌肉强壮的方惜缘很合格地扮演了肉垫的角色,当他从倒地的轻微痛苦中回过神来,扑在他身上的凌祈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软绵的双唇已经从他的嘴边移到了脖颈上。
这……这有不对啊!
方惜缘并不是连接吻**都没经验的处男,但是他亲过的女人从来没有哪个像凌祈现在这么大胆主动,甚至蛮不讲理。惜少感到手臂已经被少女紧紧按住,本该抱满怀的软玉温香现在却成了强硬的压制,敢情她才是这次激吻的主宰,自己反而变成被霸王硬上弓的媳妇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副被少女强吻的样子,方惜缘的男性自尊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他手臂一转,已经左右擒住了凌祈的一双手腕,然后腰腹用力,直接扛着凌祈的大半体重来了个标准的仰卧起坐。入眼是一双秀美但浑浊的眸子,还有红艳欲滴满是春#情的脸蛋,凌祈这酒后乱性的诱惑力真要命!
“祈儿,你清醒,我是方惜缘,别乱来啊!”眼看停顿了几秒钟的凌祈又凑上来,险些又被魅惑的惜少赶紧收拢双手,借着少女手臂的力道把她的身体限制在离自己0公分左右的地方。
“翎,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吗?”凌祈的目光有些涣散,轻启朱唇出一句幽怨的话语,却结结实实给了惜少当头一棒。
她……她是把我当成金雁翎了?她竟然对金雁翎情深如斯?!
方惜缘眉头紧蹙,满脸的难以置信,残酷的真相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他的所有**和幻想。就在他偏过头思考时,余光瞟见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一瞬间惜少全身的器官都仿佛僵死了,因为他看到了此时最不应该出现的人。
金雁翎木然地站在十几米外,就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和她并肩而立的于晓欢双手捂在嘴边,泪水在眼眶里险险地打转。
玩大了。方惜缘的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字。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别跳进黄河,就算是跳进尼加拉瓜大瀑布也洗不清了。
方惜缘心地把凌祈从身上推下来,很快站直了身躯。他身边的女孩却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酥了一般,惜少只好“勉为其难”地扶住凌祈摇摇欲坠的身体。
金雁翎动了。
缓慢地,但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脚步巧却沉重。等走到了方凌二人跟前,惜少才看清了金雁翎那双眼睛里写的内容:棕色的眸子深不见底,藏着让人窒息的悲伤和怨恨,她走到距离方惜缘半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个来回,依然一言不发。
“雁翎,怎么这么晚还出来?祈儿她喝醉了,刚才只是个意外。”方惜缘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这感觉分明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般无比尴尬,由于不确定金雁翎在这看了多久,他也不敢解释太多以防失言。
“祈儿……?”金雁翎喃喃自语着,目光里的怨毒越来越浓烈,“叫的挺亲热啊,好像叫我都没有这样吧?”
方惜缘瞬间无言以对,女人的思维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金雁翎压根就没有管是不是误会,先在这称呼上下了文章。就在他盘算下一步要如何解释时,突然眼前一花,左脸颊上一阵**。
金雁翎的耳光又快又突然,方惜缘被打愣了几秒,当他反应过来时,第二下又快又狠的耳光已经落在了另一个少女的脸上。原本因为醉酒已经站立不稳的凌祈哪里挨得住,直接被扇了个踉跄。
“雁翎,别乱来!”方惜缘情急之下一把擒住金雁翎又扬起的手,这第三下耳光终究是没落下来。
男友的表现让金雁翎的心一往下沉,她冷冷地:“怎么了方惜缘,心疼了?当你女朋友的我都还没和你接过吻,这才多久你就亲上另一个女人了?!何况是她,你竟然在我面前亲她?我什么都看到了!”
“祈……凌祈只是喝醉了,她现在的行为肯定是不正常的,刚才真的是个意外而已。”方惜缘继续解释着,平时口齿伶俐的他现在不知为何却迟钝起来。
“意外吗?”金雁翎冷笑一声,目光停留在凌祈迷茫的脸上,一个红色的掌印特别显眼,“是凌祈勾引你的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又为什么知道凌祈喝多了?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吗?”
方惜缘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个音节,他现在真正感受了一把张口结舌,外表看起来柔弱的金雁翎骨子里竟然性情如此刚烈!
“方惜缘,你和她做的这些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金雁翎急促地喘息着,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没想到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好姐妹,竟然会背叛我,果然是千防万防闺蜜难防啊,我看错你们了!”
凌祈已经进入了严重头重脚轻的阶段,她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努力把双目的焦距聚合起来,终于看清了面前女孩的样貌。
“翎,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们都好好地活下去……”凌祈有些口齿不清地,蹒跚地想靠近金雁翎,抬起的双手好像想再拥抱她。
“滚开!我活的很好!”金雁翎心里被凌祈得发毛,加上满腔的怒火,用力把凌祈推开,同时歇斯底里地喊着,“不要再靠近我!你这个骗子,无赖,贱人!滚啊!”
原本就站立不稳的凌祈哪里经得住这一推,直接就坐倒在地上,迷茫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女孩背影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挣扎着想爬起来,绝望地喊道:“翎你别走!我是阿麒啊!”
可是已经被酒精醉倒的女儿身根本不受控制,她只连滚带爬地往前冲了几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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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看到第一束光时,剧烈的头痛也汹涌而来,凌祈轻声呻吟了一下,抬手扶住了自己的脑袋。
天亮了吗?
她挣扎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表面却异常顺滑,异样的触感让凌祈心中一动,低头发现这床蚕丝外罩的被子压根就不是自己宿舍常用的。女孩一个激灵,迅速清醒过来,这个房间的陈设家居完全不像是学生宿舍,倒像个居家套房的布置,看着还有些面熟……
凌祈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掀开被子一看,才轻舒了一口气。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依然完好,只是脚上的鞋袜不见了。
我到底在哪?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努力想回忆昨晚的事情,宿醉的头痛却让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一用脑不但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反而让肚子也不适起来,险些反胃呕吐。凌祈咬咬牙,忍着全身上下各种难受,扶着墙下了床,刚走出卧室的房门就倒吸一口冷气!
客厅里一片凌乱,一个高大的男人躺在沙发上,身上胡乱裹着一床毯子,正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房间里开着暖气,凌祈纵是穿着普通的拖鞋也没觉得脚上有多冷,这个男人也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敞开了领口露出了一强壮的胸肌。
我怎么会在他的宿舍里?!难怪刚才的卧室看着有眼熟,那装修风格都一样!
凌祈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羞怒,突然她看到了自己的包被搁在茶几上,一把拽过来翻找了几下,掏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昨晚方惜缘在生日会上也喝了不少,加上凌祈和金雁翎这么折腾搞得身心俱疲。和周公相会正欢的他突然觉得胸前一紧,已经被人揪着领口拽了起来。好不容易把模糊的视线变清晰,女孩的俏脸和那柄尖锐同时映入眼帘。
“姓方的,你最好马上解释清楚,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6回:意外?()
眼前的少女头发凌乱、目光冰冷,却掩不住脸上带着怒气的嫣红,刚起床的凌祈也有种慵懒颓废的魅力呢!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目前这刀已经抵在自己的咽喉上,那种冰凉的触感让方惜缘很快完全清醒过来,欣赏少女的闲情逸致只维持了几秒钟就烟消云散了。
千古奇冤,江南一叶!这绝对是个误会!
就昨天凌祈对付那些混混的手段,要是她酒没醒个彻底,顺便往自己脖子上也比划两下,那不就冤枉了!就算侥幸没死,难道还忍心告她个故意伤害?
方惜缘装出一副示弱的表情,乖乖地举起双手,轻轻地:“祈儿,你可千万要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昨晚什么也没做!”
“我有你做过什么吗?交代得这么痛快,看来真有诈啊。”凌祈眼睛一眯,把脸又凑近了几分,“现在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觉得有哪里不对,你一定会后悔自己谎的。”
昨晚那个稀里糊涂的吻之后,这是和凌祈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然而方惜缘心里一也没有旖旎的绮念,因为不时从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告诉他这女孩绝对不是在笑。
“在这之前,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另外你还是把这玩意儿稍微挪远一,硌得慌……”方惜缘慢慢收回左手,抬起食指轻轻拨开在咽喉上的利刃,心里暗自拍大腿后悔道:早知道就不帮她捡回这该死的刀了!
“你。”凌祈放开方惜缘的衣领,直接坐在了茶几边的地板上,可是不过两秒过后,地砖的低温就直接让她弹回了沙发上,怕冷这个弱实在是无解。
那把反射着冷光的匕首随着女孩的动作移到了几十公分外,但方惜缘知道,以凌祈的身手,这个距离真要割断自己的气管也不过半秒间的事情。他慢慢坐起来,抬手在脖子上轻轻揉了两下,不紧不慢地问:“你昨晚最后的记忆是到什么地方?”
“最后的记忆?”凌祈皱着眉回忆起来,莫她这个身体的酒量大不如前,无论是男是女,喝洋酒到那种程度次日往往都是断片的,“我记得我在酒吧里把于晓欢的手下痛打了一顿,然后找了条长椅躺着休息,后面就不记得了。”
果然如此……方惜缘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到两人那次昏天黑地的接吻被她忘记了,不免有些失望,但后面金雁翎的出现她没记住,也算是个好事。
“但是我记得从我离开ktv以后就没见过你吧,为什么我醒过来会在你的宿舍,是不是昨晚在这过夜的?!”凌祈的声音打断了方惜缘的思考,少女的声音细腻但一也不柔和,他听起来总觉得好像是警察在审问犯人一样。
当然,方惜缘不知道,凌祈原本就是个警察。
“这里面有很复杂的过程……”方惜缘示意自己想拿一下桌上的杯子,看到凌祈没有反应,他迅速端起来喝了几口隔夜的凉开水,让自己能尽量清醒地避重就轻一下,“你独自离开ktv以后我让耳钉跟着你以防出什么事情,结果就看到你和于晓欢在酒吧的冲突。等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打完躺在路边椅子上醉的不省人事,我总不能放着你一个女孩子家睡马路吧,只好带你回宿舍先将就一下了。”
“你没事会让耳钉跟着我?是不是平时也经常这么干了?你这弟还真是听话啊。”凌祈冷笑一声,突然把身体前倾了一些,目光锐利起来,“如果你看到我正好是我断片的时候,为什么你不送我回我的宿舍?其他人呢?雁翎呢?”
靠,她真是宿醉的状态吗?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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