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赤偷偷地回望了一下背后,心中有些不甘心。那座石碑还是孤独地立在那里,穆典赤走近,冷笑道:“我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说着不觉在石碑上拍了两下,不想就听见整个大地开始颤抖起来。
李志远大惊失色,大声地喊道:“快跑,这里要塌了。”也不管穆典赤身上背着阿力克,用力拉着穆典赤就向外跑。
穆典赤在李志远的带领下,一阵狂奔,只听见身后“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响,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石块、泥沙从他们的头上落下,他们也不分什么方向啦,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当地动山摇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他们也终于跑不动了,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时穆典赤发现此时天已发白了,而他们的火把、刀早就没了。
穆典赤回头去看阿力克,他的身上满是血污,有不少地方被砸伤,但是呼吸竟然十分的平稳,而穆典赤自己因为阿力克为他挡了不少的原因,反是没有什么损伤,至于李志远,他还伤的不轻,特别是一条右臂,几乎不能动。
穆典赤从腰间解下水囊,小心地掰开阿力克的嘴,将水倒进阿力克的嘴里,阿力克勉强吞下几口。
穆典赤对李志远说:“你的面色很难看,先喝点水吧。”
李志远接过水囊,喝了两口说:“我好多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觉得这里不是很安全,说不定顿两下脚都会引起地塌。”
穆典赤点点头,尽管他觉得不可能自己拍了两下就会引起天塌,但还是背起阿力克,沿着山路开始走,没多久,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正冒起一个一个的气泡。
穆典赤一怔,他左右看了看地势,发现周围十分的熟悉,河水的右边是一个水潭,上面是一座石梁,而一个包正躺在地面上,正是李志远掉进潭水面的那个包。
李志远说:“真是曾经沧海桑田啊,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太可怕啦。”
穆典赤用手摸了摸水温,足有四、五十度,不用闻,一股硫磺味到处弥漫在整个空气中。穆典赤叫道:“太好啦,这水可以帮助我们疗伤。”
说着,脱了衣服抱着阿力克就跳进了水里,然后很舒服地泡在水里,李志远本想说慎重些,但见穆典赤已跳了进去,心想:“死就死吧,临死前也要舒服点、干净些。”也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经热水一泡后,人立刻有了精神,就连阿力克也清醒了过来,而且也显得神采奕奕,他将自己在山顶时看到的告诉两人听,李志远心想:“原来是火山爆发的原因。”而穆典赤则想:“可惜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进那圣灵啦!”
三个人在水里一直泡着,尽管肚子在咕咕叫,可是还是不想起,直到不想泡为止,而且衣服也被风干得差不多啦,这才起身。
三个人在山里走了两天,终于找到了一条下山的路,第三天傍晚,他们在遇见了上山来找他们的两个手下,大家惊喜万分。
晚上,穆典灰,李志远、阿力克三人围坐在火篝前,想起这些天来在天山上的经历,好像做梦一般。
穆典赤递给李志远、阿力克各一羊皮囊奶酒,说:“请,好兄弟们!为我们同生死、共患难,干!”自己仰头先喝尽了一袋。
阿力克哈哈大笑道:“干!不醉无归!”
李志远并不擅长饮酒,他暗自皱了皱眉头,见穆典赤含笑望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喝完后,只觉得浑身发烫,丹田一股热气直往胸口冲,见阿力克神情有些奇怪地看着穆典赤,他不禁问穆典赤道:“典赤兄,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穆典赤哈哈笑道:“这酒我只不过加了点药材罢了,对你们的伤绝对有好处,你们回去睡一晚,就会没事啦。”
阿力克说:“药材?我阿力克喝酒不是吹,酒一到嘴里就知道有什么?可是我怎么喝不出呢?”
李志远低头想了想,酒除了烈外,还有着一股清香,是那么的熟悉,他突然醒悟道:“是天山雪莲!”
阿力克闻言不禁急道:“穆典赤,你不是真的将天山雪莲给我们泡酒喝了吧?那你回去怎么交待?”
穆典赤淡淡地说:“不错,那正是天山雪莲,不过我只用了雌体那一半,我想有雄体那一半,足够交待啦。”
李志远用手点着穆典赤,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穆典赤一手握住李志远,一手握住阿力克,动情地说:“没有你们,也没有这株天山雪莲,就算全给你们吃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五、尔虞我诈(1)
穆典赤低声讲述着在天山寻找圣药时的故事,他的语气十分的平缓,没有任何的夸张和修饰,但古丽却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哪怕是一丝的睡意,穆典赤只好捺着性子不断地讲下去。
随着故事的不断发展,古丽听得胆战心惊,虽然知道穆典赤他们最终安然无事,但有几次还是失色地叫了起来,并气喘着直拍胸脯,很久才平复住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开始发白。
穆典赤望着古丽清秀的脸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不到古丽会那么地关心他们的安危,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的感激。
当古丽听到穆典赤将天山雪莲分了一半给李志远和阿力克疗伤时,不禁竖起大拇指说:“穆大哥!你为人真是慷慨!你做得太对啦!实在是令人敬佩。”然后又有些疑惑地问:“不过这样做,真的会没事吗?你们族长没有责怪你吗?”
穆典赤说:“说真的,虽然我知道自己做得没错,但我开始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李志远和阿力克毕竟年轻,就算不吃天山雪莲,身子也会慢慢恢复的。但回到族里后,族长在听我说找到了圣药时惊喜万分,虽说只有一半,但还是诚心跪拜真主安拉,感谢安拉让我平安回来,其他的倒没有说什么。至于那半株天山雪莲确是珍品,族长吃了后,身子果然开始渐渐恢复,但也许以前病得太重啦,始终恢复不到以前的水平。”
古丽想了一下说:“穆大哥,我的心中有个想法,但同时又总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该不该说?”
穆典赤淡淡地说:“噢,那你只管大胆地说吧!,不要闷在心里,那样会很苦的。”
古丽见穆典赤神情有些黯然,就说:“穆大哥,那你呢?你有事会不会闷在心里呢?”
穆典赤一怔,故意装着没有听见:“古丽,你不是想说什么吗?怎么不说啦?”
古丽小心地问:“你刚才是说,当族长听你说找到了圣药后惊喜万分是吗?”
穆典赤心中一震,他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他苦笑道:“是我说错了,族长惊喜万分自然是因为我能活着回来啦。”
古丽望着穆典赤:“真的吗?”
穆典赤点点头,其实现在回想当年,他并不能肯定地确定族长惊喜的真正原因。
古丽并不满意,她又问道:“那么你们族长对你好吗?”
穆典赤抓了抓头,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因为他是个不言苟笑的人,而且作为族长,他做事必须公正,不能偏心。所以他虽然是我的舅舅,但对我和对别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尽管别人都说将来我很可能是他的继承人,但我总觉得不是。”
古丽不再说话,她双手托着香腮,好像在想着什么。
穆典赤问道:“怎么不说话啦。”
古丽说:“我敢说,因为我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只怕有人会大发脾气啦。”
穆典赤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说我吗?那你只管放心。”
古丽说:“那就好,可要记住了噢!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怕死,特别是那些老人,有金钱又而权利的老人。”
穆典赤十分奇怪:“当然啦。当死亡来临时,每一个人都怕。不,也不能这样说,如果真主安拉在招唤的话,人只会感到幸福而无惧死亡。古丽,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样的问题?你真是个好奇怪的女孩。”
古丽双手捂着香腮,摇晃着脑袋说:“因为我是一个十分喜欢联想的人,你想想,如果一个心胸狭窄的,但拥有很多权力的人,会不会因为怕死,而对为他只求得一半仙药的人心怀妒恨,甚至暗下毒手,没想到却误伤了其他的人呢?”
穆典赤怒道:“古丽!你在胡说什么?”
古丽一伸舌头:“我说对了吧?有人果然大发脾气啦。刚才不是有人说只管让我放心吗?怎么那么快就忘记啦?”
穆典赤忍住气说:“古丽姑娘,过去的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不能因为听了穆劲威那种小人的胡言乱语,就在这里胡猜。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啦。”
古丽拉着穆典赤的衣袖娇声说:“好啦,穆大哥!不要生气啦,我以后不提这些话就是啦,都是那个穆劲威不好啦。”
穆典赤默默地直起身,开始收拾行李,古丽的话好像一个炸雷一样震动了他,也在他的心底播下了一个问号。
这时古丽突然又蹦又跳,完全好像一个孩子一样叫喊着:”穆大哥!穆大哥!快看啊,好美的景色啊!”还一个劲地把穆典赤往窗口前拉。
穆典赤早已看惯地沙漠中的各类景象,但他还是被古丽的热情所感染。
确实,从窗口望去,景色特别的美,和傍晚时的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观。远处的石林笼罩在白色的雾气中,朦朦胧胧,时隐时现,好像一幅墨泼的山水画一样。当雾气一下子消散时,天空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明朗和清新。
穆典赤将所需要的东西整整捆了有5匹骆驼,自己骑了一匹,古丽骑了一匹,然后将剩下的10多匹全部放了。
古丽奇怪地问:“穆大哥,你不是说通向外面的铁索桥被炸了吗?怎么还骑骆驼。”
穆典赤笑道:“不错,铁索桥是被炸了,我也说过骆驼毫无用处,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说不定从石林的底部可以绕出去。”
古丽并没有说什么,心想:“古怪!”但马上一转念:“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穆大哥担心我不能吃苦,所以宁可冒险寻路”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十分地感激。
穆典赤并不催促骆驼,任由骆驼自己自己走,但奇怪地是,带头的骆驼好像知道路一样,不慌不忙地顺着石林的底部向前走着,而被穆典赤放了的那10多匹骆驼一开始各自东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可是过了2个小时后,古丽发现所有的骆驼都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古丽惊喜地对穆典赤说:“穆大哥,想不到这些骆驼竟然这么有灵性。”
穆典赤点点头说:“伟大的真主安拉,早已为万物安排好了一切,在这广漠的沙海中,骆驼就是我们生命的航标,它能带领我们走向生命的绿洲。”
当时近中午,穆典赤发现前面的山谷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头顶上一条铁索桥挂在半空中,几乎完全贴近一边山体,离地面足有7、8米高。
古丽根本不敢看那里,而穆典赤则上前一一查看,里面并没有一个活人。
穆典赤心中说了声抱歉,然后骑上骆驼继续走,当才走出没几步,就好像听到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喊:“救我!”
穆典赤停下来,侧耳倾听,不错,微风中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穆典赤跳下骆驼,四下张望,古丽也跳下骆驼,紧张地跟在穆典赤身后。
穆典赤终于确定求救声是从离铁索桥下垂处上方不远的一块巨石上发出的,从下面往上望,根本看不见人影,但从上面望下面肯定至少能够看到他们走过来时的情景。
古丽担心地说:“穆大哥,求救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没摔死的强盗,我们还是走吧。”
穆典赤又听了一会,他突然说:“是穆劲威!”
五、尔虞我诈(2)
古丽大吃一惊:“穆劲威!那更不能救!说不定他在引你上钩呢。”
穆典赤又说:“不对,还有一个。是两个人。”才说着,上面掉下来几块碎石,几乎打在两人的头上。
古丽急急将穆典赤拉着远离巨石下面,然后急急地说:“穆大哥!我们快走吧。再不走,他们会扔巨石下来的。”
穆典赤异常冷静地说:“尽管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穆劲威一定是受伤的,要不然,刚才我在查看尸体时他就可以偷袭我啦,用枪也好,用巨石也好,我都很难躲避,更不用说等到现在扔几块小石头,他是真正在求救。”
穆典赤从一匹骆驼上取下一捆绳子,在手中掂了掂,比比头上的铁索桥,然后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绑定绳子,然后向上抛,抛了几次,绳子从铁索桥的一处洞口穿过,穆典赤用力拉了拉,发现很结实。
穆典赤让古丽躲在骆驼的后面不要出声,并给了她一把手枪,告诉她如果有危险只要打开保险栓,用力扣动扳机就可以啦,自己则在腰间别了两把枪,然后拉动绳子开始向上攀爬。
穆典赤爬上铁索桥,桥上的木板早已散落山谷,剩下的部分好像一架软梯一样,穆典赤手脚并用,缓慢地向上继续爬,当他接近巨石时,他并不急于攀上,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枪口向上,竖着耳朵倾听着。
上面的求救声断断续续地响着,一个声音十分的混浊和费力,另一个声音则嘶哑并且咳嗽着。
一会,两人似乎累了,不再出声。
又过了一会,那个嘶哑并且咳嗽着的声音响了起来:“穆典赤,我知道你来了,你不是要报仇吗?快来啊!怎么不来啊?难道你不想知道谁是真正害死楚悦姐的凶手吗?你也不用假装了,这个鬼地方,除了你还有谁会来?”
另一个混浊而费力的声音说:“萨里海,别做梦了,没有人会来的,有人来也不会救你的。”
萨里海狂笑道:“你错了,救我的人来了,你小子死定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暗算我,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穆典赤辩明两人的方位,将枪放回腰间,手脚并用,从巨石侧一处突迅速攀上巨石,只见两个人仰面躺在平台上,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一把手枪落在不远处。
穆劲威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他的双手无力在垂在双边,鲜血渗透了他的前胸,而另一个人被羊皮帽遮挡着脸,看不出样子,他的双手捂住着小腹,同样是鲜血淋淋。
看见穆典赤,穆劲威的精神一振,他竟然抬起了右手,握在了匕首上,想将它拔出来。穆典赤冷冷地说:“穆劲威,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别动。”
另一个人见了穆典赤,脸上泛起了光彩,不禁兴奋过度,竟然晕了过去。
穆典赤正在犹豫怎么办时,古丽出现在铁索桥上,她看到躺在平台上的两个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迅速地跳上平台,跑到另一个人的身边,她摇着那个人的身体叫道:“阿里木江,阿里木江,你醒醒,快醒醒。”
穆典赤连忙蹲在古丽的身边,他没有问什么,而是从靴子上拔出匕首,割开阿里木江小腹上的衣服,发现他的左腹有一个弹孔。穆典赤用手按了按,然后将古丽的手拉在弹孔上方面说:“用力按在这里。”
古丽有些颤抖地用力按下,穆典赤命令道:“转过头去。”然后扯下阿里木江的靴子,塞进了阿里木江的嘴里。
这时穆劲威挣扎着侧过身,嘶声喊:“穆典赤,你竟然不先救我,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穆典赤头也不回地喝道:“那你就去死吧!”说着匕首在阿里木江小腹上划过,在弹孔边割开一道口子,阿里木江疼了“啊”的一声醒了过来,身子开始挣扎起来。
穆典赤用手肘压在阿里木江的的胸口,让他一下无法动弹,然后刀尖向伤口里一挑,一颗弹头被挑了出来。
穆典赤先将羊皮囊中的烈酒浇在伤口上,阿里木江痛得想叫,可是嘴里塞着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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