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道上,身边匆匆走过的都是梦想发财的各种肤色的人,他们或步行,或骑马、或赶车,他们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任何事,也不会停下来看热闹。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无数的人停在街道上,他们不是在询问着什么,就是在议论着什么,就算他们想走,也一时无法通过,因为前面的道路被人塞得满满的。
穆典赤、阿力克和梦萝也有些惊讶,他们停了下来,不用他们问,已有人在问了,然后有人回答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说,您老是才到,这条街道啊,这两天可都是这么热闹。要说发生了什么时那,那可要从两天前说起。”
有人不耐烦啦:“别说那么多废话!”
那人却不慌不忙,用眼看了看众人,立刻有人在他手中塞了点钱,他便笑道:“是这样的,前面不是有个叫“天客来”酒楼吗,两天前有一个回族汉子在那里卖人。”
立刻有人嘘声道:“这算什么事?就算是卖的女人再国色天香,也用不着那么夸张吧?”在那时,买卖妇女儿童还是很平常的事。
那人笑道:“要是卖女人的话那真是不奇怪,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他卖的是男人,而且还是个俄国鬼子,又老又丑,更夸张或者说更搞笑的是,他竟要价1块玉的价格。”
这下所有的人都好奇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这人是不是疯子啊?”
“1块玉的价格?那是多少?玉有好有坏,有大有小?”
“这样无聊的事都有,怎么没有人去管管?”
“卖俄国鬼子?好!痛快!杀了更好。这伙人老是到我们这里掠夺。”
。。。。。。
那人笑道:“各位朋友,这事要是换了平时,不用一时半刻,就会有官府的人来插手,要知道,不要说咱这小地方,就是北京城,官府的人最怕谁啊,当然是洋鬼子啦,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几个当差的。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三天前,有一伙俄国鬼子,大概十一二个人吧,跑到我们这里,依仗着手中有枪,在这里大肆掠夺,打伤8人,*妇女2人,官府不敢出头,反倒是那个回族汉子带着手下7个人出头去制止那伙俄国鬼子,结果死了3个手下,但这举动让库木恰克玛几乎所有的人都拿起了武器,结果这伙俄国鬼子全部被打死,被扔到荒野去喂狼了。官府本想捉拿那回族汉子的,可是由于民愤太大,不敢轻易动手,只得暂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想等这件事再闹一会就抓人。”
立刻有人笑道:“噢,原来那个回族汉子是要刻意羞辱俄国人的。”
那人立刻回答道:“可能是这样吧,问题是这个被卖的俄国鬼子不属于被杀死的那伙俄国鬼子,听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好像叫什么巴拉基吧,可是这个回族汉子也不解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人说:“那就是那个回族汉子不对啦,人有好有坏,他怎么能够因为别的俄国人做恶就迁怒一个无辜的俄国商人呢?”
那人说:“是啊,是有不少人这样想,所以就有人打抱不平,不过也只限于洋鬼子,特特别是路过的俄国鬼子,至于中国人吗,多数还是喜欢看洋鬼子被痛扁多些。可是那个回族汉子并不在乎人家怎么想,也不作解释,只是说,想救这个俄国鬼子商人,一是按江湖规矩赢了他,二是出一块玉,不管什么玉都行,唯一一条必须是钥匙形的。所以这两天就热闹啦,天天有洋鬼子被那个回族汉子教训,不是从二楼被扔下去,就是被踢得滚下了楼梯,看得大家心中那个痛快劲就别提啦。现在很多人在那里开赌,赌那个回族汉子会教训多少个洋鬼子,赌会有多少个中国人会同情那个俄国鬼子商人,赌那个俄国鬼子商人什么时候会被救出。”
穆典赤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想不到大家竟然还是那么潜意识地仇恨外国人,看来中国人多年来被外国人欺负的太多了,要改变观念不是一时半时就可以做到的,虽然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世上,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是有好人也有坏人。
阿力克小声对穆典赤说:“这事有点奇怪?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引你去。”
梦萝奇怪地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穆典赤冷笑一声说:“我知道。如果真是为了我,那也太费心思啦。人家既然这么费心,我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阿力克笑道:“那也是。”然后高声喝道:“大家让让,大家让让。”可是没有人理会。
阿力克跳下马,牵着马往人群里闯,再次喝道:“大家让让,大家让让。想看我将那回族汉子扔下楼的都让让。”大手双边一推,人们便向两边分开,穆典赤则连连说:“得罪!”而梦萝连忙跳下马,小声地责怪阿力克:“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阿力克笑道:“习惯啦。不过,我也不能全怪我,要怪也要怪那个回族汉子,谁让他那么招摇过市的,我恨不得马上能好好教训他一番。”
梦萝有些奇怪地说:“听口气,你们好像知道那个回族人是谁。”
阿力克沉着脸说:“希望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这时,三个人来到了“天客来”楼下,只见一楼的十多张茶桌已坐满了人,而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前则站着四条回族大汉。
酒楼的一边角落是专门用来拴马的,那里已拴了很多马。
阿力克轻拍他的马,他的马便自己走向那边,穆典赤那匹“闪电“也跟了过去,两匹马一过去,那里面的马便显得十分的不安,全都向里缩。阿力克冲着自己的马喝道:“老黑,给我好好待着,听到没有?”那马便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而穆典赤的马则在那里不停地刨着蹄子。
梦萝见周围的人很是不安,便上前将两匹马拴好。
阿力克和穆典赤刚走到楼梯口,便被那四个汉子拦住。
阿力克沉着脸说:“怎么?不给我们上楼吗?是不是上面的那个人怕被我扔下楼去。”
四个回族汉子中的一个冷笑道:“看你们两人的打扮,也是我们新疆的同胞兄弟,你们该不是官府请来的吧?为洋鬼子卖命值得吗?”
阿力克扳着脸说:“为谁卖命不是你*心的,请让开。”
那人道:“请报大名!”
阿力克说:“阿力克!穆典赤!”
那人朗声道:“阿力克!穆典赤!二位请。”
梦萝也想跟着上去,穆典赤低声道:“你留下会更好些,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
梦萝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看见阿力克那带着恳求的目光便没有跟上去。
阿力克、穆典赤走上了二楼,只见二楼楼梯口也站着四个回族汉子,二楼的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一个人正坐在那里喝酒,他的脚下踩着一个人,趴在地上。
那人见阿力克、穆典赤二人走上楼,手中的碗不禁一抖,碗中的酒洒出一半,手中的碗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他紧紧地盯住穆典赤。
那人一挥手,示意那四个回族汉子下楼,那四个回族汉子脸上露出惊异的目光,但还是下了楼。
阿力克站在那里,上下看了几遍,他低声问穆典赤:“他是穆劲威还是马化藤?”
穆典赤冷笑一声走到桌前,他紧盯着那人说:“马化藤,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啦。”
马化藤一把将碗扣在桌上,奸笑道:“好眼力!”
穆典赤淡淡一笑道:“无论你的表演再出色,你的眼神永远都欺骗不了最熟悉你的人。穆劲威呢?想来你是不会让他来坏你的大事吧。穆劲威曾是我最亲密的兄弟,他再变,眼里也没有你那种残酷、无情和胆怯。”
马化藤呵呵道:“说得真对!那咱们也不必多哆嗦啦!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说着,他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踹向一边,然后俯身一把抓起地上的那个人,对着穆典赤说:“这就是你的仇人巴拉基,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抓到他的。”
穆典赤并不看巴拉基,他还是紧盯着马化藤,讥笑道:“为了找到我,还真难为你为我出力找仇人,而且想出了这么一个绝妙的法子引我来,更哄得那么多人将你当成了英雄。”
马化藤笑道:“没办法,我也不过是搏一搏罢了,我可是没有一点的把握,想不到天都帮我。我更想没到做英雄的滋味还真不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都忘记了自己以前是个强盗啦。”
穆典赤意味深长地说:“噢,是吗?可是我却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马化藤装作没有听见,他说:“典赤兄,现在我将巴拉基交给你,那么你是不是要好好地谢一下我才行啊?”
穆典赤还没回答,阿力克接口道:“谢吗?那是肯定的啦,不过你是喜欢被扔下二楼呢还是喜欢被踢滚下楼梯,或者说自己爬着出去。”
马化藤黑下脸说:“阿力克是吗?没你的事别多嘴!”
阿力克怒道:“想找死,来,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
马化藤并不理会,他有些不耐烦地对穆典赤说:“穆典赤,这次我是不会让你再跑了的,快点把那块玉交出来吧。”
穆典赤冷笑道:“就凭你?”
马化藤说:“凭我当然是不行啦,可是你也太笨,没有把握,我会这么做吗?”
这时就听见楼下一阵大乱,下面有人喝道:“将楼给我团团围住,别让那个回族人跑了。”
马化藤笑道:“听见没有,下面那些人表面是抓我的,其实是跟我一伙的,穆典赤,你们跑不了啦,只要你乖乖地把玉交给我,我就放过你们,而且巴拉基还是你的,你不是一直在想为楚悦姐报仇吗,难道说仇人近在眼前你都不要?不然的话,一会到了监狱里,那块玉还是会到我手上的,而且你们还要受苦,何必呢?”说着一把将巴拉基推向穆典赤,巴拉基一个踉跄,摔在了穆典赤的脚下,他的双手反绑着,嘴上密封着,头发散乱,几乎掩盖了整个脸。
穆典赤哈哈笑道:“马化藤,我穆典赤这人一生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说着他从贴身的衣服掏出一张纸,扬了扬说:“玉算什么?你看到这张纸没有?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纸上。”
阿力克大吃一惊:“穆典赤,你疯了!你怎么会给他看?”连忙要去抢那张纸,穆典赤一把推开阿力克:“我就是要给他看,然后我会当着他的面毁了它,让他更加的抓狂。来吧,马化藤,尽管来杀了我吧,折磨我吧,哈哈哈。。。。。。”
马化穆脸色大变,他结巴地说:“穆典赤,你,你真的破解了秘密?”
穆典赤摇摇头说:“你不相信?说真的,我也不相信,不过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张可是藏宝图啊,只是可惜啦。”说着轻轻地将那张纸撕成了两半。
马化藤的人好像傻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上竟有人会疯到要将藏宝图毁去。
这时下面有人喝道:“上面的人听着,请乖乖地走下来,否则我们将冲上去啦。”
穆典赤侧头示意阿力克先去堵住楼梯口,这时只觉得脚下不稳,刚稳住身体,手中的那两半纸已被脚下的突然窜起的巴拉基劈手夺了过去。
只见巴拉基向后退出几步,已是到了二楼窗户边,而马化藤也是后退两步,一扬手,两把明晃晃的飞刀已是扑面而来。
穆典赤和阿力克刚躲过飞刀,只见巴拉基和马化藤已各从裂开的窗户间跳了下去
十七、自相残杀(10)
穆典赤和阿力克冲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下面一片混乱,马化藤的几个手下正在跟几个持枪的警察纠缠,而看热闹的人全都躲的远远的,生怕警察的枪走火会伤到自己。
巴拉基正从地上爬起站住,马化藤的一个手下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不想随后而来的马化藤顺手抢过身边的一个警察手中的步枪,反手一枪托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转过头,一脸的惊讶,双手一松,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马化藤拉起巴拉基向着围观的人群冲去,同时挥动着手中的枪乱甩着,人群立刻混乱起来,人们四下躲避,结果立刻有人被撞倒在地或摔倒在地,等到穆典赤和阿力克跟着跳下楼时,巴拉基和马化藤已混入了人群中,一时间眼前无数人影在晃动,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啦。
一支枪顶在了穆典赤的后心:“不要动!你被捕了。”穆典赤心中苦笑,只得停住了脚步。
阿力克刚想回身去救穆典赤,只见梦萝骑着他的马冲了过来,后面跟着穆典赤的马“闪电”,只见梦萝手一挥,顶在穆典赤后心的步枪便随着长鞭飞上天空,那警察一怔的霎间,穆典赤已是反手一肘将他重重地击倒在地。
没等其他警察反应,阿力克和穆典赤已各自上了马,顺着街道向前闯,街道中间早已闪出了一条道,没有人愿意被马撞了。
后面有人开枪,但听声音显然是向天上开的,穆典赤、阿力克认为那些警察不敢对着人群乱开枪,根本不作停留,哪里有路就往哪闯,也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东西,只十分钟,便出了镇子。
穆典赤辨别了一下方向,三个人继续快马加鞭,向着若羌的方向飞奔,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的马才慢慢缓了下来。
穆典赤本以为他的“闪电”会受不了,但是没想到它却神彩奕奕,没有一丝疲劳的样子,反倒是阿力克的马有些吃累。
阿力克有些责怪地对穆典赤说:“你怎么能那么草率地将那张藏宝图拿出来呢?现在可好,让巴拉基抢走了。”
穆典赤却不以为然地说:“那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藏宝图,就算宝藏在那个地方,可是那里那么大,没有准确的位置提示,那么好找吗?而且我也跟你说过那张图很可能给做过手脚,真的按照它去找的话,搞不好命都会搭上的。所以我就想,马化藤他们既然那么喜欢寻宝,就让他们去找吧,与其让他们整天惦记着我身上的那块玉,倒不如给他们张地图让他们忙活忙活,也好让我能安静一段时间。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资料,说不定不久,便能画出一张真正的藏宝图,到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到那里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宝贝。”
阿力克笑道:“原来如此!穆典赤,你可真够鬼的啦。不过,至于什么宝藏,那我阿力克可没有多大的兴致,在我看来,再多再值钱的宝藏,也比不上梦萝的一根头发。”
梦萝嗔道:“你啊,可是越来越会耍嘴皮子啦。”
阿力克得意非凡,穆典赤看在眼里,不禁摸了摸怀中阿力克的那把短刀和玉环,心想:“看来阿力克已经开始慢慢地忘记了楚悦,自己没有当着梦萝的面将短刀和玉环还给阿力克是对的,这把短刀还是再帮他保管一下吧。”
远处的地平线出现了一个黑点,一动不动,近了,便可以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
阿力克只觉得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跳下马,将那人翻过来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是巴拉基,他怎么会在这里?”只见他满身的酒气,竟是醉得不省人事。
穆典赤望着眼前的巴拉基,他的拳头不由得握的紧紧地,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阿力克拿起一袋水囊,刚想将水浇在他的头上,穆典赤制止他说:“不必理他,我们走吧。”
阿力克惊讶地问道:“走?我不是听错了吧?穆典赤,难道你不想报仇啦?”
穆典赤肯定地说:“不错!我们走!我既不救他也不杀他,就让上天来惩罚他吧,这水有时比金子要珍贵!我可不想将它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更不想因为要杀他而弄脏了自己的手。”
这时巴拉基突然大叫道:“穆典赤,来杀我吧!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啦。”然后呜呜地低泣了几句,又翻过了身子,也不知道是说醉话还是一时真的认出了穆典赤。
梦萝有些怜悯地说:“阿力克,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宁可让酒精麻木自己,甚至渴望有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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