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城长大。可陶梦阮也不是京城养大的,大表哥就娶了她做妻子,想起来她就有些不服气。
“表嫂是在京中长大的吗?”程雪静一派天真的问道,“听说京中的名门世家都嫌弃小地方来的姑娘家。”
陶梦阮扯扯嘴角,哪来的熊孩子啊!亏她还替两人着想,转过来就想嘲笑她吗?可惜,她还真是京城里长大的。陶梦阮微笑着点点头,道:“是啊,虽然祖籍在扬州,但父亲在京城做官,只有每年回扬州祭祖。”
“……”程雪静自己把自己噎了一回,她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还没有那时间也没有那意识去打听别人的事情,听祖父说陶梦阮是扬州的,只道陶梦阮是在扬州养大的。虽然扬州富庶,但性质上也不是京城人氏,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雪莹瞪了堂妹一眼,她不像堂妹一般,计较这么点芝麻粒大小的事情,她考虑更为长远。她们的亲事母亲托付给了祖母,祖母又托付给了姑祖母,可见祖母在这个事情上面恐怕无能为力,只能靠姑祖母。姑祖母对她们和善,可陶梦阮是人家孙媳,她们想要依靠姑祖母,哪能得罪了这位表嫂。
程雪静撇撇嘴,到底没再开口,倒是程雪清道:“表嫂、大堂姐、二堂姐,园子里开了不少花,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赏什么花啊,出去晒太阳,不是更加晒黑了吗?不去!”程雪静一直在意这个,被司安然戳了一回痛处,更是不愿意出去晒太阳,也没打算给程雪清这个堂妹面子。
程雪清倒是无所谓,她自小就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会自欺欺人的当自己是承威将军府的姑娘,程雪清回来之后明里暗里讽刺,她也当没听见。程雪莹暗自掐了程雪静一把,向陶梦阮道:“表嫂还是头回到府里来做客,哪能就在屋子里坐着,府里的花园虽然比不上国公府,倒是有几株少见的牡丹。”
陶梦阮无所谓,程雪莹这么说,也就点点头,四个人一起转战外面的小花园。
虽然程雪静别别扭扭的,但程雪莹和程雪清活跃着气氛,四个人说说话时间也过得很快。司安然转回去给承威将军夫妇送礼物,回来之后插不上嘴,倒也没有再戳人家痛处找存在感。司老夫人跟弟弟弟媳好几年不见了,午膳之后又聊了一会儿,说定了下回承威将军夫妇带了孙子孙女上门拜访,才告辞离开。
司连瑾和司连珏没有回国公府,就直接离开了,司老夫人还有些唏嘘感叹,向陶梦阮和司安然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间你们都长大了,祖母也就是个糟老婆子喽!”
“祖母说的哪里的话,祖母还年轻得很呢!”司安然对着承威将军府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在司老夫人面前倒也能说几句好听的话,尤其是安氏特别嘱咐了她,要讨好司老夫人,她才能嫁个好人家。
司老夫人拍拍司安然的手,司安然性格不太讨喜,但也是司老夫人疼着宠着养大的,便是司安然闹腾的不像话了些,司老夫人责罚归责罚,也是疼爱的。司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安氏和
第十九章 身不由己()
葛婧闻言微微一愣,便明白楼四姑娘误会了,摇摇头道:“四表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委屈,这门亲事是我自己答应的。”
“你说什么?”这下连楼四姑娘的妹妹都不淡定了,“表姐,你有委屈就跟我们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葛婧安抚的拉着楼家姐妹俩坐下,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骆公子他很好,我愿意做他的妻子。何况,骆公子他只是身子弱,以后会好的。”
“十年前就说他身子弱了,可这么多年也没有好起来,表妹,你听我的,这门亲事万万结不得!”楼四姑娘皱着眉头道。连韩茜都开口劝着,葛婧虽然遇到了许多事,耽搁到了现在,可毕竟是侯府的姑娘,慢慢相看,总会寻到一个合适的,何苦往看着光鲜,实则是火坑的骆国公府里面跳。
葛婧经历了许多事,当初的冲动性子已经磨平了许多,心知表姐她们都是为她好,她只安静的听着,等她们该劝的都劝了,葛婧才笑道:“表姐、表妹,你们的好意我都明白,但这门亲事我应下来了,就不会改了,等我成亲的时候,你们都来喝喜酒才是。”
“……”众人对视一眼,葛婧都这样说了,她们还能说什么,倒是罗月苏一直坐着没说什么。葛婧跟罗月苏不太合得来,也不在意罗月苏怎么想,外面来请她们过去入席,楼家姐妹两个虽然还在气,但既然葛婧自己愿意,她们自然不会将事情闹僵了让葛家还有葛婧难堪。
骆家上门下聘,连传说中病怏怏的骆国公世子都亲自上门来提亲。陶梦阮跟葛婧几个坐在一起,楼家姐妹两个实在不放心,楼家小妹扯扯陶梦阮的袖子,道:“陶家姐姐,不如我们去偷偷瞧一眼未来姐夫吧!”
陶梦阮看了楼四姑娘一眼,见她也正准备起身,心里对葛婧和骆子安的事情也有几分好奇,点点头道:“也好。”
楼家小妹看了韩茜和罗月苏一眼,人多了不好行事,何况韩茜软弱,罗月苏嘴碎,还是别叫上比较好。葛婧将三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三人便一道起身往宴请男子的地方走去。
楼家姐妹两个在葛家小住的时候不多,但也是常往来的,葛家她们也算熟悉,原本寻个地方偷偷看一眼,没想到才走进庭院,就见到两名小厮扶着一名年轻男子出来。
今日骆家上门下聘,葛家也没有摆酒请客,除了葛婧邀请了表姐妹几个过来做客,就只有葛家几个公子陪客,陶梦阮她们见那男子是没见过的,便知道是那骆国公世子。三人连忙寻了个地方藏起来,却见其中一名小厮扶着骆子安往旁边的树上靠着,从兜里取出药丸,道:“世子快服药!”
两名小厮穿着并不一样,其中一个是骆子安带来的,另一个是晋阳侯府的小厮,看着骆子安虚弱的靠着树干服药,晋阳侯府的小厮脸色就变了变,只不敢表露出来。骆子安吐了口气,道:“你们往前面等我一会儿。”
骆家小厮点头,见另一人不动,连忙将他拖走,就守在前面。
陶梦阮见骆子安席地坐下调息,将想上前的楼家小妹拉住。楼家小妹跺了跺脚,心知也没什么可看了,拉了她姐姐就往回走,大约是回去继续劝说葛婧去了。
陶梦阮没有跟上,反倒上前几步,在骆子安面前站住。骆子安察觉有人靠近,没有起身,却猛地抬手挥向陶梦阮,只是他此时也没多少力气,被陶梦阮轻易地就捏住了手腕。
骆子安拧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陶梦阮道:“若是不想英年早逝,那药丸以后就别吃了。”
骆子安本来还怀疑着陶梦阮的用心,听到这话却是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陶梦阮说的声音轻,前头两个小厮较着劲,倒是没有注意到有人来。陶梦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撇撇嘴丢了一个小瓷瓶给骆子安,道:“算你运气好,我的药旁人可是千金都买不到的!”
骆子安呆呆的看着陶梦阮走开,他自然不认得陶梦阮,但听说今日葛婧邀请了表姐妹几个做客,想来就是某个表姐妹,只猜不出是哪位表姐妹。
“世子,你好了吗?”守在前头的小厮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向骆子安问道。
骆子安将陶梦阮丢过来的瓷瓶放好,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好了,你过来扶我一把!”那小厮跟了骆子安时日久了,骆子安也一贯信任他,今日却不知为何,并不打算将陶梦阮的话说出来。
陶梦阮走了一段便赶上了楼家姐妹两个。楼四姑娘沉着脸,倒是没说什么,楼六姑娘才十三,还藏不住心事,一路都在想法子劝葛婧退了亲。陶梦阮却在想着骆子安的脉象。
陶梦阮在医毒上面的天分是唐家兄弟三个都比不上的,加上前世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精心教导,她虽然只活了短短二十个年头,医术却一点都不差。对陶梦阮来说,要基本确认一个人的身体情况,短短一分钟就够了,先前抓住骆子安手腕的时间不长,但对陶梦阮来说已经足够。
骆子安的身体,与其说是病,不如说是毒,而且,隐约感觉跟唐萌萌的还有些像,只不过唐萌萌表现为记忆力的损伤,而骆子安,则是身体的衰弱。当然,没有细致的检查,陶梦阮并不能确认实质上是不是一样,但骆子安比唐萌萌惨一些,骆子安一直在摄入新的毒药,以至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接着吃下
第二十章 意外之外()
陶梦阮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兰钊的原话告诉了司连瑾。她心里担心的是兰钊,兰钊被称为第一高手,就算名声有夸大的成分,但兰钊的武功自然是不差的,若是他不得已受制于人,那么第一高手,是不是也是对方刻意培养出来的?
司连瑾听陶梦阮说完,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他对你下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陶梦阮默了默,重点不是这个好吧,“表哥不会对我下毒的,而且,他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毒术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渣,对我下毒也没有用。我说的是临安郡王的事,表哥说临安郡王的父亲还在,既然还在,他们为什么大张旗鼓的将老郡王埋掉,肯定是有阴谋的!”
司连瑾见陶梦阮一本正经的模样,松了口气露出些笑意,道:“当年还是临安王的时候,临安王就有那份心思,只是没来得及做什么,那一代的皇帝就坐稳了天下,不动声色的削弱临安王府。到后来,临安王降爵到了如今的临安郡王,行事低调到婚事上都在自己折腾,但别说皇上,就是我都不相信临安郡王果真安分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老郡王还在,倒是叫人意外。”
“我记得临安郡王的封地都已经只剩下临安了,他们就算有那个心,有那么大本事对抗朝廷吗?”陶梦阮多少有些疑惑,就算兰钊是第一高手,在江湖上还有些地位,也不够吧。
“你忘了去年杭州的事了?”司连瑾微微皱眉,“若不是海寇一事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只怕再过两年,江南都被临安郡王收在囊中了。”
“这果真跟临安郡王有关吗?”陶梦阮还有些惊讶,当时她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江南当地的土豪为了谋利,才排挤外来的官员。
“自然。”司连瑾冷笑,“像夏家一类的,在当地有势力有名望,若是只是想图权财,谁做了江南的官员都一样,只要不过分,他们占的那点怎么都得给,又何必冒着风险对付朝廷的官员?只是临安郡王父子还真是老狐狸,眼见岳父大人和新到的官员查出了事情,便狠心将触手直接斩了,损失虽然惨重,但到底没将他们牵连进来。”
陶梦阮知道,从临安王开始,如今的临安郡王府在临安开府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若是不动声色的打通当地的关系,等朝廷察觉的时候,临安郡王想要占据江南,跟朝廷对峙都未必不能。只是中途暴露了,这一下,损失惨重,想要恢复元气大约是有些艰难了。
“临安郡王如今已经是郡王爵位的最后一代了。”司连瑾看出了陶梦阮的疑惑,简单提了一句,陶梦阮立刻就想通了。宗室的爵位也是三代降爵的,如今的临安郡王是最后一代郡王爵,到他儿子袭爵的时候,就要降到侯爵,虽然依然有爵位,但侯跟郡王性质上有大大的不同。郡王虽然跟国公平级,但依然是宗室王爵,想要肖想皇位名份上也说得过去,到了侯爵,宗室的血脉就淡了,做事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了。
“所以,他们着急了,忙中出错,以至于海寇作乱,将他们又埋了进去?”
司连瑾点点头,道:“我得到了一些江南那边的资料,早年临安王的时候被朝廷打压,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慢慢的来,也不知是命数还是他们自己内部的问题,临安王府子嗣活的都不太长,这才短短几十年间爵位就降到了郡王。到近十年间,临安郡王的动作就大了些,上头压力大了,下面就压迫百姓,这才闹到百姓落草为寇,跟海寇勾结,为害一方。”
“因为这个缘故,朝廷才对投向的海寇轻轻放下?”
“嗯,是朝廷不力,才让百姓落草为寇,何况那些百姓只得自身一条命,若是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然,那些趁火打劫的,是不能放过的,像娘子所说的,该赔钱的就得赔,这一代不成,还有子子孙孙。”司连瑾解释道。
“那,我表哥他……”
司连瑾不太明白陶梦阮跟兰钊的这层亲戚关系从哪里来,但也知道陶梦阮对兰钊的情分他是砍不断的,虽然不高兴陶梦阮这么在意别人,但司连瑾更明白这个时候他说兰钊不好的话就是在伤感情,想了想,皱眉道:“我对江湖上的事了解不多,兰钊公子我也仅仅听过他的名号,不曾见过真人,更别说他跟临安郡王的关系了。你先别担心,等我去查一查再说。”
兰钊公子虽然被称为第一高手,但跟朝廷上一点关系都没有,陶梦阮也早就想到司连瑾不可能知道更多。想想若是兰钊真是旁人用心培养的,自然不会轻易舍弃了去,便也暂且放下了心思,点头道:“好,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说谢。”司连瑾捏了捏陶梦阮的脸,“我特意告了假回来,你就让我看你的苦脸?来,笑一个。”
陶梦阮知道司连瑾是在逗她开心,不愿他担心,也调整了心绪,露出笑容,道:“今日我二表姐定亲了,你猜,定的是谁?”
“嗯?”这个范围有些大,先前陶梦阮还托他帮忙看一看,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就定下来了。
“是骆国公世子。”陶梦阮也没有卖关子。
司连瑾微微皱眉,骆子安他不熟悉,但也认得,反正自从他认识骆子安那天,骆子安就是个病秧子,所以同龄人都娶妻生子了,骆子安还在等着,说不定哪天就英年早逝了。而
第二十一章 先来后到()
司连瑾将宅子放着,就买了一房下人打理宅子,那宅子不小,但平时没有人住,打理起来并不费事,司连瑾平时没有多少工夫放在上面,也没有叫人去问过,一进门没见到看宅子的过来迎接,司
司连瑾平日里精明,可到了这种时候,哪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没去借酒消愁,走着走着就进了先前买下的小院子。他当时买下那个宅子,纯粹是因为宅子里的活水连接到外面的河里,当时寻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了那一处,心里满意就买了下来。不过平日里也没有闲情跑去放纸船玩,那一回之后,宅子也就闲置下来了,私心里,那地方他并不乐意让别人去住,终归不缺那点钱,放着就放着吧。
他今日确实跟陶梦阮生了气,那天陶梦阮说的事他亲自去查,有了线索,许多事情都浮出了水面,而兰钊的身份,则是他气闷的缘故。不管兰钊本身如何,牵连到这件事当中,尤其临安郡王父子打着兰钊的旗号想要做的事情,等事情败露出来,兰钊怎么都洗刷不干净。司连瑾跟兰钊没什么交情,但陶梦阮既然关心兰钊,他就不能不在乎陶梦阮的感受,本来就烦闷,跟陶梦阮一言不合他又不愿意跟她吵,只得自己跑了出去。
被陶梦阮担心的司连瑾这个时候确实遇到了麻烦。
陶梦阮在墙头上思索了片刻,便利落的朝着某个方向赶去,她知道身后有暗卫跟着,也没有拦着他们的意思,若司连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