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动行迂回作战,若是据城而守,则不是游牧民族的强项。现在回鹘人据山寨而守,等于是用自己的短处去迎战党项人的长处,再加上人数上的劣势,山寨被党项人攻破是迟早的事情。若是班谷浑足够聪明,利用放弃山寨,或许和党项人还有一拼的实力。
江逐流扭头往了往山寨后那个陡峭的石板坡道,心中又是一阵紧张。显然党项军队是刚来到山寨,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山寨的地形。若是他们知道山寨后还有这么一条道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进攻山寨的后方,来个前后夹击,山寨顷刻间就会被攻破。
江逐流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紧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替这群回鹘人想出一个办法,能打退党项军队的进攻,否则这山寨就是他江逐流的葬身之地。
江逐流一边想着,一边从洞门口往外张望,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娜仁花则抱着小老虎,不住地向山寨前方眺望,心中自然是极度担心。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个回鹘壮汉手持弯刀飞奔而来,身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党项人的血。
娜仁花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卡巴尔叔叔,前面怎么样了?打退党项人了吗?”
卡巴尔摇了摇头,抚摸了一下娜仁花的头顶,神情沉重道:“情况不是太好,党项人太凶残了!虽然打退了他们第一波进攻,但是我们也死了十多个族人!”
娜仁花神情一黯。
卡巴尔指着山洞道:“班谷浑头人让我把这党项狗奸细带到山寨前门去,用他的人头来祭奠死去的回鹘勇士!”
娜仁花点了点头,把钥匙递给卡巴尔。
卡巴尔一手拿着钢刀逼着江逐流往后退,一手打开铁索,推开原木栅门。
江逐流虽然听不懂卡巴尔和娜仁花之间的对话,但是看卡巴尔的神情,知道必将不利于他。江逐流决定必须反击,不然的话,他没有死在党项人手中,倒是要先稀里糊涂地死在这群回鹘人手中,这岂不是冤枉之极?
“你,滚过来!”卡巴尔打开洞门后,用钢刀遥指着江逐流。
江逐流双手贴在身侧,低着头做出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小步向卡巴尔走来。
卡巴尔见江逐流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中就放松了警惕。
江逐流来到卡巴尔面前,恭声说道:“好汉,有什么吩咐?”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败敌之计
卡巴尔钢刀一横,架在江逐流脖子上,恶狠狠道:“党项狗,跟大爷走!”
钢刀寒光四射,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往江逐流脖子一上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飘到了江逐流的鼻端,也不知道这把钢刀杀了多少人。
“走!”卡巴尔一推江逐流的后背,“少磨磨蹭蹭的!”
江逐流浑身哆嗦,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迈步向往前走,奈何腿却不听话,脚下一软,身子歪斜斜就要向卡巴尔怀里倒去去。
“党项狗,就这么点胆子么?”卡巴尔没有想到江逐流竟然胆小如斯,他嘴角露出轻蔑的讥笑,想把怀里的江逐流推开,没有想到江逐流的身子却象泥鳅一样滑开半尺子。
卡巴尔微微咦了一声,尚未反应过来,江逐流的双手已经从肩膀上伸过来,紧紧抓住了他持刀的右手手腕关节。
卡巴尔心道不好,知道中计了,他怒喝一声:“党项狗,你这样就能夺得爷爷的钢刀吗?”卡巴尔大手一翻,就欲从江逐流手中挣脱,却没有想到,江逐流这一招也是虚晃一下。见卡巴尔的注意力都转移在手臂上,江逐流身子又矮了一尺,以左腿为轴,右膝高抬,身体急速在卡巴尔怀里转动起来。只听嘭得一声,江逐流的右膝膝盖狠狠地撞在卡巴尔的子孙根上。
江逐流知道,眼下是生死关头,所以不敢有丝毫留情。他这一膝盖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没有丝毫地保留。
卡巴尔刚从江逐流双手中挣脱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嘭的一声,下体先是一木,随即一股剧痛沿着神经传到开来。
“啊!”卡巴尔惨叫一声,扔掉手中的钢刀。双手捂住裆部,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连续发出凄厉之极地叫声,额头上大汗淋漓。
江逐流不敢怠慢,抢上前一步拾起钢刀,斜斜地指向卡巴尔,口中喝道:“不许动!”
可是卡巴尔下体传来钻心的疼痛,又如何能止得住啊?纵使江逐流钢刀加身,卡巴尔还是在地上来回翻滚。
江逐流仔细看去,鲜血从卡巴尔捂住裆部的双手缝隙中渗出。显然卡巴尔的下体已经被他刚才地一膝顶地稀烂。江逐流真没有想到他的一膝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当时情况紧急,在死生关头。江逐流实在不敢有丝毫留手,至于对卡巴尔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江逐流也只能说抱歉了。
卡巴尔也是山寨中数得着的勇士,又手持钢刀,若是江逐流和他光明正大的打斗。绝对没有丝毫生机。可是江逐流偏偏装出一副懦弱胆小的模样,又特意制造了一种有利于他的情势,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再加上卡巴尔刚在山寨前面和党项士兵打斗了许久,体力有所亏欠,终于中了江逐流的算计。
江逐流全部心思都放在卡巴尔身上,却没料一块石头飞来,正砸中他的后背。
“哎呦!”江逐流叫了一声,真他妈地疼啊!扭头看去,却是娜仁花捡起石头向他掷来!
“党项狗探子,你该死!”娜仁花一边掷石头一边骂道。
“小姑娘,你听我说。我不是党项探子!”江逐流一边躲避着石块,一边对娜仁花喊道。眼下卡巴尔已经完全失去了威胁,对付娜仁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对江逐流来说不算是什么难题。
“你,你就是!你伤了卡巴尔大叔,你就是狗探子!”
娜仁花身边的能投掷地石块都投掷完了,她干脆放下小老虎,双手举起一块大石头,嗷嗷叫着向江逐流冲来。
江逐流一个闪身,娜仁花双手就砸了个空,江逐流大手一伸,就从后面把娜仁花拦腰搂住。
“党项狗,放开我!”
娜仁花被双手向后乱抓乱挠,双脚乱踢,见还是挣脱不了江逐流的胳膊,娜仁花猛然一低头,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在江逐流的胳膊上。
江逐流嗷地一声惨叫,直可以与在地上翻滚惨叫的卡巴尔相媲美。
“你干什么?快松口!”江逐流扔掉钢刀,手按着娜仁花的脸往外推,可是娜仁花如何肯松口啊?依旧是狠狠地咬住江逐流的胳膊。本来江逐流只要掐住娜仁花的脖子,或者捏住娜仁花地嘴,娜仁花就不得不松口。可是江逐流看娜仁花不过是个孩子,咬他一口又不至于对他有生命威胁,和刚才他和卡巴尔之间的情况又不相同,于是江逐流就下了这狠手。他只有一边推着娜仁花的头,一边用力挣脱胳膊。最后,江逐流终于从娜仁花口中挣脱了胳膊,小臂上却留下一个核桃大的伤口。娜仁花竟然跟小老虎一样,硬生生从江逐流手臂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干什么?疯了吗?”江逐流疼得一边吸气,一边冲娜仁花吼道:“我如果真的是党项人,我刚才为什么不一刀把你卡巴尔大叔杀掉?我为什么不一刀把你杀掉?就这样任你咬掉我一大块肉?”
娜仁花呸地一声,把肉吐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谁知道你这党项狗操的是什么心思!”
江逐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就算我是党项人,但是我也不会操什么坏心。”他指了指还在地卡巴尔说道:“小姑娘,现在最紧要的不是咬我,而是救治你卡巴尔大叔。若是晚了,你卡巴尔大叔流血过多,可能就会性命不保了。”
卡巴尔刚才还在地上翻腾惨叫,此时竟然昏厥过去,显然伤势比江逐流刚才想得还要严重。
娜仁花一见卡巴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惊叫一声,飞身扑到卡巴尔身边蹲下来不停地摇动着卡巴尔的身体:“卡巴尔大叔,你醒醒,卡巴尔大叔,你醒醒。”
小姑娘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见卡巴尔人事不省,自然感到害怕。若是她方才是在山寨前面经历过党项人攻打山寨地战斗,想来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了。战斗中党项人扔下三十多具尸体,山寨中也失去了十多个回鹘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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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让开,让我看看!”江逐流在一旁说道。
娜仁花转身用警惕地眼光恶狠狠地盯着江逐流。
江逐流被小姑娘的模样逗乐了,他一笑道:“小姑娘,假如我要杀他,还用等到现在吗?”
娜仁花方才的疯狂劲已经泄了很多,听江逐流这么说,就挪开了身子。
江逐流来到卡巴尔身边,试了试卡巴尔的鼻息,感觉鼻息还算平稳,又摸了摸卡巴尔的脉搏,也能感觉到。看来卡巴尔是疼得休克过去了。
“小姑娘,你卡巴尔大叔没事。”江逐流道:“你躲远点,我为你卡巴尔大叔治疗一下。”
娜仁花虽然才十二三岁,但是长在回鹘人中,懂事也早,她早已经看到卡巴尔大叔紧紧捂住下体,那里又有鲜血渗出,知道卡巴尔大叔一定是伤在那个羞人的部位。听了江逐流的话,她难得没有反嘴,小脸一红,乖乖地躲避在一边。
江逐流扒开卡巴尔的双手,用刀把卡巴尔的裆部的裤子割开。里面果然惨不忍睹,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子孙根已经被撞成菜花状,怪不得卡巴尔这么魁梧的回鹘大汉都顶不住。
江逐流叹了一口气,说一声抱歉,用刀把卡巴尔的一副裁成布条,把卡巴尔的下体包扎一下,起个暂时止血的作用。
包扎完毕后,江逐流站起来说道:“娜仁花,要保住你卡巴尔叔叔的性命,我们还要到前面找郎中。”
娜仁花此时已经相信江逐流没有恶意,她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江逐流的安排。
江逐流来到娜仁花面前,柔声对娜仁花说道:“小姑娘,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党项人,我是大宋人士,也是被党项人追杀的。我穿上党项人的衣服不过是为了逃避党项人的追杀。”
娜仁花眼睛望着江逐流,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看神情已经有七八分相信江逐流的话,。
江逐流又道:“现在,你带我到前面去,见你们山寨的头人。一个是为了找郎中过来为你卡巴尔大叔救治,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可以给你们头人出一个主意,击败党项人的进攻。”
娜仁花一喜,脱口道:“你真的可以帮助山寨打退党项军队的进攻吗?”
江逐流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们头人肯相信我,肯采纳我的主意。”
说着,江逐流一指在地上自顾自嬉闹的小老虎道:“小姑娘,抱住你的小老虎,带着我去见你们头人。”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说服班谷浑
班谷浑站在寨墙上,看着党项人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心中却没有感到丝毫轻松。虽然扔下了三十多具尸体,但是党项人撤退的队形却丝毫不乱,就好比是浪潮一样,有规律地袭来,又有规律地退去。
班谷浑知道,这次进攻只是党项人的试探性进攻,目的是为了找到山寨防守的薄弱环节。一旦党项人发现了山寨防守上的弱点,就会立即集中优势兵力强攻这个弱点,到时候,党项人的士兵就会象潮水一样淹没整个山寨。
从一开始,班谷浑已经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偏偏心中还是存在几分侥幸,试图凭据山寨地势险要的优势来抵挡住党项军队的进攻。可是仅仅是党项军队的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把班谷浑心中的侥幸打破了。虽然党项人丢下了三十多具尸体,可是山寨里也牺牲了十多个回鹘勇士。这还是党项人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假如党项人发起真正的进攻,最多两个攻防战,班谷浑就会把自己麾下所有的回鹘勇士全部赔进去。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战不战,逃不能逃,作为山寨的头人,班谷浑除了选择据险而守外还有什么办法?
“算了!不想了!”班谷浑暗自咬了咬牙齿,他不想让手下人看到心中的负面的情绪,于是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扭头轻松地问道:“卡巴尔呢?不是让他去带那个党项狗探子了么?为何现在还不过来,莫非是被党项狗探子咬了屁股不成?”
寨墙处的回鹘勇士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大笑。卡巴尔在山寨中是数得着的勇士,去提一个党项俘虏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怎么会被党项狗探子咬了屁股呢?这话若是别人说来,让卡巴尔听到。难免会不会发生纠纷。但是从班谷浑头人口中说出来,卡巴尔即使听到,除了生生闷气外,还能有什么表示呢?
想到这里。众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山寨外党项人地威胁,而对卡巴尔的到来期待起来,他们非常想看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卡巴尔吃瘪的样子。当然,他们更想看到地是,班谷浑头人亲手宰了党项狗探子,为死去的回鹘勇士祭奠亡魂。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班谷浑头人,我要和你谈谈!”
江逐流手持钢刀拉着娜仁花的手出现在回鹘人的视线中。他磕磕巴巴的党项话虽然发音不怎么标准,但是声音却足够大。大到足够让这一众回鹘人听明白他的意思。
回鹘勇士吃惊之余,不待班谷浑的吩咐,立刻掉头用手中的弓箭指着江逐流。
班谷浑也是非常吃惊。他跃下寨墙,握着钢刀,向江逐流大步奔去,身后跟着几个贴心的武士。
“卡巴尔呢?你把卡巴尔怎么样了?”班谷浑一边疾奔一边大声喝道,“党项狗。快放开娜仁花,否则有你好看的!”
江逐流把娜仁花拉到怀里,手中钢刀一翻。架在娜仁花脖子上,口中高声叫道:“都给我退开,不许过来,否则,我先杀掉娜仁花!”
班谷浑浑身一僵,停下了脚步,他高声对江逐流喊道:“好,我们停下,你不要伤害她。否则本头人定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钢刀架在脖子上,娜仁花却一点都不害怕,仍自顾自地抚摸着怀里地小老虎。在路上江逐流已经和她说明过了,待会儿见到班谷浑头人时,为了争得说服班谷浑头人相信他不是党项狗探子的机会,他会用钢刀暂时架在娜仁花脖子上威胁一下班谷浑,让山寨中的回鹘人不敢轻举妄动。
江逐流见班谷浑停下,兀自不满意,又高声喝道:“班谷浑头人,快让你山寨中地兄弟放下手中的弓箭,否则,我就立刻杀了这小姑娘!”
“这……”班谷浑迟疑了一下。
“怎么?班谷浑头人不肯吗?”江逐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班谷浑叹了一口,手一挥,示意周围的人把弓箭放下来。
江逐流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弓箭这种远程兵器对他影响甚大,现在回鹘人既然放下了弓箭,他暂时安全了。
“班谷浑头人,我再次向你说明,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是误会。我根本不是什么党项探子,我是货真价实地大宋人,姓江名逐流,官拜六品宣德郎。此次奉我大宋皇帝之命出使兴州为西平王李德明贺寿,却遭受党项人的陷害,被党项人追杀,最后逃避至此。不料却被班谷浑头人以及部下误认为是党项人的探子。”江逐流高声说道。
班谷浑摇头道:“你既然是大宋官员,为何不会讲大宋官话?”
江逐流奇怪道:“我不会讲大宋官话?班谷浑头人听谁说地?是我讲的大宋官话你们没人能听懂啊!”
班谷浑听了江逐流的话,心中非常震惊,这自称是大宋官员的江逐流所说的话怎么和达雅尔完全不一样啊。
“达雅尔!”班谷浑喝了一声,想让达雅尔过来和江逐流当面对质。
“班谷浑头人,达雅尔方才和党项人的激战中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身后一个亲信武士出声提醒班谷浑。
班谷浑这才想起来达雅尔的处境,不由得心中一叹。达雅尔和江逐流之间必然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