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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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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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说得薛崇义心烦,“你让四弟买地,四弟怎么可能轻易吃这个亏。”

二太太笑两声,“他能帮容华怎么就不能帮我。我们可是找到了害四叔落水的凶徒,静初花了那么多银钱找人,让四叔还回来还不是应该?我们凭什么做不讨好的冤大头。现在不比往日,往日大家住在一起,公中花销的多,有些银钱不必计较,现在分了家,老爷这样大方,说不得那日我们全家老小连饭也吃不上了,到时候四叔全家也不会施舍半点米粮。”

薛崇义的表情有了松动,“你说的也是,买了宅子和田地,我们家也不富裕。”

二太太真正笑意盈盈,“这件事不用老爷出面,我去和四弟妹说,我们也不要良田,就比照长房和四房在山东买的那些沙地购置百亩。四叔买那些沙地就似白捡的一样,要说占便宜我们也没占到什么。”

只要想想四房在山东买了那么多土地,薛崇义也忍不住怒气高涨,“母亲也太偏心了些,庶子和嫡出本就不应该一样分家产,就算是四弟记在母亲名下,分家的时候分多少还不是母亲一句话。”

“谁说不是,”二太太端了茶给薛崇义,自己坐在一边理理手里的帕子,“老爷不当家,好些个事是不知晓的,府里养活这些庶出要花一大笔银子,若是没有那些庶出的,银子都给嫡出子女分了,每人得到的数目比分家得的家产一点不少。按理说母亲身下有子,四叔不应该记在母亲名下,庶子变嫡出本就不合礼法,现在分家更是嫡庶不分,说出去了真是要贻笑大方,庶子成亲之后就应该离府自立,薛家养了四房那么久,四房也真有脸来分家产。”二太太边说边小心观察薛崇义的脸色。

分家不均。这些话她早就应该说出来,可是碍于这几日薛崇义和三叔、四叔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兄弟感情比往常要好许多,她才没有贸然开口,现在好不容易试探着找到了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老爷想想,若是将四叔分得的家产拿出一半来重新分配,我们也就不用这般捉襟见肘,”说到这里二太太顿了顿,“长房唆使四房争家产,这事告到衙门里,长房可是要吃板子的,长房品行不端怎么能照顾长辈,这样顺着推下去,娘可能要老爷床前孝顺。”这样的话就不止是得一小笔家产了,还有老夫人手里的存众田。

薛崇义眼睛里的火似是被二太太点燃了,想到了什么那团火又灭了下去,“明睿现在是朝廷重臣。”

“就是这样才好,”二太太笑了,“长房加官进爵,哪有我们半点的好处?”说到这里二太太也委屈起来,“明睿刚升了少师,娘就要分家,还不是怕薛家子弟聚在一起,会让朝廷生疑影响明睿仕途。娘什么时候管过我们家?将明霭送去西北也是因为怕牵连明睿,老爷仕途不顺更是因为明睿和庄亲王爷做对。”

“皇太后正好赐了宫女,容华又没有半点要给明睿收房的意思,这样没有妇德的人怎么能掌家。这是多好的机会,明睿教导皇子,应当越发注意品行。”

薛崇义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脖子的汗,二太太递了帕子过去,薛崇义将汗擦了,“母亲不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怎么说都是没用。”

二太太靠在薛崇义身边,低声道:“娘毕竟是年纪大了,有哪件事决定的对了?上次在娘屋里,明睿都能随便顶撞老爷了。等分了家,这里变成了武穆侯府,老爷在族里还有话语权不成?明霭去了西北,要想明霭平安,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求明睿才能行。”

薛崇义咬起牙来,“那我就去官府告一状,大周朝有法度,只要分家不均,这个家就要重新分。”

二太太道:“老爷等我先将山东买地的事说了,若是四叔不肯帮忙我们再告分家不均。”

薛崇义摇摇头,“山东那些田地怎么比得上分家不均的好处。”

二太太微微一笑,“万一有娘做主,这件事告不下来怎么办?总要先握住一处再谋算另一处。再说也是外面人知道四叔在山东有那么多良田之后才有的风言风语,事情闹得这么大,若是不请朝廷来人证实,日后我们薛家难免要落人口实,所以也不是老爷不顾手足情深。”

薛崇义笑了,“还是夫人想的周全。”

薛崇义和二太太谋算要怎么算计四房。

静妃娘娘伺候皇帝吃了晚膳,皇帝政务缠身就要移驾去养心殿。

静妃站起身提醒皇帝,“臣妾让奶子将小皇子抱来,皇上看看小皇子吧!”

皇帝抬起头看了眼静妃,微微犹豫,“今天政务多,没有多余的时间,改日朕再来看皇子。”

静妃眼睛中露出一丝绝望,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皇上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皇帝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静妃抽噎起来,“臣妾知道,有人说小皇子身体羸弱。”

“胡说。”皇帝声音威严。

静妃惶恐地跪下来。

皇帝的态度微微缓和了些,“是谁敢说这种话?朕的皇子受上天庇佑,必当平安康健,”说着将静妃扶起来,“爱妃再听到这种闲言碎语,直接将传话的人杖毙。”

静妃想再开口皇帝已经失去了耐心,转身出了翊坤宫。

将屋子里的宫人打发出去,静妃坐在软榻上,她已经试着开了几次口,可是皇上就是不肯听她的,她没有机会说请外面的郎中来给小皇子看脉。

小皇子生就羸弱,连皇上都不放在心上。静妃的心越来越沉,再这样下去小皇子的病可怎么才好。

静妃失魂落魄,“小皇子睡觉还是不怕声音?”

柔婉道:“奴婢试了几次,小皇子像是能听到。”

静妃看到柔婉闪躲的目光,顿时冷笑一声,“你不用骗本宫,本宫心里清楚。”

柔婉忙躬下身,“娘娘,奴婢是觉得娘娘太过担忧了,奴婢听奶子说小皇子这样的情形也是常见的,将来长大了也就好了。”

“若是不能好呢?谁赔给本宫一个皇子?”静妃声音尖利,将柔婉吓的整个人一颤。

好半天,柔婉才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就依李大太太说的,让任大奶奶试药。只要等到任大奶奶怀了身孕,就可以请郎中去给大奶奶看脉,娘娘和大奶奶吃的都是同样的助孕药,就算是生病也是一样的,只要郎中能将大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治好,就能治好我们小皇子。”

只要瑶华怀上孕,就能请郎中去看病,与其这样坐等着真不如就试试这个方法。只是……静妃咬牙切齿,瑶华手里明明有药丸却不拿出来请郎中参详,非要全吃掉了之后再去和母亲商量对策,明着就是要挟她,不过现在这个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陶瑶华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想了这样的对策。

虽然说是置于死地而后生,但是她瞧着瑶华这个算计一点都不高明,八成是要找死。静妃扯扯嘴角,“现在也没有了别的法子,先让我母亲这样安排。只要任大奶奶有了身孕,就让母亲立即请郎中去瞧。”瑶华向来诡计多端,她不能让瑶华骗了她。

第430章 怀疑

静妃交代完,柔婉躬身退下去。

寝宫里一瞬间太过静寂,静妃在地上走了两圈忽然想起来,“快去,快去将小皇子给我抱过来。”

静妃娘娘只要见了小皇子就一定会发脾气,翊坤宫上下顿时人心惶惶。最近因小皇子被打的宫人越来越多,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是不管静妃娘娘怎么闹,小皇子都很少会哭,这件事还真的很奇怪。

难不成小皇子真的有先天不足之症?

……

皇帝在养心殿批了会儿奏折。

张公公趁着皇帝喝茶上前禀告,“静妃娘娘宫里又责罚宫人了,还是因为小皇子。”

皇帝目光幽深,“静妃宫里有没有人出去通消息?”

张公公道:“静妃娘娘身边的柔婉去找了管事太监。”

皇帝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本以为她生下了皇子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她都有了皇子还不满足,要知道整个后宫没有子嗣的妃嫔有的是。”

张公公不敢多说话只在一旁听着。

皇帝将手里的奏折丢在桌上,“这段时日静妃娘娘都递了什么消息出去,要一字不漏地给朕查清楚。”

张公公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藏在大殿的阴影里。

……

朝廷恩科一开,繁华的京城突然静寂下来,大家仿佛都在期盼中惴惴不安,科举过后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脱颖而出,这些人将来有可能立足朝堂做番事业。容华一早就让冯立昌家的将状元饼送去了三庙胡同。

冯立昌家的从陶家回来缩着手向容华回话,“外面飘的雪花像棉絮似的,今天都这样冷,明日就更不用说了,贡院里的老爷们还真是要冻个够呛。”

容华看向窗外,想要有个好前程大多数人都要走这条路,富贵荣华向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求到的。

“少夫人,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今儿上门的宾客一定不会少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南院的下人早早就忙了起来。

容华起身去内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衫,冯大媳妇正准备给容华梳头,薛亦双、薛亦宛拿着从暖房摘的花进屋,“我们来给二嫂梳头。”

容华转头看向薛亦双、薛亦宛,“你们的花我收下,哪能还用你们梳头。”

旁边的冯大媳妇笑道:“小姑给嫂子梳头长福气,奴婢老家讲究这个,今儿日子又好,少夫人就听两位小姐的吧!”

薛亦宛道:“我们可是学了好些日子的,难不成二嫂要我们白辛苦了不成?”

容华这才笑着点头。

冯大媳妇将梳子恭敬地递给薛亦双。

薛亦双轻轻挽起容华的长发,“二嫂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梳个牡丹髻一定好看。”

她还从来没正经梳过牡丹髻,她总觉得太过富贵了些。

“就要牡丹髻,再戴正凤那才漂亮。”

容华笑道:“既然你们准备了,就由你们安排。”

红玉将妆匣子拿出来,薛亦双、薛亦宛笑着挑首饰头面,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欢快起来。

“二哥准备送二嫂什么生辰礼?”

容华笑道:“前两日送了我两支簪子。”

薛亦宛提起了兴致,“什么样的簪子?二嫂今天一定要戴上!”

容华脸颊微微一红,薛明睿亲手雕刻了鸳鸯藤的白玉簪,两支簪子并排放着上面的鸳鸯藤能对合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两支簪子,一支刻容,一支刻睿,平日里戴着不让人仔细看还好,怎么能当着薛亦双、薛亦宛的面拿出来。

……

下了早朝,薛明睿径直出了宫门,荣川急匆匆地赶上来,“刑部大牢已经说好了,三哥径直过去就行了。”

薛明睿道:“奏折都写好了?”

去年在京城闹事的叛军又抓到了几个,照惯例将名讳报上去即可处斩。

荣川道:“只等着三哥的丈人要不要写上去。”

刑部大牢里那些被遗忘的罪人,要么等着坐死牢中,当然狱卒是不可能让他轻易死的,要么是盼到刑部有犯人处斩,多填几个名讳,将那些人鱼目混珠地杀掉。陶正安可以被换做张三、李四,拉去刑场正法,从此之后刑部大牢就再也没有陶正安这个人,陶氏一族会大大地松口气,陶正安也不用再受折磨。

对背了死案的囚犯来说,这样的恩惠是天大的赏赐。

“过了这么久,皇上应该不会想起陶正安。”荣川将奏折塞进薛明睿手里。

话虽这样说,还是要冒一定的风险,说不得哪天皇上突然问起刑部……

薛明睿淡淡地道:“先去刑部大牢看看再说。”

看到薛明睿冰冷的表情,荣川忍不住后背发凉。

将陶正安从刑部大牢带去刑场正法,虽然算是给了陶正安天大的恩惠,可是这个结果实在不太适合给三嫂庆生。

荣川满怀心事跟着薛明睿到了刑部大牢。

阴暗湿冷的牢房一阵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堆血迹斑斑的稻草上趴伏着一个人形,荣川提着灯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是陶正安。

薛明睿转头看一眼荣川,“打点好,我想和丈人单独说几句话。”

狱卒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然后和荣川走开一步守在一旁。

薛明睿走到那堆稻草跟前。

陶正安听到脚步声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满是伤痕的腿支撑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丈人还认不认得我。”

清冷的声音传过来,陶正安分辨了半天才睁大了眼睛,灯光下是武穆侯薛明睿。

“侯……爷……”陶正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抓住薛明睿的靴子,“侯爷……贤婿……”陶正安声音嘶哑,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空张着嘴,好半天才又拼命地道,“快……救救我……”

薛明睿耐心十足,声音清亮温和,“岳父的案子没过堂,无论怎么打点都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皇上不准备让刑部、大理寺或是都察院再审岳父的案子。”

一天天盼着他的案子过堂,没想到却是等来这个结果,陶正安顿时万念俱灰,身上的疼痛顿时又重了几分,“那……那我要怎么办……就……”

薛明睿道:“只能等到圣上恩典。”

圣上恩典。圣上怎么可能还记得有他这样一个人,刑部大牢里一关就是几十年的人不是没有,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持续下去,他想也不敢去想。

“赵信不是已经处斩了?我……我也是……受赵信唆使……我……早要……招认,我……招认了,什么都认……只要能离开……”每日的毒打他已经受够了,他想要死在牢里,却有狱卒看着他,他几次寻死都没有成功,换来的是更新一轮的折磨,他看到咬舌自尽的人被救回来,他撞墙自尽却被打断了腿,这些狱卒就是有手段让他活着受罪。他现在信了,只要他们不让他死,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贤婿……和狱卒……说说……就让我……死在牢里……也行。”

“丈人是不是还有些事没有说清楚。”薛明睿低下头看赵信,“雍圣十三年,丈人家里似是出了些事。”

陶正安一瞬间的迷惘,立即清晰起来,“那……都是……赵信……的主意……是赵信让我找了……炼制金石丹药……的药方……给了钦天监的西人……都是赵信……”陶正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哭起来,“若不是他我哪有今日……”

薛明睿皱起眉头提醒陶正安,“不知晓丈人家里的陶五小姐为何中毒身亡。”

“荣华?”陶正安想起荣华尸骨被挖出来的事,“我……如今……这般……境况……也不瞒贤婿……荣华是……偷听了我和赵信……金石丹药一事……我怕刑部询问家小……出了纰漏……恰巧荣华和赵信之子有了私情,”陶正安急于摆脱干系,也顾不得其他,“……赵信不满庶女婚配……我这才让李氏处罚荣华……谁知道……李氏下了杀手……”

薛明睿的眼睛眯起了一些,“这么说陶五小姐竟然是被丈人毒死。”

陶正安诧异地张大嘴巴,“贤婿……不是……已经知晓……荣华是做出……没脸的……事……而且那不是我……是李氏……动手……”

薛明睿冷冷一笑,“丈人不发话,李氏如何敢下手。虎毒不食子,没想到丈人和李氏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所谓私情,都是因丈人和赵家都嫌弃陶五小姐是庶女,陶二小姐和常宁伯世子清华寺相会,比起陶五小姐当年何如?丈人却让陶二小姐在常宁伯世子尚有家孝在身时就嫁入了常宁伯府。”

陶正安的满心期望顿时化成惊骇。

薛明睿眉目间已经满是冰雪,“丈人不如说说陶五小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荣华……荣华……”

陶五小姐善笔墨,深得陶正安欢喜,陶正安也曾将书房随意给陶五小姐使用。陶八小姐养在外府,虽请过一段女先生,却并没有出众的才情,可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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