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茉面无表情,腹诽着,凌觅究竟得罪了多少人,臻帝想置他于死地,高丽刺客和凝安的主人,还有沈隽,这些都不是省心的主,国宴么,应道是鸿门宴才对。
见萧茉微微皱着眉,凌觅心里有些不适,霎时松开了手,一下子搂着她的腰,这一幕,让旁边的臻帝看见了,老油条摸了一把胡须,心里有些了然,顿时勾起了嘴角。
夜倾的银轿驾至城门下,臻帝一声令下,朱红色的厚重城门被缓缓拉开,长长的队伍进城。
清风随意地轻拂,吹起了暗紫色的轻纱,盯着轿子的百姓都瞧见了里面的一男一女,霎时起了哄。妖媚的男子一身紫袍,大手抱着女子的纤腰,上下摩挲,穿着粉色薄纱的女子,窝在男子的怀里羞红了脸。
“哎哎,你瞧瞧,这是冥国的王子吗?怎么带着个女人来了?”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前阵子我家老头给冥国运茶叶去的时候,就听说觅王和四王子抢新娘了,都说打起架来了呢。”
“这消息可真?哎哟,站在城墙上那不是觅王吗?怎么……”
“看看,觅王身边那个是谁?哎,要是觅王这样的男子能看上我一眼,真是少活几年都值了。”
“丫头不要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隔壁村的二牛不是挺好么。”
“呸,二牛能和觅王比么?真是玷污了。”
“死小孩,你还没有那个四王子的伶人美呢,还想着觅王……”
“爹爹,但是我怎么也比那丑女美吧。”少女愤愤不平地指着城墙上的白衣女子。
“好了好了,老头子我说,你娘没错,还是二牛好。”
“……”
凌国都城的百姓看了一上午的热闹,待城门关上,都纷纷散去,街上又开始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一来到,臻帝下令把几位王子安排在贵阳殿好好安顿,晚上再设宴款待,皇太后的寿宴还有几天,凌觅和萧茉也被安顿在了偏殿,说是等寿宴完了再出宫。
虽然不知道臻帝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皇命难为,两人还是留下了。
不同于贵阳殿的宏大华丽,偏殿就显得冷清得多,不过萧茉早就料到待遇不会好了。园子里飘满了树叶,房间里的桌椅铺满灰尘,看来人迹罕至。
那时,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几件白色的粗麻衣,见萧茉站在窗边,恭敬道:“王妃,这是嬷嬷让奴婢送来的衣衫。”
萧茉瞧了一眼宫女,淡淡道:“嗯,放下吧,把桌子擦擦,灰尘快一寸厚了。”
宫女听罢一脸的为难,低头小声道:“可是,李嬷嬷不让奴婢多留呢,奴婢……”。
“岂有此理,你是不是糊涂了?忘了主子是谁,要本王告诉你吗?”萧茉还没来得及答话,凌觅就从园外走进房间,声音稍稍有些怒意。
小宫女顿时吓得腿都软了,立马跪在地上“王爷,奴婢不敢,可是,李嬷嬷让奴婢一刻钟后到御膳房,奴婢……”
见小宫女急得都快哭了,萧茉皱眉道:“王爷,算了吧。”凌觅站定在门前,对萧茉的反应有些吃惊,她何时变得如此善良了?
“你退下吧,现在就去御膳房,把那个尊贵的李嬷嬷给本王妃找来,让她好好打扫伺候一下,免得不知分寸,反而难为你了。”萧茉话音一落,凌觅脸上的笑容顿时深了。
“王,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敢。”小宫女也不笨,当下听出了萧茉的言下之意。
“饶命?我什么时候要你的命了?快去快去,把李嬷嬷找来,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本王妃看着心烦。”萧茉脸上有点不耐烦了。
小宫女见况也别无办法,也只好告退之后,硬着头皮小跑奔出了偏殿,朝御膳房走去,她知道,李嬷嬷肯定会剥了她的皮的!
小宫女跑走之后,萧茉才走到一旁,把送来的白衣捻起来一瞧,都是粗麻布,不禁皱了皱眉。
男子大步流星走到她的身边,一手取过麻衣,甩在地上,低声道:“茉儿,本王已经命凌一回府取衣了,今晚宴席,茉儿戴个金步钗可好?”男子一边道一边轻轻抚着少女顺滑的发丝。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的,更何况,主角又不是我,张扬作甚?”
“可是,本王就想你享尽富贵荣华。”凌觅顿时有些释然,继续道:“也罢,等有一天茉儿喜欢了再弄吧。”
宴席这种地方,要是女子不装扮个花枝招展,反而是张扬。可是,茉儿一装扮怕是他自己都承受不住,更不愿意让沈隽看见,唉,真是为难。
“劳顿了一天,茉儿可累了?让为夫替你……”
“哎,别了,王爷还是先去视察一下比较好,免得……”
“没事,本王先伺候茉儿。”凌觅双手一搂,欲把萧茉抱个满怀,女子敏捷地闪身,却脱离不了男子的控制,顿时一骨碌,两人滚到了床上。
凌觅整个人重重地压在萧茉的身上,这时,一个小黑球从萧茉的怀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艰难地钻出,待离开两人站定在桌子上的时候,本来圆滚滚的身子被压得都快变形了。
睡眼惺忪的小貂两只小爪揉揉眼睛,然后一双大眼怒视着凌觅,小鼻子恼怒得喷气。丫的,能这样扰人清梦的么?
凌觅感觉到了怒视,接着回瞪了一眼,死黑球,要不是本王故意压你,还不肯出来是吧。
凌觅精壮的身体又重又大,死死地压在萧茉身上,还抓紧她的两只小手,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萧茉想用脑袋去磕他的时候,男子反而把双唇献上,一找着萧茉的小嘴,就重重地吻了上来。
萧茉死死地紧闭着唇,不让他得逞,凌觅低喘一声,大手朝她的腰间一抚…摸,她的双唇一放松,浓烈的男人气息就席卷而来,侵入了她的小嘴,两人唇舌交…缠。
该死,怎么凌觅如此轻易就找着了她的敏感点。
该死,茉儿怎么如此敏感,如此馨香,他的身体,又快要饱涨得受不住了。
那一瞬,两人同时在心里咒骂,一旁的小黑球,脸上拉下满满都是黑线,真是饥渴的两个人,看不下去了!
“咻”的一声,小黑球跳跃出了房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当下自己攀上一旁的大桂花树,抓小虫子去。
此时,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李嬷嬷带着刚才的小宫女又来到了偏殿。
“王爷、王妃吉祥。”李嬷嬷稍稍弯身请安,小宫女却跪下了,一脸的苦相,李嬷嬷也一肚子的气,要知道这事不是她指使的,可是现在……
声音传进厢房,男子一愣,放开了女子,脸上有些不悦,竟然打扰他的好事。
萧茉松了一口气,待凌觅放开她站起身来,怒视了凌觅一眼便道:“这帐我记着了,你这两天最好离我远点。”
“茉儿乃本王的妃子,男女欢…爱,乃是顺应天意民心,茉儿道可是?”凌觅微微勾起嘴角,想起刚才的馨香软玉,就心情大好。
萧茉瞟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跟色狼说话真是白搭,当下悠悠走出,把李嬷嬷和宫女唤了进来。
“李嬷嬷,这厢房要怎么打扫,不用本王妃指导了吧。”
“王妃,老奴正在御膳房为今晚的宴席张罗,这宴席可马虎不得,再说,老奴这匆匆赶来,没有带上扫帚,要不老奴回头让宫女打扫?”
李嬷嬷话音一落,萧茉无奈地笑笑,这奴婢,好大的架子啊。凌觅微眯着眼,一脸阴霾,顿时,朝一旁走去。
男子长腿一踢,地上的几件麻衣甩在了李嬷嬷的脸上,男子背负双手,狠戾道:“狗奴才,你敢再给本王废话,不用扫帚,就拿着这麻布,把偏殿的每一寸地方抹干净来,一个时辰后,别让我看见偏殿有一粒灰尘。”
凌觅语罢,李嬷嬷吓得腿都软了,本来还想着在小宫女面前保留一点点面子,现在颜面尽失,她在皇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可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
……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大排筵席,一个个木桌上摆着珍馐百味,醇香酒水。穿着轻纱的伶人挥动着彩色的丝带,随着轻快起伏的乐器声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姣好的**,高座上的臻帝拍手称好。
银发男子端坐在旁,一手捻起玉制的酒杯,缓缓喝下一口,冷傲的气质微微散发,似乎无视身边的一切,隔壁的一桌,则坐着冥国太子沈逸,一身淡绿的锦袍,眉眼间透出爽朗,也配合着臻帝,拍手叫好。
一身暗紫的妖媚男子,薄唇鲜红,狭长的双眼在伶人的之间的空隙朝对面的白衣女子看来,视线□裸的,完全不怕别人发现,太过张扬了,反而显得有些刻意。
萧茉感觉到对面的视线,也没有不适,只是淡漠地看着歌舞,偶而抿上两口茶水。
……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先两更哈,今晚还有一更。
三个男银的大战,已经吹响角号啦~~~
第四十章 公报私仇
大殿里,皇后、甄贵妃和媛妃都出席了,还有几位公主都盛装打扮,金钗玉簪,华贵耀人。只有萧茉,蜡黄的小脸平淡无奇,雪白的锦衣,简洁的玉簪束着三千发丝。
萧茉看似不经意地欣赏歌舞,眼睛却在大厅里扫视,观察着一切,顿时,视线跟一个探视的目光接上,那一刻空中仿佛闪出火花。
银发男子眯着眼,淡灰色的双眸和四目相对,萧茉顿时屏气凝息,这是什么眼神,蝼蚁,对,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看着蝼蚁。
那种感觉很不妙,萧茉有些许心慌,却没有表现出来,眨了眨眼,便转移了视线。
那时,沈隽的视线刚好萧茉身上徘徊,欲看出些端倪。凌觅见况勾起嘴角,凑到萧茉的耳边低语:“茉儿,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萧茉扭扭头,小声道:“还好,现在哪是吃东西的场合?”
“嗯,也对,沈隽看你许久了,本王估计他会比较饿。”凌觅酸酸地道。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她,真想把那些想入非非的人都剁了。
“看就看,与我何干。”红衣男子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眉眼透出笑容。
两人之间的互动全部落在了夜倾和沈隽的眼里,臻帝坐在高位上,狭小的眼睛瞟一下左边,又瞅一下右边,顿时了然于心。
腹诽着,这左相小女究竟有何本事,能让几个如此优秀的男子钟情于她。
那时,歌舞结束,乐师和伶人都纷纷退下,紧接着,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款步而来,白皙的小脸上被白纱遮掩着,娥眉杏目,纤瘦窈窕,国色天香。在坐的男子瞧见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夜倾还是淡漠的,凌觅的视线也在女子身上打量。
“喜欢吧,男人就好这一口。”萧茉低声道。
“不喜欢,只是看着有点眼熟。”
“嗯,标准答案。”
“怎么,难道茉儿经历过很多男人?”
“你不是很厉害么?去查一下就好。”
“茉儿是在吃醋?”
“我劝你还是改掉那点自以为是。”
“好吧,我的知道的,即使茉儿不肯承认。”
“……”
此时,沈隽突然站起身来,顺手一拱,看着臻帝道:“皇上,璇音抚琴略有造诣,再此为众位献上一曲。”
“好,美酒佳人,此乃人生一大美事,四王子,璇音姑娘可是你的红颜?”臻帝勾起嘴角问道。
“确实,皇上好眼力,璇音特意作了一曲,请大家欣赏罢。”沈隽话音一落,在坐的男子都点头称好,皇后和几个妃子眼中透出不屑,皮笑肉不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臻帝看上了抚琴人,这问题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璇音十指纤纤滑在琴弦上,顿时,高昂的节奏似流水般倾泻而出,跳跃的韵律,每一声铮铮都激动人心,凌觅和萧茉脸色微微变了,沈隽见罢拿起酒杯,沉醉在乐声之间,徒然灌下一口烈酒,火辣辣地烧着喉咙。
这曲子,便是当日那一首金蛇狂舞。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首振奋人心的曲子缓缓收场,众人拍手叫好,臻帝摸了一把胡须,看璇音的眼神更加的不寻常。
璇音收下古琴,仪态万千地走到沈隽的身边,悄然坐下。此时,男子顺势而上,站起来道:“皇上,本王子听闻觅王妃琴技了得,不知今日如此盛宴,能否欣赏王妃一曲。”
“哦?四王子此话当真,那朕真要好好欣赏一下。”臻帝爽朗道,沈隽眼底深了深,拂了下衣摆就坐下了。
萧茉暗吐一口气,沈隽分明是找茬来的,当下刚想拒绝,却被凌觅抢先了话。
“父皇,蕊儿今日舟车劳顿,身体有些不适,抚琴就免了吧。”
“皇儿,几位王子难得光临我国,这样扫兴,成何体统。”臻帝有些不悦。
一旁的媛妃看见了,低声道:“皇上,孩子身体不适,就算抚琴也怕扫了各位的兴……”
“哼,媛妃这样说就不对了,看觅王的妃子,哪像如此虚弱,为大家献曲一首,也无大碍啊。”皇后打断了媛妃的话。
“咳咳,好了,两位爱妃不要再争,皇儿疼妃子没错,但厚此薄彼可不好,朕听说,凝安昨日被皇儿赐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谁也没想到有宾客在,皇上竟全然不顾!把觅王推上风口浪尖。
夜倾抿了两口酒,面无表情,似乎所有的一切与他无关。沈隽却勾起了嘴角,准备看好戏。
媛妃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儿子,真是安生不得啊。
“父皇,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道理谁都明白,凝安私自对儿臣用药,然后羞愤自杀,此事可怪不得儿臣。”
“凝安乃西域大使之女,皇儿如此鲁莽,真是怪不得吗?”
“哎哟皇上,依臣妾看,觅王府都翻了天了,蕊儿,你这王妃做得可不妥当。”皇后一句话,突然把矛盾扯到了萧茉身上。
“皇后娘娘,清官难审家事,王爷为上,我们当妻的为下,凝安以下犯上,实在死有余辜,将心比心,皇后娘娘如此忠君,定然不敢对皇上用药,可对?”萧茉正色道。
“那当然,本宫……”
“那就得了,蕊儿实在有些不适,在此告退。”萧茉打断了皇后的话,当下福了福身子,边朝外走去,凌觅也站起身来跟随其后,大殿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
夜倾看着倔强的背影,这才勾了勾嘴角,有趣的个性。
沈隽皱眉,视线一直跟着两人,直到凌觅搂着萧茉的腰身,消失在黑暗中。
今晚这宴席,凌觅和萧茉落尽了臻帝和皇后的颜面,虽然万万不可,但是众人都明了,就算他们不这样做,也难逃皇上的为难。
宴席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臻帝也道身体不适,退了出去,最后,这盛宴不欢而散。
两人刚回到偏殿,嬷嬷就把小点心送来了,道是媛妃娘娘吩咐的。萧茉看得出来媛妃对凌觅不错,当下笑了笑,把嬷嬷送了出去。
来到凌国几天,萧茉大概把基本情况都了解了一下,但是对于凌觅的身世却是没有头绪。
闻到饭菜的香,黑乎乎的小东西从萧茉的怀里钻出来,见着了小菜,立马双眼发光,扑到上面就乱啃一通。
要知道它今儿只吃了几只小虫啊,茉茉又一直把它塞在怀里,还有谁的命比它还苦啊,呜呜。
“凌觅,你的生母还在么?”萧茉也坐下,给凌觅倒了一杯茶水,看似不经意地道。
“自从懂事以来就没见过,媛妃便是我的额娘,只是那老头从小就爱找我的麻烦,所以,跟额娘也没太亲近。”凌觅拂了拂衣摆,坐在萧茉的身边。
“为何?”萧茉有些不解。
“五岁那年,我的奶娘被关进了地牢,据说是被侍卫奸…淫而死的,我拉着额娘赶到的时候,她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了。原因,就是她在太子凌…辱我的时候,站出来帮我了。”凌觅转头,深深地看着女子:“茉儿,在皇家,人总要把自己最喜爱的东西藏起来,你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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