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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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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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诸位行首麾下生意,造成不小损失,当今圣上仁义,自然不会让诸位白做此事。酬劳便是这一个官身。开封辖内共黄河所经的四县河堤,每一个只需要动用万名劳力,用一个月时间,对河堤加固增高,便可获得官身。诸位行首不知有谁愿意。”

    叶尘话音刚落,现场先是陡然一静,然后下一刻,几乎所有行首同时站起,宣称自己愿意。开玩笑,他们其中有数人麾下生意伙计劳工都有数万,只是调用其中一万人而已,一个月时间损失多少,一两万贯顶天了吧,然后这一万人一个月吃喝住,以及工钱、加上工具,耗费最多四五万贯。

    以五六万贯的钱买一个官身,这在以往想都不要想,这在开国只有十多年的大宋来说,根本就是有价无市。而这官身在他们手中,所带来的不光是身份地位的改变,名声名望以及家族的改变,即使在今后长远来看,所带来的金钱利益也远超五六万贯。

    叶尘虽然早预料,但是却也没想到现场会如此火爆,不由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心的笑了。若是早上崇政殿上那些人目睹此景会做何感想?那参知政事吕馀庆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叶尘也不担心眼前场景不会传到天子和朝中重臣耳中。甚至今晚上便会传到有心人耳中。

    在几名治河司使呵斥下,二十七名两脸发光的行首重新安静坐下之后,叶尘目光扫过众人,看见钱宁,心中一动,想起江淮一行,钱宁一路上的辛劳,便有意想照顾一下,说道:“钱行首!你先说。”

    在众行首嫉妒的目光之下,钱宁站起来,先是向叶尘躬身一拜,说道:“爵爷!此事可谓是狼多肉少,自然谁出的价高,谁得到这块肉。当然这里价并不是钱,而是能够召集到劳力的多少。小人不才,能够召集到两万劳工,愿意为朝廷修建一处河堤。”

    叶尘心中欣喜简直难以抑制,钱宁所说的话,可谓是给了他一个大忙,若说他之前点了一把火,钱定便是泼了一桶汽油到火中。刚才那些话若是让他说出,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好!本伯便做主,钱行首负责陈留县河堤的修补加高、加厚。”叶尘说道。

    钱宁一看叶尘的神色,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总算是将李思烟交待的事情完成了。

    “想来符伯心中也清楚,我这是看在我们家圣女的面子,最好回去能够在圣女面前提一下我的名字,那就更好了。不过话说回来,动用两万人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这一个月内生意不但要彻底停下,且还要招聘一些才行啊!”钱宁心中喃喃自语。

    叶尘话音一落,算是将人数定在了两万上,后面有人再想接活,出的人手至少也得两万。现场二十七名行首,所做生意不同,麾下人手多少也不同,能够腾出两万人的毕竟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即使他们将麾下开封城及周边十数个州县的生意全停了,店铺全关了,都还是凑不够两万人。

    当下,便有近半行首一脸怨毒的看着钱宁,心中暗骂不已。不过,也有一些聪明人,开始暗中串联,窃窃私语,互相讨价还价起来。一个人凑不够两万人,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四个人可以啊!无非是钱的问题。在场二十七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炷香时间之后,另外三个人选也定了下来,只不过让叶尘略微感慨和遗憾的是,另外三个行首好像事前商量一般,或者默契的惊人,都是两万人,一个人都不多。如此手段,不愧能够成为一行的行首人物。

    但叶尘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又让包括钱宁在内,四名拿下河堤修筑权的四位行首,再次互相敌视起来。

    叶尘举着四道空白宣札,说道:“这四个官职官品不一样,一名正八品,一名从八品,一名正九品,一名从九品。一个月后,四位所修河堤本伯会亲自带人去评判,将根据高低和坚厚程度进行排名。排名越高,自然所获得官职越高,四人排名,刚好对应四个官职。”

    ………

    ………

    叶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近亥时。可以说从早上起来,整整忙了一天,一刻都没有停过。不过算起来,成果蜚然,一日的时间便征调了近十万劳役,解决了开封附近五处河堤无人修筑的难题。

    李君浩带着两百多帮众,分散在开封城各地,忙了一下午,威逼利诱,招聘了五千左右身体还算健康的乞丐,然后又在贫民区以比寻常短工一日工钱高两文的高价招聘了五千人。

    但在叶尘派人告知其他四位行首能够出动两万劳力的情况下。李君浩便大感不满意,他是不想让叶尘难做。所以连夜和帮众商量,明日自己先带这一万人跟着叶尘指派的治河堤司使上河堤,两位副帮主带领一半帮众在贫民区继续招聘人手。

    就如叶尘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叶尘在春风楼所做之事,甚至叶尘从皇宫出来之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快被有心人所掌握。

    皇宫,福宁殿之中,赵匡胤听着武德司的人详细的汇报了叶尘今日所做之事,特别是春风楼的一幕之后,长松了口气的同时,感慨不已。

    “此子定是上天赐予朕的吉星。”赵匡胤喃喃自语。

    ………

    ………

    赵普府上,客厅之中,分主宾坐了六七人,一名全程参加了春风楼包工之事的治河堤使,正在躬身向赵普禀报。

    “恭喜相公轻易便赚了八千贯。”待赵普让那名治河堤使下去之后,皇甫同立即笑着说道。

    “半日时间,不花费一贯一文,便借来十万劳役,而付出只是五个不入流,且没有差遣的官身。如此手段满朝文武又几人能比,不愧是高人弟子。之前对其拉拢或许还不够。”赵普冲着皇甫同微微一笑,神色复杂的对众人说道。

    “只是………泗州窦士海之事,叶尘此子实为罪魁祸首啊!”李佑说道。

    “哼!那窦士海也是活该,此次筹集粮食多大事情,本相亲自以政事堂的名义下发江淮各州,他竟然还想趁机谋以私利。叶尘或许是被开封府王鑫和胡正一利用,但并非冲着本相而来,纯属为公。”说起窦士海的事情,赵普就很是恼火,且有些担心。因为至今窦士海还在开封府手中,赵普上书天子几次,想让御史台从开封府手中接过此案,但硬是被赵光义强硬相争,没有得逞。

    “唉!早知道窦士海在江淮置办的那三百亩良田和一座庄园府邸,当初就不应该要。”赵普突然有些后悔,心中想道。

    但下一刻,赵普深吸一口气,环顾左右一众心腹,沉声说道:“本相容忍他十年,如今……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是的!”李佑颔首赞同:“皇长子已长大成人,封皇长子为王,遣皇长子代天巡狩,今日朝会又让皇长子德昭任禁军殿前司都点检,官家的意思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兄终弟及,毕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如今皇长子已然成人,而且显露了他的才干,官家这番举动,已是明白的告诉我们,他要立储了,而这皇储……不是皇弟晋王,而是皇长子魏王!”

    众幕僚摩拳擦掌,一脸振奋,只有坐在赵普下首的一个皓首夫子抚须不语,赵普向他微微一瞟,问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这皓首夫子姓刘名成,就相府幕僚中赵普最为倚重的人。

    刘成着胡须,蹙紧眉头苦苦思索半晌,方沉沉说道:“相公,天子有培植魏王之意,也有传位于自己子嗣的真意,但他未必有扳倒晋王之心啊!晋王苦心经营开封多年,他的潜势力着实不小,要扳倒这棵大树,未必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要看天是否有这个心?如果天子不想动他,那咱们倾力一击,徒然暴露咱们的实力。引起天子的戒心,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普本是心思沉稳的人,近日也是因为担心窦士海之事对他有所牵连,所以扳倒赵光义的心思就急切了一些,此时听刘成这么一说,冲动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沉思片刻,赵普肃然问道:“那依刘先生之见,我们应该如何行事?”

    刘成道:“天子有意于子嗣之中立储,这该是无疑的了,子继父业、家国相传,这是人之常情,帝王之家也不能免俗。但是,天子对晋王的兄弟之情也勿庸置疑。天子春秋正盛,并不着急为皇储扫清一切障碍,也未必没有慢慢培植,让魏王羽翼渐渐丰满,直至水到渠成的打算。如果是那样,他就不会动晋王。这一点,我们不可不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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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万贯的故事

    皇甫同小心的看了一眼赵普,想起因为江淮一行自己和李佑事情没有做好,导致赵相公因窦士海之事,如今处于被动。虽然赵普对他依然如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对他和李佑的不满。此时终于按捺不住问道:“那依刘先生之见,咱们就继续容忍晋王专权跋扈,时时凌驾于我们相府之上?”

    刘成微微一笑:“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以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摸清天子的心思。”

    赵普道:“本相追随官家多年,对官家的心思脾气最是了解,官家是有心动一动晋王的,这一点你们不必怀疑。在兄弟和儿子之间,如果要选择一个继承人。官家必会选择皇子,皇长子德昭品行向来无大错,才干能力经此筹粮之事也已经证实,我看官家是属意于他了,且他又是官家元配夫人贺皇后的嫡子,继承大统乃是实至名归。”

    刘成皱眉沉思半响之后,说道:“这些年晋王苦心经营,许多势力都没有搬到台面上来,咱们大意不得啊,如无十分把握,就一定要留有后手,以免反受其制。”

    皇甫同道:“既然如此,老夫认为若是要动手,便要彻底把他扳倒,叫他彻底离开南衙,从此做一个有名无权的闲王,这才能永绝后患,”

    赵普自信一笑道:“这些年来,晋王的确利用开封府尹和皇弟的双重身份拉拢了一些人手,可是……他开封府尹的身份,就限制了他能交结的人脉,那些上不了朝堂的人物,拉拢的再多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在天子面前说上话?”

    说到这里,他眸中流露出慑人精光,说道:“参知政事薛居正、吕馀庆,向来唯老夫马首是瞻,是不敢从中作梗的。至于枢密使么……呵呵,那是老夫的儿女亲家。再有一个,就是三司使了,楚昭辅的昏庸无能在此次筹粮一事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当年的功劳在官家心中已经消磨一空。哼!今早上还愚蠢的站在吕馀庆一边,与叶尘打赌,这不是盼着那五县的河堤没人修筑吗?官家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是不喜的。不管怎么说,楚昭辅这个官儿是做到头了。本相打算举荐罗公明担任三司使……”

    李佑想起罗家与叶尘的关系,心中有些不愿,说道:“相公,罗公明那老狐狸,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相公保举他当三司使,他也未必就感念相公这份恩德。死心踏地的站在相公一边。”

    赵普微微一笑,说道:“罗公明明哲保身而已,却非不识时务的人,本相保举他当三司使,至少他不会与本相做对。更何况,他此次帮助魏王筹集粮食,不遗余力,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多多少少印上魏王的痕迹。再加上以往晋王多番招揽他,可他一直没有理会,所以他已经恶了晋王。而只要咱们压倒了晋王,到那时候,罗公明定是心甘情愿,伸出一只脚来,帮咱们踩一踩晋王的。”

    说到这里,他环顾一班幕僚,捋须微笑道:“中书在本相掌握之中,枢密在本相的儿女亲家掌握之中,曹彬定是两不相帮,再说他刚进入枢密院,军中威望虽高,但在枢密院中却没有多少心腹。如今中书、枢密二府把持着我大宋的文武二权,再有掌握财权的三司使不置可否,就算是官家见了如此声势,那时也必须在朝廷社稷的平稳和晋王之间做一个选择。如果你是官家,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幕僚们略一沉思,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

    中书、枢密,代表的是满朝文武,而满朝文武就是朝廷的根本。就算是皇帝,就算是传承百年之后,承平天下已久的太平皇帝,也不敢为保一个兄弟,同满朝文对立。更何况,这个皇帝本就有意削弱兄弟的权柄,确保儿子顺利上位。在这种情形下,满朝文武不过是请求皇帝让他的兄弟放弃官职,去做他的太平王爷,以确保皇子能稳稳当当的做太子,哪个皇帝会不顺水推舟?

    刘成道:“既然如此,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晋王把柄。”

    赵普神色一肃,道:“晋王做事谨小慎微,很少遗人把柄,他交结朝臣的事我们虽然清楚,却很难找到真凭实据,更无法叫那些受其贿赂或拒其贿赂的朝臣出面来指证,唯有另图他计。本相叫你们来,正是想要你们近日想法设法去寻找晋王的把柄。嗯………说起来,待会皇甫先生还要连夜到吕馀庆府上跑一躺。”

    ………

    ………

    城东,参知政事吕馀庆府中。

    看着送信之人走出客厅,吕馀庆如丧考妣,脸色惨白,异常难看。

    “这怎么可能?那叶尘小儿怎么就如此轻易做到此事。十万劳力啊!那些该死的奸商怎么拥有如此大的能力。”吕馀庆喃喃自语,为今早朝堂之上一时冲动,感到后悔的要死。

    说实话,他与叶尘本来是没有任何矛盾仇怨的,只是因为他当年的旧事,痛恨一切商人,早朝时一听要给商人授官,便忍不住说了两句,结果或许是说话重了一点,叶尘毕竟年轻气盛,再加上心中胜券在握,所以便以言语相激,最终成了如今这般他吕馀庆要卖掉自家宅子,偿还输给叶尘的那一万贯钱的结果。虽然不至于一家人没有地方住(朝廷重臣另有朝廷赏赐的宅子),可此事传出去,光是对他名声的打击就让他郁闷不已,更不用说自己为官多年,才在开封买下一座宅子就这样输给叶尘。

    至于打赌内容中另外一部分,叶尘以包工奖励法,能否让白马县那边劳役提升效率,有了开封城这边十万劳力的先例,吕馀庆也不抱有什么信心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说开封府推官任志亮求见。

    吕馀庆想都不想,喝道:“不见!”

    下人看出了自家老爷的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那任大人说当年欺骗大衙内,让咱家倾家荡产的那几个奸商被开封府抓了,经过开封府的审问,几个奸商已经认罪,且将欺骗咱家的钱财交了出来,总共一万贯。任大人刚才已经交给小人,小人已经带了进来。”

    吕馀庆闻言,脸上先是惊喜,紧接着听到一万贯时又眉头紧蹙,脸色变幻不定,到这名跟随多年老管家说到最后时,才发现后者后面还跟着四名家丁,各自手中提着一大箱子。之前自己竟然没有注意,这一发现,便脸色一变,站起来喝道:“糊涂啊!赶紧出去,将这一万贯送回去,快去。”

    这时,一名半老徐娘从侧门领着两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大声喝道:“吕馀庆!不许将钱送回去。”

    言罢,紧接着又对吕馀庆说道:“吕馀庆!你好大的豪情啊!一张嘴就输了一万贯,还是在天子面前,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这又是想让我们家倾家荡产啊。如今当年骗去我们家钱的那些奸商被开封府抓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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