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人向他看看,说道:“你又多个老哥哥了!”
铁奇士向他哈哈笑道:“这种哥哥愈多愈好!”他立即带高式和琪瑶等引见之后问道:“三位在一起,叫我如何个别称呼啊?”
老儒道:“叫老鼓、老笛、老铃好了,这是我们的招牌!”
铁奇士笑道:“现在就请三位老哥哥开路吧,天亮时就找店吃东西。”
三个老头一生只有互相在一块火拚过,却没有同伴走过半里路,这下情形全变了,他们行了之后,人人感到有新奇之味,老儒轻声向货商笑道:“你想不到我们有今天没有?”
头陀插嘴道:“三强看到不吓一跳才怪!”
老货商冷冷的道:“我们见了凤凰神怎么说?”
老儒道:“当然以平辈相称呀!”
老货商呸声道:“那使铁老弟如何处理?”
老儒道:“江湖上处在我们这种情形的多得很,都是各交各的,武林人论什么家谱?”
头陀道:“说老实话,我们还是只在暗中相随为上,他们年青的有年轻的个性,我们老头子夹在他们中间,那绝不方便!”
老儒道:“这倒是有见地,咱们看情形吧,有事时仍旧不可不见面。”
三老人走到前面约两里之距,时已到了三更,他们走的不是大道,这时四野万籁无声,也没有农家,仅在前方的林子里现出一点点火光!
头陀忽然向老儒道:“穷酸,那儿的火光熊熊,八成是武林人在夜餐!”
老儒道:“这是什么时候,肚子再饿也不能作半夜餐呀!”
老商人冷冷道,“你们真是多废活,那是我们必须经过的地方,到了之后不就明白了!”
三人提起轻功,一直奔进林中,注目一看,只见是一个老道人,一个老太婆,一个却是僧不僧,道不道的老怪物!头陀一见,面露仇视之色,轻声道:“原来他是神鹰真人,仙鹤姥姥和鬼鹫老祖!我们这次有一场激战了!”
老儒道:“他们已被古禽门和幻海门逼得无路可走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合伙的!我们先礼后兵,探探他们的情形再说。”
头陀首先行进,四下一看,却未发现他们的坐骑,和尚有点嘀咕,忖道:“他们的神鹰,仙鹤和鬼鹫因何不见,难道已被古禽教收拾了?”
这时神鹰真人第一个看到有人向他们行进,开始一惊,及至认清后,只见他陡然阴笑一声道:“血食头陀,莫非走错了!”
和尚大声笑道:“久闻三位大胜幻海门和古禽教,我和尚特地前来向三位道贺的,岂有走错之理,喂,杂毛,传言是否当真?”
鬼鹫老祖突然跳起大吼道:“秃子,你敢当面讽刺我们?”
老儒立即冲出冷笑道:“讽刺又怎样?我们不过不想打落水狗!”
仙鹤陀陀张开没牙齿的大嘴狂叫道:“今天夜晚你们是故意找来不成?”
老商人在林后大骂道:“老乞婆,找上又怎样,从来没有见过面,今天晚上是天作之合!”
突听暗处有人接口哈哈大笑道:“还有我!”
忽然响起一声驴叫,只见暗处又出来一个驼背老人,老儒一见,认出是怪驴丈人,不由冷笑道:“骑驴的,你站在那一边?”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这真不好办了,一面是飞的,一面是走的,叫我站那一面好呢?”
仙鹤姥姥大骂道:“驴贩子,今晚没有你的地位,如想唱独脚戏,那你就休想活!”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今天晚上只怕谁也休想安全,我骑驴的生怕你们双方都死光了,日后一个太孤单,所以才拼命的找了来!”
头陀大叫道:“你放屁!”
怪驴丈人喷喷两声道:“和尚,你简直不似个出家人,出言太粗了,说真的,就在这时死期未到,你先替我们大家念念经,免得死了入枉死城!”
鬼鹫老祖大吼道:“驴贩子,你看到什么了?”
怪驴丈人叹声道:“古禽教主请我带个信给诸位,限诸位在三日内向该教投降,如若不然,他将以最严厉的手段向诸位下手!”
仙鹤姥姥怪叫道:“你已投降了?”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我们七个生为冤家,但却又是亲家,现在只问你们作何打算?”
鬼鹫老祖阴笑道:“你简直是胡说,人家见了你还有不下手的,居然自夸人家请你带信!八成你已先投降!”
怪驴丈人大怒道:“鬼鹫,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血口喷人,古禽教主的手下,已擒去的‘鬼骑帮’徒众,但未杀害,可是‘仙骑帮’和‘神骑帮’徒众竟没有一个活的,这其中才真正有鬼!”
鬼鹫老祖阴笑道:“什么鬼?”
怪驴丈人跳起来道:“你才是真正取巧早投降的东西!”
神鹰真人突然指着鬼鹫老祖道:“鬼鹫,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话?”
仙鹤姥姥怪吼道:“对,他劝我们不可向古禽教抵抗,八成他已投了降,而且是来当说客!”
鬼鹫老祖突然闪开阴笑道:“别的不说,你的仙鹤和真人的神鹰已到教主手中,如想两禽生还,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在下是因众徒和鬼鹫之故,不得不向古禽教低头,你们何去何从,随凭自择,那与我毫不相干!”
怪驴丈人厉叱道:“没有骨气的东西,以你在武林的身份,居然向人屈膝乞降,我骑驴的就先收拾你!”
老儒抢步拦住道:“驴贩子,你先别冒火,今晚他如没有靠山在后,量他也不敢来作奸细,我们得提防一二!”
怪驴丈人大叫道:“你笛魔,鼓魔和血食头陀三个也别装模作样,你们的心中作何!打算尚待澄清,我骑驴的要打就打,你们管不着。”
老儒哈哈笑道:“不错,当前武林的动向谁也摸不清,谁知道谁走的路线呢,有些在阳前道上的人,很难说这时步上独木桥,但原本在独木桥上的,谁会想到他却走上阳关道呢,骑驴的,你的一生,这时算最显明了,不过你别急,鬼鹫靠拢古禽教,他也得不到好处,所谓玩火者必自焚,他能活多久呢?”
怪驴丈人大叫道:“谁要站在那一边的就来,否则请退开,别多说废话了!”
老儒向头陀和老货商,摆手道:“我们退开,看一场热闹也不错!”
三老退后之际,忽见仙鹤姥姥一指鬼鹫道:“老鬼,这时你回头尚早,我们可以再携手合作,不然我们只有各走一方了!”
鬼鹫嘿嘿阴笑道:“姥姥,你走那一方?阳关道没有你的份,桥上早被古禽教和幻海门占去了,你想夹在中间作人吗?嘿嘿,当心两面夹攻!”
仙鹤姥姥大叫道:“我老婆子走我自己的路,死也死得有骨气!”
鬼鹫老祖嘿嘿笑道:“好意说不动蠢牛木马,限期一到,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怪驴丈人大喝扑出道:“鬼鹫,我先收拾你!”
他刚扑出,突然有人沉声道:“且慢,他是本少爷的!”
忽见一条人影由空中落下,大家一看,只见是个青年,居然没有人认识!
青年落地即向鬼鹫冷笑道:“投入古禽教的即为本幻海门的死敌!”
鬼鹫一见,面色大变,火速后退道:“乾坤幻影!你要怎么样?”
众人一听那青年就是幻海门的乾坤幻影,突然都感到紧张了,头陀轻声向老儒道:“铁兄弟为何尚未来?”
老儒道:“八成已在暗中观察动静了,我们别动,看看鬼鹫如何应付?”
头陀道:“他不是幻海门人物的对手!”
正在这时,忽见鬼鹫老祖背后一恍出现两个怪人,他们年纪无法看出,整个身子都罩在一口钟形的衣里似的,除了能看到两条衣袖和两只精光射射的眼睛之外,连口鼻都不露一点在外,那是布袋式怪衣,衣是红色,一看像两个血人!
老儒一见,不禁骇声向头陀道:“那是古禽教的重要人物出现了!”
头陀道:“古禽教里只分三等,其教主最高,此外有四徒,四徒之下是四奴,除此别无他人。”
老儒道:“不对,那他们要鬼鹫不是外人吗?”
头陀道:“这是一种临时利用罢了,也许是因幻海门的人数太多之故,他们古禽教应付不了,同时还有好几路,凭他们四徒奴派不开。”
老货商冷声道:“你们只看勿谈,幻海门这年轻人虽看到那两个怪物仍不怯场呢!”
老儒噫声道:“真的,他仍向鬼鹫逼去呢!”
头陀道:“这是在地面,在空中他就不敢,在空中他的幻影法无从施展,一旦被古禽教围上逃不脱,现在是林中,他可惜树木幻化!同时还有这多人在场,他更容易施展技巧。”
老儒道:“古禽教也有藉物隐形之能呀!”
头陀道:“那只是防身隐形,不让别人看出其所在而已,但却用不上攻敌之用,其功能比幻海门差得远,幻海门幻影是动的,因此之故,古禽教对这门对手仍有所惧!”
忽听两个布袋怪人之一发出大喝道:“乾坤幻影,上次被你逃脱了,这次又敢露面!”
幻海门青年闻言,立往脚大笑道:“大少教主,我幻海门不藉着飞鼠神衣在空中,你们古禽教只有乾瞪眼儿,你们的扁毛畜牲只能围攻有形的,现在再放一批扁毛来试试!”
那个血衣袋人又向前移动数步阴笑道:“鬼鹫先生与你们幻海门有什么仇恨?”
乾坤幻影哼声道:“鬼鹫在本少主手下己放过三次不杀之恩,他不知道感恩图报,现在倒投降你古禽教下,可见他是轻视我幻海门了,总而言之,他们能站在其过去的立场上,我们幻海门倒是不在乎,如果他要投你古禽教,那我幻海门必须毁了他不可!”
血衣布袋人嘿嘿笑道:“凡投降我古禽教的就受本教保护,你敢怎么样?”
乾坤幻影猛的一拔宝剑冷笑道:“你敢和本少主较量较量吗?”
血衣布袋人阴声道:“你认为我古禽教的武功不如你幻海门!要动手慢一点,待本少教主先向当前几个人物交代几句话才与你拚个胜负!”
乾坤幻影冷笑道:“要说快说,本少主没有耐性!”
那个红布袋人突然一指仙鹤姥姥和神鹰真人大喝道:“你们接到本教的令符没有,限期三天很快就到了,如不投降,那就不想活了?”
忽见仙鹤姥姥大声骂道:“放屁,我老婆子一生独来独往,从不听别人的使唤,你古禽教既杀死我的弟子,又收去我的仙鹤,这种仇不亚海深,还说要我老婆子投降,那简直是作梦,神鹰也不须你小子问了,他与我老婆子一样,决心与你古禽教势不两立。”
布袋人阴笑道:“你们倒真不怕死,好,等着瞧!”他又向这面的三老冷笑道:“鼓魔,笛魔、血食头陀,你们的通知现在算交人了,难得你们在一块,三少教主多给你们限期,到时快向本教投降!”
老儒挺身沉答道:“要我们投降不难,但得把古禽教人畜先毁掉!”
布袋人大怒道:“好大的胆子,老狗,到时叫你有好看的!”
乾坤幻影一见他说完,突然如电冲出,大喝道:“接招!”
布袋人忽自从罩衣下取出一把如孔雀翎似的怪剑,正徒迎斗幻海门的乾坤幻影,可是另外那个布袋人却大声喝道:“大师兄,师傅有令,这三天是戒杀日,你忘了!”
那被称为大师兄的突然停步,指着乾坤幻影冷笑道:“阁下运气好,今晚你是幸免一死了呢!”
乾坤幻影大怒道:“留下鬼鹫才放你走!”
所谓大师兄的阴笑道:“阁下听听林空是什么声音?今晚如若不是本教戒杀之日,当前所有之人却难逃我‘狂风网’神鸟之灾!”
林梢传出无数的怪鸟之声,乾坤幻影也知道厉害,但仍冷笑道:“无真才实学的家伙全靠扁毛畜牲算什么英雄!”
那个布袋怪人嘿嘿阴笑道:“三日后,本少教主就不仗神鸟也要取你狗命,有种的三日后黄山见!”
乾坤幻影哼声道:“你叫什么,三日后如何找你?”
鬼鹫老祖接口大笑道:“小子,武林中无人认识古禽教四位少教主,小子,这是我们大少教主‘青鹏令主’,后面是二少教主‘铁鹤令主’,还有‘九头令主’和‘五鹤令主’,四位令主武功绝世,你小子等着吧。”
“你老贼狗仗人势,是武林最卑鄙的东西,留你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骂声起自四面八方,可是音落之余,突然一金道光由天而降,只在鬼鹫老祖的头上一闪,紧接着就见鬼鹫惨叫倒地!
所谓青鹏令主的布袋人显然大惊失色,只见他吼声喝道:“是什么人暗箭伤我护法?”
忽又由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龙吟似的朗声大笑道:“青鹏令主,请阁下带个信给令师,只说有个会施金光的人物要与他见见面,请他作几个好鸟肉等着招待招待,本人现在开出菜单,那是一个铁翎鹤腿肉,十二只炸金钩,三十二只烤银针蜂,一盘食人鹫肉丁,清蒸毒美人,弥天砂要酱泡,狂风网作凉盘,加上他的青鹏坐骑当鸡丝,不过令师母的九头鸟太老,吃不烂,令庶师母的千年鹤太毒,吃来无味,好了,你滚吧,我现在不杀你师兄弟,否则没有人传话。”
青鹏令主色厉内荏的阴笑道:“阁下绝非无名小辈,否则不会清楚家师父母的坐骑,难道阁下不能露露面?再不然也得留下姓名!”
那声音又是一阵朗声道:“在贵教人面前,区区自号食禽公子,在幻海门本人号照妖镜,在古墓门则号钟馗,这已够了,如再要问,那你就会追随鬼鹫去了!”
青鹏令主恨声道:“朋友,我古禽教等着你!”
他连鬼鹫老祖的尸体也不看,立即和他师弟反身闪进林中不见!
老儒这时发现乾坤幻影竟不知如何隐身不见,他暗暗向头陀道:“狗肉和尚,我们走到仙鹤婆子那边去谈谈如何?”
头陀摇头道:“她与神鹰真人也被那暗中人所震住了,这时去谈,未免使人下不了台,我们走罢!”
鼓魔轻声道:“那声音是谁?”
头陀道:“他施的是天籁传声之功,这是听不出他的真正声音的,总之这人的武功已到无上之境,只怕连凤凰神也赶不上!”
他们三人悄悄的退出林外,四下一看,明月在天,四野那有人影!
老儒噫声道:“铁兄弟他们怎没有赶到?”
头陀道:“我们走,一定是早就到前面去了。”
三老仍照原定方向奔出,及至天亮,头陀叫道:“前面是逐安城了!”
鼓魔道:“别进城了,我们快赶到怀玉山去,铁兄弟八成已进了怀玉山啦!”
老儒哈哈笑道:“前面大道上行着五条人影,其中有两个特别高大的不是两巨童是谁?”
头陀一见立即抢先奔出,大叫道:“你们等一等!”
五条人影真是铁奇士等,他们似知三老在后,只见铁奇士回身大笑道:“三位老哥哥落后了!”
头陀奔进郑重道:“我们看了场好热闹!”
高式接口大笑道:“没有打成功,那算什么热闹,不过只死得一只鬼鹫罢!”
其他二老也赶到,闻言同声惊讶道:“你们也看到了!”
琪瑶公主格格笑道:“三位老哥哥没有听出杀鬼鹫的那人声音嘛?”
老儒愕然道:“那人是铁兄弟!”
琪瑶向铁奇士笑道:“你真把三位老哥哥瞒过了!”
头陀跳起道:“铁兄弟,那你为何不杀青鹏令主和他师弟!”
铁奇士笑道:“整个林子里全是‘狂风网’小怪鸟,目前我还没有对付之策,一旦处理不好,三位老哥哥就会遭遇鱼池之殃,因此我不敢妄动,只装神弄鬼一番,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