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倒都能一一回答的出来。说完后,又将流言蜚语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爷爷,静等回答。
爷爷听完后没有立即回答,他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才眯着眼睛慢条斯理的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句话出自三国魏人李康所作的《运命论》,旨在探讨国家治乱与士人个人出处之间的关系问题。中庸之道在于保身,无论做官或是做人,都是如此。你锋芒露于外,又一心求成绩,不因势利导,于是产生流言。”
不管林锦鸿愿不愿意承认,爷爷的政治智慧比他自己高出不少倍。他松了口气,“怎么让这流言消于无形?”
“呵呵!”爷爷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但为何会越演越烈,如我所猜不差,想必三溪镇的官场要稍做调整了吧。只要官场调整完成,这流言自会消于无形。”
林锦鸿听完爷爷的分析后,陷入沉思中,这三溪镇官场刚经历过调整,现在怎么又调呢。想必最有可能的就是马书记要进一步了吧,这马书记一走空出来的职位自然要填补上去,但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不可能从副镇长跳到书记吧。
“怎么,想不明白?”爷爷看到他渐渐迷茫的双眼,淡然的道。
林锦鸿老实的回答,“有些不明白,调整也轮不到我的头上吧,为什么流言冲着我来?”
“谁说不可能,你虽然不能一步登天,接任镇委书记,但镇长一职还是有可能的。马维调走,肖志远接任书记,这镇长不就空出来了,接任镇长最有可能的是你或者上面调来一人。”他歇了口气,继续给林锦鸿分析道,“既然你有可能接任镇长,那么说不定有人已经事先得到消息,他散播流言,搞臭你的名声。但是这种可能性相对较小点,因为使用这种手段,是犯忌的。还有另外的可能就是有人不是为了镇长一职,而是谋书记一职,关于你的流言只是为了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一段话说的林锦鸿心服口服,暗叹人称姜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没错。不过官场为什么要那么多讲究呢,为什么就不能拿到什么就砸,直接把对手往死里砸,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不是更好吗。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被人整趴下,自己还有机会报仇的话绝不手软,快意恩仇,无所不用其极,整死一个是一个,哈哈!林锦鸿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林锦鸿霍然惊醒,讪讪一笑,“没什么。对了,我该怎么应对呢,马书记说是要让派出所的人介入调查,您看合不合适?”
“马维这么做了,说明他已经看清楚形势。”爷爷点了下头道,“你呀,平时都看看《史记》、《三国演义》等书,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纵横捭阖,这些书不可少。”
“知道了,爷爷!”林锦鸿笑着回答道。
“你们爷孙俩不要再聊了,先吃饭吧!”奶奶从厨房出来,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吃过晚饭,林锦鸿出去散了会儿步,在一路的热情招呼声中,他不敢再散步下去,忙老老实实的回转家里。客厅中,爷爷正一个人打着棋谱,奶奶和妈妈两人还在厨房中嘀咕着什么,在林锦鸿家里并没平常人家所说的婆媳不和情形,婆媳两人比亲母女还要和谐。
“这么快散完步了?”爷爷抬头奇怪的问道。
林锦鸿不好意思的回答:“大家的招呼太热情了,有些吃不消。”
“坐下来下一局?”爷爷放下手中的棋谱,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问道。
林锦鸿正觉没事情可做,有了几分兴致,遂在爷爷的对面坐下来。照例,爷爷执黑,林锦鸿执白。
一个多小时后,林锦鸿弃子认输。爷爷收拾好棋子,“论棋力、计算力你都在我之上,可是最后却输了两目,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着见林锦鸿没有回答,又接下去道:“你一路横冲直撞,只顾攻城略地,却不计较后方得失,冲劲有余稳健不足。这是你的性格所决定的,在官场上如此,在棋盘上也是如此,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摔倒,只有你狠狠的摔过一次,知道疼痛了才会明白。木秀于林,必先摧之,你要时刻谨记!”他说完摇头一叹,背着手离开客厅。
林锦鸿看着爷爷的背影,也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啃书。
休息两天,林锦鸿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周一回到镇上,被马维叫到办公室。
“锦鸿啊,流言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过两天流言就会自动平息,你可以安心工作了。”
“哦!”林锦鸿有些奇怪,为什么马维只是点到为止呢,他显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从书记办公室出来,林锦鸿有些无精打采……
第45章 李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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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鸿犹豫着该不该去找镇上派出所黄所长问问流言的事情,没想到黄所长主动上门来了。下午下班后,林锦鸿去食堂吃饭,派出所所长过来,端着两个菜过来,一瓶啤酒过来,“林副镇长,一个人吃饭啊,一起吃?”他问这句完全是多余,菜都端过来了,难道别人还会拒绝吗。
林锦鸿忙道:“欢迎之至啊!呵呵,平时整天东跑西跑的,没怎么和黄所长喝过酒,这次机会难得,来,请坐!”他说着又跑去加了几个菜,要了瓶白的。
倒上两杯酒后,举着杯子道:“我敬黄所长一杯,请!”
“怎么敢当!”黄所长忙举着杯子,“应该是我敬林副镇长才对,林副镇长前程远大,我一个小小的所长,怎么敢当林副镇长敬酒呢。”
“不管谁敬谁,都一样,喝!”林锦鸿笑道,说着将杯中的酒一口倒进嘴里。
黄所长也哈哈一笑,一口干掉杯中的酒,喝过一杯,这谈话好像随便了许多。两人聊来聊去,黄所长突然提到流言蜚语的事情上,林锦鸿突然一愣,显然黄所长找自己来不是单纯的喝酒,他怎么主动找自己谈这件事呢?毕竟自己跟对方也没什么交情,也就在自己刚当选副镇长时一起喝过一次酒。
“黄所长,你也知道的,我一直在村里跑,对这件事了解的还真不多呢。”林锦鸿稍稍抿了一口酒,借机掩饰刚才自己的惊讶表情。
黄所长压低了声音道:“林副镇长,你瞒不过我的眼睛,呵呵!不说这个,喝酒,我们喝酒!”
被他勾出兴致的林锦鸿哪有什么心思喝酒,他猛的夹了几口菜,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心。突然他想起爷爷的话,霎时,头顶一盆冷水浇下,他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遂点了点头,端着酒杯向黄所长示意了一下,**的烈酒顺着他的喉咙进了肚子。
林锦鸿的表现有些出乎黄所长的意料之外,镇上盛传,林锦鸿是个实干家,一上任做了不少实事,但是处理官场人情关系很稚嫩,往往是喜形于色。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言过其实了。黄所长不再言语,闷头吃了几口菜,心中不时的闪过各种念头。
一瓶白的差不多已经见底,桌上也只剩下几个盘子,食堂里吃饭的人也寥寥无几。林锦鸿又叫了几个菜,两瓶啤酒,黄所长并没阻止。
新菜上来后,黄所长突然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林副镇长,跟你说句实话吧,有关你的流言是有人看你不顺眼,经过我们民警日夜排查,终于找出了几条重要线索。可是啊,马书记突然不让查了!”
林锦鸿夹着菜的筷子突然停顿了下,“黄所长,你一直林副镇长的叫着,太显生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黄大哥,你叫我名字吧,这样听着亲切。至于流言不流言的,我们也别去管它,想必这几天会淡下去的吧。”
“成!林兄弟这句话中听,以后还要林兄弟多帮衬着点啊。”黄所长说着,手指在杯中沾了下,在桌上写了个李字,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后从容抹去。“林兄弟,比我聪明,应该已经心中有数,我们再喝一杯,也算酒足饭饱了!”
林锦鸿默默的点了下头,举起手中的杯子,“黄大哥,干!”两人同时举杯,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林锦鸿结过账后,各自分手离开。
在回自己寝室的路上,林锦鸿脑中不时闪过黄所长所写的那个李字,最后默然叹了口气,心中不自禁的涌上一句话:大家走着瞧吧。
回到寝室,找出一张宣纸,兴之所至,写下了一副对联:官场如战场,纵横捭阖;人生如戏台,一切是假。对联不是很工整,但是刚经历过一件事情的心理写照。
转眼间,芳菲的三月过去,四月到来,农历的四月已经感觉有些炎热,穿着衬衣感觉正好。经过几月的整理、思考和总结,林锦鸿关于调整三溪镇农村经济结构的相关问题有了头绪。而自从那次与黄所长谈话后,流言终于平息,他与黄所长也渐渐走得频繁了,除了黄所长、王熙外,罗非是公认的林锦鸿哥们,关系看上去很铁。四人好像渐渐形成一个小团体,有时候陈然也会出现在四人团体中。不过她的身份敏感,又是一个女人,只能偶尔跟大家聚一聚而已。
山口村造纸厂终于完成,预计在六月份会正式投产。
在四月中旬,林锦鸿莫名其妙的搬出党政大院的寝室,住进招待所,一室一厅,还有个厨房,住房条件好上了许多。在搬进新家后第三天,在食堂吃过午饭准备回家休息,虽然家里有厨房,但他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就是煮面也偶尔会烧糊掉,因此他还是在食堂里吃的。回到家里,为自己倒了杯茶放在书桌前,准备看会儿书。却不料出现了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主任李戈。
只见李戈手里提着一瓶包装精致的五粮液,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林锦鸿过了初期的惊讶,忙换上微笑的表情:“李主任,稀客啊,真是稀客!请进,快请进!”笑容有些职业化,但并不妨碍虚假的热情。
李戈进来,放下手中的五粮液,打量了下林锦鸿的房间,道:“小林,这样称呼不托大吧,我觉的这样称呼亲切点。”
林锦鸿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忙摇手道:“怎么会托大呢!”
“这就好!我们之间一直有点误会,大家都是在镇上上班,有什么误会都可以说开嘛!”
“对!李主任说的对,都是我年少气盛又不懂官场的规矩,才会闹出这些事情。”
李戈听着满脸笑意,一脸感动的样子,“小林这么说,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看我脑袋,李主任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泡茶!”林锦鸿拍了下脑袋,自责不已,起身为李戈泡茶。
“谢谢!”李戈笑道,“小林啊,不打扰你休息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林锦鸿愣了下,见李戈起身要走,忙道:“李主任,这酒……”
“这是别人送的,我也不怎么喝酒,就让小林帮着喝喽,呵呵!”说着,背着双手,一脸笑意的往外走,林锦鸿送到门外,看着他离开,关上门的他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第46章 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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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戈的上门使林锦鸿想起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但他还是想在“没有”两字前加上“或许”,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对李戈还是如鲠在喉,这不是林锦鸿的心胸有多狭窄,而是他快意恩仇的性格使然。
林锦鸿发现这件事没有结束,晚上回家没多长时间,又有人登门拜访,这次不是别人,而是副书记鲁西平,他手上倒没提什么东西。鲁西平在镇政府大院算是个老好人了,他基本上没有架子,见人就和声细语,感觉有些像夹着尾巴一样。这估计是他空降下来的缘故吧,只是奇怪的是他当副书记多年,好像是孤身一人的一样。这人林锦鸿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自己刚当副镇长没多长时间都出现一个小利益团体了。
林锦鸿对鲁西平的印象当然要比李戈好很多,一开门见是他,脸上的笑容很热情,“鲁书记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请进来坐。”
鲁西平堆着满脸的微笑,“呵呵,都共事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来林副镇长这坐坐,真是说不过去啊!今天正好有空,而林副镇长刚搬了新居,正好过来看看。不打扰吧?”
“不会,鲁书记能来,高兴都来不及呢。鲁书记喝什么,果汁或是茶?”
“白开水就行!”鲁西平看了眼摊在桌上的《史记》,“我应该向林副镇长学习啊,时刻不忘学习。我啊,都好几年不曾摸书本喽。”
林锦鸿将白开水放在桌前,谦虚的道:“鲁书记见笑了,只是偶尔翻翻,打发时间,不求甚解,当不得读书。”
“谦虚,林副镇长真谦虚!”鲁西平哈哈一笑,指着林锦鸿笑道。
鲁西平很善聊,而林锦鸿看书不少知识面广博,两人一时间聊得投入,从天文地理到古今中外历史,都略略有所涉及。最后鲁西平看看时间不早了,才向林锦鸿道,“林副镇长,长江后lang推前lang啊,我算是心服口服了,感觉自己是望尘莫及啊。今天时间不早,我们改日再聊如何?”
“鲁书记的夸奖真让我无地自容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锦鸿忙回答。
“得,我们谁也别夸谁了,要不然啊,总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他日有空一起聊。”鲁西平起身向门口走去,林锦鸿忙将他送出门外,看着他背影消失才算。
从中午的李戈上门,到现在鲁西平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位再向前就是问鼎书记宝座的人物,再想起爷爷说过三溪镇官场调整的事情,林锦鸿心中有了眉目。
回到屋内,拿起桌上的《史记》,没看几个字,便没了往日的兴致。脑中不知不觉的转到李戈和鲁西平示好的事情上,想不通,两人为什么向自己示好,对这件事情,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啊,难不成通过我见……见谁呢,爷爷,不大可能,他只是县财政局局长退休,影响力有限。难道是市委吴书记,呵呵,林锦鸿刚想着,自己先笑了。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感觉没有头绪。官场的事情,自己想要驾轻就熟,还要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啊,政治智慧啊政治智慧,哎……林锦鸿无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重新静下心来看书。
第二日,林锦鸿去上班,在党政大院门口遇到李戈,李戈破天荒的一脸笑意向他打了个招呼。幸好有过昨天中午的铺垫,不然林锦鸿铁定认为自己撞鬼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了一叠材料,前往镇长办公室。敲开门,肖志远见是林锦鸿,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热情的招呼道:“锦鸿同志,请坐下说话!”
“镇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有关调整三溪镇农村经济结构的问题。”林锦鸿将材料放在书桌前。
“恩,整理出头绪来了?”肖志远拿过材料。
林锦鸿点了下头,“有关的数据我已经整理出来,为了谨慎起见,我想先将某个村作为试点,如果可行,再在其他村推广。”他将有关数据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一下。
肖志远边听便点头,手中快速的翻着材料,“锦鸿同志虽然不是经济学毕业的,但是个搞经济的好手,三溪镇有你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指日可待啊。”
“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