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慈,对于从小未曾受过母爱的他,对慈祥女人自是存有一份向往与尊敬,现在耍了她,
反而有点儿内疚。
玉情萧凝目望向窗外,不久方道:“其实我的萧音也未必制得住那把醉仙琴……”
金王玉急切道:“前辈不能相助?”
玉情萧含笑道:“你们千里而来,为父母不顾生死,姑姑岂能见死不救?纵使斗不
过,也要为你们俩深情至性拚一拚。”
“多谢前辈相助。”
金王玉连拜三拜,欣喜不已转瞧君小心,想邀功,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即已完成,然
而他却瞧不到君小心高兴神情,心头十分纳闷。
君小心瘪笑几声,终于还是不忍欺瞒玉情萧。
“玉前辈,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们编出来的。”
“什么假的?”玉情萧仍未想通。
金王玉可急了:“君大侠你怎能说出?这岂非全部都完了?”
君小心苦笑:“我没办法骗她,她好仁慈,就像我娘一样,我不能骗她。”
“你不是说你娘早死了,你从没见过?”
“可是我幻想中的娘,是很仁慈的。”
这句话,也深深震向了玉情萧心灵,她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小心道:“这全是骗你的,他爹娘根本没被抓去七音城,我们只是想破去雷阵,
须要您的协助以抗拒七音城那魔音,所以才编出这故事想骗你去。”
玉情萧脸色大变:“这些都是你们演戏,以骗我的?”
君小心默然点头。
玉情萧怒不可遏,目露杀机,厉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双掌猛张,化成罡气,印向两人的胸口,打得两人口吐鲜血,往后倒味,掉落花园。
金王玉忍受不了已倒下,君小心却勉强爬起。无情萧再次扑来:“给我死!通通给
我死去——”双掌疯狂击来,打得君小心东撞西滚,若非他体内两道劲流护体,非得毙
命当场,他却未曾还手,挣扎中又自爬起。
“你还敢没死?纳命来——”
玉清萧电射向他,右掌即将劈落,却见满脸鲜血的君小心,眼神却无半点儿怨恨,
仍自如此清新可爱,自己有若专杀小孩的刽子手,右掌再也劈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
见着君小心满脸是血,她已心疼,君小心想回答,口一张,鲜血又涌出,根本说不
出话来。
“滚——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掌力一扫君小心肩头,逼得他落退三四步,玉清萧脸色铁青,回身掠回雅轩,房门
砰然紧闭。
君小心勉强坐起,莫名地苦笑,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乖,硬让人挨打不还手?
暗自运动?心知受伤不轻,得好好疗伤.强忍伤势,爬向金王玉,看他口角挂血.昏迷
不醒,心知也受了重伤,当下将他背起,迈出浮动步伐,一晃晃地走出这百花谷。
重门里,见着玉情萧不知不觉中已挂下两行泪水,自己何其忍心,将这小孩伤成如
此模样?
君小心勉强走出山谷,外头风雪更大,扑面而来,虽然有醒神作用,但他心想此雪
区甚广,自己已身受重伤,恐怕不易走出,何况金王玉昏迷不醒,根本抵抗不了风寒,
遂决定在附近较为避风地区,挖了坑洞,往里边躲去。深怕金王玉冻着,将衣服脱了,
盖在他身上,自己则自行运功驱寒,也借此疗伤。
还好他体内两股劲流,似乎能在承受最大压力下,做最大的反应,护住了他的心脉,
此时又能自行审往受伤部位,进行疗伤。
功行半周天,金王玉幽幽醒来,却叫着冷,君小心则安街他,双掌抵住他背心.真
气源源送去,金王玉方自舒服些。
外头飞雪愈飘愈多,就快将洞口给掩去,君小心为了顾及金王玉,分不出过多真力
为自己祛寒,身躯已渐渐发白,嘴唇泛黑,不停想打冷额,他却咬牙硬撑。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被冻得快没知觉,眼角只能映出有人走来,不知何时,玉情
萧已找来此,见着君小心如此舍身相救友人,连身躯都快被冻僵了,天下又何处找来如
此真情至性的人?她已满眶泪水,忍不住已走进洞中,从来未曾接触男人身躯的双手,
也印向了君小心光秃而结满冰雪的背心,真气涌源送去。
君小心但觉一丝暖意透来,寒意退了不少,想回头致谢,见着是她,已不知如何谢
起。
玉情萧腾出右手,拿出一粒丹丸,送入他口中,见他满脸血冰,甚是不忍,遂挽袖
替他擦去,君小心但觉有若慈母双手,舒服已极。
血冰拭去.又露出君小心天真脸容,玉情萧暗自轻叹,有些责怪自己出手太重,把
人伤成这样子。
君小心终于说出“谢谢”两字,心情大为宽松。
玉情萧并未回话,替他疗伤一阵后,天已快亮,她折回谷中,拿来一件貂皮大斗篷,
盖向君小心,仁立良久,方自轻叹离去。
有貂皮罩身,君小心不再寒冷,而内伤经过玉情萧运功治疗,也好了许多。至于金
王玉他只受及一掌,伤势较君小心为轻,经过一夜推拿,也渐渐醒来。
君小心见他能坐起来,方自收手,轻笑道:“还好吧?”
金王玉运气,发现只是胸门隐隐发闷,心知好了许多,也笑起来:“差点没被你害
死!”
“对不起啦!我实在不忍心骗她。”
“那你还叫我装哭?真是糗大了!”
“就是因为你哭,她看起来才那么仁慈,我也被她感动了!”
“最少你想承认之前,要先通知我,我也好逃得远些。省得性命不保。”
“下次知道啦!”
“还有下次?”
两人视目,终于呵呵笑起,纵使还有下次,金王玉恐怕也莫可奈何吧?
金王玉发现身上还盖着小心衣服,甚是感激,又见着那貂皮披肩,问道:“这斗
篷……会是她的?”
君小心点头:“她送来的,我们的伤,还是她治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伤了人又救人?”
“伤人,是因为我们冒犯她,救人,是因为她仁慈。”
金王玉干笑:“被你一说,我也觉得不该骗她了,现在如何?要回去丐请她不成?”
君小心摇头:“冒犯一次是罪过,冒犯第二次便是罪不可赦。”
“可是请人一事……”
“她要帮忙,自然会来,现在只有回去向爷爷报帐了。”
“这么一来,你不就失去天下第一当信用?”
“唉呀!命都快投了,还谈什么信用?大不了还他一根头发便是。”
金王玉瘪笑:“对啊!有时候为了一根头发济命,实在划不来。”
“走吧!雪停了,还是离开的好,免得又见着她,话都不知如何说起。”
“可是这件貂皮……”
“咱们穿过的,她是不会要了,还她也没用!”
当下两人顶着韶皮披肩,漫步地往山下行去。
腊月天,飘雪处处。
君小心、金王玉回到太行山区,此处已积雪盈尺,严寒刺骨。
阴不救很快出来迎接,却未见着该请的人,眉头直皱着。
他们住在本是难柴的山洞,现在清理出来,反而比音水萍母女所住的木屋要暖得多。
洞中燃起火堆,可增暖,还可烧可烤,甚是方便。
君小差和公孙炮等在里头,见着两人回来,已送来热茶,五人围着火堆坐下,开始
谈事。
君小心将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干笑道:“我本想拉了华伙风.他不来也罢,我以尖
叫声,配合玉情萧的萧声,大概也凑和过去了,谁知道却被她打了出来,看来只有咱们
自己奋斗啦!”
阴不救道:“你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大,文平茹对男人一向是手下不留情。”
君小心瘪笑:“大概看我们还是小鬼,所以下不了手,后来还救了我呢!这件披风
还是她给我的。”
将肩上貂皮披风摘下?耍了起来。
阴不救征诧:“是雪貂披风?她怎会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您!”
君小心问:“这很贵重?不是随便都买得到?我是说这种雪貂并非不可求,买个二
十只,也该够缝这么一大件了。”
阴不救摇头:“随随便便倒也罢了,玉情萧岂是随便之人?这貂皮可非一般雪貂,
它只产于天河峰的雪地里,每年喝天泉,吃那里特有的香兰草,十年方能长大,而只取
貂腹最软最柔的一小块,那么一大件,非得千片不可,也就是须要千只以上香兰雪貂,
可惜这貂一胎只产一只,太小不能用,要长大还得等十年,要凑足千只,谈何容易?但
最珍贵的是貂毛本身能自然散发出兰花香,那是独一无二,不是任何其他貂皮可比拟
的。”
君小心抓来闻闻,果真有淡淡兰花香.干笑道:“大概她就住在那里,得来较易,
送我一件也没关系。”
阴不救道:“爷爷却认为她只有这么一件,因为天河峰不大,不可能一次容下千百
只雪貂,那岂不成了老鼠窝?”
君小心疑惑道:“爷爷一直认为它很贵重,有何用意?”
“用意可大步!要是她真的送你很贵重东西,她很可能对你产生好感,也很可能会
来此帮你的忙。”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
阴不救轻笑:“爷爷了解她,她虽然性情孤傲,却是心地善良,她讨厌男人,乃是
因为华秋风的关系,所以她把自己孤立起来,二十年来未曾走出江湖一步,也未跟任何
人交往,所以她的心是寂寞的,现在她把你当成可信之人,她自会为你尽一点心力,所
以爷爷睛地一定会来。”
君小心轻叹:“来了也好,有时候,我也好想要一个母亲。”
此话一出,君小差和阴不救已然沉默,谁又何忍见及一位小孩自出生到现在,未曾
见过母亲一面?连做梦都梦不出母亲形影?
阴不救感伤道:“是爷爷对不起你们,没把你娘照顾好……”
君小心立即装笑:“没关系啦!我只是偶而想想而已,都长那么大,有娘没娘还不
是一样过?”
阴不救也不愿把气氛弄差,干笑道:“总是爷爷不对嘛!哪天爷爷给你弄个娘回
来。”
君小心打趣道:“怎么弄?再生一个?”
“再生一个怎来得及?爷爷是神医,再弄一个,那才是真实的!”
“要多久?”
“快啦!就快啦!”
笑声中,祖孙三人尽扫阴霸,又和从前一样说笑自如。
随后又开始谈及正事。
阴不救道:“爷爷暂时估计玉情萧会赶来,剩下的只有君儿代替了。”
君小心满口包票:“没问题,最近勤练吼功,十分有进步。”
阴不救道:“抵住了琴音,其他就好办多了。”
君小心问:“那青服白衣怪物,你已有了对付方法?”
阴不救道:“不瞒你说,七巧轩那七位丫头也来助阵,合她们七人力量,该可制住
青服高手才是。”
“她们也来了?”
君小心望向金王玉,两人心头都毛毛地。
阴不救笑道:“放心,他们是来帮忙,爷爷也跟她们说好,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君小心抽翘嘴角:“她们敢?还那么慷慨地答应爷爷?呵呵!我早把她们教乖啦!”
金王玉笑出声音:“对呀!我们还教她们做体操呢!”
君小心捉弄逗笑,问道:“她们来此,爷爷可有照三餐叫她们做体操?”
阴不救轻笑:“爷爷可没你疯,哪有时间搞这些?”
“哥你呢?”
君小差较笑:“我不敢。”
“她们没被你的男色所迷?”
“没有……”君小差笑的有些窘。
公孙炮却说:“有啊!每次小差一出现,那叫什么巧多情的,差不多都要晕倒!”
君小心笑的甚逗人:“我说嘛!哥哥英俊潇洒,天下无双,哪有女人不着迷的?”
君小差谈笑:“还是谈正事吧!再谈那些.我都将不下去了,太窘啦!”
君小心以肩头碰他肩头,逗笑道:“窘什么?弟弟我助你一省之力,看上眼的就追,
看不上眼的交给我,我就……交给公孙炮好了。”
公孙炮赶忙插手:“不行不行,我是酒鬼,不来这一套。”
君小心弄笑:“酒色不分家,你有什么好拍的?我看那巧精灵就很适合你,她的倒
酒技术很好。”
公孙炮舌头一伸,好似吊死鬼:“她倒的是毒酒啊!我吃不消!”
此话引来众人一笑。
君小心嘴皮子耍够了,才又问:“爷爷,哥说要谈正事,你准备好了没有?”
阴不救道:“想了近一个月,怎会没好?等的就是你啦!现在你已回来,再给玉情
萧三天时间,然后照原定计划,想办法将天雷镜投至五王庙高峰,一切将可迎刃而解。”
事情已说定,众人也都各自准备,以便届时可如足心神和雾区高手对抗。
阴不救利用这二天替君小心和金王玉检查伤势并暗自运劲多多少少催化一些两人体
内劲流,让他俩功力可渐渐加强。三天来也觉得两人被玉萧所受击伤势已好了八九分,
并无大碍,遂安心让君小心参与此次反击。
三日一过。
天晴无云,大好天气。
一群人浩浩荡荡逼往五王庙。
君小心不想跟那七巧轩女人成堆,自行先奔前,找来一处较高山峰,右侧为雾区,
左侧则是众人攻击区,算来十分理想,他带了两桶冰水,准备喊渴了,可喝点儿凉水。
不久,大队人马也来了。
阴不救分配七巧轩和君小差阻挡青服蒙面人,音家三人和自己护送天雷镜往前冲,
至于公孙炮和金王玉只有垫后的分,要他们顾着后头,若另有人前来破坏,只要示警就
成了。
分配妥当.众人屏息以待。
阴不救指着雾中一方向,说道:“五王庙大约在前方百丈地方,你们若将青服人逼
退,得赶往那里保护天雷税,因为在雾中.谁也弄不活消失的敌人去了何处!”
众人同口应声.表示了解。
阴不救道:“要是琴音无法抵挡,咱们只好撤退,免得有人受伤亡。”
音水萍道:“我可以用琴音,助君小心一臂之力。”
阴不救道:“或而可行,担惊天醉仙琴大过于厉害.若玉情萧未到,我们还是撤退,
再从长计议如何?”
音夫人道:“就如此吧!萍儿咱们还是护送天雷镜为要事。”
音水萍默然点头,不再另想他事。
此时站在高峰上的君小心已向众人拍手,一副总司令模样:“喂……好了没有……
我喉咙痒啦……”
巧精灵最是看不惯:“什么喉咙痒?哪天我叫你全身痒!”然而想及上次被毛虫吓
得全身发痒,她又觉得这句话不吉利,又骂了君小心两句。
巧凤凰则叮咛她,此次行动是师父交代,不准出差错,免得坏了大事,巧精灵才闭
上嘴,不敢乱分神。
阴不救问向众人,回答全无问题,这才向小心招手。
君小心一时大乐,吹出螺角声,嘟嘟数响,喝令:“冲啊——”可惜他们走的甚慢。
步步为营,失了冲锋陷阵的快感,君小心不禁瞪眼:“打什么仗?还未交兵就失了气势,
怎能赢?”
眼看他们已进入雾区,远处已传来阵阵急促琴音,君小心存心挑战,喝道:“要拚
就来拚,俺可不认输!”
当下张开嘴巴,如狼嚎般尖尖呜叫,那音调竟也中和不少琴音。
众人但觉琴音压力降低,快步往里边移去。
忽而青光一闪,神秘青眼人已挡在前头,他冷道:“回去吧!不值得!”
巧精灵最是忍不住,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