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练裳看着常小雨挠头着急的模样,不禁笑道:“看你那副急样子倒是像个猴,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常小雨满脸通红,道:“对对对!就是兔死狗烹!”
云练裳瞥了一眼筱矝,扬眉道:“常公子,任大哥写的这首诗是隋朝著名僧人灵裕临终所写,那灵裕和尚博学多通,精研教典,严谨操持,在当时极享盛名,这首诗是说灵裕临终前对人世间千般依恋和对死亡的未知世界的万分恐惧,这下你可懂了!”
常小雨小眼眯成一条缝,苦笑道:“本来懂得,你这么一说,反倒不懂了?这老狐狸既然没死,为何学那贪生怕死的什么和尚写这首诗?”
云练裳本是想在筱矝的面前表现一下下自己的学问的,谁知经常小雨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遂望向筱矝,却是见筱矝和云中歌正向自己投来责怪的目光,正要问道,却是听到唐灵说道:“常公子,任大哥就是那么随便一写,当然是为了戏弄飞剑门的那帮卑鄙小人,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任大哥,然后治好他的眼睛!”
常小雨道:“唐姑娘,说来说去,你的话我我最听得明白,对了,上次你给老狐狸的那种药不管用了吗?”
唐灵脸一红,看了一眼正在瞧她的唐飞,幽幽道:“那药若是中毒后当即服用定能解了那飞罗裙的毒,现在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云中歌因应物惑觉得对任飘萍愧疚,是以一直不吭声,看了那首诗之后,心知众人对任飘萍的贪生怕死有些失望,就是连他自己也是不解任飘萍为何是这种人呢?此刻见唐灵心无芥蒂直奔事情的主题,不禁心中暗自惭愧,遂开口道:“以老叫花子来看,此刻时候已不早,先行各自回房休息,待到天亮,我等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打听探寻任少侠的下落,一路去水陆庵找灭寂师太求取飞罗裙的解药。”
众人对云中歌的提议自是没有异议,唐灵道:“我要去找任大哥!那个什么灭寂师太一听名号就觉得不舒服!”筱矝也是说道:“我也是!”云练裳立刻道:“乔公子,我和你一起去找任大哥。”
云中歌笑道:“丫头,你不和老爹一块儿去?”
云练裳道:“你不是和那灭寂师太有老交情吗?!你一个人去就够了,还要我们这些小辈跟去做什么?”
云中歌喜怒参半,叹气道:“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唐飞本是要跟着筱矝去找任飘萍的,此刻却道:“只是现今知道此事的人定是不在少数,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现今去水路庵的武林人士想必不会少吧!我唐飞正想去会一会天下英雄,所以我去水陆庵!”
众人听唐飞这么一说,俱是暗暗佩服他的思维缜密颇有远见,常小雨道:“那我怎么办?我两个地方都想去!”众人不语,常小雨想了一会儿,又道:“算了,这次热闹就不凑了,还是找老狐狸要紧!”
众人商量定后,见那唐山已是睡着,唐灵自是生气,起身走至唐山近前大声道:“下雨了!”
……
无情山上无情泪
飞罗裙
伤情离
夜夜啼
观音泪
唐飞正自骑在一匹枣红快马上吟唱这句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歌谣,云中歌胯下白马一匹,大笑道:“唐少侠,你知道‘飞罗裙’之毒的来历吗?”
唐飞坦言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指教。”
云中歌点头,道:“那灭寂师太原本是华山门下,原名卫芳华,与震天帮老帮主赵世青同为师兄妹,分别是是华山派掌门季卓文所收的第三个和第二个徒弟,在同门师兄妹两人资质最高,就是现今长安城的首富,当年的华山派大弟子冀青云也是自叹弗如,后来华山季卓文便着二人共同修炼华山派最难修炼的剑法‘风雷剑’,那风雷剑中有一招极为厉害的招式需要两人心意相通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这一招就是‘剑飞罗裙’。后来二人合练那‘风雷剑’,日久生情,做出了越轨之事,二人遂被逐出师门,不料后来二人劳燕双飞,赵世青创立震天帮,而那卫芳华在水陆庵出家为尼,法号灭寂,独创蚀骨穿肠毒药,这才有个天下闻名的‘飞罗裙’。”
唐飞道:“原来是这样的,不想这里边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又笑道:“前辈不是说和那灭寂师太交情不浅,不知是怎么回事?”
云中歌大笑而不答,却是催马快行,水陆庵地处蓝田县城东三十里不到的普化镇王顺山下,长安城本就距其不远,两人一路行来,说着笑着,已是走了不少的路程,这一拍马急行,转瞬便到。
水陆庵,水陆庵坐落在一个形似卧鱼的小岛尾部。它三面环水,形似孤岛,四周有青山耸立,南依秦岭,群峰苍翠,河对面的山形宛若一座卧佛,宁静而祥和,周有蓝水环流。水陆庵本是唐代的悟真峪北普陀兰诸庵内的水陆殿,庵毁后,人们便把这个殿宇叫做水陆庵,是为六朝古刹。
二人策马方过一座石桥,便见到了那水陆庵,水陆庵是一坐规模不大的四合院,前有五间山门,却是紧闭着,门前聚集着二三十江湖武林人士,二人相视一望,云中歌笑道:“果然被唐少侠说中了,呵呵,今日这水陆庵可是要热闹了!”两人遂下马,将马拴于河边的柳树上。向人群中走去却也并不靠近,待到距众人五六丈远,唐飞见云中歌用手向头顶的树上指了指,当下会意,二人遂悄无声息跃至两棵相邻树之上的茂密处藏起。
二人跃至树上,居高临下,自是将众人看得一清二楚,中间几人正是那飞剑门的代掌门应物行和左右护法及其一干七八名弟子,就是那应物惑也竟然是在场;再瞧向南头的几个和尚竟是少林寺的无尘和达摩三僧恋尘,恋花,恋秋,一旁还有一个貌比潘安的携剑男子,一个让唐飞此刻恨不得立刻过去搧上十几个耳刮子的人——柳如君;北头所立数人中为首一名左羞空空如也正是震天帮长安分坛的坛主司徒光,其身旁站着的是那生得五大三粗大腹便便的黄河水寨寨主江不才‘小白龙’,再有的只怕就是一些无名小辈,看热闹的居多吧。
只是此刻盘旋于云中歌和唐飞头顶的问题是,这些人只是静立于水陆庵的门前,不说话也不采取任何行动。过了片刻人群中似是有一些骚动,但是立刻又平静了下来,又过了半晌功夫,还是不见这些人有任何动静,二人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忽然听到众人中有人说道:“这午时已过,怎还不见灭寂师太出来?”“是啊!适才那小尼说的是午时呀!”“他奶奶的,不如我等一起破了这山门冲进去。”
正在此刻,偏门咯吱一声开了,众人顿时不语,只见里边走出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尼姑,缓步走至众人面前,双手合什低头道:“诸位施主,稍安勿躁,平日了师父一直是午时整做完功课的,诸位施主今日一来,定是扰了师父清修,是以还需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做完功课,到时师父自会出来见诸位施主。”说完转身径直走向庵内。
群相哗然,“喂喂喂!小尼姑,要我等等到何时啊?”“小尼姑,你师父该不是不在庵内吧?”“灭寂师太也太目中无人了吗?”那小尼姑却是头也不回,咯吱一声那扇门又关上了。
这最后一句是那江不才所说,可是他刚一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那江不才的脸上立时肿的老高,眼冒金星的同时耳边听到一个人熟悉的声音道:“就凭你也配叫灭寂师太!”众人一惊,向那人看去,但见来人一袭月白短衫,虎背熊腰,四十上下,一双耳朵生得比常人大许多,正是华山派‘怒剑’雷鸣。
那雷鸣打了江不才一巴掌之后,看也不看江不才,直向那扇门走去,江不才虽是恼恨之极却是自知功力不济,也不敢言语。这时雷鸣大声道:“三师姐,师弟雷鸣奉掌门之命前来,还望三师姐相见。”
陡闻雷鸣此言,众人之间顿时便炸开了锅,要知灭寂师太出自于华山掌门在整个武林中鲜有人知,毕竟华山派出于颜面对当年之事不愿声张。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自庵内传来一个低沉柔和的年长女子声音道:“贫尼早已不是华山门下,施主还是回去吧!”众人自知这正是灭寂师太的声音。
云中歌心知灭寂师太生性心高气傲,对当年季卓文将自己和赵世青逐出师门一事仍耿耿于怀,只是他分明听出灭寂师太的低沉柔和的声音中似是极为虚弱,竟像是内力虚脱即将耗尽。
那雷鸣背对着众人默立片刻,忽道:“师姐既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华山门下,做师弟的自然不能为难师姐,只是师傅说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师弟我亲口转告于你,想来师姐不愿意让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吧!”
‘怒剑’雷鸣话音方落,众人便听到庵内传来一声女子‘啊’的惨叫,听声音便知是灭寂师太,又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惊叫:“师父!”“师父!”众人一惊,相互一望,各派人士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纵身掠过庵墙落入庵内。云中歌心道不好,向唐飞打了声招呼,两人也是腾跃跟在雷鸣的身后掠进水陆庵。
众人进入庵内,展现在眼前的水陆庵并不大,南北两边各有厢房十三间,院中有三间中殿,西有五间大殿,是一座完整的佛家寺院,整个院落显得清幽古朴,一派佛家净地。
各派人士略一迟疑,便循着那阵阵‘师父’声直奔西边大殿。众人刚到正中大殿门前,便从大殿内闪出八名手持三尺六寸的青钢剑的灰衣年轻女尼,八名女尼呈扇形展开,个个怒目圆睁气愤不已,正好拦住各派人士的去路。居中的一名年龄稍长女尼叱道:“贫尼了痕,尔等为了‘飞罗裙’的解药,擅闯佛门净地,扰师父闭关清修,现今致师父身受重伤,险些走火入魔,如若还不速速离去,莫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第二十章 飞罗裙(下)
那江不才一挑眉,道:“小尼姑,你这是血口喷人,分明是不想我等见到……师太他老人家。”他本想说‘灭寂师太’的,但是斜眼看到雷鸣正在冷冷地看着他,这才改了口。
众尼姑脸上更见愤怒之色,长剑已横在胸前。
这时那司徒光一拱手道:“在下震天帮长安分坛司徒光,受帮主之命求见师太赐予飞罗裙解药。”
那了痕似是更气,怒道:“先前贵帮帮主索求‘飞罗裙’,今日却要‘飞罗裙’的解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司徒光脸上自是无光,他记得飞鸽传书上赵宏云说道只需说出是他所要,定可成功,而不料竟是如此结果,孱孱一笑,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而那雷鸣这时已走至众人前面,对着了痕道:“算来你等也是我的师侄辈,不知师姐她怎样了?还不快些闪开,让师叔进去瞧瞧!”
那了痕似是面上有为难之色,但也是并不让开,‘怒剑’雷鸣怒,劈出一掌,正是‘华山神拳’的起手式‘云涌雾起’,但见一阵罡风自掌中涌出,那了痕竟是毫无抵抗之力,被震开原地一步,正好留下空隙容得一人进去,不料雷鸣忽觉背后一记阴柔之极的掌力飘忽而来,但觉功力不浅,心下不敢怠慢,挥掌招架,两掌相击,各自退后半步,竟是不分轩轾,各自凝神一望,雷鸣道:“我道是谁啊?丐帮长安分舵的应物惑应舵主,为何拦我去路?”
应物惑干笑道:“呵呵,只是抱打不平而已,你该不是忘了吧!灭寂师太方才已经说过了,她已经不是你们华山派门下的弟子了,你还厚颜以老欺小!”
雷鸣道:“好啊,丐帮一向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你当华山派真怕了你们丐帮,来来来!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叫花子!”
站在人群最后的云中歌听了不禁气恼,心道:雷鸣这厮不禁阴险而且也太猖狂,竟丝毫不把丐帮放在眼里,先看看再说吧,虽然自己昨夜已拿定主意要废了应物惑为丐帮清理门户,但此刻还是希望应物惑不要输给华山派的雷鸣。唐飞则是在想,既然应物行应物惑身在此地,那常小雨他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那应物惑也是心怀鬼胎,怕雷鸣捷足先登取了那‘飞罗裙’的解药,是以心下已是准备好要取了对方的性命,是以雷鸣刚一说完话,应物惑便是一把长剑以诡异之极的角度刺向雷鸣的右肋,那雷鸣似是也是一小人,说话之时也是暗中摸向长剑。所以这两人的剑就在这一瞬间击在了一起,‘铮’的一声响,但见两剑一触即分,震声犹自响动时剑光闪动,两人已是各自挥出三剑,却仍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不分胜负,二人各自心里不服对方,那‘怒剑’雷鸣忽一声长啸,剑式大变,竟是把那三尺六寸的长剑使得和刀一般,大开大合,劈砍拦剁,杀气腾腾,每一招俱是以怒气伴随怒喝声而行,正是雷鸣赖以成名的‘怒剑十三式’,再看应物惑剑式忽然变得轻柔之极直若千丝万缕柳絮随风荡起,这套剑法正是应物惑从那灞河柳树随风飘荡之中领悟而来的‘霸柳飞雪’剑法,顿时之间,只见场中剑光霍霍,二人已是鏖战在一起。
只是那应物惑和雷鸣一个走的阴柔路数,一个行的是阳刚之道,一时三刻之间倒是极难分出胜负。少林寺四人和那俊美携剑青年似是对应物惑和雷鸣厮杀全无兴趣,这时应物行忽然向前行进一步,朝着半开半合的大殿门内喊道:“师太,在下飞剑门应物行,现今掌门百里青身中‘飞罗裙’之毒,命在旦夕,只求救了掌门性命,别无他意,还望师太成全!”
唐飞此刻实在是觉得应物行此人卑鄙无耻,不禁嗤地冷笑一声,飞剑门一干人等和少林四人俱是回首循声看向唐飞,那应物行猛然见及唐飞还有一旁的云中歌,已是面若死鱼,呵呵笑道:“原来是云大侠和唐少侠,呵呵,呵呵……”
无尘和达摩三僧已是对着云中歌立掌施礼,道:“贫僧见过云大侠!”
云中歌自是还了一礼,虽然他心中猜不透为何少林寺会派人至此,但还是笑道:“呵呵,代老叫花子向智远大师问好!”而那俊美青年看着唐飞的脸的眼中似是多了些痛苦,而唐飞却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没看见柳如君。
与此同时,众人听得场中一声闷哼,但见雷鸣和应物惑两人战在一起的身形已是砰然分开,应物惑胸口正插着雷鸣的剑,鲜血四溅。原来应物惑和雷鸣斗得正在紧要时,突闻应物行口中的云大侠,做贼心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云中歌,就是这一望,被雷鸣抓住了机会。
那应物惑已是跪倒在地,口中道:“云长老,我对不起你……”云中歌大步跃至应物惑身前,见应物惑已是无救,不禁叹气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应物惑泪盈眶,道:“任少侠不在……”云中歌急道:“任少侠怎么了?”不料应物惑一口气没有上来断气而亡。
雷鸣见此,不禁退后一步,道:“云大侠,刀剑无眼,死伤不可避免。”云中歌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盯向应物行。
唐飞听了应物惑的话之后,缓缓走向应物行,此刻声音冷得像刀,道:“应代掌门,不是说百里掌门身患怪病已经三年了吗?怎么一夜之间就知道是中了‘飞罗裙’之毒?”那昨夜撒谎之人飞剑门左护法杨少奚低下头不语,应物行干笑,知道今日之事实难善了,却也是不敢在唐飞和云中歌面前造次,遂眼珠转动,看向震天帮的司徒光,道:“唐少侠明鉴,昨日夜里确是杨护法的不对,但是飞剑门也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应物行虽是回答唐飞的问话,人却在慢慢向雷鸣靠拢,,唐飞向应物行靠近一步,应物行就向雷鸣靠拢一步,唐飞道:“什么苦衷!”应物行已是退至雷鸣左旁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