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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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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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天宇和穆子默同时道:“任少侠,你怎么……?”

任飘萍道:“呃,原来是两位啊!嗯,忘了告诉你们,萧楼主是在下的姨母,二位请回吧!”

任飘萍的这‘姨母’只是胡诌,却是惹得三人俱是一惊,最惊讶的莫过于萧湘秀,一张口张得可以吞下去任飘萍。

嵇天宇和穆子默但见此状,自是知道这中间有鬼,却是自魔鬼城一战对任飘萍颇有好感,又因二人心知有任飘萍坐镇绝不可能讨得便宜,回去照实回禀燕云天也不会受罚,是以二人一拱手,嵇天宇道:“原来如此,我等回去告知七爷就是,任少侠,告辞!”

穆子默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萧湘秀的吃惊还没有去,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姨母?”这次轮到任飘萍吃惊,念闪,萧湘秀这样聪明的女人应当知道自己是为了帮她才胡诌一气,莫非她是在说笑,可是萧湘秀整张脸上所有的表情器官都没有一丁一点说笑的意思。

任飘萍念再闪,呃了一声,半真半假笑道:“那么我的姨夫是谁呢?”

萧湘秀不笑,正色道:“我的名字叫萧红!”

任飘萍更是不笑,道:“御赐金牌神捕一高峰有个红颜知己,也叫萧红!”

萧湘秀仰头闭目,道:“我让他击败方少宇才来见我!”

任飘萍道:“他没有击败方少宇,也没有输给方少宇。”

萧湘秀的眼泪有些失控,道:“那只是一句玩笑!”

任飘萍叹道:“可是他没有当做玩笑!”

萧湘秀气道:“他是头牛!”

任飘萍笑道:“牛的全身可都是宝,要不你等了这么久!”

萧湘秀哼了一声,哼有时不代表生气,代表的是生的气已经消了。所以萧湘秀哼完之后脸上已是有了笑容,道:“你不问我怎么会是你的姨母?”

任飘萍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不知道母亲是谁,也从未见过她!”

萧湘秀静静地看着任飘萍的那张脸,道:“一次看见你,我就认定你是姐姐的孩子!你和姐姐很像!”

任飘萍的双手在杯子的边缘来回毫无意义地转着圈,竭力遏制颤动的嗓音,道:“可是一次见面你非但没有说而且还给我一张抹去月亮湖的地图!”

萧湘秀道:“那是因为你那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尽管你当时已是名动天下的咫尺天涯任飘萍。”

任飘萍冷冷道:“他们是谁?!”

萧湘秀的目光渐渐远离任飘萍的脸,像是没有听到任飘萍的问话,自顾道:“我和姐姐自幼和奶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年,我十二岁,姐姐十八岁,村里来了一伙强人,每一家的找什么人,当时不懂,现在明白是追杀一个人,那伙人临走的时候把姐姐带走了,当时我害怕极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姐姐带走,”至此,萧湘秀的眼神中充满着愤怒,忽又写满了恐惧,道:“这伙人走后半个时辰,村里人得了一场怪病,不到半天一个个全死了,奶奶也死了……”任飘萍听至此,心中邱不离的瘟疫在瞬间划过,萧湘秀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

萧湘秀这时忽然止住不语,任飘萍等。

窗外的雪还在下,似是要掩盖世间所有的龌龊和肮脏,白虎堂一干人马正踏雪急来,来金凤楼。

萧湘秀这时凄然一笑,道:“这个世界真的很滑稽,当我一年后于洛阳沿街乞讨时,那个带走姐姐的眉如墨发如雪的人竟然心生怜悯收留了我,将我带到这金凤楼,给我衣食,授我武功。这金凤楼自此就是我的家,这一待就是二十六年啊!这二十六年中我暗中查明了与姐姐遇害相关的所有人和事,只是以我之力只有苦苦等候!”

任飘萍在问:“还有谁?”

萧湘秀依旧自顾道:“李奔雷将姐姐献给李昌夏之前便是奸污了姐姐……”任飘萍断然截口,脸色一如刚刚从煤窑里钻出来一般,道:“李昌夏知道?”萧湘秀重重点头,道:“这个又怎么能瞒得过呢!”任飘萍语气如冰,道:“李长风和她之间有没有……”萧湘秀一愣,道:“你这孩子!怎么会呢?李长风对姐姐只有关爱和呵护之情,要不是李长风暗中斡旋,李昌夏消失后燕赵等人还用等上一年才动手!”

闻此,任飘萍脸上似是多了一丝暖意,只是萧湘秀决计没有料到此刻戒心如山的任飘萍问出这样一句话:“假如她是我的母亲,你又如何证明你自己就是她的姐姐我的姨母呢?”

萧湘秀霍地站起,望着眼前近乎有些歇斯底里的任飘萍,叱道:“你!”忽然叹气,道:“也罢!这世间太多欺骗,假亦真真亦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言尽于此!任少侠,你可以走了!”

      第九十九章 欢迎伤害(上)

任飘萍没有走,他还在问:“除了李奔雷和邱不离还有谁?”

萧湘秀没好气道:“既然你不相信,就不要纠结这个了,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任飘萍起身叹气,道:“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她是不是我的娘亲!”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萧湘秀望着任飘萍的稍显消瘦的背影,一种心酸涌上心头,暗道:他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丝一毫母爱,他就这样地倔强骄傲孤独而又如此优秀地成长了起来,现在就让他接受一个全然不想干的母亲、姨母……思忖间萧湘秀急道:“还有仙人掌七大长老中排名二的‘雨夜寒星’戴戈和已经死去的凤如烟、李思然以及白虎堂沈剑飞的父亲沈秉国!”

任飘萍哦了一声,迅速搜索记忆寻找沈秉国,同时回头冲着萧湘秀淡淡一笑,道:“我想从窗子出去!”

萧湘秀愕然,却是将窗户打开,然后窗外便响起了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声止,于金凤楼门前,再然后就是沈剑飞的声音:“你们几个守在外边!”

萧湘秀道:“白虎堂怎么来了?”

任飘萍道:“沈秉国是谁?”

萧湘秀冷笑道:“一个从不留名的一等一的杀手,六十岁归隐,摇身一变洛阳最大钱庄‘聚源钱庄’的主人,六十二岁寿终正寝!这个也是我最近才得知!”

白虎堂的脚步声渐近,任飘萍闭目,胸廓起伏不定,萧湘秀愤怒道:“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就这样寿终正寝!”任飘萍不语,沈剑飞的脚步停止,现在就看着萧湘秀,冷冷道:“你萧楼主不是也杀了很多人吗?!”

萧湘秀眉宇间的杀气陡现,道:“我萧湘秀只杀该杀之人!”声落,人已是一把刀,劈向七尺之外的沈剑飞。沈剑飞身形微侧,堪堪让过如刀的萧湘秀,却是看似狼狈实则计算的分毫不差,因为沈剑飞在拔剑,因为剑刃出鞘的同时,萧湘秀的身体正要划过那出鞘的剑刃。

在任飘萍的眼中,沈剑飞的武功与赤龙堂慕容秋叶不相上下,而萧湘秀的武功至少差沈剑飞三筹,因为沈剑飞的剑就好像等在那里等着萧湘秀的身体,任飘萍来不及去想萧湘秀为何要送死。任飘萍出手,食指剑气激射,沈剑飞的剑应指由与地面平行变成与地面垂直,萧湘秀的身体安然划过,划过的一瞬,萧湘秀右手扬起,一道白光飞过沈剑飞的咽喉。

白虎堂沈剑飞倒下,血自咽喉中喷射,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只有四个字:“父债子还!”

任飘萍忽然觉得有些悲哀,父就是父,子就是子,为何父债要子还?!

萧湘秀道:“多谢出手!”任飘萍苦笑,望着她手中弯月似的一把短刀,道:“不必!”暗道:她一早就算计好了我会出手!萧湘秀笑,道:“稍候片刻!”任飘萍眉头微皱,萧湘秀已是不见,很快,金凤楼外三声惨叫,萧湘秀便又站在了任飘萍的面前,任飘萍暗道:只怕同沈剑飞一起的三名青衣汉子正在黄泉路上了。任飘萍有些愤怒,道:“你适才说你只杀该杀之人?!”

萧湘秀在擦弯刀上的血迹,很认真很仔细,头也不抬,道:“他们都是杀手,难道不该死吗?”任飘萍自鼻子中出一口气,正要反唇相讥,萧湘秀道:“听我说完,你是说我也是杀手吧,是的,我是杀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死,只是不是现在!”

任飘萍只好无语,萧湘秀今晚似乎很有谈话的兴致,继续道:“你就再也没有问题要问我了吗?”

任飘萍此刻却是全无兴致,淡淡道:“没有!”

萧湘秀还在擦刀,道:“你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父亲?”

任飘萍不语,人向门外走,萧湘秀依旧不抬头,道:“或者菩提玉露丸!”

任飘萍眼眸一亮,脚步止,道:“你知道?”

萧湘秀将弯刀收起,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欧阳迦存曾经来到大漠向李奔雷所要那菩提玉露丸。”

任飘萍愕然,惊道:“欧阳伯伯为何要那菩提玉露丸?李奔雷又怎么会有菩提玉露丸?”

萧湘秀道:“据说欧阳迦存在欧阳连城惨案之后患了一种奇怪的病,每隔上十天半月的就会头痛欲裂,后来不知道他听谁说的,说是菩提玉露丸可以治愈这个,至于李奔雷怎么会有这个,不是很清楚。”

任飘萍不禁想起当日被疯了一般的欧阳迦存击杀时的情景,道:“李奔雷给欧阳伯伯菩提玉露丸了吗?”

萧湘秀摇头道:“不清楚!”

任飘萍道:“可是你却清楚我需要菩提玉露丸!”

萧湘秀一愣,复又一字一字道:“是!但是我没有要伤害你的任何意思,请相信我!”

任飘萍不语,低头望向自己的脚,忽然间想起欧阳小蝶、筱矜、欧阳紫她们似乎都曾问过自己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不会……任飘萍嘎然截断思维,大笑,道:“欢迎伤害!”

萧湘秀张口欲言,任飘萍的身影已和窗外的风雪融在了一起。

现在,是子时。

中卫城除了赌坊和勾栏之地还有着灯光和人声,一切都归于雪的寂静中。

任飘萍自金凤楼出来绕着中卫城狂奔了三圈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和金凤楼位于同一条的一所妓院,躺在床榻之上的他在听曲,那个弹得一手好琴叫春花姑娘把自己所有会弹的曲子全部弹了一遍,偷眼看了一眼任飘萍,轻声细语道:“公子?公子?还要弹吗?”任飘萍这才睁开睡意惺忪的眼,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香炉里飘飞的香味温馨而又典雅,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莹莹绕绕懒散得紧,像极此刻任飘萍的心,任飘萍喜欢这样的懒散,床很软,灯光迷离,像情人的眼,甜点很可口,酒不是很烈,往常一到这种地方,任飘萍就会觉得全身放松,然后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的思绪和心事,只要弹曲的姑娘弹上三首曲子他的脸上便会有会心的微笑,可是今夜,他却不能……

香炉里的味道渐渐有些刺鼻,任飘萍皱眉,这时,有人在叩门,道:“公子?公子?春花给公子煮了银耳百合汤的!”

      第一百章 欢迎伤害(下)

任飘萍一口气喝干了银耳百合汤,末了还咂巴咂巴嘴,道:“好喝,没想到春花姑娘除了弹一手好琴还有一手好厨艺的。”春花扮作羞涩一笑,娇嗔道:“公子!”扭头跑了出去。

任飘萍呵呵笑,走向床榻,至床边,忽然一摸自己的额头,脚下一个踉跄,勉强站稳,摸着床边扑通一声躺了下去,嘴里含糊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时一个苍劲的声音自门外长驱直入:“任飘萍!不想一世聪明的你居然会犯同一个错误!”声到人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已是站在任飘萍的床前,手持拂尘,额头发髻灰白,双目漠然中带着一丝忧伤和无奈注视着任飘萍。

任飘萍忧郁的眼神中同样的一丝忧伤和无奈一闪即逝,淡笑道:“看来一个人太笨了实在是该死!”

黑衣人叹息,出手,右掌拍向任飘萍的心口,任飘萍也是叹息,道:“忘忧上人!”

黑衣人愕然,凌空的右掌去势一顿,瞬即又拍了下去,任飘萍笑,人与床一起到倒退,张口喷出一口水注,黑衣人闪躲不及之际,手中拂尘荡起急挡,饶是如此,水珠点点连带着银耳百合挂在黑衣之上。

黑衣人望着任飘萍此刻那玩世不恭的眼神,良久,取下蒙面,露出的果然一张忘忧上人的脸,苦笑道:“你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中毒!”

任飘萍长身而起,道:“上人不是说任某人聪明,怎么会犯同一个错误?当香炉中的香发出那熟悉的刺鼻的味道时,我又怎能忘记燕霸天的‘见血封喉树’呢!”

忘忧上人点头,道:“不想老夫对你两次出手,俱是功败垂成!”

任飘萍皱眉苦思,忽然道:“你说的是飘飘何所依,天地一沙鸥?”

原来任飘萍此刻想起的是自己失明之时于黄河之上被截杀的那一幕。忘忧上人道:“你当时就知道是老夫了吗?”任飘萍摇头道:“不,就是在刚才,一个人叹气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自己原来的声音!”

忘忧上人点头叹道:“你知道老夫是谁?”

任飘萍不语,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智远大师是忘年之交的朋友,良久,道:“就算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自己不知道吗?”

忘忧上人眸光中一丝亮光划过复又黯然而逝,道:“无量寿佛!世事无奈,阴差阳错,一步错,步步错,再难回首!罢罢罢!无论胜败这都将是贫道此生最后一战!任施主请出手!”

任飘萍闭目,思忖:黄河一战胸前所中六点寒星的疤痕已是不见踪迹,可是眼前的忘忧上人就是仙人掌七大长老排名二的‘雨夜寒星’,也是江湖九大高手尼僧道丐痴癫狂排名三的武当掌门忘忧上人,更是……任飘萍止不住问道:“于川东境内一个小山村追杀武林名宿‘一剑光寒’萧月哲时你也曾在场?!”

忘忧上人闻此言,五官剧烈地纠结在一起,良久,重重点头,平静之极,道:“出手!”

任飘萍笑,点头,万种风情掌中的‘怒海狂花’、‘百花销魂’、‘花不逢春’三招接连击出,却是只用了六成功力,忘忧上人拂尘挥动间避让而过,怒道:“小兄弟,你这是看不起老夫!”任飘萍道:“黄河之上你不是也手下留情了吗?这算是还清了!”任飘萍话落,面若冰封,他在想护失明时护送自己被忘忧上人斩杀的王老头、他在竭力想象那个小山村六十八号人老幼妇孺是怎么被忘忧上人一干人等无情杀害的,甚或他在尽力地虚构着忘忧上人每一次的无情冷漠的刺杀,得意的笑……因为他埋在心底太多的情,所以他要召唤无情。

忘忧上人眼中粉红罩纱内跳动的烛光跳动得有些妖冶,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小丑,扭着蹩脚腰肢,冲着自己嘲笑。忘忧上人暗自思量自己一生中截然相反的两种身份,也许自己可以身留千古骂名,可是那个只能是‘雨夜寒星’戴戈,决不能是武当派掌门,所以任飘萍必须死!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任飘萍知道这个秘密,就是李奔雷等同门杀手也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任飘萍必须死!

窗外的飞扬飘落的雪花默数这在二人之间的每一瞬的流逝,这是世间绝妙的一场决战,因为双方居然要在这决战的一刻聚集杀意。

杀意生,杀气飞扬!

忘忧上人出手,拂尘一丝陡然断裂,激射那跳动的更加妖冶的火烛,烛灭,漆黑上演,同时上演的还有那一根根的拂尘丝,丝断,万千,激射。

任飘萍双手开合之间,九天玄功堆砌出一道气墙,‘春梦了无痕’神功同时展开。万千拂尘丝甫一触及气墙,再断,每一根断裂化作万千点点寒星,现在,万万千千寒星在忘忧上人意念聚集的那一瞬忽然同时聚集,聚集成型,一个圆锥就在此刻飞速旋转着锥向那道气墙。

烛光复又被点亮,任飘萍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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