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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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三-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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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间,却被雪见一把扯住道:“掌门在哪里?我们要去见他!”那道人已是六神无主,想了半天才道:“师父在两仪殿……会见清微道长……”紫萱一惊道:“清微道长怎会到这儿来?此事多半有异!”当下领着景天与雪见往两仪殿跑去。

 到得殿门外,景天正要闯将进去,却被紫萱拦住道:“且瞧瞧里面情形。”于是手指沾些唾沫,捅破窗纸朝内望去。只见里面站着两个老道,一个身穿白袍,须发黑中夹些灰色,想来便是蓬莱掌门商风子道长;另一个童颜鹤发,赫然便是清微。

只听得清微怒气冲冲道:“那年我们师兄弟五人到底做了什么?”商风子道:“道兄何必一再相逼?当年之事,小道不曾亲历,怎知其来龙去脉?”清微不耐道:“少废话!到底发生了什么?”商风子道:“道兄何必妄动肝火?此非我修道之人所为也。莫非道兄考较小道定力来着?”清微忽地回头道:“门外偷听的几个小贼,给我进来!”

 紫萱心知瞒他不过,只得推门而入。清微厉声道:“你等躲在门外听我大事,莫非是想死?”紫萱忽道:“你不是清微道长!”清微一惊,怒道:“我怎么不是?”商风子也奇道:“对啊,他怎会不是清微道兄?贫道识得道兄六十余年,决不会看错。”紫萱却道:“若是清微道长,定然认得我。恶贼,还不现形!”萱扬手便是一道白光,清微顿时换了一副形貌,一身皂袍,须发皆墨,一张青脸上尽是皱纹,好似一粒麻核。景天大喝一声,提剑道:“妖孽!受si罢!”紫萱一把将他扯到身后道:“休得卤莽,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只听那妖道:“既被识破,你等休想活命!”说罢抬手一指,紫萱双掌一错,奋力抵挡,只听轰地一声,身子一晃,险些倒地。景天急忙扶住道:“紫萱姐,你没事罢?”那妖冷笑一声道:“果然有些道行,但却饶你不得!”抬起手来,用上十成力又推出一掌。紫萱双掌一并,又要硬接。景天心知紫萱是为了保护自己和雪见,心中热血上涌,竟自后跑到紫萱身旁,要共同接下这一掌。只听得雪见尖叫道:“景天!不要!”一语未毕,掌力已至,谁知竟半点声息也无。却见紫萱身前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人,轻轻巧巧便把这一掌化为无形。

 众人正惊讶间,景天却见那人玉面红发,当即叫出来道:“啊,你就是那天夜里当剑的人!”那红发人不理,对妖怪道:“你这杂碎!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作什么?”那妖哼了一声,化作一阵黑雾,渐渐散去。

 商风子上前道:“多谢壮士相救,敢问高姓大名,仙乡何处?”红发人哼了一声道:“小小蓬莱,竟妄称人间仙境,真个可笑无比!凡人亦想修仙,全是痴妄想!”商风子道:“壮士此言差矣。蓬莱自贫道以下,自是道行不足,可是蜀山五位真人均以过百之龄,维天命之貌,道行深厚,已成半仙之体。但凡心念至诚,悟性极高者,还是可修得仙道啊!”红发人连声冷笑,不置一词。忽听得景天喊道:“喂,红毛……”红发人大怒转身道:“你叫我什么?”景天赔笑道:“你却不肯说出名字,我不知如何称呼,只好随便乱叫了。”红发人道:“你可以叫我重楼。”顿了一顿,又道:“你当真一点也记不起了么?”景天奇道:“又来了!我记不起什么啊?上回你也说了莫名其妙的话。”重楼不答,右手一抬,只见一道紫光射向景天。景天“啊啾”一声,避之不及,但被击中后却全无异状,当下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一脸茫然。雪见不知状况,冲上前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重楼见到雪见容貌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道:“与你无关!”

紫萱却看出端倪,道:“这是……魔族的刻印!”重楼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对紫萱端详片刻,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紫萱道:“阁下法力深,可知蜀山之事么?”重楼道:“以你灵能,若非自闭视听,又怎会不知个中原由?”紫萱默然。重楼正欲离去,忽又转身道:“你如此自封灵力,危险!”紫萱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阁下费心。”重楼摇了摇头,忽然被景天拦住道:“这把剑你还要不要?”重楼道:“你若觉得好用,便留着罢。”景天欣喜若狂道:“真的吗?太感谢了!”重楼道:“你好生练武。我还会来找你,倘若进境太慢,却饶你不得!”说罢便呼地一声消失不见。

第四章 前世今生

 重楼一走,余下四人竟同时舒了一口气。雪见恨声道:“这人如此嚣张!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景天劝道:“人家好歹救了咱们性命,嚣张一下又有何妨?”正说话间,方才那道人闯进门来,对商风子报告了岛上惨状。商风子大吃一惊,连忙对景天等道:“三位且在殿中少候,贫道去去就来。”

 过了一个时辰,商风子才回到两仪殿中,对三人道:“三位识破奸人面目,于蓬莱实有大恩;贫道不才,险些令三位丧命于此,实乃罪过。不知三位光临蓬莱,有何见教?”紫萱便把来意说了一遍。商风子答应道:“贫道今日便修书一封,令人快马送至蜀山。清微道兄乃明理之人,定不会再与你们为难。”紫萱又问道:“却不知方才那妖孽所问之事是什么?”商风子道:“贫道亦不知详情,只知八十年前,蜀山五位真人修炼一门极难炼成的法术,将体内邪念驱出,封入锁妖塔内。具体如何贫道却是不知。当年贫道才刚刚拜入蓬莱门下,此事也是后来听师尊说的。”雪见奇道:“八十年前拜入蓬莱门下,那您今年贵庚啊?”商风子道:“贫道已虚度九十六载春秋矣。”雪见惊道:“哇!您看上去才五十多岁哩!怎么保养的,能教我吗?”商风子面露难色道:“以姑娘性格,却难入我门。”雪见不悦道:“不教便不教,拿什么借口搪塞!”

紫萱又对商风子道:“江湖传言蜀山锁妖塔倒塌,道长可知事情真伪?”商风子道:“江湖上捕风捉影者大有人在,但此次传言流传甚广,却不似无事生非。不过蜀山数百年基业,门中能人异士居多,锁妖塔亦不会无故自倒。想来蜀山必有变故,但定无大碍。倒是那妖孽法力高深,又来此追问陈年旧事,或欲对蜀山不利。唉,蓬莱遭此劫难,已大伤元气,希望蜀山不要重蹈覆辙才是。贫道在书信中定会将此事详细说明。”

三人辞别蓬莱,舟行半月,已到达渝州地界。下得船来,紫萱对景天雪见二人道:“如今我要赶去蜀山,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今后若是有缘,便再相会。”景天道:“紫萱姐,今后可多保重!”相处月余,但觉紫萱对自己关怀体贴,与自小在当铺中受人颐指气使大不相同,心中依恋非常,竟立在码头,目送大船消失不见。

 只听得雪见道:“行啦!还舍不得,跟她去蜀山便是。”景天道:“你当我不想啊!我自小做梦都想拜师蜀山,成为一代大侠。能去的话我早便去了。”雪见不悦道:“那你去便是了,还在这干吗?”景天赔笑道:“没法子,我若走了,咱们的唐家大小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啊?”雪见啐了一口道:“呸!谁要你管!”脸儿却是一红。

行未数里,已至唐家堡后门。雪见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拿几样东西便回来,不要随便跑进去哦!”说罢便跑进门去。

 谁知等了一个时辰,雪见仍未回来。景天等得渐渐心焦,而花楹早已不耐,飞到景天面前绕了几个圈子,又呜呜地叫了几声。景天道:“花楹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明白。”花楹见他不明所以,便不再理会,径自飞入唐家堡去了,景天叫道:“花楹!雪见叫我们在这儿等她啊!”叫了半天,花楹早去得远了。景天寻思道:“这么久不出来,里头必有变故。”于是壮着胆子走进门去。

行不数步,只见一个男子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绿衫少女站在一间房前。那绿衫少女明眸皓齿,甚是俊俏可爱。只听那男子道:“你是谁的丫头,站在这儿做啥子?”那绿衫少女懵懵懂懂道:“丫头?丫头是什么意思?”那男子愣了愣,道:“那你主子是哪个?”绿衫少女道:“是唐雪见啊!”那男子低声自语道:“老子啷个不晓得那个爷种有个如此俊俏的丫头?”忽听那绿衫少女道:“什么是爷种啊?”那男子忙道:“没啥子,没啥子地。你主子喜欢你么?”绿衫少女道:“什么是喜欢啊?”那男子道:“都是说,你主子待你好么?”绿衫少女道:“当然好啦!”那男子道:“你不如跟了老子,老子也对你好!”绿衫少女喜道:“这么说你也喜欢我了?”那男子大喜道:“对!对!都是这个说法!”绿衫少女忽然变色道:“不对!你嘴上说要待我好,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那男子心里一惊:“这女娃儿原本憨憨地,啷个突然变聪明起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去捉那绿衫少女。

景天喝道:“住手!”正待上前阻止,只听那男子“哎哟”一声,一只右臂已变成黑色,破口大骂道:“臭女娃儿,竟然用读!”慌忙用左手捏住右腕穴道,阻止读性蔓延,掉头便跑。景天心惊道:“唐门中一个小丫头,竟也有如此手段!”却浑然忘了雪见曾对他说过唐门读功传男不传女。心想那少女既是雪见丫头,不妨问她一问,于是上前道:“小姑娘,你知道雪见小姐上哪儿去了吗?”绿衫少女眨了眨眼道:“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骗我呢?”景天心想这女孩年幼无知,还是不说为妙,便道:“我可不知道。”谁知那少女皱眉道:“你也在撒谎!”景天一惊,只得说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总之,那人是坏人。”绿衫少女似懂非懂地,皱眉跑开了。

景天在堡内转了一圈,忽听得一间大屋内似有人声。跑到门前向门缝中望去,赫然便是雪见。她面前立着一个老妇,一个中年妇人,还有个少妇。只听雪见高声叫道:“我不管!我一定要见爷爷!八估婆,你别拦着我!”那老妇道:“雪侄女,你啷个不相信老身,掌门他确实是病故了。”雪见怒道:“胡说!我走之前,爷爷虽然神志不清,但我切过脉搏,决不至于病si的!”那少妇却斜了一眼道:“是啊,他老人家本是活的好好地,可听得你这爷种……”雪见大怒,抬手便要一个耳光扇过去,道:“唐芷芸!你少血口喷人!”那少妇架住道:“……听得你这爷种盗走了五读兽,便活生生气si了!”雪见跺足道:“胡说!胡说!爷爷最疼我了,怎会……”那老妇道:“雪侄女,老身也不瞒你,前些日子霹雳堂主罗如烈率众来攻打,我等措手不及,又似有内尖捣鬼,虽然掌门人带病出战,把他们打发回去,却也受伤甚重。加之唐门子弟伤亡惨重,掌门人惊怒交加,当夜便归天去了。”雪见道:“那便让我去爷爷墓前看望!”那中年妇人冷笑道:“你犯下弥天大错,还想去见掌门人?”那老妇接着道:“掌门人的尸身如今已经读变了,这可是百年不遇的事,唐泰师兄说要拿去炼三尸三虫……”雪见听得惊怒交加道:“你们……你们简直不是人……”怒骂声中已带哭音,一跺足,转身跑开。忽见景天站在门口,不觉满腹委曲伤心都涌上来,抓住他双手哭道:“景天!她们……她们都欺负我!”

景天正欲开口安慰,那少妇已道出风凉话来:“哎哟,这爷种不知从哪儿钩搭上个野小子,做了gou且之事不算,还要带回家里来,当真光宗耀祖哩!”雪见手指着那少妇,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中忍了许久,终于落下。忍不住一把推开景天,跑了出去。

景天连忙追出,却不识路径,转悠了半天才出了唐家堡大门,而雪见早跑得没影了。心想雪见或许去了璧山,于是进山大找一通,直至黄昏仍一无所获。

景天转出璧山,来到渝州,心想不如回当铺取些东西。却不敢走正门,从后门悄悄溜入。恰好伙计们皆去用膳,于是一直走入自己房里,心道拿几样心爱的收藏品,之后便远走高飞,与雪见闯荡江湖,再也不回来了。自父亲si后,永安当上下没几人对他正眼相待,如今便全无留恋处。但他自小收集古董宝物数百件,堆得满房都是,却不能全部带走。当下这也舍不得,那也不愿留,蘑菇了半天,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景天心道:“啊唷,待会儿收工,大门一关,却出不去了。大丈夫须当机立断也!”伸手到枕头下取出一物,自语道:“还是这‘汉龙纹青玉佩’最舍不得,其他都还好说。就带这个罢”将玉佩与另几个宝物收入囊中,转身便走。忽又停步道:“玉佩是我的,另几个却是当铺的物什,这一拿岂不成了贼?也罢,留些钱下来,算是买了罢。”于是从囊中掏出一百文钱放在桌上。正要走时,忽觉心痛无比,便拿回三十文。犹豫片刻,又拿回三十文。一共拿了三次共九十文钱,再拿时,却道:“算了,事不过三,这十文便咬咬牙,留与他罢……便宜了赵文昌那龟儿子。”

景天大为肉痛,心神不定之际,脚下碰到个瓶子,当啷一声,顿时惊动了人。只听得外头有人叫道:“哪个?竟敢到永安当来行窃!”话音未落,赵文昌已领着两个伙计闯进门来,见了景天一惊道:“你个龟儿子,啷个回来了!这些时日si到哪里去了?”景天正欲开口,赵文昌见到他身背魔剑,怒道:“好小子,盗了当品想跑!”景天急道:“没有没有!是这剑自己跟着我,没法子地!”赵文昌哪里肯信,道:“胡说八道!小二小三,把他给拿下了!”

正百口莫辩之际,魔剑却从景天身后跳将出来,半空中晃悠晃悠地,直吓得赵文昌三人魂不附体,大呼小叫道:“闹鬼了也!”没命地逃走了。景天慌忙跑出房门,早有一大群人围将过来,但一见着魔剑便发声喊,逃得干干净净。如此一路保驾护航,出了当铺。

景天无家可归,又舍不得花钱住店,却跑到城隍庙去,心道只得将就一夜了。正要躺下,魔剑却飘到身前。景天却也不怕,叹道:“剑兄啊剑兄,如今也只有你陪着我啦!”魔剑摇晃两下,忽然放出光来。景天惊道:“这却是怎生回事?”只见那光越发亮堂,照得景天睁不开眼。好不容易光芒渐渐暗淡下来,景天睁眼一看,惊见眼前竟立着一个美貌少女,大约十六七岁,一头秀发竟是蓝色,身上衣裳残破不堪,相肩遇臂尽皆露在外面。景天直看得双目发直,好半天才发觉失态,慌忙转过身不敢再看。只听那少女喊道:“哥哥!”景天左右张望,却不见有人,便问道:“你在叫谁啊?该不会是我罢?”

 那少女道:“是啊!哥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葵啊!”景天道:“小葵……?你认错人了罢!我……我爹娘过世已久,从来没听说我有个妹妹啊!”那少女哭道:“哥哥不要小葵了么?”景天慌了手脚道:“啊呀……这个……我不是你哥哥……怎会不要你……”这话当真说得不伦不类,那少女又道:“那哥哥为何背对着小葵呢?”景天道:“你……你穿成这样,我怎么敢回头?”那少女道:“哥哥……你回头再看一眼罢……也许便记起我了。”

景天转过身来,大着胆子看了看,挠挠后脑道:“我还是记不起……这样罢,我去找件衣服与你,这样说话方便些。”那少女喜道:“好啊!哥哥,我想穿我最喜欢的‘广袖流仙裙’!”景天一惊道:“那可是宝物啊!我哪里会有!”

 忽然一阵光芒闪过,那少女竟换了个模样,头发变成黑色,神色颇为要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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