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俱灰的死在这里。刘邦,着一时的报复的痛快,不值得……
韩信转了回首,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吕雉的方向走去,他缓慢机械的弯腰将裹在披风里的辛追温柔的抱在怀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嘴里还温柔的安抚着:
“辛追,我们回家。”
似乎感受到了那一丝的安心,辛追放心的让自己沉沦在药物里,尽情的依靠着这个可以让她安心,暂时躲避一切纷争的港湾里。
吕后看着韩信踏出未央宫之后才慌乱的爬到刘邦身边,她留着眼泪双手努力的捂住刘邦脖子上的伤口,失声的呼唤着涟漪快去宣太医,大殿内混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男人的悄然离去。
钟离昧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那个抱着辛追的男人踏着满地的尸骨离去的萧索的身影,他伸手触摸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放入嘴中细细的品尝了一下,镣铐带动的响声和鲜血的腥甜似乎取悦了他,他咧开一道嘴角,眼眸幽深的说道:
“好久不见,韩信。”
第二十二章 素纱禅衣22()
早上还温煦的阳光,傍晚犹如残血的晚霞。它们和那些躺在地上的尸骨一齐见证了今日血洗的惨剧,人都不断退却着,刚刚从兵营大帐里赶来的士兵拿着武器,围绕在韩信的身边,却不敢上前,只能一步一步的退却着。
他们看着那个男人浑身充满悲伤,看着那个男人抱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踩踏在尸骨之上一步一步的远离宫门,那是血色之上盛开的蔷薇,有毒却又美丽诱人。
萧何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慌里慌张穿上朝服踏入宫门的他所能看见的只是沾染血迹的石砖,还有那个怀抱辛追的韩信。萧何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已经疯魔了的男人,有些不安的询问:
“韩兄……你……”
话还没有出口,左手的剑刃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萧何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冰凉的铁片贴在自己动脉上的感觉,那是死神来临的触感,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萧何,我敬你为知音,可是你张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所说的明圣之主?”
在萧何以为韩信会杀了他的时候,韩信冰冷麻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萧何无言以对,惭愧的低下头,他看着韩信从他的身边经过,看着那个男人用冷漠的嗓音回答:
“萧何,就这样吧,真的,就这样吧。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没了辛追,我连剑柄都握不住……”
“什么?”
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萧何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离开宫门的韩信,嘴里无法接受的呢喃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韩信啊,怎么会,怎么会,会儿女私情放弃你的穷图大志……”
说着,说着萧何双膝跪地,无可奈何的看着韩信的背影,那个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留念的背影,泪,开始朝眼眶外溢出。想当年,他、韩信、子房三人梅花树下畅谈饮酒,是何等的潇洒自在,后来大战将起,狼烟似火,子房说要拜师学艺,自己说要投靠明主,辅佐明君。只有韩信拔刀挥舞,他说,他要斩断这世间的不平,要一片盛世江山!
后来他们三人分道扬镳,各自为营,今日他们再相聚,子房还在战场上拼杀,自己还在为君王谋划,可是当年那个英豪的少年已经了,他有了更为的东西要去保护,时隔不过十年,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萧何也没有在去管那个未央宫里生死不明的帝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意识恍惚的朝宫门走去,也许韩信说的的是对的,自己跟随刘邦多年早就该看清他的面目了,早就该死心了,只是自己还在傻傻的期盼着罢了。
“呵呵,呵呵”
凉凉的水滴从天空坠落,滴在萧何的脸上,萧何抬头环顾,原来是下雨了,本应该是晴朗的天空,如今却大雨漂泊,自己也泪流满面,萧何傻笑着在雨水里游走,大雨冲刷着血迹,一切都是那样的悲怆和凄凉。
曾有人说,神哭天地同泣,日月同悲。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今日自己这般神伤,大雨这般瓢泊,是哪位神尊在哭泣呢。
萧何拒绝了跟随而来的小厮要为********的举动,他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在雨水里走着,走着。他可以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告诉他,累了,累了,想要休息了,就像韩信说的,就这样吧……
一个还在皇宫里不知生死的悲惨帝王,一个在大雨漂泊的街道上游离的谋士,还有一个在马车里紧紧怀抱住自己心爱女人的韩信,三人渐行渐远已经没有了轨道。
韩信在马车里担忧的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安的辛追,他紧紧的将她搂抱住似乎这样就是拥有了全世界,辛追干燥的嘴唇不住的在韩信的身上摩挲着,在触碰到那一点点裸露的皮肤,似乎得到了冰凉的甘泉想要得到更多。
药效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辛追不满的在韩信的怀里动来动去,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如雪的肌肤像上好的绸缎一样一下子散开在韩信的眼前,因为药物上面还泛着点点滴滴的粉红。
看到这样美丽场景的韩信,喉结不由的一紧,他不是柳下惠,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在就在自己的怀里甚至。他渴望着这个女人,可是他也知道辛追今日刚刚经过如此的欺辱,自己不能再乘人之危。
这样想着韩信一个手刀将辛追敲晕,将她身上已经散落的披风重新裹好,然后朝窗外大声吼叫:
“速度在快些!”
“诺!”
车夫连声应着,挥动手里的马鞭是马车跑的更快了,在空寂无人的街道激起一阵水花。钟惺早就在府门前等着了,看到韩信抱着辛追下车,连忙将手中的雨伞递过去,韩信对于淋不淋雨无所谓,可是不能伤到了辛追,他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询问钟惺:
“府医请了吗?”
“已经在房间内等着了。”
钟惺努力的跟上韩信的步伐,在大雨中朗声回答,他的心里也万分焦灼,当听到辛追受到逼迫时,他连府医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人抗在肩上带到了府里,如今看到真实情况的辛追,心一点点的抽痛着,他慢慢的停下脚步看着韩信将她送进房间,也许自己只能这样远远的观望,可是仅此就足够了。
韩信没有察觉到钟惺的变化,他站在床边焦急的府医的结果,良久才得到回复。
“姑娘并不要紧,下药者恐怕也是在意姑娘的身体没有用那虎狼之药,只是一点简单的催情药粉,将姑娘放到冰水里浸泡一个时辰就好了。”
说着就要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可是转身还未走出房门,就被韩信给拉出了,只听见他问:
“既然不要紧,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府医放下手中的药箱,温声像韩信解释道:
“姑娘身体与常人有异,更为敏感,加之年纪小才会有如此迹象,如果将军不放心,老夫到厨房再煎一副药给姑娘培本固元?”
“嗯。”
韩信点点头府医先退下去了,平复了一下心境,看着床榻上难受辛追,朝门外吩咐着:
“打井水来!”
第二十三章 素纱禅衣23()
“诺!”
早就在门外准备好的婢女们群涌而入,将刚刚从深井里打来的水倒入浴桶里,还谨遵府医刚才的嘱咐备上了的冰块。
一位婢女刚刚要把一桶冰块倒进即使在夏季也冰凉的井水里时,手一下子被阻挡了,她抬头不解的看向韩信,可是突然间就将冰桶丢落在地,跪地求饶:
“将军,奴婢知错了,知错了,求将军饶了奴婢吧。”
韩信并没有理会那个在趴伏在地上求饶的婢女而是亲自弯腰捡拾起地上的冰块,放在手里慢慢的观赏:
“不是说井水就好了吗,为何要放冰块!”
婢女下的身体直哆嗦,头紧贴在地板上颤抖的发音:
“这是……这是府医吩咐的。他说姑娘身体敏感,要下猛药的。”
“啪嗒”
是冰块碎裂的声音,韩信松开手掌,直视着掌中的碎片像雪花一样慢慢坠地,
“滴答,滴答,滴答”
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婢女的身边,婢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周围的婢女见状也都齐齐跪下:
“请将军息怒。”
“滚!”
韩信一脚踢开身边竖立的冰桶,大声怒吼着。
“诺!”
婢女们仓皇的行礼退出,韩信看着杂乱的房间,深吸一口气,转身将辛追抱入桶里,也许是井水的冰凉,刚刚接触到井水的辛追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可即使是这样辛追的面色还是很快的变成绯色。
井水无法镇压下辛追体内的灼热,很快辛追就不安的在浴桶里胡乱的扭动,韩信低头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辛追,内心的看看身边的冰桶,最终一咬牙搬起一桶冰,将眼睛闭上直接导入浴桶里,干脆利落。
“啊!”
冰入浴桶,辛追猛然惊叫一声,睁开刚刚紧闭的双眼,她恍惚的看着周围的环境,韩信慌张的扔下木桶,弯身趴在浴桶的边缘,握着辛追的扒在桶檐上的双手紧张的询问:
“辛追,辛追,怎么样?”
听到韩信的呼唤,辛追仿若才从神游中回到人间一样,视线渐渐转入看向韩信,可是在韩信的充满期盼的眼神里,辛追像受到惊吓一样挣脱开韩信的手,抱着头蜷缩在浴桶的一角,嘴里还叫嚷着:
“混蛋,别碰我,混蛋,禽兽!”
韩信心疼的看着这样的辛追,这不是他的阿追,他的女孩是个善良可爱,是那个即使在雪夜里也勇敢与自己对峙的女孩。韩信的双手伸进冰凉的浴水里,将处在惊慌中的辛追圈在怀里,轻声安慰:
“辛追,没事了,我是韩信啊,我是韩信。”
似乎被这样温柔中带着小心的语气给安抚了,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的辛追慢慢的开始平复自己的心情,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榻,还有熟悉的人。
再看到韩信的那一刻,心里坚强的防线瞬间崩塌,她像个孩子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温柔的抚摸着辛追湿漉漉的头发,将下巴抵在辛追的发顶,巧言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当人在承受巨大的压力之后,看到心爱可以依靠的人大哭一场之后,心情可以慢慢的平复,可以渐渐的接受现实,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至少辛追是这样的。
痛哭之后,辛追缓慢的吸气,吐气,将自己的惊恐压之心底,韩信感受到了辛追的那一份平静,慢慢的将她的脸颊捧起,视线与自己对视,下一刻那个坚强的铁血硬汉竟然,竟然有眼泪慢慢的流淌下来,只见他将额头抵在辛追的额头上,鼻尖与鼻尖的对碰,辛追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忏悔与懊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没有及时去救你,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
辛追的嘴角慢慢的咧开,缓缓的伸出手臂朝韩信脸颊触碰,小声的说道:
“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你来了就好。”
像是一瞬间就被救赎了一样,韩信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的力气,他将连深深的埋在辛追的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从里面流淌。
辛追面色惨白但仍然微笑着,她像安抚一个刚刚失去挚爱的孩子的母亲一样,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何时何地你都会来,知道即使在危险你也会来,知道你我可以毁天灭地,所以没关系。”
房屋内静悄悄的,连过来送药的府医都自觉的将药交给站在门口守卫的钟惺,交代别忘了让辛追喝药之后的事宜,便转身离开了,将空间留给这个刚刚虎口脱险的鸳鸯。
这边韩府一切平静,人都享受着这一份的宁静,可是却不知道皇宫那边已经闹翻了天。
离职在家休息的御医都被紧急召集进了皇宫,当的人看到皇宫的惨状的时候都以为皇宫被敌军袭击了,可是怎么询问吕后她也紧闭嘴唇不肯吐露一个字,只是不停的询问外科圣手皇帝还有没有医治的可能性。
温热的水一盆盆的端进来,又变成满满的血水端出去,御医们馒头大汗,小心翼翼的缝补着刘邦脖颈处的那处伤口,不敢有一丝马虎,此时的皇宫毫无秩序,吕雉也有心无力,今日的这一切给的她的震撼太大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老,再也撑不起一个家,甚至是一个帝国了。
吕雉疲惫的用食指揉着太阳穴,从刘邦才床榻前站起身来,长时间的端坐让猛然起身的吕雉有一瞬间的眩晕,随侍在一旁的涟漪的搀扶住吕雉,有些担忧的询问:
“娘娘?”
吕后勉强的笑笑,挥手让涟漪退下,朝身边的近臣询问:
“萧丞相现在何处?宫内事宜还需他多多费心。”
可是吕雉没有得到料想中的答案,朝她禀告的人说半个时辰萧大人淋着雨从宫里走回去了,还说从守城的那里听说回去的时候,萧大人脸色怪异,似悲似戚人心生不安。
吕雉一下子瘫软在地,她懊悔的看向那个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刘邦,心中慨然:
“萧何,定然看见了!我大汉岌岌可危啊!”
第二十四章 素纱禅衣24()
“娘娘。”
涟漪看着一向强势的吕后颓然的倒在地上,惊讶中带着慌张赶快上前扶起吕后,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娘娘,没事吧。”
宫殿门外的大雨还在漂泊着,吕后在涟漪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推开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萧索的背影。吕后踉跄着步履蹒跚着朝殿门外走去。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映成亲时的花前月下,浓情蜜语,争夺江山时的相依为命,还有诞下麟儿时他高兴的神态举止,可是这一切都在今日毁了。
毁了,毁了,全都毁了。冰凉的雨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原本应该是夏季最消暑的利器,如今自己只感到深入心骨的冰凉与寒冷。
吕雉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雨水里,倾盆的大雨如同锋利的刀剑直接刺入自己的身体,来来往往的宫人们谨遵着医嘱慌慌张张的将毛巾,脸盆等物品送进未央宫内,没有人注意到吕后,或者注意到了,却畏惧她以往的威严而害怕的逃避。
没有人上前去安慰这个失落的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许与刘邦相比她更像孤家寡人,权倾朝野的帝王。吕雉也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与同情的目光,她坚持的站在雨水里,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已经脆弱的心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痛痛快快的哭泣,在众人面前****伤口而不被发现。
“原来素称毒后的吕雉也有如此心力交瘁的时候啊。”
妖娆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吕雉回首一看,钟离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背后嘴角微弯着调侃。
就在吕雉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抹手帕,吕雉不可思议的看向钟离昧,眼神里有着怀疑:
“为什么?”
“啊哈。”
看见吕雉并不接自己的帕子,钟离昧便自己动手将手帕硬塞在她的手里:
“大汉最尊贵的女人如此狼狈可不好玩啊。”
“娘娘!”
涟漪打着伞拿着披挂从未央宫里奔驰出来,她慌张的将伞打在吕雉的头上为她遮去小小的一片阴云:
“娘娘,小心身体。”
吕雉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那块布料,抬头看向钟离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