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是嫌自己脏,要让自己死在三天门外。’释儿心道:‘可是那么大的血腥味难道是两军又有交战?可是为什么不是喊杀之声而是悲怒之音?’
“很诧异,是吗?”前面领路的冥昧对释儿道:“再走千步,过去看看便知。”
穿过三天门外的一线天天险,眼前豁然开朗,魔域百万军队就驻扎在那里,黑色营帐外军旗猎猎,千名长相狰狞体格健硕的刽子手各持一柄乌黑色大刀站在行刑柱一旁,刑柱早已经被血染透,他们脚下已经有无数颗头颅,而失去头颅的身体已经在营帐右侧的空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刀起头落不过眨眼之间,还没等释儿缓过神来,往生界又多了千缕冤魂,如今九天上下枉死之人无数,冤魂无法得到安息,这正正中了魔域的计策,顷刻间就毁了天帝万年建立下的制度!
人人对魔域心生畏惧,魔军所到之处无一抵抗!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天帝和天后之间也很有爱呢?嘻嘻!~
第77章
“一声令下;就可以让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你还认为……洌泫仍然是以前的那个洌泫吗?”冥昧道:“从他和欲念之魂达成共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神;而是魔!你还能安心让你的娘亲留在他身边吗?”
“……全都是假的,他说得什么九天大义;都是假的……”释儿再次开口的时候,品尝到了泪水的苦涩滋味;他亲眼见证了洌泫的冷酷;难道所谓的师徒,都不过是他的一场算计?所谓的父子……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是在烙柱前的维护;又该如何解释?
“呃?”释儿的声音太小;冥昧没听清楚。
刑场上的屠杀还在上演;释儿的那滴泪却早已被风吹干:“……我对你们还有什么用?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杀我。”
“你说得没错,带你来这里是天帝的命令。”释儿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冥昧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印象中的小孩子突然间长大了,这源自于她的感觉,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卜解释的外貌变化。
释儿自嘲一笑:“看来我对你们还真有点作用,可是你们凭什么以为我看了这些就会心甘情愿为你们这些高贵的上神赴汤蹈火!?死!似乎对我来说更容易些。”
“你说的没错,一心向死的人,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冥昧道:“可是,对于有的人来说,死却不是那样容易的,比如你,比如洌泫……”
“此话何意?”释儿皱眉道,他不相信生死都不由自己。
“今天你可以挥刀自刎。也可以冲下去,让自己置身千军万马中,或许会如你所愿,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命运的轮盘不会随着你的死亡而终结,你是古神盘古选出来的‘辰晓之星’,你以为你会进入往生界吗?不!你会进入下一个轮回来完成你接下来必须完成的事情!也许那时你会什么都不记得,但你终将会想起自己在这一刻的退缩和懦弱!”
冥昧手指着刑场上的尸首堆成,大风将她的长发尽数吹到脑后,她空洞洞的眼眶不再让人恐惧,仿佛此刻里面闪烁着悲天悯人的光芒:“可是这些九天中无辜的人们呢?他们将要继续忍耐,继续过着猪狗如死的日子,直到‘辰晓之星’的再次出现!你还能说这件事情和你毫无关系吗?你还能再轻易说出这个‘死’字吗?”
冥昧翻开释儿的手心,指尖戳在他手心里的那个朱砂色印记上:“而你现在要做的是握紧手中的‘巨阙剑’,杀死洌泫!”
释儿仿佛被突然灼伤般得抽回自己的手,慌乱道:“不!他是……”后面的字却堵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冥昧说出他难以启齿的字眼,冷冷道:“可是这又如何,你改变不了他的命运,更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你的出生就是他宿命中的敌人!否则他怎么会抛弃你们母子?!”
“你胡说!”
释儿大喊道,可是他又禁不住扪心自问:‘难道父亲会这样对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不将自己杀死在襁褓之中!?却偏偏让他来面对如今的一切?……他知道了,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巨阙剑,如果没有巨阙剑就无法撼动九天根基,那样他就无法成就自己的霸业!原来……在他设计的整个局中,自己就是个可笑的棋子!——’
“你可以继续逃避!我不会逼你去选择,但你也终究无法回避选择!”冥昧向后退离了半步,指着远方一处道:“我在百步之外的地方等你,我只等一个时辰,要么在这里留下你的头颅,要么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一刻钟……两刻种……三刻钟……除了魔域军队收营的号角声,冥昧还是没有等到卜解释,她确实也没有十全十的把握,今日她让卜解释自己做决定,也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了他的手上,如果他死了,就算天帝不会因为她的办事不利而杀了她,古神帝台也绝不会放过她!
或许……卜解释的尸首已经凉透?!而她还在这里等待……
幸运的是,她听到了他沉重的脚步声,虽然很缓慢,但是她确定那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最后,卜解释站定在她面前,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英雄造时势,这恐怕是每一位青年神仙心中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然而魔尊打破了万年来九天上下的祥和与沉浸,于是许多按耐不住的情绪和天马行空的期许转化成了这些年轻神仙的实际行动。
三天门外。
“你怎么也在这里?”南海太子睚眦(ya'zi)正在整理腰间的佩剑,刚抬头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身为伏羲后人的伏佑神君就算再蠢也看得出来他看自己时不屑的样子,于是整了整额头前的那搓刘海,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睚眦问道:“是新上任的刑神冥昧让你来的?”
“那你以为呢?”伏佑双臂环胸,风骚地摇晃着腰间精致的玉佩。
本来还因自己被冥昧看中执行任务的喜悦瞬间被他的回答浇了底朝天,心道:‘冥昧上神不会在耍人吧?!居然让自己和他这种天界败类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神族后人,却一个瞧不上一个,睚眦瞧不上伏佑空有外表,实际上是个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伏佑瞧不上睚眦的傲慢和矫情,他可没觉得自己比他差多少!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尽快从我眼前消失!”睚眦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跟这种人一起上路。
伏佑大笑两声,抬着眉毛道:“一刻钟?本神君就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识趣的话就赶紧消失!”
眼见两个人就要剑拔弩张,今日不是你残就是我废!一个人及时出现,阻止了两人。
睚眦收回‘寒鳞神弩’,伏佑将‘元破剑’回鞘,定眼看向来人,原来是火神重黎手底下的大将军壤驷,看他那张永远涨红的脸,好似总是泡在酒缸里的人,不过再看那双细长的眼睛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有多精明的感觉。
“你也是冥昧上神让你来的?”两人一口同声问道。
壤驷虽和他们同为上仙之职,但还是非常谦恭一礼,道:“两位神君有礼了,冥昧上神说她一会便到,请两位切莫心焦气躁,稍等片刻!”
闻言,两个年轻人互瞪一眼,皆是安奈下心中的暴躁,一切等冥昧来了再说。
不一会,冥昧果然来了,虽已登刑神之位,但她仍旧保持着一身褐红色长衣,腰间‘灭魂刀’刀把上的红珊瑚如泣血一般。
睚眦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一人后却怎么都冷静不起来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伏佑看着跟在冥昧身后一身粗布劲装的卜解释,对着睚眦挑衅道:“我说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就会问这一个问题啊?”
“你!”睚眦双目圆瞪,看来气得不轻,这也难怪,一下就让他碰到两个无法忍受的人,一个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一个是抢走自己未婚妻,让他成为九天笑柄的臭小子!
伏佑见睚眦如此讨厌卜解释,于是自以为有点小聪明的他非常自然地将卜解释划入了自己的阵营,走过去拍着释儿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兄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这一路上,哥哥我一定照顾你!”
卜解释含糊得应了声,眼睛飘向一侧。
“哼!一丘之貉!”不用点四个字四个字的,还真体现不出来太子睚眦的品味来。
“可以上路了吗?”释儿问这句话的时候显然还在三界之外,完全不在伏佑和睚眦的气场之内。
“玲珑一会就到。”冥昧这话刚说完,几人就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却是一人搀扶着一人。原来南虞也跟来了。
“大人!”无论如何玲珑也在冥昧手底下呆过,于是也有那么点资本厚着脸皮,请求道:“南虞心中记挂未曲明,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冥昧上下打量了南虞一圈,道:“据我所知,你病得不轻,我不想带个病人上路。”
其实冥昧这句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不过看起来还是对南虞打击不小。
南虞苍白的脸似水晶玻璃般剔透,毫无血色的唇在贝齿的紧咬下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他对玲珑道:“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一个人也能走到魔域。”
‘还真是倔强!’玲珑心中暗叹,‘就不能说句软话。’
“就让他跟着吧,我保证他绝对不会拖了大家的进度。”说这句话的居然是卜解释,不止南虞,连玲珑也惊讶得看着他,他不是一向很排斥南虞吗?
“即然这样,就一起上路吧。”对于卜解释的要求,冥昧还是会慎重考虑的,毕竟他是此次休与山之行任务的核心,能否获得古神盘古最后的神力还要靠他!况且南虞的‘守魂心’说不定在关键的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带着他也不算亏本。
“……谢谢……”南虞拖着一身伤痛,努力跟上释儿的脚步。
释儿放缓自己的脚步,语调平和地回道:“不用谢我,娘亲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选择。此次是为了救回娘亲,多一个你,也多一个帮手。”
闻言,南虞仔细打量起释儿,觉得曾经朝夕相处的孩子真得变了好多,不知未曲明见到如今的释儿会不会心疼会不会希望他还是那个脏兮兮跟在自己身后总是吵着要肉吃的那个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个新的旅程,感觉还真像闯关游戏,哈哈。。。。。。不过这似乎是玄幻文一致的套路,原来深深也是没有创新的人,呜呜。。。。。。撞墙!~
但是深深会尽量写得精彩的!~
怎么写着写着,突然觉得原来释儿才是本文的主角,真是从小写到大。。。。。。
第78章
九天之下;魔域之境,万仞谷有一处百花盛开的地方;盛开的百花藤下是一条百米长的通道;百米长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幽深的洞府。
细细听去,总是能听到里面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像是有人不时的用木棍翻动枯叶……
洞府中曲曲折折的道路仿若迷宫,蜘蛛网随处可见;在天洞照下的阳光中闪闪发光;上面挂着比花朵还色彩斑斓的各种蜘蛛,它们长长的八只爪子在上面灵活自如;尾部吐出的丝网将擅闯的人牢牢束缚住;它们慵懒地躺在阳光下;等待毒液将食物慢慢消化,一点点地蚕食……
“姐姐怎能轻生?难道在这世上,你眼里只有魔尊一人,唯忘却你还有我这个妹妹?!”蛛儿的声音回响在洞府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内,此刻心灰意冷跳崖轻生被蛛儿救回的夜月妃子正半卧在床榻上,看她长发如水般子从头顶倾泻而下,苍白的脸显得更加憔悴,唯有朱唇上还有点淡淡的粉色。
蛛儿正这边喋喋不休的说着,那边夜月将目光定在一处暗自垂泪,连长睫都不曾沾染湿气,泪水就已经夺眶而出。
“姐姐。”蛛儿拉起夜月的手,安慰道:“魔尊不是个不念及旧情的人,况且你刚才也说了,在沈天的时候魔尊对那未曲明虽然有情,但却非常克制,甚至是有些排斥。就算是有过非常亲密的举动那也是受到了欲念之魂的控制,虽然我并不知其中原委,但魔尊已经一再对你说过,他与她早已是前尘往事,也不愿再续前缘。可姐姐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正是将魔尊拱手让出啊!”
“拱手让出?”说到此处,夜月心里更是复杂:“洌泫他从来都没有要过我!”
蛛儿略做咋舌,她认识夜月时,夜月早已跟在魔尊身边,所有人都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况且夜月是魔尊最贴身伺候的人,这五百年里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包括夜晚。
今日夜月能不顾自己的脸面对蛛儿说出房中之事,看来她对魔尊的薄情的确是又恨恼又失望。
蛛儿转动着眼睛珠子,脑袋瓜子里就有了一翻算计:“姐姐宽心,来日方长。如今,诸事繁多,魔尊正是需要个贴心的人来照顾,你看那个未曲明没心没肺的,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对魔尊也未必放在心上,我在沈天时可是听说她和那个九尾狐狸南虞相好,况且她也是欲念之魂虏来的,并非魔尊的本意,只要她‘平平安安’的,魔尊对她的心自然就松了,对姐姐您自然也就近了。”
听了这一番话后,夜月妃子果然宽心不少,觉得自己当真是冲昏了头走到死胡同里了,又想起洌泫那日的原话:‘我和她的缘分早就走到了尽头……’
想通了的夜月立刻起身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
“姐姐!”蛛儿拦住心急的夜月,刚要张口却被她伸手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说,让我先去见未曲明?”夜月一笑,当真连月光都失色了。
“姐姐怎知?”蛛儿也笑了起来。
“糊涂的事情,我夜月绝不会再做第二次!”夜月话语间和刚才比已是大变了个人,精气神大好,她拍着蛛儿的手背,道:“听说你马上就要和黑曜启程前往大军之前,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你自己的事情,好好把握啊!”
蛛儿将夜月送到洞口,离别时,道:“姐姐也放心。待到魔尊统一了九天上下,咱们两个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天天在一起了。那些不该在眼前晃悠的人,不该出现在耳边的名字也就不会再有了。”……
—————————————————————————————————————
未曲明已经将魔尊寝宫外的花园都踏平了,短短几日她都快成深宫怨妇了!身材妖娆的侍女远远跟在她身后,对她一身随意的打扮嗤之以鼻。
未曲明本来就不喜欢繁琐,她一大早就扯开侍女精心为她梳的发髻,自己给自己编了个大辫子,穿着南虞给自己买的那双鞋子来回踩踏脚底下无辜的花花草草。
“你!对!就是你!”未曲明突然回头指着其中一个侍女,道:“我饿了,你去给我取些吃的来。”
“姑娘如果饿了,那我们就回宫吧,这里风大,恐怕到时候吃了一嘴的风!”那名侍女说完和另一个侍女掩唇笑得花枝招展。
“我知道,只要我不出差池,你们就算是用功无过了。不过今晚!”未曲明翻了翻白眼,竖着眉毛回道:“我就去给那个魔尊说,说你们虐待我!”
“姑娘可别胡说,我们可没有!”其中一个机灵的侍女,道:“魔尊现在虽然宠着姑娘,但魔尊可是个公正之人,他才不会被你骗了去。”
未曲明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那现在呢?”
“你!”刚才说完话的侍女气结,想冲过去阻止她,却被另一个说话的侍女拦住:“好好好!现在就给姑娘拿去!”
“不光要肉!”未曲明指着刚才那个要冲过来的侍女,道:“你去帮我采些蜂蜜,我要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