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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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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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问题他不敢让莫秀秀知道,因此把资料看一遍后;又秘密地藏了起来,然后就闭目深思想着要如何解开这个谜,把那些人都引出来见一次面……
  天道盟三年一度的会期终于到了。卯时正,深闭的大门在礼炮声中打开,由护盟四老将等候在门外的各地盟友长老一一引进到大厅上,按序坐定,按照惯例,盟主是最后才人座的,盟主的座位在面南正中,旁设四席,则是护盟四老的位置,东西两列各设六座,是十二元老的席位,北面则排了好几列椅子,是各地分会负责人与三十六护法的位子;那一面坐得满满的,东西两列,则空出三席。
  大家知道有三位长老缺席了,其中皖北玄真观主天机道长已于去年仙游,可是皖南祁门石坑村的游龙剑客张惠堂与赣北景德镇的追风侠马骐为什么不到则令大家很困惑!因为这两人在盟中的地位很高、也很热心,历届盟会,他们一向到得最早,今年是为什么呢?
  疑惑尽管疑惑,盟会却不能延误,等大家一起坐定后,身为司礼的沙金炎以嘹亮的声音喊道:“恭请盟主就位!”
  大家都站了起来,屏后转出一对青年男女,各人又是一怔,有几个人认得他们正是洛中双英。傅玉麟徐步就位,莫秀秀则坐到他身边,傅玉麟一伸手,神态从容地道:“各位请坐!”
  西席的冀北旋风堡主“冲霄神鹤”王仲远立刻就叫起来,道:“他凭什么坐在盟主位上,凌盟主呢?”
  傅玉群从身边取出天道盟主令符天道金剑,朝四下扬了一扬,一言不发,王仲远只得悻然坐下。
  傅玉麟这才淡淡地道:“凌盟主因故不能参加盟会,委托在下代理本届盟会,主持会务!”
  王仲远道:“有什么凭证呢?”
  沙金炎怫然道:“王兄问得大失礼了,天道金剑难道算不得凭证,在会场上认剑不认人的!”
  王仲远只得又坐下来。沙金炎道:“傅盟主席了携回天道金剑外,另有凌盟主亲笔书函为证,经兄弟等四人审核无误,故而傅盟主的代理身分已告成立。”
  北座上站起一个秃面瘦小老者,首先自动报名道:“天南罗星湖有一事请询,凌盟主的书函可否传阅一番?”
  沙金炎冷笑道:“不必!审阅书函之权在总坛执事人员,我们看过了就不会有错,罗兄虽为本盟长老,但与凌盟主接近的机会少,不见得就能认出凌盟主的笔迹!”
  罗星湖笑笑道:“在下自承失礼,但要请问一声,傅盟主代理的期间有多久?”
  傅玉麟一笑道:“这个我倒不清楚,你说可以多久?”
  罗星湖道:“傅盟主准备代理多久?”
  傅玉麟道:“凌盟主没有说,你规定一下好了!”
  罗星湖一耸肩道:“那在下怎么敢,但按照惯例,盟主每三年一改选,阁下如果只代表凌盟主本人,就要看凌盟主是否能继续连任了,如不能蝉联,就到今天为止!”
  傅玉麟道:“多谢指教,我这代理权现在还有效吧?”
  罗星湖道:“那当然,继任盟主未论定前,阁下仍然具有一切权柄,直到交出掌盟信符为止。”
  傅玉麟睑色一沉,手举金剑道:“罗星湖咆哮会堂,蔑视权符,应予革除长老之职,撤座!”
  罗星湖一跳起来道:“什么!你敢革除我?”
  傅玉麟沉声道:“我不敢,天道金剑敢,凌盟主交代过了,凡本盟中人,对金剑不尊者,立予严惩,我念你是长老身分,只予革除之薄惩,已经很客气了,撤座!”
  裘三丰道:“盟主处置极当,罗兄,请自己下床吧!”
  罗星湖大叫道:“我犯了什么过错?”
  沙金炎冷笑道:“傅盟主执金剑,罗兄忘了自己的身分天道金剑之前,你念了几个别字!”
  罗星湖一怔道:“念了几个别字就有罪?”
  沙金炎冷冷地道:“这几个别字可错不得,属下与盟主之间,差别可大得很!”
  堂上诸人本来觉得傅玉麟的处置太过分了,但听见沙金炎的解释后,都吁了一声,王仲远道:“罗兄,盟主处置极当,而且很客气了,天道金剑在本盟是至上仅符,那怕是执在三岁孩童之手,称呼就错不得,何况是在会堂上!”
  罗星湖当众被指山错处,恼羞成怒,厉声道:“笑话,当年我这长老是凭本事挣来的,要想把我赶下去,也得拿点本事出来,姓罗的倒要看看谁能撤去这个座位!”
  东西两座的人虽然不满罗星湖的态度,但眼睛全看着傅玉麟,护盟四老都愤然欲出。
  傅玉麟却一摆手道:“四位请坐下,天南一叟名满武林,我为了维护天道剑的尊严,不得不开罪他,私下极感歉咎,我亲自去请他挪挪地方吧!”
  说着轻轻一飘身,闪至罗星湖面前道:“凌盟主授权我代理时,也曾嘱咐过,说我年轻,光靠武功是不行的,还必须学习敬老尊贤,尤其对护盟诸长老,法不可废,礼不可缺,现在请罗老挪个座位如何,我送你过去!”
  双手齐出,罗星湖连忙伸手来推,可是傅玉麟的动作快得出奇,十指轻展,扣住他两支手腕的关尺,劲力暗透,罗星湖的全身立刻感到一阵震麻,动弹不得,就这么连人带椅,被他举了一起来,送到北座靠边的地方放好,口中还笑道:“罗老就在这儿坐下,回头再给你陪罪!”
  他闭脉的劲力仍然留在罗星湖身上,胀得脸通红,仍是动不得,一直到傅玉麟回座坐下,罗星湖才运气冲开闭塞的血脉,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盯了傅玉麟一眼,一言不发,跨开大步往门外走去。
  刚待跨出堂门,傅玉麟忽然沉声道:“罗星湖!你在天道盟中是长老的地位,虽然被革除了,但受人尊敬的程度并没有减少,如果你投到豪杰盟去就太可惜!”
  罗星湖脚步一顿,但并没有回头,一直往外走了,堂上诸人都一惊,王仲远愕然问道:
  “他跟豪杰盟有勾结?”
  傅玉麟微微一笑道:“王老是否要他当众承认?”
  王仲远语为之塞,顿了片刻才道:“这是很严重的事,傅盟主应该搜集证据,处以重罪!”
  傅玉麟摇摇头道:“天道盟只是一个道义与互助的组织、不同于武林宗派,最重的处分,也不过是除名而已,除非他犯的是毁盟淫杀的恶行,我们才能以行侠仗义的立场给予较重的处分,与豪杰盟有勾结罪不至死,又能对他怎么样呢?我把话点到为止,也差不多够了!”
  王仲远道:“天道长老,居然与绿林勾结,这对本门的威信打击太重了,我们不能放过他!”
  傅玉麟道:“所以这次盟会的工作很重要,我希望大家能表明立场,如果对本盟不感兴趣,或者有意转入其他盟会者,趁早表明态度,然后我们就议定一个法则,对豪杰盟正式采取行动,凡是在本盟中立身而又继续与豪杰盟有来往者,将以叛徒视之,处以重惩!”
  王仲远道:“属下赞成,最近两年来,豪杰盟太不像话了,一再对我们打击,必须要有个对付的决策。”
  北座上的摘星手方立笑道:“王兄!豪杰盟虽是绿林联盟,实力却很大,不可轻易启衅,王兄说他们对本盟有不利的行动,不知可有确实的证据!”
  王仲远道:“怎么没有,浙皖地区,有五家大镖局,被人当路劫去镖旗,分明是对本盟的示威行动。”
  方立淡淡地道:“王兄能证实是豪杰盟所为吗?”
  王仲远道:“这五家镖局的主持人都是本盟会友,浙皖地区内有几十家镖局,只这五家受打击,而江湖上只有豪杰盟敢跟天道盟作对,还不够明显吗?”
  方立一笑道:“这只是揣测,不是证据。”
  沙金炎道:“有证据,劫持镖旗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一个叫方忆霞,一个叫上官梦云,他们自报身分,说是属于公漏九侣,都是豪杰盟主亲自训练的弟子。”
  方立一愕道:“这么说总盟已经知道劫镖人是谁了?”
  沙全炎微笑道:“当然知道,连姓名出身都查出来了,还会有错吗?方护法以为我们是只会吃饭的?”
  方立道:“兄弟很惭愧,兄弟为皖区护法,在兄弟的负责区域内,有三家镖局被人拔了旗子,兄弟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故而向总盟请授,可是总盟也是一再推托敷衍,沙金炎既然知道劫旗者的下落,就该采取行动才是!”
  沙金炎道:“总盟并没有推托,只是因为凌盟主外出未归,一时无法亲事探究而已。”
  方立冷笑道:“傅盟主既然代理盟主职权,对这件事就该有所交代,以不堕本门之威信!”
  傅玉麟微笑道:“我刚到职就碰上这件难题,为了不负凌盟主所托,终于找到了这两个人,从他们手里将镖旗取了回来,本来想立即送还给各位的,可是沙老说会期在即,各位都要来赴会,就便在会堂上交还给各位省事得多,裘老!你把五家的镖旗拿出来发回各位吧!”
  裘三丰从衣襟下取出一个布包,展开后,果然是五枝镖旗,含笑—一分发给五家失旗的镖局负责人。皖中开元镖局总镖间无敌神鞭孟开元接之后,十分感动,双拳一抱道:“这旗是在犬子手中失去的,由于对方武功诡秘,犬子受了伤倒还是小事,折损天道盟的威信却关系太大,属下惭愧万分,幸仗傅盟主神威,不但保全了本盟威信,也使属下得以继续在江湖立足,属下不知要如何表示对本盟的感激!”
  另外四家镖局的人也先后表达感激之忱,摘星手方立见傅玉麟居然将镖旗夺回发还,似乎颇感意外,顿了一顿才道:“盟主对那两个人如何处置了?”
  傅玉麟道:“因为他们报出身分,显系受豪杰盟主之唆使,我加以薄惩后放走了。”
  方立道:“那似乎太便宜他们了。”
  傅玉麟道:“假如他们是单独行动,自然要对他们作适当的处置,但他们既隶属豪杰盟,只有找豪杰盟理论了。”
  方立笑了一下,道:“属下不是对盟主不敬,不过属下总觉得此事很离奇,劫旗者是一对青年男女,而傅盟主与莫女侠也很年轻,而江湖上年轻的高手实在不多……”
  傅玉麟脸色沉道:“方护法可是说我们劫镖旗!”
  方立狡猾地一笑道:“属下不敢,但在会堂上公开议事,每个人都有充分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属下觉得这事情实在太巧合了,因为那两个青年男女都是蒙面行事……”
  沙金炎怒道:“你居然怀疑到盟主身上实在太岂有此理,傅盟主击败那两人,就在总坛所在,此地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大家全看见的。”
  方立一笑道:“我们可没有看见!”
  傅玉麟忽然笑道:“方护法的怀疑不无道理,因为这次盟会,恰好凌盟主荐我代理,为了取得大家的好感,我与莫师妹蒙面劫旗,来上这一手,也并非没有可能。”
  方立笑道:“傅盟主自己也有同感就更好,由于事情太巧合了,属下总希望能明白交代,以不掩盟主之豪举,因为天道盟是武林正义的组织……”
  傅玉麟笑笑道:“不错,但我查过五家失镖的时间与地点,都是在这半年内所发生的,地区不出皖浙两地,而这段时间内,我们曾经在嵩山少定达摩禅院,与少林俗家长老柳无虚老英雄互研剑技,在他家中住了两个多月,柳老英雄并曾邀请我们往大雁塔一游,那天恰好遇见了本盟长老铁铮大侠,铁长老恰好在座,可以证明了吧?”
  铁铮外号“一肩担山”,是河洛地面有名的武林人物,这时他起立道:“不错,属下可以证明那天见到过傅盟主,因为不知道傅盟主代理之事,所以未能致礼……”
  傅玉麟笑道:“没关系,那时我也没有受委,代理凌盟主不过是月前的事,而且也是一个偶然的机缘,但这个证明不知能否洗脱我们的嫌疑了?”
  方立只得说道:“有铁老的证明,自然没有疑问了,请盟主恕属下无礼,属下也是想澄清事实真象……”
  孟开元的儿子孟继昭也在座,愤然道:“敝局镖旗被劫的那一天,我在力战时一鞭挑开那女子的面纱,看见了那女子的形貌,绝非金凤凰女侠,方老伯实在太多疑了。”
  傅玉麟笑道:“方护法的顾虑是应该的,心有所疑,一定要弄清楚,这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方立颇为不安地道:“多谢盟主赐赞,属下尤感不安!”
  傅玉麟笑笑道:“方护法的疑虑澄清了,我倒有一个问题,前天我看了一下本盟各长老及护法人员的资料,得知方护法有两位公子,一位小姐,不知可确实!”
  方立不安地道:“是的,属下仅二子一女。”
  傅玉麟道:“令媛今年芳龄是廿三岁了吧?”
  方立迟疑片刻才道:“不错,她今年刚交廿三。”
  “是方护法自己教她武功的吗?”。
  方立更为不安道:“盟主问这个做什么?”
  傅玉麟声音一转严厉道:“方护法家学渊源,热心盟会事务,次公子才十九岁都已开始担任本盟安庆分会的负责人了,令媛学了一身好功法,为何不叫她为本盟出力呢?”
  方立颤声道:“女孩子家办不了什么事。”
  傅玉麟忽又变转话题,道:“方护法所以能膺任摘星手的雅号,据说是右颊有一颗蓝恁,状如天星……”
  方立道:“那是巧合,主要是因为属下家传的满天星掌法之故,蒙友好抬爱,赠此贱号。”
  傅玉麟冷笑道:“巧合的事情倒不少,那天自称为勾漏九侣之一的女子,也是二十三、四年纪,脸上也有一颗蓝色的痣,与方护法所生的位置恰在一处,而且她叫方忆霞。”
  孟继昭叫道:“劫镖的女子就是她,方老伯,令媛满周的那一天,小侄随家父往贺,那时小侄的年纪还小,曾经到过方伯母内室,看见令媛的右颊确有颗蓝色痣记。”
  孟开元脸色微变地道:“方兄,最近几年,兄弟经常到府上走动,却一直没见到女公子……”
  傅玉麟冷笑道:“怎么见得到呢,她在勾漏山学艺,拜豪杰盟主为师,练出一身好武功了。”
  方立满头冷汗,呐呐地道:“小女在十二岁时就走失了,遍寻不获,我根本不知道她跑到那里去了。”
  傅玉麟沉声道:“方忆霞就是你的女儿了。”
  方立满头冷汗道:“这个可不知道,小女不叫忆霞。”
  傅玉麟冷笑道:“名字可以改的,脸上的痣记得自遗传改不掉,方护法何不干脆承认了呢!”
  盂开元想道:“方兄!令媛学成了武功之后,却首先拿我这个老世伯开刀,她真看得起我呀!”
  方立急道:“不关我的事,她走失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孟继昭却沉声道:“方老伯,皖中的三支镖都是经过安庆后才出的事,浙东的两支镖也是经过安庆,到府上投过拜贴后出了问题,你能说不知道吗?”
  傅玉麟道:“方忆霞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不必要蒙面劫镖,主要的是掩盖脸上的表记,怕人认出来,联想到方护法身上去,方护法如果不以巧合为借口,把劫镖的事往我身上推,我也想不到有此巧合……”
  方立的儿子方达人却猛地站起来道:“爹!这都是姐姐糊涂,蒙面行事,却偏要到这儿来亮相,自己失了风,又不通知我们一声,害得我们露了底,干脆就承认了吧!”
  护盟四老都为之一怔,沙金炎最是燥烈,怒声道:“什么!你们果然跟豪盟有了勾结。”
  方立见事情拆穿了,昂然一挺身道:“不!我们与豪杰盟没有串通,只是我的女儿确为豪杰盟主的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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