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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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凤飞-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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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元敬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夫是不愿妄动干戈,今天才单人前来,想把问题私下解决,你执迷不悟!到了约定之时,前来的就不止是赤身一教了!”
  傅玉麟道:“我总等着好了!”
  欧元敬哈哈一笑道:“你会后悔的,你们总以为中原武学高踞天下,对我们这些边关之学不放在眼中,霸持中原,不让我们魔教发展过去,现在老夫叫你看看,魔教武学的神奇之处,你们是否能对付得了!”
  说着扯下包在断掌上的衣襟,那半只断掌已经完全地粘合上去,如同未断一般,他又伸缩了几下手指,居然能活动自如,根本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这简直是在变戏法,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欧元敬十分得意地笑道:“这断肢接合,不过是魔教中最起码的功夫而已,你们谁能办得到?”
  傅玉麟也不禁为之怔住了,莫秀秀道:“我能!”
  欧元敬一怔道:“小娘子,你会我们魔教合体大法?”
  莫秀秀道:“我不会,但我会解体大法!”
  欧元敬道:“解体大法,那是排教中的障眼而已,只是骗骗人的视觉,岂能与魔教的真功夫相较?”
  莫秀秀道:“我这解体大法也是真功夫,而且专破你们魔教的合体大法,我砍下你的脑袋,看你是否还合得成!”欧元敬哈哈大笑道:“小娘子,老夫刚才是让让你……”
  莫秀秀清叱一声,剑光如电,直挥而进,用式之精,出手之快,简直出乎想像,欧元敬想闪躲已是不及,眼看着剑光直奔咽喉而来,只得再度用手一挥,击向剑锋而去。
  用的还是刚才那只接合的断掌,可能是因为初接合之故,未能充分发挥内力,虽然将剑势阻偏,那半截手掌又被削了下来,他一闪身避过后,回手击出一掌,掌风很强,把莫秀秀的身子撞退两步。
  他连忙弯腰,再用吸引神功,吸起断掌安上,那知竟冒出了一蓬血雨,原来莫秀秀目的不在他的脑袋,就是在他的断掌上,剑式得逞后,以极快的速度一绞,将削下的断掌绞得粉碎了。
  正因为剑势太快,剑气也太利,那只断掌安回时,仍然保持原状,等欧元敬用力一冲,才散碎开来。
  欧元敬只怔得一怔,由于他要施行接肢大法,以内力制住了血脉的运行,等断掌接合后,才放开压制,使血脉通行,而使断处重合。
  那知道一次断掌已碎,无法重合,而欧元敬又放松了血脉,使得血水泻射而出,连忙运气断住后来的气泉,已经喷泄了一半,一时脸色惨白。
  莫秀秀笑道:“这就叫解体大法,你看如何?”
  欧元敬目中怒火直喷,吸了一口气,骨节格格直响,厉声叫道:“贱人,老夫非毙了你不可!”
  傅玉麟见他杀气毕露,连忙叫道:“秀秀!小心!”
  莫秀秀却从容笑道:“没关系,下一次我要他整条手臂,然后是另一条,叫他尝尝我这解体大法的厉害。”
  欧元敬大吼一声,身形扑起半空,作势欲击,莫秀秀也抬剑向空,蓄劲以待,眼看着双方即将作全命的一接。
  傅玉麟与丛申仁都凝聚了功力,准备莫秀秀接不下他这舍命一拼时,好立刻上前支援。
  那知欧元敬的身形在降落时,忽地像箭一般地射向屋顶,脚尖一点檐角,又飞弹而出,只两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了。
  谁都没想到他竟是以进为退,借着攻击的样子,作逃走的准备,等想起追赶时,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莫秀秀一顿脚道:“这老魔头真不要脸,居然逃了,玉麟,刚才你如果留点神,准可以把他摆倒下来的。”
  傅玉麟叹了一口气道:“我怎么想得到呢,他是秦无极的师父,秦无极那等彪悍都不畏死,他这个做师父的竟会如此窝囊!”
  丛申仁笑道:“逃就逃了吧,秀秀!真没想到你的功力进步得这么快,一剑寒魔胆,天道武学,在你手里已发挥到最高境界了!”
  玉兰也出来笑着道:“少主,恭喜你了,故主人的武学,总算在秀秀的身上重现了!老奴也可以交代了!”
  天道始祖赫连达,原是丛申仁的生父,而丛申仁的本名应该叫赫连幼达,因为赫连达与莫九霞的母亲莫寒云的恋情被莫寒云的情夫白少君撞破而起冲突,赫连达杀死了白少君,本拟将莫寒云的遗女莫九霞也收在身边,却为赫妻丛氏反对,自尽以尸谏阻止此事,赫连达才将儿子赫连幼达为易名赫连达,以九霞妻之,天道武学始自丛氏,玉兰是丛氏的亲信侍婢,一直掌握着丛氏秘学,没有交给赫连达,白少君的儿子——也就是豪杰盟主白云残千方百计也没有弄到手,玉兰煞费苦心,总算将天道秘学全部转授给天道第三代的莫秀秀身上。
  丛申仁连忙道:“兰姨!你这样称呼太不敢当了。”
  玉兰黯然道:“老奴受故主之托,保存丛氏绝学,差一点受了白云残的蛊惑而愧对先生,且喜今日大功告成,秀秀技业已成,老奴也可以去向故主告慰了!”
  说着跪了下来,丛申仁连忙扶起她道:“兰姨,你这是做什么?”
  但玉兰已经垂下了头,一动都不动了。
  傅玉麟忙上前一把她的脉息,侧然道:“她去了,她已经自断心脉去了!我真不懂,她这是为了什么?”
  莫秀秀与玉兰相处最久,感情也最密,忍不住抱住她的遗体,嚎陶痛哭不止。
  傅玉麟把莫秀秀拉了起来,道:“秀秀!兰祖姑之去是早就作了决定的,她一定有什么遗言告诉你。”
  莫秀秀哭着道:“她什么都没有说过。”
  傅玉麟道“不!她一定有什么交代,只是你没注意,没有当作是遗言而已。你想想想看!”
  莫秀秀沉思片刻才道:“她只说过,以上代的恩怨而言,是我们有负于白家,但以白云残的行为而言,则不容于天道,她只希望我们把她的尸骨交给白家的人,也要我必须杀死白云残。”
  傅玉麟一怔道:“这是她的遗言?”
  莫秀秀道:“她只是这样跟我说过,我没想到是遗言。”
  傅玉麟道:“她有没有解释过呢?”
  莫秀秀道:“有的,她说她失身于白云残,将她的遗骨交给白氏是了结她的私愿,杀死白云残则是她的责任,她无力完成了,要我一定完成。”
  傅玉麟沉思片刻道:“你如何打算呢?”
  莫秀秀傍徨地道:“我不知道。”
  丛申仁想想道:“她是我们丛家的忠仆……”
  莫秀秀道:“爹!她说过了,她不是,您是无道武学的后人,也是祖母唯一的骨肉,她应该把天道武学给您才对,她就是为了一念之私,受了白云残的蛊惑而没有传给您,等她发现了白云残的真面目时,您已与娘成婚,无法再练这门绝学了,她一直为此感到耿耿不安!……”
  丛申仁道:“但她把秘笈掌握住也没给白云残,总算对得起我家了,我不以为她有失责之处,而她公私节义分明,从她要求归骨白氏这一点看来,她确是爱过白云残的,但她并没有因私情而忘了她的责任,没有要求我们饶过白云残,这正是她可敬之处。”
  丛申仁道:“她第一个心愿,我们应该替她达成。把她火化了,骨灰交给白云残,至于第二个心愿就不必去实行了!”
  傅玉麟道:“大师伯,可是弟子……”
  丛申仁道:“这只是对秀秀的限制,与你没关系,你既然兼学了铜椰武功,自然也负有为东海追讨血债的责任,白云残既是血洗东海铜椰的元凶,谁也无权禁止你报仇,秀秀可以帮助你对付其他的人,那是她做妻子的责任,但白云残必须要你自己去对付。”
  傅玉麟道:“是的,弟子知道。”
  丛申仁道:“你杀死了白云残,那是最好,如果你胜不了他,秀秀也只能旁观,除非你死在白云残手中,她是你的妻子,天经地义为你报仇,这我做父亲的也管不了,除此之外,秀秀不能帮你去杀死他,希望你能谅解。”
  傅玉麟道:“弟子明白。”
  莫秀秀却道:“爹!玉麟在危急时,我可以帮助他吗?”
  丛申仁道:“当然可以,那本是应该的,我只是不希望白云残死在你的手下而已。你的祖父是个是非不明的人,才造下了这么多的冤孽,你可不能再错了。”
  莫秀秀想了一下道:“不!爹,经您这样一说,我认为您错了,您这样限制我,不是报答兰祖姑而是陷她于不义,您还没有她明白。”
  丛申仁一怔道:“我怎么又错了?”
  莫秀秀道:“我顾的是私义,兰祖姑为的是公义,她要我杀死白云残,是为了他以后的行为有害于公义而该杀,而我是天道盟的副盟主,更该责无旁贷,为了替武林除害,为了清理天道门户,为了帮助玉麟追尝东海血仇,这三重的责任都促使我不能饶过白云残……”
  丛申仁怔了一怔,最后才肃容道:“孩子!你说得对,是爹错了,我一直错了,我接掌天道盟门户就错了,跟九霞成婚又错了,逃名避世错了,限制你杀死白云残更是错得厉害,我一生中就没做过一件对的事……”
  言毕一声长叹,神色落寞地走开了。
  谢晚云跟过去,低声道:“义父!您老人家别难过,有一件事您做得很对。”
  丛申仁哦了一声道:“那一件事?”
  谢晚云道:“义父终于割弃了自己的感情,成全了九霞姨与凌叔,弥补了他们的情天遗缺。”
  丛申仁身子一震道:“别胡说,我易名之后,就与你义母结合,心中早已忘记了她,何况我只是承命与九霞结合,从未有过感情。”
  谢晚云道:“义父,您别掩饰了,女儿看得很清楚,您从未忘情过,玉麟与秀秀未入天道盟门,每年与蒙面的凌叔在大散关前约斗,您也都在旁边看着,更知道九霞姨也在,您如果心中没九霞姨,早就该现身出去,跟他们说明您尚在人世,促成他们在一起了。”
  丛申仁道:“寒水用活命金丹救活了九霞,也知道她在那里,他们如要重合,早就在一起了。”
  谢晚云道:“但凌叔是个最重义的人,他的金丹用来救了霞姨,内心一直对您感到愧疚;甚至于他某心受秀秀一剑,也是为了表示对您的歉意,如果不知道您尚在人世,他是绝不会与霞姨会合。”
  丛申仁低下了头,谢晚云又道:“义父,您老人家已经太自私了一点,但幸好您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感情绝对无法勉强的,所以您才把玉麟设法引到剑珠小筑,从他那儿间接揭开您的身份。”
  从申仁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晚云笑道:“您忘了,那一次我们是接到一张无名的柬贴,让我们去找剑珠帮忙擒下玉麟的,这种柬贴行事是白云残一贯手法,可是那一次却不是出于白云残,女儿事后想了一下,只有您了。”
  丛申仁沉思了片刻才轻叹道:“我们赫连一家的确都是些自私的人,刚才我限制秀秀不得杀死白云残,自以为很对了,那知经秀秀一驳,我才知道我又钻进了私囊的圈子里去了,现在我才发现我实在不配做一个江湖人,因为我的心胸永远也放不开来。”
  谢晚云道:“是的!义父!不过您已经很难得,伟大的侠义心胸也是天生的,像凌叔,像玉麟,他们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您不必自责,这样的人很少,大部份的人都是孳孳为私利,跟一般人相较,您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您至少还是把义放在做人的第一本位上。”
  丛申仁苦笑道:“你一定很为我这个义父失望!”。
  谢晚云忙道:“没有的事,女儿深以您为荣,在您与凌叔之间,要我选一个父亲的话,女儿还是选您。”
  丛申仁道:“为什么呢?难道我还能比寒水好?”
  谢晚云道:“他们的心胸太伟大了,以至心中完全没有自己,没有了自己就没有了人情,做他们的子女并不幸福古时张睢阳被围孤城;援尽粮绝,他杀了自己的爱妾以飨士卒,人皆敬其无私,但他的爱妾却太苦了!”
  丛申仁这才有了一点笑容道:“不错,这么说来、人还是带点私情的好。”
  谢晚云道:“是的!但我是个女人,我的看法未必正确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私见。”
  丛申仁拍拍她的肩头道:“不!你是我的好女儿,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无法做到斩情灭性的圣人境界,秀秀虽是我的亲生骨肉,还没有你了解我。”
  谢晚云道:“她跟玉麟太久了,感染了他的无私胸怀,那是我们无法企及的,我们也不必勉强去学他们。”
  丛申仁想了一下道:“关于我对九霞的事,你别说出来,那会伤你义母的心。”
  谢晚云笑道:“女儿知道。”
  丛申仁道:“不过现在我对九霞确已没什么了,知道她跟寒水在一起后,我已经把她忘了,奇怪得很,我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居然就忘了!”
  谢晚云道:“那只是您的一种觉醒,您以前以为自己失去了她,才念念不忘,后来才知道您从没得到过,又何从失去呢?想通了这一点,您自然就淡了。”
  丛申仁轻轻一叹道:“对!既未得,又何失。晚云,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谢谢你的提示,我现在好过多了。
  他位着谢晚云的手,再回到场中,但见傅玉麟命人取来了柴薪,堆架起来,淋上了桐油,把玉兰的尸体也放进了一口大瓮,堆在柴薪中间,恭恭敬敬地道:“大师伯,弟子正想请您来举火。”
  丛申仁道:“为什么要我来举火呢?”
  傅玉麟道:“兰祖姑一生都以丛家的侍婢自居。您是丛家的少主,这应该由您来举火的。”
  丛申仁想了一下,接过火炬,双手捧着朝柴堆一揖,默默地点上了火,然后道:“晚云!你替我拜她一拜。”
  莫秀秀道:“爹!这应该由女儿来拜的。”
  丛申仁摇头:“不!对天道门户而言,她仍然是个罪人,凡天道门下弟子,都不能拜她,等你手刃白云残之后,了结她的心愿,也赎回她的罪愆后再拜她吧!”
  莫秀秀不禁愕然道:“爹,她为天道保存了绝学……”_丛申仁沉重地一叹道:“秀秀,她并没有尽职,你今天出手的两剑是天道七绝式中的招式吗?”
  莫秀秀道:“是的!”
  丛申仁道:“她已经泄露给白云残了!”
  莫秀秀道:“不可能吧?”
  丛申仁道:“没有错!她并不是个很坚强的人,既失身于白云残,还有什么保留的,只是她保留了一句话,天道武学七大绝式必须要纯阴之体,才能发挥到极限,白云残得到了七绝式,却练不出剑式的威力,老以为她有所保留,其实她早已倾囊相授了。”
  莫秀秀不禁一怔,丛申仁又道:“白云残虽然不知道这个秘密,可能也摸索到一点了,所以才收了那么多的女弟子,甚至于加人邪神教,就是为了要习得采补之道,吸收阴气以增长剑式的威力。”
  傅玉麟道:“大师伯,这是真的吗?”
  丛申仁道:“不错!白云残并不是一个好色的人,这些行为大违他的本性,我到今天才想透了,因为我记起了我母亲临终时的话,她对我十分宠爱,却再三告诫我,不要习天道七绝式,我也一直不明白,直到今天玉兰一死,我才明白了!”
  莫秀秀道:“这是什么缘故呢?”
  丛申仁道:“因为天道七绝式是一项很歹毒的武功,苟非其人,习之有害而无益,白云残本来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受了七绝式的影响,变本加厉,才更形凶淫了,玉兰知道这全是她的错,她今天的死,也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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