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颖吓得连忙摆手道:“不,不是的。”
郭无雨这时已向前迈了一步,站出来,跪下道:“不,师父,你误会了,这一次不是师妹,是………是我出的主意。”
翁白头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是郭天雨出的主意,他迟疑的问道:“是你…
……对了,你的头上怎么了产‘翁白头一瞥之间,立刻发现了郭无雨头上包扎的白色绸布。
郭无雨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愣了一愣,道:“啊,这……”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阿颖,阿颖正用着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他,似乎在求他隐瞒真相。
郭无雨自然会意,他愣了片刻,答道:“这是我下山时不小心跌破的。”
翁白头何等精明,他看了一眼阿颖,又看了着郭无雨,道:“哦,是你不小心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信,郭无雨一向都是很小心稳重的孩子,他又怎会不小心了?
况且,跌破使是跌破,他又何必看着颖儿,再说这些话呢?
翁白头和郭无雨招手道:“过来,让我瞧瞧。”
郭无雨立刻听话地走了过去。
翁白头解开绸布,虽然绸布裹了许多层,但是血仍渗了出来,显然,都无雨流了很多血。
布解开了,由于触动了伤口,还未凝结的伤口又向外流出血来,翁白头看着额头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在伤口上抹了点药,重新将伤口包扎起来。
郭无雨头上的这个伤口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摔伤所致的。
这伤口太大,也太深。
翁白头叹了口气,道:“雨儿,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说谎。”
郭无雨听到这话,头低了下去。
阿颖站在一边,脸上满是歉疚,忽然,她鼓起了勇气,走到翁白头的面前,轻声道:“爹爹,这怪不得雨哥的。”
翁白头和部无雨一齐抬起头。
都无雨的眼中满是惊异,他没有料到阿颖这时会挺身而出,会不顾翁白头将会给她的惩罚。
当初,阿颖用石头砸伤郭无雨,为的就是阻止都无雨向她父亲告状,阿颖很爱他的父亲,但也怕她的父亲,这也许是由敬转畏的缘故。
可是,她现在为什么会挺身而出呢?她应该知道,现在出来承认的后果比让郭无雨告状的后果更甚。
只听阿颖道:“爹爹,这都怪我,是我不好,我用石头砸破了雨哥的头。”她说着,已忍不住抽泣起来。
翁白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阿颖的头,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一定是你耍小娃子,你雨哥不卖你的帐,所以你便动手了是不是?”
阿颖点点头。
郭无雨忙道:“师父,我没什么的。”
翁白头喝道:“没什么?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什么?
你的伤口没有处理好,看来以后你的额上要多一个疤了。“他虽然声色俱厉,但语气中仍流露出传惜关怀之意。
对于这一点,郭无雨感觉得到,他微微一笑,安慰他的师父道:“没什么,没什么。”
翁白头对阿颖道:“今天的事你能勇于承认,我很高兴,也就不打算追究了。”
阿颖大喜,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翁白头双手背后,眼望前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对郭无雨造:“幸而今天你未出什么大事,否则我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郭无雨忽地抓住翁白头的手臂问道:“师父,你告诉我,我爹爹究竟是怎样死的?”
翁白头一听此言,拂然不悦,道:“我早说过,这些事待你长大之后自会告诉你的,你现在的任务是练好武功!”
“可是………可是…………”
翁白头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没有什么可是,我们该回家了。”
郭无雨不敢再说,连忙低下了头。
忽然,远处传来“哈哈”一阵大笑,紧接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女的大约二十三四岁,男的身材挺肽,面容英俊坚毅,女的却婀娜多姿,貌如春花。
好一对壁人佳侣。
阿颖一见,且欢呼着奔了过去,口中大叫道:“雷叔,九姨,你们怎么来啦?”
那女的牵住阿颖的手,笑道:“九姨想你们呀!”
那男的则走到翁白头面前,抱拳道:“翁前辈,雷明又来打扰了,内子想这两个孩子得紧,我只得陪她前来。”
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妻子,话中虽有一股无奈,但睑上却满是温馨,显然他深爱着他的妻子。
提起雷明这个名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武功已可与翁白头齐肩,他是武林中近年来武功进展最快的人。
雷明回过头,对他的妻子道:“九儿,还不快来见过翁大侠。”
九儿笑了笑,拉着阿颖走上前来,行礼道:“翁大侠近来可好?”
翁白头连连摆手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们二位今日来访,可得多住几日哦!”
雷明迟疑道:“这…………
阿颖换了九儿的衣角,哀求道:“九姨…………”九儿冲她微微一笑,对雷明道:“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吧!”
雷明思忖半晌,这才叹一口气,点头道:“好吧,就依你。”
雷明走到郭无雨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问道:“雨儿,你的武功练得怎样了?”
他一面说,手上一面运劲想试郭无雨一试,但他忽然瞧见郭无两头上的白布,忙即收功,问道:“雨几,你头上怎么了?”
不等郭无雨回答,翁白头已把经过告诉了他。
雷明伸手搭了搭郭无雨的脉搏,皱眉道:“他的脉搏很弱,按说头被砸伤也不会这么弱的。”
翁白头一楞,把目光转向阿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血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颖低垂着头,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待她说到一个黑衣人要将郭无雨带走替郭无雨医治伤口的时候,雷明和翁白头都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那高瘦的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带走郭无雨?
雷明把头看了看翁白头,问道:“前辈,你可知那人与郭前辈可有什么亲属?”
翁白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与他相处这么久,他从来就是与无雨独居,从未与什么人有什么来往,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将雨儿这孩子托给我的。”
雷明点了点头,道:“只是这黑衣人究竟是谁呢?”
这黑衣人的真实面目,和他想带走郭无雨的真实用意究竟是什么?这不得不使雷明与翁白头为之不解。
翁白头的家并不小。
整座山上,只有他一户人家,因此,也越发显得孤独,静寂。山上的房子很多,有几十间,但人却很少,有十几个人。
不过,今天可热闹了。
家里来了两个客人,而且,这两个客人又是他们所喜欢的,所以,阿颖和部无雨都很兴奋。
晚上的菜很丰盛,还有好酒,不过,翁白头是从来不让小孩子喝酒的,桌上只有翁白头和雷明在喝酒。
翁白头今天的心情很好,喝的酒自然也不少,他很少这么痛快地喝酒,那九儿偶尔也陪着他们喝上两杯。
酒喝多了,并不一定要睡觉,因为酒喝多了,话自然也多。
翁白头今天真的有点喝多了,他的话也多了起来,他执意要与雷明同住一屋,以便长谈。雷明抬头看了看九儿,九儿冲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九儿站了起来,对两个孩子道:“你们该去睡觉了。”
夜,已很深了。
郭无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情不断地在他面前浮现,头上的一阵阵激痛,也时时地让他想起白天的事。
他的爹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件事始终牵挂在他的心中,对他来说也始终是一个谜。
从他与他的师父生活在一起,他爹爹的死因就如谜一样,一直盘绕在他的心头,他曾经试探着问过他的师父,但是师父却总是不说。
但师父的脸上却充满了悲痛之色,而且嘴唇也在微微抽动,好似有什么难言的苦楚。
每到这种时候,郭无雨使不敢再问下去,也不忍心再问下去,而他的师父——
一翁白头也就此搪塞几句,敷衍了事。
可是,这是为什么?难道师父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今天,就在那黑衣人说出那句有关于他父亲的死的话时,师父的表情是那么的愤怒,郭无雨还发觉,在那些愤怒的神色之中,还隐隐地向外吐露出一丝恐慌。
恐慌,对,绝对是恐慌,虽然只有一丝丝,虽然极难察觉出来,但是他还是察觉出来了。
郭无雨从小就没有母亲,六岁时又失去了父亲,所以,他养成了一种察颜观色的本领,他很细心,也很注意观察他周围的人和物。
郭无雨本认为,恐慌这两个字对翁白头来说,应该是永远不会适用的,他很敬佩他的师父,虽然他也说不清敬佩的原因。
他只是觉得,翁白头身上的所有行为都是好的,值得钦佩的,包括他的一主方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失一个最好的表率。
可以这么说,翁白头简直是郭无雨心中的偶像。
可是,今天,师父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紧张呢?更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丝恐惧。
别看郭无雨才十一岁,可是已经早熟,很懂事,所以他很奇怪师父的脸上为何会有那种神情呢?
说真的,与其说他今天感兴趣的是他父亲的死因,倒不封说他对师父脸上的表情更感兴趣。
也许那黑衣人想对他说的都是假的,郭无雨相信师父的活。
不过,他奇怪的是那黑衣人还未说出他爹爹的死因,为什么师父就怒不可遏地制止了他呢?
难道师父知道黑衣人要说些什么?
不管那黑衣人将要说出的话是真是假,他的师父也不应该有恐慌的神色呀,那他在怕什么呢?
郭无雨越想越觉得不对,可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不对的原因,他的身体在床上左右翻动,却总也睡不着觉。
一时之间他内急起来。
郭无雨下了床,披了衣服,出门向厕所缓缓走去。
找开门,他便发现了一光亮,那是一盏灯,郭无雨微一辨认,立刻认出那灯光是从他师父——翁白头的房间里发出来的。
郭无雨一愣,心道:这么晚了,师父还没睡?一愣之下,他又笑了笑,师父一定与他们一样,今天难得来了客人,倍感兴趣,也就不想睡觉了。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梆子声,侧耳倾听已是三下。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匆匆向厕所走去。
厕所离他的卧室并不远,大约要经过四五间屋子,而翁白头的那一间房子便是这五间屋子的第二间。
郭无雨不想惊动师父,所以当经过翁白头的门外时,不由得放松了脚步。
就在他蹑手蹑脚行走的时候,屋内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师父和雷明还在畅谈,”郭无雨心中想。
屋里的说话声从门缝,窗缝里钻了出来,郭无雨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句:“…
……雨儿………郭大侠………”
这话是雷明说出来的,他的声音里似乎也有着什么忧虑。
郭无雨听到这个断断续续的字,不由得一愣,脚步放慢,并渐渐地停住了。
他已对翁白头和雷明的谈话发生了兴趣,觉得好奇,他想听听师父他们究竟在谈论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屏住了呼吸,因为他知道翁白头和雷明的武功都很厉害,也很警觉,只要自己稍有一慎,就会被他们发觉,所以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只听雷明低声叹息道:“前辈,对此事你也不必太过内疚,其实这本就不关你的事。”
翁白头长叹了口气,道:“我又怎么能不内疚?这事又怎能说不关我的事?”
雷明道:“怎么?”
翁白头道:“每当雨儿问我这事的时候,我心中总是一阵绞痛,我………我对不起雨儿。”
郭无雨在门外听得不由又是一愣,师父怎么会对不起我呢?这是怎么回事?
雷明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突然,他语调一变,话中带着怒意造:“这明明是那奸人从中作梗!”
屋内一阵沉默,然后,翁白头低沉着声音道:“虽然这事是他从中作梗,可是那时,若不是我求胜心切,若我当时稍稍地细心那么一点,他也不会走得这么早。”
郭无雨在门外越听越不对,他不明白他们口中的好人是谁,更不明白他们口中的“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看情形,他的师父一直内疚不已,可是为什么呢?
一定是师父做了什么错事。
可是,是什么错事呢,师父他又是什么时候做的呢?
这时,雷明又说话了:“前辈,你还是早些休息吧,郭大侠的事你不用老挂在心上。”
郭大侠?
他们说果然是郭无雨的父亲郭显雨。
翁白头似乎沉痛地道:“我又怎能安心?郭兄当年临死前将无雨这孩子托付于我后,我一直把雨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一直都千方百计地满足他,也严格要求他,希望能在他的身上做一此补偿。”
郭无雨越听越苛,在自己的身上做补偿?这是什么意思?
补偿?又补偿什么呢?
难道师父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但这究竟是些什么呢?
2006…10…7 13:13 天幻
第三章 憾事重演坠了崖
郭无雨回想自己与师父共处的这几年,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奇怪。
这几年来,师父对他确实是非常非常的好,就像他的亲生父亲,不,应该说比亲生父亲还好。
有时,他在想,自己的亲生爹爹如果活着,恐怕待自己都没有他的师父对他好。
难怪阿颖会吸着嘴,吃醋地道:“爹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每到这时,翁白头总是大笑道:“你雨哥是外人吗?”
如今郭无雨想到翁白头说的这句话,心中疑团顿起,难道师父这样做是另有原因?
雷明没有说话,屋内又是一片静寂。
忽然,只听“噗通”一声,似乎是有人跑了下来,然后就听雷明叹了口气。
郭无雨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静下心来倾听。
只听翁白头口中哺哺低语道:“郭兄,当年,我不慎使你重伤致死…………”
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可是在这静静的长夜里,都无雨仍听得很清楚,他听到这,脑子不禁“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喊道。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郭无雨用指甲格了格自己的手背,一阵钻心的深入心底,这是真的,他不是在作梦。
他不敢再在原处停留,也忘记了去上厕所,又蹑手蹑脚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若在平日,郭无雨的这一点小小的举动,翁白头早就发觉了。
可是今天,他多喝了几杯,又心烦气躁,自然什么都没有注意,而雷明又在一旁劝着他,根本没想到夜这么深了,还会有人出来走动,所以也没有听到。
郭无雨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屋顶,可看了半天也不知在看什么。
耳边,一边声音在不住地回荡着:“师父杀了爹爹,师又杀了爹爹!
刹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师父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师父杀了他的爹爹,师父做了这等错事,一直难逃阴影,所以就尽量地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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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今天,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