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说完,我脑里就剩下一个疑问句:
丫丫呸的!敢情我这二十二年来丫都没生活过的啊?
车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霓虹闪耀,夜色朦胧,平添了一些神秘色彩。
我跟着吕肖楠往里面走,刚走到门口,就有两个winters出门迎接,一脸的谄媚,走在前头的那位将吕肖楠的包包接了过去,说:“楠姐,您来之前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好亲自接您。”说完很是热络地带我们坐到离舞台最近的一个角落,对着吕肖楠嘘寒问暖,完了不久还端了一大果盘过来,什么香蕉、苹果、火龙果、芒果、菠萝等等,简直就是百果大朝会!直到吕肖楠潇洒地挥了挥衣袖,错了,是手,人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还边退边说:“楠姐,您要有什么吩咐直说啊!”
简直就将在吕肖楠身边的我当成了大大的空气!
郁闷,郁闷,极度的郁闷,此刻我想用板砖拍死吕肖楠的心思都有了。我对吕肖楠说:“早就知道你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也不至于坏的这么彻底吧?赶紧从实招来,什么时候投资出这么一醉生梦死的产物出来?”
吕肖楠一手拍掉我搭在她脖子上的爪子,说:“我什么时候投资的你丫管得着么你?!”
我说:“我怎么就管不着了,怎么着这也是我姐开的不是?”
吕肖楠特不忿,说:“你还真懂得使舵?平日在你家你不都吕肖楠吕肖楠的叫,怎么这会我就成你姐了?”
我摇头晃脑,特有《大话西游》里唐僧的范,说:“这不道家有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妖怪说妖怪话,自然见了你这神仙姐姐就要说神仙话了。”
吕肖楠有些无语,说:“什么人鬼妖怪神仙的,我看你丫是受刺激过头——傻了!”
我用牙签插了两块西瓜,直塞的嘴里鼓鼓的,西瓜汁横流,忒没形象,我说:“可不是么?”
“可不是什么?”
“傻了呗。”
“你傻了?”
吕肖楠有些奇怪,似乎不相信我竟在她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傻瓜。
我重重点了点头,继续奋斗眼前的瓜果,吃得那叫个汁水四溢、惨不忍睹!吕肖楠抽了两张纸巾给我,特嫌弃地说:“你猪八戒啊!东西都你的,急什么急!女孩子家顾及点形象,小心真嫁不出去了!”
我憋了一嘴的水果被她那句“嫁不出去”给噎住了,想到我当着那么多人面把莫涛给甩了,目前为止还真没人可嫁,惨兮兮说:“姐,我要帅哥!”
刚说完“帅哥”俩字,我就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特伤心,直弄得吕肖楠那张灿若莲花、粉黛妖艳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
她万万没想到我一21世纪大好青年竟然在这夜月星光朗朗乾坤之下特没形象的大哭大嚎,而且还是在她吕肖楠身旁一米以内,我估计丫想跟我断绝姐妹关系的想法更是根深蒂固了!
她“王八蛋”的叫了我一声,将我拉她怀里,我一下子就蹭了她一身哈喇子。
哭了大约一刻钟,我忽然想到吕肖楠身上这身能买下世纪金花一店铺的衣服被我口水加鼻涕弄脏后,那满脸青紫、气得跳脚的样子,心情就突然畅快了很多,哭声便在她的怀中戛然而止,我眼角挂泪,气定神闲地继续往嘴里塞瓜果,吃的那叫个神清气爽、没心没肺。
吕肖楠嘲讽道:“何维聪,你这拍电影啊?”
我有些不明白,说:“哪啊,这什么时候跟电影扯皮上了?”
吕肖楠说:“这还不是拍电影,你丫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吃的,敢情真不是一般角色?”
我将最后一块哈密瓜送进嘴里,抹了抹嘴角边的汁子,特迷茫道:“不一般角色哪般角色啊?”
吕肖楠呼啦一下站起来,她弯下腰靠近我说:“神经病角色!”她说完便闪出沙发,丝毫不管我刚变紫又变蓝再变粉的脸。刚到过道,她回头过来,说:“你乖乖待着,姐我去趟洗手间,要这衣服上的西瓜汁洗不掉,哼!我要你好瞧!”
那表情就好像我刚才那几下把她毁容了一样,别提多狠了。
她走到一服务生小弟旁朝我这边不知说了什么,人服务生一下子笑得那叫个色彩斑斓,连连对她点头,说:“楠姐,您放心,绝对给您伺候好了。”等到吕肖楠火树银花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卫生间道路的尽头,那个她刚嘱咐了的小弟又端了一盘水果过来,竟然比刚才那盘还要大上两倍,脸上挂着灿烂笑容,说:“小妹妹,多吃点,吃完了还有呢。”
靠!你妈妈的爷爷的祖宗才妹妹呢!吕肖楠这厮真当姐猪生的啊!
我心里愤愤个不停,手底和嘴上却一点都不含糊,逮住那瓜啊果吃的那叫个人神共愤,我自个都有点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天蓬元帅投胎的!呸呸呸!赶紧连呸三下,将脑袋瓜里那点不靠谱的想法抡了出去,丫怎么能自个怀疑自个跟猪这新世纪“颓废型”动物扯上一毛钱的关系呢!
我正将水果盘里的水果当成小怪兽一般的消灭,宣泄心中正不知撞得七倒八歪的热忱时,昏暗灯光下走出一个人来。上身黑白条纹吊带衫,下身米白色牛仔热裤,眼皮上抹着浓浓的蓝色眼影,眼眶周围被厚厚的粉色全然遮住,鼻子上挂着紫红色鼻钉,加上一头及腰的亚麻色直发。
我靠!真一天下无双的热辣妹子,正点啊!
眼看着美女一点点走近,我心道:丫别不是看上我这咬文嚼字的小白脸了吧。心里正浮想联翩得瑟个不行。可事实证明,理想是奥特曼,现实是白骨精,我这还没想出个锦绣山河出来,呼啦一下,就被一杯伏特加浇了个透心凉。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我们正年少
人生在世,忠孝礼仪廉耻信勇,我丫从小就学滴内叫个顶呱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估摸最近盗墓小说太风靡,我家祖坟被刨,冒不了青烟,才成就了今晚的落汤之“记”。
我舌尖一伸,舔了下脸上的酒渍,哎呦喂,全他妈的辛辣,真够爷们味道,我蓦地一顿,脑袋呼啦一下就闪过眼前这堪比林妹妹之倾国柔骨姿色的姐们是泰国人妖整形过来滴变态想法!
天哪,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哎!
这林爷们往我身边华丽丽地一站,将酒杯一拍桌子,说:“何维聪我告诉你!”然后她就顿住了。就见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吕肖楠杵着一双狭长丹凤眼一本正经地望着这丫头,说:“嗯,我听着呢,你准备告诉何维聪什么啊?!”
那爷们静默半响,足足瞧了有半个钟头,表情顿时狰狞奔放,打情骂俏道:“靠,娘西皮的,吕肖楠!”
吕肖楠眉目一横,说:“林梓歆,你什么时候嘴里能吐出点人东西啊!”
一叫一应,一问一答,甚是熟稔。
靠,敢情这俩人认识!
我忽然就有种我要死上八回以上的感觉。
立马瞅准,站起,飞奔。
嗵一声巨响,三秒不到,我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酒杯酒瓶横铺。这脑袋晕晕乎乎,金星全冒,就见吕肖楠修长而白皙的大腿出现在我眼里。靠,敢情您老这诱惑十足的小短裙乃裙裤是也,怪不得小爷瞧了半天差点把眼睛瞧瞎了也没瞧出个小内内出来,太欺负人了。
吕肖楠蹲我身边,几个媚眼抛过来,说:“何维聪,你刚才也就拍拍家庭伦理苦情剧,掉几滴眼泪意思意思罢了,现在丫竟然给我整起了什么魔幻武侠片!你大爷的,你丫腿怎么不给我整断了你!”
我一瞅身边战绩,杯瓶狼藉,酒渍四溢,顿时就如火焚烧。
我要是吕肖楠,估计早把自个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了。这么多酒,这么多“名贵”的酒,他奶奶的!我要写多少万字才赚的回来啊!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想不通,我丫明明是往出口跑的,怎么转眼就到了酒柜里?
吕肖楠一点也不含糊,双手抱胸,特吊儿郎当地说:“何维聪,你就说现在怎么办?现金or信用卡?”
我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委屈地说:“姐,我亲姐——”还没说完,吕肖楠直接一句:“你就是亲妈也给我闪边去。”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六亲不认,凶神恶煞,如叉如虎,小心这辈子没人要!”吕肖楠丝毫不理会我的邪恶诅咒,人悠哉悠哉道:“放心,你姐夫从东六环都排到城墙根了,你还是操心你的好。”
我愤愤不平,“靠,我不就失了恋,分了手,又不是跳楼割脉整自杀,你用得着这么埋汰我么。”吕肖楠往后边吧台椅潇洒地一坐,说:“行,我不埋汰你,你把这些费用算一算,看是卖身呢还是卖身呢。”
我眼睛都气绿了,咬牙切齿:“无良黑心是奸商!”
“百无一用是书生!”吕肖楠得意洋洋地反击。
我这心真是滴血,小脸苍白苍白。吕肖楠见我这幅表情,叹了口气,说:“哎,算了。”
“真滴?”我立马从地上拾起,呼啦就奔到她跟前,就差抱住人大腿。我说我就知道我姐最疼我,才舍不得我每天三顿泡方便面。
吕肖楠食指伸出,直接抵我脑门,说:“慢着。”
“怎么了?”我莫名其妙。
她说:“我话还没完呢,你甭拿那套哄你妈的伎俩来哄我。”
然后冬日里的一声惊雷,广岛上的一颗原子弹,噗轰一声,我被炸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就听吕肖楠说:“算了,你今晚要能找着替你还酒钱的人,姐姐我就勉强放过你!”
我话没听全,吕肖楠刚说完我就感恩戴德地say谢谢,完了后一想,靠,吕肖楠,你大爷的!作生意作到你家姐妹头上你还是个人么?你丫就一便便,给狗吃的!我说:“吕肖楠,我又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是什么才高八斗、天下无敌,你妹妹我就是那最最普通的邻家妹妹,什么特长都没有,你就真个把我卖了,也数不出那么多钱来!”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蓦地响起,字字笃定:
“那可不一定!”
就见之前泼我伏特加被吕肖楠叫林梓歆的漂亮女孩走着模特步到我跟前,她华丽丽地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卡,没错,水晶的,忒耀眼。她将卡递到吧台旁给我送果盘的服务生小弟手上,转头对吕肖楠说:“姐们,这人我要了。”
我瞬间就给跪了。
大姐,大妈,大奶奶,现在是21世纪中华人民共和国首都北京,可不是什么公元前7、8世纪的古罗马,搞什么奴隶贩卖的人口买卖。
这丫是犯法的啊犯法的。再说,我要真落这女人手里,脱层皮是小,就怕想死不能死,想活不能活!
这不是要命,是浑蛋啊尼玛!
要说我为什么怕这女的,就要追溯到三月之前我跟莫涛分手的那天晚上。那晚夜风天高,我把莫涛约到了清大第三教学楼楼顶,说:“莫涛,我也不废话了,咱好聚好散。”莫涛一副愣听不明白我话的样子,说:“何维聪,吃错药了吧你!”
我一声吼道:“你大爷才吃错了药!”说完一把将温宁给我的照片甩他鼻子上,那照片是他与我们学校一女生的私密照,尺度稍大,亲密无间。
我说:“莫涛,从今往后你练你的九阴白骨爪,我耍我的青龙偃月刀,咱井水不犯河水。”话音刚落,他就如一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一脸错愕地望着我,错了,是望着那些照片。
话说跟他说分手前,我为了壮胆到范特西喝了三瓶洋酒,一身酒气,勇气倍增。所以在其回神过来想拉住我时神力展现,一把将他掀了个狗啃泥,直接硬实实地撞在护栏上。我叽哩哇啦冲他一通狂喊,具体喊了什么记不住了,就记得停下来时,两只眼睛雾气缭绕,仿佛整个世界都朦胧一片。
然后后面一声响,楼顶铁门被人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也不知当时是酒喝高了,还是脑袋犯抽了。我二话不说,连人看都没看,拽起那人的手,就将人拎了下去,直接给塞到计程车里,模样特别凶悍,就跟人欠了我二百五似地。
司机是个老实巴交的叔叔,见我一副醉酒的迷糊样,人有些胆颤,磕绊道:“这姑娘没事吧?”我眉毛一挑,说:“你看我像有事的人么?”司机一愣,小声嘀咕:“没事了才怪!”旁边那人出声道:“师傅,对不住了,她人醉了,我们这就下车。”
说完就要拉车门。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转头就对司机说:“下哪门子的车,掉头去钱柜!”那人说:“你喝多了。”我没理他,就对司机说:“师傅你去不去,我告你,我今晚可在海盛苑吃了一大票,你要不开车我就生猛海鲜的全吐你后车座上。”
司机一听,脸顿时就成了猪肝色,车开的比火箭还来得凶猛,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让他压缩了一半,乐得我全身癫狂,等到下车付钱时狂问司机要名片,嘴里直嚷嚷:“大叔,您开车内叫一个赞,下次出来还找您。”
司机却一副差点被人强奸的哭丧样,战战兢兢,拿了钱,立马关上车门,油门一轰,轰隆一声就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之中。那速度快的,倒弄的我莫名其妙。抬眼一瞧,灯红酒绿,我一把勾住眼前这人的脖子,将头凑到他耳边,特豪情道:“走,今晚姐姐请你PK!”
要说来钱柜,绝对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但要说来钱柜——掏钱,那可就真就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回。刚发的稿费,约摸小万余,原本是想给莫涛买件像样的生日礼物。现在正好,乐得自己逍遥。
我就真他妈奇怪了,爱情就这么受不住时间的考验?想当年他莫涛追第一个女孩子还是我帮忙写情书做枪手的呢。那还是我们十三四岁,初中二年级,正值豆蔻(束发)年华。我们班新来了一个转校生,女的,长得那叫个秀色可餐、清纯动人,直逼《神雕侠侣》上的神仙姐姐小龙女。那时候金庸、古龙武侠可谓是风靡全中国,就记得那女生上台自我介绍时,底下一片唏嘘声,“群魔乱舞”,甚至有男生打起了口哨!
往后就不断有人往那女生抽屉里塞零食、漫画书、纸条。甚至别班的男生为了勾搭那女孩,央求我们班女生帮忙递情书,且不惜以各种如果冻啊、巧克力等物贿赂。我离那女孩也就前后一课桌距离,自然便成了重点贿赂对象。一天晚自习,我写卷子忘了时间,一下就待到晚上十点多,整栋教学楼就剩我们班教室亮堂着。
一月中旬的晚上,寒风凛冽,温度直达零下三四度。莫涛在走廊上敲我们班窗户,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眼睛却黑溜溜的闪地跟星星似地。
他说:“同学还没写完作业啊?”那声音说得他可怜兮兮地。我说:“怎么了?”莫涛眨眨眼睛,“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我说:“哪个班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莫涛指着对面教学楼,说对面的,初三一班。
说完他麻溜地推开我班教室后门,将一张皱巴巴的折叠信纸放我桌上,然后指着我前排那女生的座位出声道:“同学,念在我大冷天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半钟头,你就好心把这信交给你同学了,回头我谢你。”
不等我答应,他就一溜烟跑的没影了。我一看手表也吓了一大跳,话说我还没这么晚回家过,要被老太太知道,非得脱层皮不可。从小到大我是跟老太太相依为命过来的,她一向忙于工作,好在最近深圳出差。而我爸么,没什么印象,就知道我刚出生他就跟老太太离了婚,然后娶了一洋妞,办了澳大利亚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