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炉鼎 作者:姬昭璋(晋江金推vip2013-09-20完结,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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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如炉鼎 作者:姬昭璋(晋江金推vip2013-09-20完结,女强)-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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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琅闲闲地伏在石桌上自己和自己下棋,头发铺了一地,柔软又顺滑得如同流水一般。他发觉异样,凤眼微微抬起,问道:“怎么了?”

    谢摇篮瞬间泪盈眼眶,她抽泣了一声,软弱地说道:“可是,恩人,我喜欢你呀……”

    谢琅垂眼,将指尖捏着的一粒玉制棋子按下,淡淡道:“噢。”

    谢摇篮在眼泪没掉下来之前,抬起袖子匆匆抹掉它们的存在,一边勉强忍着抽泣,一边继续学习玉简里的心法,她依旧很努力,不用谢琅花费心神去劝诫,知道大道和情爱之间的取舍,这很不错,只是她那时不时响亮的一声抽噎,引得谢琅频频皱眉。

 106青铜古域四

    大道艰难;机缘难寻。

    谢摇篮知道自己运气有几斤几两;不会放弃这份难得的机缘;即便会踏上一条和以前截然相反的大道之路。

    她告诉自己:恩人是为了自己好。

    谢琅终于受不了她软糯又忧伤的视线;扬起凤眼;硬邦邦丢给她一句:“坚持本心既可,谁也勉强不了你什么!”

    谢摇篮一愣;面上浮现浅浅的欢喜。

    二人在此处呆了半年的时间;谢琅故态复萌;常常忍不住讥讽谢摇篮学得太慢;资质差得和没有灵智的草木石泥有得一拼,谢摇篮就仰面看着他浅笑。他如果说得太严厉了;她就伏在膝盖里闷上一会儿,然后起来接着学。

    他那时候态度糟透了;就像是故意吓唬谢摇篮一样,不惮将他自己最差劲的一面展示给她看,像是希望她快些知难而退一样。

    从心底讲,他真的无法接受她,大道之路本该独身前进,即便道侣确实是能寥寥解除些许的大道寂寞,到最后也只会变成一个极端麻烦的存在。

    这些事情他看到听到的都不少,例子也能随手拈来:比如仙东界那位手弑夫君,以勘情劫的冲虚宗大师姐素海心。

    谢摇篮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坦露过自己的心思。她默默地学习玉简,一卷接一卷得通透领悟。她似乎很适合禅修之道,起码她修行的速度比谢琅所见的禅修都要快上很多。

    谢琅也收起了对她资质的恶意嘲讽,偶尔指点她一二,她皆能很快领悟。

    那日她在修行,他则撩袍随便坐在洞府门口,曲起一只腿,手放在膝盖上,仰头看着云中繁星。

    谢摇篮修炼完毕,轻手轻脚地来到他身边,什么也不说,屈膝就往他身边一坐,欢快地看着他,谢琅觉得,如果她背后有只尾巴的话,肯定会摇得欢快。

    想象中这个画面让他冷峻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他问道:“怎么了?”

    “我已经恢复到练气后期了!再等等就可以筑基了。”她道。

    他轻轻唔了一声,心情好地揉了下她的头发。

    “恩人,你在想家吗?”谢摇篮蹭了他一下,柔柔问道。

    谢琅垂着眉毛,睐起一双凤眼:“你怎么知道?”

    谢摇篮不说话了,她沉默地陪着他一起窝在洞府门口看星星,她身体很暖,虽然没有挨着他,但是还是有一股淡淡的暖慢慢向他涌来,像是一朵初春的花上的暖意,正在安然徐徐绽放。她就那么静静坐着,令他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后来她困了,就枕在他袖子上睡着了,很乖巧地和他隔开一段距离,不去碰到他。

    他渐渐对她不是那么严厉了。

    毕竟是以后的妻子,以后可能要日日相对,让她太害怕自己实在不是一件聪明事,若是像族中小辈那般缩头缩尾,他怕是会更为厌烦。

    谢摇篮的变化起于那个时候。

    只是天天和她待在一起的谢琅并没有立刻察觉,渐渐的他发现她朝他撒娇,软软叫恩人的次数少了。以至于每次都令他觉得弥足珍贵,心头都会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欢喜。

    渐渐的,他也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讨厌她了,她性子温软,甚至能包容他最糟糕的一面。谢琅对于自己脾气再清楚不过,他性子差劲起来,连身为他小辈的天狐族长都想以头抢地。谢摇篮资质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在禅道之上悟性非常好,以后飞升至上界也不是什么遥遥无期的事情。

    论外在的话,她虽然不是修真界那种常有的绝色美人,但是细看的时候也很顺他的眼,尤其是一双浓黑色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洒满了黑色的曜石碎片,透出一股温柔良善的味道,而她在洞府外睡着的时候,他抱她回到洞府之中,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到过,……很合心意。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日久生情的滋味像是在酝酿一壶上好的灵酒,渐渐地他能嗅到溢出的灵气味道,甘甜清香。

    他犹豫几天,决定开始接受她,真正将她当做妻子看待。既然天命如此,那就顺乎命运吧。

    半年时间眨眼即到,他们离开了那个禅修洞府,那时候谢摇篮受到的禅修影响已经渐渐显露出来了。

    快要接近有人烟的地方的时候,她在猎人的捕兽夹里捡了一只公狐狸,姜黄色的毛,耷拉着耳朵,后爪被夹得血肉模糊,蔫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觉察到他的接近,那狐狸浑身毛都炸了起来,害怕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谢摇篮伸手将那捕兽夹掰开。那蠢狐狸依旧瑟缩地挨着地面,连动都不敢动,谢摇篮伸手给它顺了顺毛,从耳朵根揉到下巴,又挠到尾巴梢,她手上凝聚着灵气,那蠢狐狸的伤口立刻愈合了个七七八八。

    偏生那蠢货没有丝毫察觉,幸福地眯着眼睛趴在地上,尾巴晃得像只家养柴犬!

    谢琅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好几声,谢摇篮根本没有丝毫察觉。谢琅冷冰冰将视线落在了那只狐狸身上,那蠢狐狸猛地一个瑟缩,然后竟然匍匐着往她裙子底下钻!

    谢琅揪住它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谢摇篮微微皱起眉:“你这是做什么?”

    谢琅一愣。

    是啊,他在做什么?吃一只蠢狐狸的醋?怨念她为什么有空给它顺毛挠下巴,一路上却没跟他说几句话?亦或者根本不许她接近任何其他的雄性同类?他什么时候对她有这么强烈的独占欲了?

    等等,他纠结什么?她本来就是他以后的妻子,他不独占,难不成还看着她三夫四侍不成?

    想到这里,他脸色立刻平静下来,他将那被挠耳朵挠得呆呆傻傻的姜黄毛色蠢狐狸往身后一丢,伸手放在她眼前,手指微微弯曲成一个弧度:“拉紧,要赶路了。”

    谢摇篮看了他一眼,平静笑了下:“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禅修,以后自己走就是。”

    谢琅一怔,手猛地握成拳头,袖子一甩,狠狠冷哼了一声:“以前没羞没臊的缠着我的那人不是你?”

    谢摇篮眼睛眨了眨,没搭腔。

    在青铜古境内沉睡的谢摇篮觉得自己应该是进入了谢琅的回忆之中,她看着两人的举止和念头,她从未如此真切地站在谢琅的角度去看待当初两人的相遇和最后的在一起,一起回忆着许多已经尘封忘却的细节,她连连叹息,原来他那时候竟然是那么想的?

    如今此情此景,在将近千年后的她看来,只觉得满满是暖和一些浅浅的挪揄,倘若自己真的如了他的愿,他如今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她那时候初入禅道,得他指点,进步飞快,再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呆的性子,自从发觉他不喜欢她之后,对他都是刻意躲着的。只是这半年修禅的气质外露,那拒绝就显得有几分薄情的味道。

    他会误会的。

    果不其然,谢琅接下来的想法,证明了她的猜测。

    依旧是刚刚那片密林之中,他大步行在前方,凤眼上挑,怒气滚滚,他的头发偶尔被枯枝挂住,斜拉着粘住两片落叶。

    他恨不得返回那禅修洞府之中将一切都砸了!他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让本该成为他的妻子的人修了禅?可笑他竟然还得意洋洋?

    他是在生气!可是他凭什么生气?从一开始,一切都是他自己布置好的,她也按照自己预订的路线在一步接一步往前走!他给自己挖了个深不可测大坑,然后还果断地纵身一跳。这都是他自作孽,他凭什么生她的气,要知道她一直很听话,见鬼的听话!

    断情绝爱的禅道……让她当初修了妖道也比修这禅道要好吧。

    如今手不让碰,他终于满意了?!

    谢琅满脑袋乱糟糟的,又想起昨天夜半休息的时候,她垂着眼睫在看玉简,看了一会儿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盹,他将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低头看着她的脸,呼吸急促地慢吞吞地靠近她,想尝尝她嘟起的嘴唇的味道。

    离得近了,再近一点,马上到了……

    她呼地睁开眼睛,迷茫与他对视片刻,他等着她质问他的轻薄,等着他撒娇胡闹让他负责,熟料她只是淡然地说了句:“抱歉。”

    他在轻薄她,她抱歉个鬼!

    可笑她启唇指间温软的气息,竟然逼得他慌张失措,懵头说了句:“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这三个字现在还在他脑袋里轰轰直响,汇成一股巨大的嘲笑声,绞碎他的理智炸毁他的自作聪明。

    “谢摇篮!”他顿住步子,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

    慢吞吞走在他身后的谢摇篮仰起头,笑容还没展开就被他凶恶地按在了身后大树上,不待她出声询问,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和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又软又弹,带着他最喜欢的味道,像无味水果的清香,还像叶子上的阳光味道。

    算天算地,算人算己,什么都算透了,什么都算明白了,唯独落下自己一颗心,丢得稀里糊涂。

    让她赔吧。

 107青铜古域五

    他突然这般招惹她,谢摇篮整个人都懵了。

    甚至连处于青铜古境内的千年后的她也微微隆起眉头。刚刚踏入禅道之路的时候;因为力量掌握不甚纯属;导致那段时间她被各种负面作用冲击而来;脑子混沌糊涂;灵气使用起来时而阻塞时而流畅;记忆力也差劲得离谱,丢东忘西。

    所以同谢琅之间的那段回忆,她自己大半都不能想起来了,包括此时他懊恼强行亲吻她的一幕。

    她一直以为一开始是自己……强迫于他。后来愧疚提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就摆出一张冷然的脸;阴森森地露出白牙笑那么一下。令她内疚得恨不得当场谢罪,她要软着嗓音巴巴求饶半天,他才会赏一个笑。

    原来竟又是在骗她?想来世人用狐狸精来比喻狡诈油滑得滴水不漏的之人,当真是满腹珠玑的。他不想说的事情,嘴里哪里会有半句真话?

    那厢谢琅已经趁着她呆滞的时候,尝了个过瘾,他慢悠悠从她身上起身,抿了抿嘴唇,心情甚好地挑起了漂亮的凤眼,口中傲慢道:“你不是喜欢我吗?赏你的。”

    谢摇篮脸色顿时苍白得难看,她低下头,用袖子狠狠蹭了下嘴唇,轻轻说了几个字。

    谢琅没听清,奇怪地看向她。话说,不是说亲了小姑娘后,她们都会一脸羞涩地通红着脸看人吗?为什么到她这里,好像……特别奇怪?

    谢琅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态度有多糟糕。

    谢摇篮看也不看他一眼,闷头朝前走去。

    谢琅疑惑歪了下头。

    似乎……生气了?

    两人行走到天色渐渐黑下去,终于在一处小镇落脚,两人买了一处不大的院落,暂且安家,院中藤蔓青青,一树梨花将落未落,枝稍爬满了浅青的叶子。屋里家具齐全,装饰别致精巧,虽然和他在仙极界的家相比,只能用简陋来形容。

    他看着衣衫上的尘土,抬手想捏避尘决,又硬生生将这欲望压了下来。那头谢摇篮将避尘珠丢了过来,她头也不抬地捋起袖子,能用法术的用法术清扫,不能用灵气的就像个凡人那样敲敲打打。

    一个小家的模样很快成型。

    他想帮她的时候,被她以他体弱为由,劝说了回去。他眉梢稍稍露出喜色。关心他就证明不生气了吗?

    邻居的一位年长的鳏夫前来探望,坐在他身边闲聊,他早已能耐下性子适应凡人生活,虽然依旧寡言,但也能时不时接上一句话,热情的邻居询问二人关系。他正欲开口,谢摇篮温和回了一句:“姐弟,我弟弟身体不好,还有劳大叔以后照顾。”

    邻居笑着说当然当然。

    他沉沉地阴下了脸,冷声道:“夫妻。”

    “啊?”邻居愣了。

    谢摇篮微微蹙起眉头,拎着一堆收拾下来的破烂出了门。

    “我二人是未婚夫妻,父母早已定下婚约。”他朝那邻居说道,憋在胸口一股不被承认的怨气,“她……她是修真之人。”

    大叔叹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离开。修真之人在寻常百姓眼里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现在灵气全无,只是个可怜的病怏怏的凡人。

    谢摇篮整理完毕,她放下袖子,返回院落之中。

    天青云白,门口挂着的灯笼穗子被风吹得扬起。他蔫巴巴地不去看她,她脚步在他身边顿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谢琅将她的一切薄情态度归咎于那断情绝爱的禅道身上,满心懊恼,着急上火,可是偏生奈何不得什么。

    两人在这民风淳朴的小镇又生活了半年,她态度守礼,虽然眼中还存仰慕和感激,却保持着一段距离,再无亵渎之念。

    他初次如此接近女子,自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想法,欲开口同她讲清,可是话从嘴里说出来,总会变了一个味道,完全不受控制的脱离他想表达的意思。唔,要是能说狐语就能直接多了,人话真是麻烦。

    ··

    那日雨初霁,斜云低压。家门外那家客栈老板娘大着嗓门和路过客商打趣,郎中披着蓑衣,背着药箱,踏雨行医匆匆归来。秋雨添寒,谢摇篮修炼完毕,刚刚踏出门口,听见雨声,正要温声提醒谢琅加衣。

    她话刚出口,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她上前拿走他手上酒壶,急切道:“你身体不好,别沾酒。”似乎意识到什么,她脸色恢复平淡,伸手将酒壶递还了他,“尽量少喝些。”

    谢琅抬眉看了她一眼,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嘴,肆意亲吻,随便撩拨,让她别再用这种见鬼的凉薄态度对待他。

    算了,半年前就亲了那么一下,就如此对他半年,倘若他再近一步,指不定会将她逼走。陪在身边总是好的,以后还有机会诱拐吃掉就是。

    以后,以后……仙极界地仙谢琅,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酒壶,正欲再饮,却被她再次扬手夺走。

    谢摇篮懊恼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酒壶,狠了狠心,抬手往口中灌去,咕咚咕咚响了三四下,她豪迈地抬起衣袖一抹嘴,挑衅道:“看你喝什么。”

    他凤眼带了些许笑意,弯下腰,慢吞吞又从桌底下摸出了两个酒壶。

    谢摇篮乌黑的眼睛一呆。

    他右手支着额角,头发斜着铺了满背,用一块布松松在发梢打了个结,才没落在地上,他眼中含笑,轻轻拉着她垂在肩膀上的辫子,绕着手指玩弄了一会儿,用眼睛斜她:“继续喝?”

    谢摇篮酒量差,酒品更差。

    她慌张摇头。

    谢琅将她拉进了一些,盯着她脸上飞速涌起的绯红,疑惑道:“才喝一点,就上头了?”

    谢摇篮不说话。

    他嫌无聊,松开了揪着她辫子的手,她却待在原地不动,他奇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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