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斯奥也迎上来,一脸煞气的说:“怎么回事?”
尼娜抽抽噎噎的哭,小声道:“因为我胖,她们都笑话我,说我横着量和竖着量长度都一样!她们还说,我保守估计能上二百斤,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到四百斤的,不然晚上我不小心往他那边一滚,他就直接扁成了画像!她们问我为什么影蚊子不喜欢来咬我,我说不知道。她们却说是因为我身上的肉褶子太厚,这对蚊子来说很危险,很容易夹到它们!哇!我不想活了!”
徐铮本来很同情她,但听她的叙述,不得不承认说这些话的女人的确说得很精僻,忍不住吃吃笑个不停,被阿里斯奥怒瞪了一眼之后又马上觉得不厚道,强行板起脸,道:“她们……真够损的……”
尼娜大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她那些“女友”们的罪行。众人听得想生气,又想笑,不停的安慰她,拿美食哄她,尼娜便一边大吃着泄愤,一边抹眼泪,叫嚷着要报复她们,要减肥,要美丽给她们看。
爱尔蒂忍着笑看尼娜,心道:好嘛,自己才刚刚天晴收雨,这边又来一个下暴雨的,这一夜,还当真是有趣。
哈哈!
158 我只有一个要求! 01
黎明时分,天边微微亮,远远的地平线处的天空才显出微微的一丝鱼肚白,爱尔蒂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从打开成一条缝的佩诺奇府侧门挤了出去。
三天,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三天里,对于爱尔蒂来说,就像是重新到人世间走了一遍,看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学习到了许多,更获得了许多。亲情、友情、爱情,前两样都已经有了,让人温馨感动不已。最后一样她不奢求,更不希望明白了它后带着一颗伤痛的心回到神殿里。有了前两样,她早已经满足,这远比她走出神殿时所期待的要多得多,多得她那颗小小的心都有装满了快盛不下的感觉。
这种盛满的感觉就叫做充实,快要溢出来的东西则叫做幸福。三天的时间里,她过得无比的幸福与充实。
第一天,人人都围着她,要拉她上街,要她陪着买东西,要她陪着品尝数也数不尽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要和她试着玩所有新奇有趣的东西。整整一天,她的行程都排满了,忙都忙不过来。爱尔蒂一直很惊诧,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闲?徐铮就没有别的事么?吉里米就不忙自己的政务?像露琪这些,难道就不去做冒险者工会的任务?
然后她就明白了,不是这些人真的很闲,是因为自己只有三天时间,他们围过来、聚过来,不让自己这三天虚渡。他们每个人都变着花样来取悦自己,要让这三天成为最美丽的回忆。就连那一夜大哭不止的尼娜,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以后自己的事情就绝口不再提,天天晃着胖乎乎的身体来到这里,没话找话的陪自己说话。仅这一点,爱尔蒂就对这个贪吃好睡的胖姑娘爱得很。
一开始爱尔蒂不明白,等到明白了,她又什么话都不出来,只是笑得想哭。
马达加尔的冬日渐近,气温是一天比一天更寒冷,到处都能看到冬日的萧瑟景象。惟独阿里斯奥的府上温暖如春,有着浓浓的感情,这比任何最上等的炭火升温都快。
第二天,各种活动、各种趣事重重安排下来,夸张到爱尔蒂得像神官那样为自己找一个副官才行。
第三天,仍是这样,快活得爱尔蒂都快忘记了自己明天就要成为马达加尔的圣女。
但当夜幕来临的时候,爱尔蒂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圣女啊,这个称呼就如同大山一样压在自己的心底,重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待到繁星满天,爱尔蒂推开窗户想喘口气时却愕然发现窗外站了一群人,为的正是徐铮。
那人捧着一根蜡烛,就在烛光里微笑,眼光如同月光一般流转,那模样看起来竟比帅得天理不容的兰洛特还要俊上几分。
“你们……干嘛?”爱尔蒂讷讷的问。
小班呵呵笑,道:“阿斯班说的,这是精灵族的祈福仪式,就让我们用烛光为你送行。”
爱尔蒂眼光定定的去看徐铮:“你就任他们闹?”
徐铮耸耸肩:“为什么不?我家乡也有这种仪式,只是传说没有精灵族的美。明天你就要走了,就让大家为你守护一夜,以后每天的夜里,我们仍是会记得你。”
爱尔蒂浅浅的笑开,只觉刚才压在心里沉重消失了,心间只留存着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温馨快活。
“搞什么呢?我是去当圣女,又不是去死,搞得我跟哪家的公主一样。”
“你比公主要精贵得多,公主可请不动我们来为你送行。”徐铮跟着笑。
“散了,都散了。明天早上再来送我,我想吃迪恩和罗斯的过江菜,听见没?都赶紧滚蛋!”爱尔蒂笑骂。
众人便哄笑着作鸟兽散,留下一地的蜡烛头和满天的星光交相辉映。看着那些快要烧到头的蜡烛头和满天的星光,爱尔蒂恍然惊觉今夜的星光竟是无限般的美,如同神话一般。
关上窗,把满天耀眼的星光和烛光关在窗外,爱尔蒂把大家送的礼物一件件的拿出来看,挨个轻轻的抚摸,又一次笑着流泪。
今夜,注定无眠。
天亮时分,爱尔蒂脱下露琪借给自己穿的裙子——那是精灵族姑娘的裙子,别人想穿还穿不到。然后她把自己用过的东西一一放整齐,穿上那天来的时候穿的衣服,把帽沿拉上去盖住头脸,悄悄的走出了房子。
抬头看天边,那里仍是垂着一片暮色,只微微现出一线白。这阵子,大家应该都还睡着吧?
爱尔蒂不想惊动任何一个,更不想抱着他们哭得难舍难分。自己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带着满满的关怀和呵护,这已经足够了。他们有多爱自己,经过这三天的时间,她早已明白。所以伤心就只伤心自己一个,让他们好好的睡,睡醒了以后只会记得那个爱哭又爱笑的爱尔蒂·哈斯,而不是圣女殿里那个寂寞的圣女。
轻轻的关上门,爱尔蒂凝神看了那门许久才慢慢弯下身子对着门深深行了一礼,嘴里轻声道:“我走了,保重,我的朋友们,我会每天为你们祈祷。愿你们身体健康,永远这么快活幸福。还有……请别忘记我,我是你们永远的朋友,爱尔蒂·哈斯。”
说到最后,眼里又传来了酸涩的感觉。爱尔蒂慌忙擦了擦脸,抬头看看天空,寻着光明神殿的方向慢慢行去。
走到街角的拐角之处,一想到转过身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座充满了欢笑的大房子,爱尔蒂又回头看了许久,嘴里默默的道着祝福。
身边传来微微声响,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身边。
爱尔蒂不解的看向车夫,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正对她露出那种下等人常见的卑谦笑容。
爱尔蒂从帽沿下疑惑的打量他,三天以前她只会觉得他只是个下等卑谦路人甲或是路人乙,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在寻找一种安慰,或者说期望得到来自于神的祝福,这让她觉得这些小人物很可怜,也很可悲,试图想打破现有的生活方式,但又无可奈何,说白了就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轻易就会被人忽略——也被自己所忽略。现在她则在他身上看到了卡洛叔叔或是修斯大叔的影子,让爱尔蒂忆起一些美好的事情。听徐铮说过,修斯大叔以前在帝都的时候也是个角马车夫。所以她不仅仅只是看他,还对他发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微笑。如果他希望自己为他祈福,那么她会努力给他最好的。
爱尔蒂并不知道这个如同带着阳光雨露一样的微笑很是让中年的车夫惊艳了一把,半天后回过神才问:“小姑娘,是不是要坐车?”
爱尔蒂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想坐车,又不想坐车,因为车的速度比步行快,像是自己远离快乐的步伐变快了,而她还来不及挽留这些。
“是不是去北边的光明神殿?”
爱尔蒂又点了点头。
车夫伸出手来:“小姑娘,上车。”
爱尔蒂抓住他的手,借着他的臂力跨上马车。抓住他的手的那一瞬间,爱尔蒂有些恍惚,那手跟卡洛叔叔的手一样粗大结实有力,竟让她有一种错觉,像是抓住了卡洛的手一般,很实在,很安全,让她都忘记了问,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要去神殿?
车夫扬起了鞭子,爱尔蒂就听到一声凌空虚击的脆响和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马车震动着开始往前行。
爱尔蒂这时候才想起问:“大叔,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神殿?”
大叔的声音在车帘外围低沉的笑:“昨天有个黑头发的少年和一个白头发的小孩来找我,叫我早上把车停在这里等一个打扮像得少年的姑娘,还付了我十个金币当定金。大清早来等人?我当时还半信半疑的,又想到没人会拿十个金币来跟我开玩笑,这就来了。呵呵,还当真等到了你。”
黑头发和白头发?爱尔蒂轻声低笑,那肯定是徐铮和阿斯班。
“哦,对了,小姑娘,他们还叫你看看车座位下面。”
“啊?”爱尔蒂怔了一下:“什么?”
“车座底下,他们说有惊喜。”
爱尔蒂跳起来,慌忙去翻着座位底下。然后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两个小包袱。一个上面写着阿斯班·夜歌,一个上面写着徐铮。
竟是他们的礼物,迟到的礼物,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忘记!
“是什么?”车夫也挺好奇。
“两个包裹,我朋友送我的礼物!”
“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不想拆!”
爱尔蒂哈哈放声大笑,根本就不想打开去看里面是什么,她要永远都留着这份惊喜。
爱尔蒂怀抱着这两样东西,欢声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车夫回忆着,慢吞吞的道:“他们说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其他事情,嗯……黑头发的一直在贬低我的马车,说它太差了……白头发的小孩恶狠狠的瞪我,说我要是不安全把你送到,他就要带人来灭了我……总之就是要我好好关照你,要把你安全的送到神殿。我就不明白了,这里到神殿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至于有那么多注意事项?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毛,还以为自己送的某个秘密出行的神官……喂,小姑娘,你不是什么神官吧?”
“啊?当然不是,我就只是个普通小姑娘,去神殿里看看。”
“我就说……哪有那么小的神官。”
爱尔蒂咯咯的笑,心道:你送的是个圣女!
车夫在帘外又道:“对了,他们还说……”陡然放大声音:“就是这里!回头!”
然后一股声音的洪流突然出现:“爱尔蒂,要幸福!”
爱尔蒂霍然回头,从车窗外望去,只见远远的方向有一群人,自己只认识了三天的每一个都赫然站在那里,冲自己挥手、跳脚、大声的叫喊,还有眼眨得像在抽风抛媚眼的,乌唇撅得像鸡屁股般掷飞吻的,扭腰晃屁股像跳大神的,应有尽有,极尽恶搞之事。噜噜甚至用前两爪拿了两只彩球,人立而起很招摇的挥舞着,满天划出绚丽的彩色轨迹。马克小心翼翼的用两根巨大的手指捏着毛球在指尖摇晃向爱尔蒂致意。它仍然沉睡着,被这么晃来晃去,看着非常像一只死老鼠。
哈!他们居然都来了!没有抱头痛哭的难舍难分,只有一片隐藏在真心下的荒唐搞笑。离别的伤感就这样被破坏殆尽。
“我爱你们!”爱尔蒂毫不顾及形象的叭在车窗尖叫,无数的飞吻掷回去。
“我们爱你!”那边热烈的回应,一直到马车越行越远,渐渐看不到他们。
159 我只有一个要求! 02
“哈哈,那帮人真有趣!”车夫道。
“是啊。我最好的朋友们,他们来送我。”爱乐蒂得意的道,心里升起了能拥有他们的真切自豪。
车夫问:“我们接下来直接去神殿?”
“嗯,直接去神殿。”爱尔蒂的定定的道。直到现在,她才真切的接受了她即将回去当个圣女的事实,只因为心中再也没有半点遗憾。
就像露琪所说的那样的,既然躲避不了,那就昂首挺胸的走回去!不过就是变相的被关一生的禁闭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爱尔蒂握紧了拳头,这一刻心里充满的不是颓丧,而是昂扬斗志。
也直到现在,在爱尔蒂脑里模糊不清的念头才变得清晰,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回报他们。
三天的时间里,她偶尔会听到徐铮、阿里斯奥和吉里米三人提起关于修建医院的事。这个新生事物爱尔蒂不懂,就去问别人,然后知道了它能带来的好处,和它修建之后对光明教会的利益影响,也包括筹划它过程中受到的阻挠。
她亲口听徐铮等人提起的机会不多,因为那三人一旦注意到她在听就会停下不说。
爱尔蒂知道,他们这是在保护她,不让她知道光明教会肮脏的一面。这种举动很体贴,很温暖人心,每每让爱尔蒂心里温馨不已,他们不会因为自己是神殿的准圣女就会来为难自己,要求一些会让自己与神官走冲突的帮助。
所以三天的时间里,爱尔蒂只能旁敲侧击从别人的嘴里去了解这件事,直到最后了解到徐铮等人的为难之处——没有来自于神殿内部的帮助,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马达加尔建起这样的一座医院。它的出现等同于在教会私人的金矿里偷挖金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当面扇教会的耳光,打击它们的声望,特别是如果它真如徐铮所说的那样,能够治疗一些教会神职人员处理不了的疾病,这一记耳光就会扇得非常之响亮!再往更深处想,就以徐铮描述的医院模式,私人经营性质的药店、私人行医性质的药剂师、医师等等都会走进医院就职,形成一个并存合作的关系,这对于在这个行业一直处于垄断地位的教会来说,又是怎么的冲击?
或许在三天以前爱尔蒂会赞同教会的阻挠,因为这种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光明之神的不敬,剥夺了默丘里赋予光明教众的神圣使命。但三天以后爱尔蒂不这么想,她会出现在下城区并不是没有目的,在那里呆了四天的准圣女确实在亲自去考查一些事情。她是很坚定自己的信仰,但她对神的代言人——神官,包括她自己都不是很肯定,因为信仰是肯定的,但人心则不一样,它总是充满了太多的变数。
四天之行,通过她的自己的双眼看到,光明之神散发出来的光芒还有太多人照不到,有太多人把这种光芒自私的控制在了自己的私欲里。这起初让爱尔蒂茫然,不知道这是默丘里错了,还是教会错了,更或者是自己错了。这些想法在四天里逐渐堆积,形成一种巨大的疑惑。然后经过最后的三天,随后通过自己看到的,自己理解到的,特别受徐铮那伙人无欲无求,只想做些正确的事的影响,四天所累积起来的疑惑在三天的时间被激发成了一种质变:爱尔蒂觉得自己看到一个正确的方向——她也许改变不了光明教会的作风,但她可以帮助徐铮等人,在神殿之外建立出一座医院,让真正的光明之神的光芒照耀过去。
尽管它也许连光明之神的光辉都算不上。不过,谁在乎?只要徐铮他们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能活得快活写意,自己就会快乐无比。
所以现在爱尔蒂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比的清晰明确:她不仅要回去当那个圣女,还要当一个风风光光的圣女!她不要像前几任圣女那样被人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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