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铁血侠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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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铁血侠情传-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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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婆婆哼声道:“六口箱子卸下后,在黄土路面上应该只有三分厚的泥痕,现在,哼,却有五分,仅比那票货在车上轻了二分,显然,咱们车上有点古怪!”

  李少秋哈腰在车底下溜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他不解地一望无情婆婆,无情婆婆瞄了车顶一眼,道:“朋友真会选个地方睡觉!”

  车顶上,一个汉子睡意犹浓地在那里呼呼大睡,彷佛根本不知道车子已停下来,无情婆婆的话声沉重有力,可是那个人不理不应,犹自睡得方憩。

  李少秋惊声道:“娘,他不是……”

  无情婆婆寒着脸,道:“那店子里的醉猫!”

  长剑霍地拔了出来,李少秋沉冷地道:“娘,杀了他!”

  无情婆婆一挥手,道:“有胆子跟踪咱们母子,决不是简单人物,孩子,不要急,娘倒要先会会他,看看是道上的那一路朋友!”

  她沉声地喝道,“朋友,不要再装疯卖傻,何不直接见见?”敖楚戈哈哈一笑道:“道上有个规矩,朋友伸伸手——就得分一口,二位贩卖人口,大发利市,总不能独吃独喝,不照顾一下这穷朋友……”无情婆婆目中寒光陡盛,道:“朋友,如果只是为了伸伸手,百八十两银子,尽管开口,我无情婆婆决不会那么小气,如果,你另有所图,嘿嘿,我们娘俩可不是省油的灯,大伙可要周旋周旋了。”

  敖楚戈哼声道:“无情婆婆,你未免太不够朋友了,日进斗金的人,居然像施舍别人样的仅百八十两,你自己留着吧,还没看上那一点——”李少秋怒声道:“朋友,对我娘不可无礼!”

  敖楚戈冷冷地道:“李少秋,少在我面前充字号,逞好汉,你们母子俱有一身的功夫,却专干这种丧尽天良,拐骗幼儿的下三滥勾当,我早已耳闻已久,今天总算让我碰上了。”

  李少秋略惊道:“你是六扇门的鹰爪?”敖楚戈摇摇头道:“他们请不起我,我也不会干那件事。”

  无情婆婆长长吸了口气,道:“俗,语说,长江之水渊远流长,既然同是道上的朋友,咱们何不交个朋友,朋友,请先通个名,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敖楚戈冷笑道:“只怕我说出来,二位会吓被服!”

  李少秋哈哈大笑道:“除非是‘一笑见煞’敖楚戈,能让我母子魂飞胆寒,放眼江湖,能入我李少秋眼里的人并不多。”

  敖楚戈点头道:“承蒙抬爱,在下正是敖楚戈——”李少秋闻言霍地倒退好几步,神情一变,道:“你是敖楚戈?”无情婆婆神情一变,道:“错不了,孩子,咱们退……”敖楚戈哈哈两声道:“二位只怕走不了啦。”

  无情婆婆一呆道:“你另有埋伏人手?”敖楚戈一摇头道:“那用不着,仅凭我敖楚戈这三个字,你俩决定不了,李少秋,你们娘俩最好别出歪主意,我的无双剑可不长眼睛!”

  无情婆婆声音略颤,道:“敖朋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母子?”敖楚戈冷冷地道:“交给方城主——”无情婆婆听得心弦一颤,道:“交给方城主,敖朋友,你是要将我母子置于死地了?”敖楚戈冷笑道:“你们娘俩拐骗偷盗那些无辜的幼儿,卖给人家奠机基,竖烟囱,甚而做药材,这些事无一不丧尽天良,恶事做绝,甚至卖给那些绑匪,勒索敲诈,手段无不毒极,若不是方城主通告武林友好,追查你们这帮子凶徒,嘿嘿,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害呢。”

  无情婆婆诧异地道:“方城主已知道是我们母子干的吗?——”敖楚戈哼声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方城主失女心痛之极,早已盯住你们了,不过他已全权委托在下,在这里请二位先帮个忙!”

  无情婆婆不屑地道:“请我们帮什么忙?”敖楚戈道:“立刻回那店中将方小苹弄出来。”

  李少秋怒声道:“你做梦,盗亦有道,我们既然干下这一票决无再回头劫人之理,那是道上的大忌,敖楚戈,你若是个朋友,请放我们母子一马,日后必有图报……”敖楚戈轻叹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想不到你们母子居然拒绝,李少秋,你们干下的买卖,令人发指,如何处决你们,方城主,定早有腹案,二位,请随我去见方城主!”

  无情婆婆冷冷地道:“假如我们不去呢?”敖楚戈哼声道:“除非二位自信能胜得我手中之剑!”

  李少秋狠声道:“早已久仰你‘一笑见煞’的武功如何如何了得,始终没有机会,今日咱们既然碰上面,哼,那只有在手底下见见高低了。”

  敖楚戈嘴角微抿道:“李朋友可知一动手即分生死?”李少秋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的事!”

  无情婆婆神色一变,道:“敖朋友,请容老身说句话。”

  敖楚戈淡淡地道:“请说。”

  无情婆婆哀恳地道:“请敖朋友高抬贵手,放少秋一马,我只有这一条命根子,李氏烟火需要他延续下去,有什么事,我者婆子一个人顶!”

  敖楚戈喟了一声道:“老太太,你的处境我很同情,不过,你们干下这档子事,已惹得天怒人怨,好在方城主是个很厚道的人,他不会做得过份绝,只要你们去会他一下,也许……”李少秋瞪着眼睛,道:“娘,别上他当,方城主见了我们母子,不立刻开刀才怪,咱们千万别听他的,也许杀了他还有活路。”

  摇摇头,敖楚戈道:“你错了,李少秋,如果你们还不知悔意,妄用武力解决,告诉你,那是自寻死路,现在我是念在令堂年岁已高,不宜过分忧悒,才给你一条活路,否则,只怕你早已躺下了。”

  无情婆婆点头道:“谢谢敖爷这份仁义——”李少秋急声道:“娘,你怎么愈混愈回头了,姓敖的几句话,就将咱们母子给唬住了,娘,放胆一干,不然咱们去和买主谈谈,也许大伙联合起来,力量并不比姓敖的差……”敖楚戈道:“李少秋,江湖道上的事,你比起令堂是差不了,眼下情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既然伸伸手,毛六那几个人绝跑不了,谅你回去求他们,他们也不敢收容你。”

  李少秋哼声道:“少拿话唬我,我们之间有我们的默契!”

  敖楚戈面上一冷道:“李朋友何不回去试试?”李少秋一扯无情婆婆的衣袖,道:“娘,咱们闯回去!”

  无情婆婆叱道:“孩子,别胡闹,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李少秋赌气似的,道:“娘,咱们昔日在江湖上是何等威风、今天只不过和姓敖的会了面,咱们便乖乖地任他摆布,娘,你受得了,孩儿受不了。”

  无情婆婆叱道:“胡来,娘有分寸,敖爷不是普通人物,他既然愿意给咱们—条生路,咱们俩便应该知道好歹,况且,咱娘俩干的买卖,在江湖上绝对站不注脚,不论黑白两道都不会收留咱俩,唯有和方城主会个面,也许能保住你!”

  敖楚戈肃然地道,“老太太不愧是老江湖,对事理看得分明,方城主是个很讲理的人,二位只要肯回头,为时尚不算晚!”

  李少秋唉地一声道:“娘。你这是何苦?”无情婆婆面上一冷道:“全为了孩子,你娘,年岁大了,早晚都会死,你不同,李氏宗亲全靠你,娘去求方城主,请他高抬贵手!”

  最后那几句话有点呜咽,她强自振作,继续道:“敖爷,请领我们母子去会方城主——”敖楚戈道:“方城主已守候多时了。”

  但见一排骑影直弛而来,一共是六乘,当先的是个身着紫袍的中年文士,方脸大耳,浓眉大眼,—副威猛之态,朗声一笑,方城主开口道:“敖爷,辛苦了。”

  敖楚戈拱手道:“方城主,无情婆婆和其子李少秋俱非顽具不化之人,他们愿意接受制裁,尚请方城主手下容情!”方城主呵阿地道:“敖爷辛苦了,若非他们母子尚非真正大邪大恶,本城主也不会请敖爷出手了,敖爷,他娘俩不过是个工具,不足以惧,真正可怖者,是幕后那个主使者,敖爷,咱们是除恶务尽,那背后之人决不能让他追逐法外!”敖楚戈点头道:“我会见机行事。”

  方城主道:“我的人随时听候敖爷差遣,敖爷尽可放心去办,咱们还是老办法,随时保持联系!”

  敖楚戈道:“我立刻去那店里!”

  无情婆婆感激地道:“敖爷,大德不言谢,老妇人感谢不杀之恩。”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老太太,不要客气,望你们母子能听方城主的话。”

  说着,一掠身形,移出三丈,彷佛像道幽灵一样,刹时而去,李少秋神色一变,顿时暗呼侥幸,真动起手来,正如其母所料,有死无生。

  方城主挥手道:“上路。”

  他们母子黯然地随着他们踏上茫茫的前程。

  哈山环视店内一眼,正要和陈仁入内歇脚,忽见敖楚戈似个幽灵一样的又伏卧在刚才的桌子上,不觉一怔,他揉了揉眼睛,暗付道:“真见他妈的大头鬼,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是个老江湖,数十年寒暑的江湖岁月中,什么怪事都碰过,但像今天这档子邪门事,他还是头一回遇上,心里一寒,缓缓移近敖楚戈身边,道:“喂,朋友……”这一出声,立刻惊动了店中其余的伙计,他们全拢了过来,十几道目光全落在敖楚戈身上,陈仁惊诧地道:“这小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哈山嘿嘿地道:“咱们是瞎了眼,遇上高人啦。”

  陈仁挥手道:“关门。”

  真是老江湖,哈山一展唇舌,他立刻会过意来,别说,这个神出鬼没的醉猫既然又回来了,那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闻进来,先断了对方的退路再掂量掂量对方的斤两。这是江湖朋友一贯的技俩。

  那店门一关,哈山伸手一推敖楚戈,道:“喂,朋友,别再装疯卖傻了,咱们是窗棂子上的一道白纸——一点就透,阁下能去而复还,手底下当然是有两下子,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看太阳,你,别装了。”

  伸出一双手,五两的银锭子捏在掌心,敖楚戈道:“再给我二斤烧刀子,切一盘豆腐……”哈山冷笑道:“俗语说,水涨船高,那价钱不卖啦。”

  敖楚戈呢了一声,缓缓抬起头,道:“怎么?这里的蒙汗药这么贵!”

  哈山神色一变,道,“朋友,你是来挑窑子,还是……”敖楚戈淡淡地道:“买货!”哈山;怔道:“嘿,朋友,你真会开玩笑,我们这片店子除了几坛烧刀子,二锅头,别无长物,不知朋友是买哪门子货,莫不是模错了方向,走错了门?”

  摇摇头,敖楚戈道:“我买的是人头票!”

  哈山霍地退了半步,冷声道:“朋友,真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你这是存心找渣,我们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不懂什么人头不人头的!”

  敖楚戈冷冷地道:“哈山,我找对了人,摸对了门,无情婆婆那六口箱子,可是在这里卸的桩?交的货?阁下如果再打哈哈,就不够交情了。”

  嘴唇一动,全是道上地点子,哈山冷地地道:“朋友是哪条线上的?”敖楚戈哈哈一笑道:“哈山,你该招子放亮点;先看看我的嘴!”

  哈山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左看右看,敖楚戈的嘴除了略显得浑厚点,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特别出奇,不觉楞楞地僵在那里。

  敖楚戈嘿地一声道:“嘴大吃四方,东南西北线上我大小通吃!”哈山和陈仁交换了一下眼色,道:“朋友,你有种,有胆量,可是你摸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凭两片嘴片子吓住人的,如果朋友缺少盘缠,我哈山还不会小气的连三五两银子都照顾江湖同道,倘如朋友是存心找麻烦,嘿,你是瞎了眼,油蒙了心!”敖楚戈一擂桌子,道:“哈山,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跟我盘道口,告诉你,毛六见了我,都得先称我一声爷——”陈仁怒声道:“你得叫我一声爹——”啪地一声,陈仁脸上已肿起五道血痕,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可是那确是道道地地的一巴掌,陈仁晃荡着身子,差点没一跋摔下去。

  敖楚戈冷冷地道:“这是告诉你,骂人的后果就是挨揍!”

  陈仁扯剑道:“你……”

  哈山一拦,道:“朋友,道个名,说个姓,咱们好套套近乎。”

  敖楚戈道:“你配么?”

  哈山大笑道:“没吃过猪粪,也听过猪叫,你总要先搁下一句。”

  敖楚戈淡淡地道:“我现在是冷着脸说话,等我—笑,你准没命!”

  尚没有点透,哈山不信地道:“朋友,江湖上还没有—笑杀人的高手!”敖楚戈不屑地道:“不是没有,而是你没碰上。”

  站在远处的毛六,暗中已经揣摸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许久了,他知道哈山应付不了对方,干笑道:“一笑见煞?”敖楚戈哼了一声道:“毛六,你是临上床才洗脚,我等你很久了。”

  毛六嘿嘿地道:“阁下姓敖?”

  敖楚戈点头道:“不错,敖楚戈,如假包换!”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那三个字一露,哈山全身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白面书生就是名满江湖的大煞星“一笑见煞”,刚才那股子狠劲和傲气此刻不觉全溜掉了,全身一哆嗦,站在那里直淌汗。

  哈山颤声道:“不知是敖爷,不知者不怪罪。”

  敖楚戈冷淡地道:“不怪你,咱们可以重新叙叙。”

  毛六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敖楚戈对面,道:“敖爷,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如有得罪之处,我毛六这里谢过,敖爷,今日是路过,还是……”敖楚戈笑道:“顺路做票买卖——”毛六淡淡地道:“不知敖爷是哪方的买卖,可要我毛六效劳……”敖楚戈点头道:“正要麻烦!”

  毛六纳闷地道:“敖爷在江湖上素来只要一句话,我毛六能帮上忙的地方实在不多,嘿嘿,承蒙瞧得起,在下……”敖楚戈拍拍他道:“这票买卖非你莫属,毛六,你可不能推辞。”

  哈山急忙向毛六使了下眼色,毛六哈哈两声道:“只怕我毛六帮不上忙,敖爷抬举我了。”

  敖楚戈面上一冷,道:“毛六,不要跟我磨牙,既然我出面了,那票货色可要你割爱了,哈山了解这事,你可问问他。”

  毛六故作不解地道:“哈山,什么事?”哈山颤声道:“敖爷要点那六口箱子的货!”

  毛六神色沉稳地道:“什么货?咱们这里哪有什么六口箱子……”哈山颤声道:“是……”敖楚戈冷笑道。“毛六,你这就不够交情了,无情婆婆和李少秋交货的时候我在场,如果阁下在这节骨眼上打马虎眼,嘿嘿,你明白我的脾气,只怕店中诸位无一能离开这里。”

  陈仁吼道:“六爷,咱们……”

  毛六摆摆手,沉思道:“敖爷,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一摇头,截钉断铁地,敖楚戈道:“不能。”

  毛六冷地道:“是文要,还是武争——”敖楚戈淡淡地道:“我坐在这里,当然是文要了。”

  毛六嘿嘿地道:“我给敖爷一个价码如何?敖爷如果满意,我立刻付银票,这票买卖敖爷只要保证不再撞手。”

  这就是江湖上那股‘稳’劲,毛六不愧是这说话面的高手对上盘,立刻杀出价,人情礼数面上俱到,毛六先占桩理字,再要对方知难而退。

  摇摇头,敖楚戈道:“毛六,我要的是‘货’!”

  毛六神情一冷,道:“敖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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