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无慎声音硬冷,气场压人。
“……”庄晓贤夹在两人之间很是无奈,这样吵架有必要吗?无慎是个闷葫芦,知道无嫣担心,也不好生说几句,明明是关心的话被他说出来跟命令一样。见两人别扭着对峙,庄晓贤眼角抽抽,双手一伸,用力向两人的后脑勺拍去,“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有话好好说不会啊!!”
“……”毫无防备的无嫣被她这大力一拍,立刻捂住被拍扁的脑袋,眼睛里顿时就疼出了泪花!
“……”无慎也皱了眉头,恼怒地瞪了眼庄晓贤,却在后者毫不示弱的瞪视下,默默扭脸。
庄晓贤本就是火辣性子,耐心被磨完了,脾气就蹿了上来,“你一回来就大吼大叫,脏兮兮的到处乱窜!除了你忧心,我们都忧心,别把你师兄当成冷血动物,很伤人!”
无嫣垂眸低头。
“还有你!语气放柔点,多跟她解释几句会死吗?会吗,嗯?!”庄晓贤指着无慎的鼻子,“她是你师妹,又不是你部下,你那跟命令一样的口气是什么意思!耍什么威风,吓唬谁呢!”
无慎继续扭脸。
庄晓贤气呼呼地直喘气,所幸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好,当着我的脸把事情说清楚 ,该忙军务的忙军务,该休息收拾的休息收拾去!”
“……”
“……”
“都聋了,没听见我的话是不是——?!”某人暴走。
“……”
“……”无慎轻咳两声,仍是低沉的嗓音,却收敛方才的硬冷,“雾长老昨日曾到军中送过口信,振月和莫言在一起,虽是被困山谷,但粮草充足,暂无性命之忧。琨谷密林甚广,卓远守在出口,未轻易入林。现在当务之急,是疏通通往卧虎丘的去路,接应他们出来。”
无嫣听完他的话,逐渐冷静,“我知道了。我等会先潜进去,再回来给你们传话。”
无慎又皱起眉头,面色阴郁。
“等会?!”庄晓贤瞪大眼,“看看你这张写了‘夜里赶路没合眼’的脸,还有这副‘吾欲乘风归去’的身子,你还要不要命了?!”
无嫣抿紧,主意不变。
见她固执又倔强,庄晓贤只好服软,“再等一日,等那人来了,我们一起去。你也趁今天好好休养下。”
“谁来?”无嫣问。
“卧虎丘之中的琨谷并非天然形成,传闻中那曾是一处久远的皇帝古墓,后来那个国家被灭,那出未完成的古墓被弃,就成了现在的琨谷。”无慎忽然解释了一段与她问题无关的话,又说,“来的那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无嫣蹙眉,不知他们口中所言那人是谁。
“嗯!那人可是盗墓中的翘楚。”庄晓贤得意一笑,“那人是我妹夫,齐摘!”
“?!”无嫣愣得张大嘴——齐齐熊?!他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庄晓贤,还成了她妹夫?!
………………
庄晓贤身在的麟城万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字画珠宝器皿无一不涉足染指。齐摘当初所说去麟城做的买卖,就是和万家的生意。庄晓贤的娘是万家老爷的正房妻子,可她自从生了这万家长女后再无所处,万老爷怕万家无后,便纳了妾。这小妾肚子果然争气,不到一年就给万老爷又添了个女儿,不久后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万老爷高兴,而这小妾更是恃宠而骄,将她一双儿女宠溺得不像样。
庄晓贤的娘性情温婉,对丈夫纳妾虽能理解,却仍是心中郁结难舒。她过世不久,年幼的庄晓贤对父亲埋怨颇深,便自个改了姓,跟了她娘。万老爷心中有愧便也随了她,还悉心栽培,将万家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她。五年后,万老爷过世,妾室所出的儿女无一成器,偌大的万家靠刚及笄的庄晓贤一力支撑。
那小妾虽是矜贵娇气,心眼却也不坏,人前作威作福,却很怕性子火爆的庄晓贤。她的儿女更是对庄晓贤又敬又怕,在庄晓贤面前,总要服服帖帖地喊声“姐姐”。庄晓贤也不是大恶之人,她也清楚这母子三个离了万家就没法生活下去,况且总规是万家血脉,她也不能弃之不顾。于是,这一家之主、一家支柱,从万老爷去世后后,她就接替过来,直到现在。
齐摘跟万家做生意的那次,邂逅了万家二小姐,准确说是万家二小姐邂逅了他。于是一出抢婚逃婚的戏码鸡飞蛋打地开始了,庄晓贤自然是帮着情窦初开的自家妹妹,也正是因此她遇上了来帮齐摘逃婚的无慎。姻缘天定,姐妹两人一个逮了一个,圆了父母心愿。而被庄晓贤里里外外算计透了、还被无慎叛逃投敌的齐摘,期期艾艾、欲拒还迎地入赘万府,成了万家的二女婿,庄晓贤的妹夫。
安生休息一日的无嫣陪着庄晓贤迎齐摘,看着那壮硕的大龄男人局促地站在庄晓贤面前恭敬喊了声“姐姐”的时候,她简直觉得这人世彻底狗血癫狂了。
然后,齐摘看了眼站在庄晓贤身后的无慎,默默给他递了一个“原来你也放弃挣扎了”的悲摧眼神。
这一幕看得无嫣有点……同情心泛滥……
“小疯子!”看到无嫣后,齐摘眼中一亮,露出惊喜的表情,但又忌讳庄晓贤,立刻恭顺起来。
齐齐熊啊齐齐熊,你到底是有多怕庄晓贤啊……无嫣捂脸,默默无语。
齐摘本次是奉家中妻子跟岳母之命,前来寻找久久未归的姐姐,没想到附近就被一黑衣少年提溜到了军营。而这个少年就是一直从旁打点周旋的小雾长老。
一行人回到军帐,查看地图。果然如无慎所言,琨谷地底下就是那个废弃的帝王陵墓,而且确实有密道可以通往其中。齐摘表示这地方他曾经去过,若是所料不错,确实可以到达白振月所处之地。
“墓里甬道很窄,不适合大量人同时行走。”齐摘回想后,提醒道。
无嫣赞同,“人多了也容易被发觉,这次就齐摘和我两人先去探察。”
“只你们两个?要不要在加点人手,两个人恐怕不安全。”庄晓贤不放心,偏头看着无慎眉头打结,道出他的心思,“无慎,要不你也去吧?”
“师兄不能去,虽然司空徽答应退兵,但仍是不可无人坐镇军营。”无嫣拒绝。
“澜沧答应退兵?!”三人愕然。
“我,我没说过?”真是关心则乱,无嫣汗颜地摸摸鼻子,“前几日我去了趟澜沧得知的这个消息,谕旨应该在两天后达到澜沧军营。”
“司空徽怎么会突然退兵?”无慎皱眉,“这消息当真可信。”
“我亲眼看到的圣旨。”
“你亲眼看到了圣旨?!”齐摘傻眼。
“……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只是个围观的。”无嫣连忙摆手,表明自己也不知详情,“唔,应该是打算跟相关人士私了。”
“若真是如此,就不着急营救,只要拖延时间到圣旨传到便可。”无慎沉吟片刻,面色略微缓和,“这倒是个好消息。”
无嫣狂点头,现在她就盼着早日去往白振月身边。
………………
琨谷地下确实有座废弃的皇陵,澜沧炸山岩引起一些地方塌崩,幸好没阻了无嫣和齐摘的去路。留守的无慎一面掩护接应无嫣,一面派兵继续与澜沧军队对峙。
古墓的入口,在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下方,很小的拱形门,只容得下一人匍匐进去。无嫣跟着齐摘进去后,已是一身黄土,灰头土脸的。嘴角抽抽,她终是没多说什么。齐摘取了夜明珠照亮,有些古墓里会装有天宝龙火琉璃顶那样的机关,一旦触发就起火燃烧。入口的机关不知是没完工还是已拆除,他们进来时还很顺利,齐摘一向谨慎还是没用火把照明。
这墓穴在地下,终年见不得光,到处都泛着潮湿霉味。甬道狭长,半弧形通道深不见底的远处。脚下似有一风划过,吹得无嫣脚下阴冷,心里也毛毛的很不舒服。
“怕?”见一向吵闹的无嫣安静的过分,回头见她一张小脸苍白却故作镇定,齐摘憨厚地拍拍她的肩膀。
“不、不怕。”无嫣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打颤。
“放心,这地方没人下葬,连完工都说不上。”齐摘在她前面走,步伐沉稳,口气像是跟她唠嗑一样,“不会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你的。”
“……”无嫣心里怵得很,尤其来这种阴冷诡异的地方。好吧,她胆小,虽然曾经在古墓住过,但还是拿这种地方没辙啊!
齐摘安静下来她更怕,就跟她不停地说话。这一处以前装有暗弩,那一出是落石未有完工的遗址,他们脚下走的是悬魂梯(注:陵墓中类似迷宫的阵势),但是被他上次来就给破解了。齐摘滔滔不觉地讲着,让阴寒的氛围都温暖活跃起来。无嫣听得渐渐入神,也不是很怕这地方。看着齐摘唠唠叨叨的模样,无嫣觉得庄晓贤的妹妹真的很幸福,而且慧眼识珠挑上了他。
在黑暗中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无嫣和齐摘才抵达了墓穴的出口。其实这里也谈不上出口,只是经受常年累月的风化,陵墓坍塌后,□出来的一方天井而已。齐摘将无嫣拖上去,然后自己再翻身出来。
“要不要做个标记?”看着被枝桠遮掩的洞口,无嫣担心救了人却寻不到此处。
“没事,我记得路。”齐摘摸摸下巴,谨慎道,“做了标记,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无嫣点头称是。
放眼望去,琨谷里是片广袤苍郁的松林,齐摘搔搔后脑勺,“进是进来了,到哪去寻人?总不至于处乱转吧?”
“放心。”抬起手放到嘴里,无嫣吹了一记响亮的哨声,片刻,一只灰色鹰鸽朝她飞来,正是前几日她用来联系小雾的那只。
无慎说小雾潜进来,那么他应还留在谷中,而且定是潜伏在白振月附近。见鹰鸽飞来,无嫣轻笑,果然如此。引来鹰鸽,就是告诉小雾她身处所在。
可没等小雾现身,远处便起了一阵骚动,无嫣和齐摘离得远,只能看见一群被惊吓的飞鸟。见状,齐摘还没回过神,无嫣便身形一闪没了影踪。
“喂喂,你个小没良心的,跑了我怎么办?!”被抛弃的齐摘惨兮兮地站在山头上哀嚎,“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能自保啊——!”
而回答他喊话的,只有一阵寒风,和被卷走几片枯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在想,都说距离产生美
对方在自己的眼里太美,那么两人的距离,不是太近,而是太远……
嗯哼,俺的意思,乃们懂得~
推文时间:
茶的新坑,轻松抽风文,穿越,半女尊:
我目前是一只管家,穿越的那种。
穿越前,我过得很迷糊;穿越后,我活得很淡定。
我有张安详的脸,还有颗苍老的心,所以,我非常表里如一。本人毕生最大愿望是屈膝坐在蒲团上,端着杯香茶,懒洋洋地看云彩。目前,这个愿望尚处于初步构想阶段,预计会在退休后彻底实现。
作为名门望族(虽然只有一个小姐)的大宅(虽然只是个别院)管家,面对宅斗、阴谋、各色神秘人物、无处不在的JQ,我很淡定。但面对周围人成双成对、鹣鲽情深,找我当干娘义母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不淡定了。
“小姐,苏浅今年双十有余,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几个娃的娘了。”我站在我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美人小姐面前,淡定地双手奉上辞呈,“我要成家。”
“浅浅,你要男人不要小姐了?!”一脸惊恐的小姐捧着玻璃心,片刻,她怀着深切的忧心,关切道,“有小姐这花开四季的桃花树在身边,浅浅你都找不到夫君。往后放你一人远行,在情海中挣扎,小姐又如何忍心、如何不担心呢?”
“……”
于是,请辞无效,我依旧那只云淡风轻的管家。
49
49、琨谷一夜 。。。
林中争斗,惊起一片飞鸟。
这段时日,白振月他们利用琨谷密林跟敌人周旋,多疑的卓远也未轻易入林。此时他带兵寻找水源,没想到跟敌军一小队人马碰了正着。两兵相接,兵戎相见。双方势均力敌,都不在战力上讨好。
一杆银枪,白振月舞得虎虎生风,犹若惊鸿。此时他眉目镇定,带了几分浴血的冷峻,那是无嫣不熟悉却也痴迷的一面。澜沧队伍中,有个人坐在马上,并不入局,看身量并不像武将。朝凛这边渐渐占了上风,那人却也不急,只是悄悄退到人群外,伸手去怀里取东西。
“拿出来。”赶到时正看到这人偷偷摸摸的举动,无嫣便跃上他的马背,一手扼住此人的咽喉,阴测测地威胁。
“……”那人不动,握住缰绳的手轻搓着手指。
无嫣见状,却是轻笑,“幽兰香就这么好用么?怎么一个两个都在用。”
那人身子一滞,却还是故作镇静道,“既然知道是幽兰香还不放手,中了迷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现在识趣点,我索性能饶你一命。”
“幽兰香算什么。”不惧他的威胁,无嫣嗤笑,“我十几岁就研制了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现在拿出来显摆。”
闻言那人僵直,“你是什么人?”
“研制幽兰香的人呗。”无嫣掐住他喉咙,摸出他怀里的药袋,掂量一下,“哟,原来是同行。打不过人就下药放毒,看来你们的人品也不比我好多少。”
“……”
将这人面朝下踹下马,无嫣一屁股坐在他背上,捉住他的手将他涂在手指间粉末状的幽兰香抹在湿润的土地里。做完这系列动作,无嫣忽然想起件事,便冷声问,“绵冰寒毒是谁下的?你吗?”
听闻“绵冰寒毒”,那人略微怔愣,忽然惊声道,“难怪那将军没死!那剧毒是你解的?”
“哼,那也算剧毒?”无嫣冷笑,想起白振月曾经命悬一线,声音又彻骨几分,“是你下的?”
她声音阴森,慑人得很,明明只是少女,却有极强的压迫感。被她周身的杀意所惊吓,那人爬在地上不敢作声,身子抖了一抖。
正逢打斗结束,澜沧的军队被制服在地。白振月一眼就看到坐在敌军背上的人,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嫣儿?”
听到那日思夜想的声音唤自己,无嫣瞬间敛去四溢的杀气,抬头已是笑意明媚,“振月,我来找你了!”
无嫣身下压着的人听她语调转得极快,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白振月快步走过来,见她灰头土脸、模样狼狈,脸色一凛,“你遇上埋伏了?他们有没有将你怎样?”
无嫣抬头,看他那双一向温润的眼中闪过凌厉之色,是他不肯轻易示人的残虐暴怒。身下的人被白振月周身的寒气惊出一头冷汗,无嫣却觉得心情格外轻快,“没呢,我也是才进来。走得急,摔了一跤!嘿嘿!”
白振月叹口气,将她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哪摔坏没?”
“没……哦不,摔了摔了!好疼的!”
知她在耍性子,白振月好笑道,“起来吧,别人该笑你了。”
闻言,无嫣环视一周,确实见得有几人捂嘴偷笑,便双目一瞪。扶着白振月的手,无嫣起身,拍了拍一身灰尘。
听到这边的动静,不远处同时寻找水源的尹莫言也带人赶过来,还带来了半路上遇到的齐摘,“果然是你。”
无嫣嘿嘿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尹莫言也朝她笑,面色不改,额角却爆出一根青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地方你也敢混进来。嗯?”
无嫣一面跟他假笑,一面暗中往白振月身边蹭。她知道尹莫言腹黑,却没想到他有一天这么明目张胆地黑到了她头上。
察觉她的小动作,尹莫言也不跟她多说,转头问白振月,“这些伏兵怎么办?留还是不留?”
白振月皱眉,他不想无故杀人,但以他们的现状确实留不得。
“振月。”无嫣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自己,“让我来。”
白振月点头。
“咳咳。”无嫣上前清清嗓子,对着被俘的士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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