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贵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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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贵娇-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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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的黄沙吹的她的脸有些黄,一如北地女子粗糙的肌肤。她一脸风霜,头发却是绾的整齐朴素,站在门口,看向流光,见着她脸上的面具,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笑,笑里是南方女子才有的温婉:“姑娘,王爷有请。”

    流光看看一眼她,点点头,往屋内走去。

    “不过这两个姑娘只能在外面候着。”那老嬷嬷目光落在身后欲跟上来的知画和红珊身上。

    知画和红珊脚步一顿,看向那老嬷嬷,又看向流光。

    流光已经站在了屋子的阶梯上,她转头看向知画和红珊,而后点了点头:“就在外头候着我吧。”说罢转身进屋。

    一进屋,里面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面具下的流光皱了皱眉。转进里屋,里屋门口站着一个丫鬟,其余全是亲兵。

    怀荣王爷躺在床上,面黄枯槁无光,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盖着一床绫罗织就的被褥,上面都是青蓝的素色,怀荣王身着白色里衣,微微阖着眼,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呼吸的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到了。

    淳耳坐在床边,见到流光进来,起身退到一旁,不作声响,似乎两人并不识得。

    流光径直走到怀荣王的病榻前,双手抱拳,以军礼相行,声音不卑不亢:“民女流光,见过王爷!”

    听到声音,怀荣王睁开了眼睛,偏过头,浑浊的眼球落在流光身上,最后视线定在她的面具上。

    他张了张嘴,因为常年缠绵病榻,身子已经虚弱到极限,气烟声丝:“你们,都下去。”

    闻言,淳耳先行退下。屋中站着的亲信,和里屋门边站着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唯剩将才那个老嬷嬷,站在病榻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的怀荣王,搓着手有些无奈。

    “阿翠,你也退下吧,无碍的。”怀荣王说着话,眼睛看向老嬷嬷,无力的拉扯着嘴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轻轻呼出一口气,名作阿翠的老嬷嬷最后担忧看了一眼病榻上的怀荣王爷,转身往屋外走去。

    关门声传来,屋中一人不剩。怀荣王的视线收回,看先床边站着的流光。

    “子佩来信给我了,你……名作流光么?”怀荣王躺在床前,看着流光,声音带着虚弱,问的很轻。

    流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走进了怀荣王的床,轻轻蹲了下去。

    半跪在床边,流光将脸上带着的面具轻轻摘了下来,看向怀荣王:“五叔……是我。”声音跟怀荣王一般的轻,不知是怕被外人听到,还是声音太大吵到病榻上的怀荣王。

    怀荣王虚弱无神的眸子倏的一凌,直直看向床前半跪着的流光。

    流光半蹲半跪在榻旁,任由怀荣王看着,眼神温和。

    “你……”怀荣王缓缓开了口,面上皱着,却不知接下来要如何说。

    整个天下,能叫他五叔的女子,不过两个。

    一个如今在南商皇宫,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还有一个,便是多年前薨殁的长公主……

    “是我,姝儿。”流光半蹲在怀荣王的床前,声音又低了些,看着怀荣王脸上带起多年不见亲人的笑意。

    怀荣王是从小宠爱她的亲叔叔,总是唤她闺名,说是他可人的小姝儿,后来长成少女,及笄之后有了小字,怀荣王却是再未见过了。

    “姝儿……”怀荣王半喃喃自语,半是不明的情绪,看着流光,又道:“你怎么会是姝儿呢?”

    怎么会是姝儿呢,姝儿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流光没有再多言,而是继续道“五叔你可还记得,父皇临行前,对你的嘱咐?他可是说过,若是他驾崩,你得以入京,便去寻卓家二房的妾,云朵?”

    这事儿她不确定父皇是否跟怀荣王说过的,若是以前的推测,那是直接给云朵叮嘱的。可是转念一想,若只是云朵知晓,怀荣王能进京之后才告知,她手里的东西变得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怀荣王听闻此言,忽而从床上撑了起来,又因无力跌回了去,他一时忘了身上的疼痛,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流光:“你……当真是姝儿?!”

    流光看着怀荣王点点头,眼中尽是坚定之色:“我晓得这事儿听起来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五叔一一说明了。”

    说着流光又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用着内力传话入怀荣王的耳中:“二房那妾已死,五叔想必知晓,但是她身上的东西,我都拿到了,还有我当年放在宫中的东西,也都拿到了。”

    怀荣王听着流光的话,眼中的不可思议还是散不去,这些惊天动地的话,让他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该如何反应。

    说着流光往后退了退,身子半跪的挺直,看着怀荣王,眼中尽是坚定:“本来我不打算告知您,可是这些我已与他说好。却更不想瞒着您了,将来我在军中行兵打仗,还是需要您的扶持。”

    流光说的言简意赅,可是缓慢,让怀荣王听得真切又清楚:“那兵符……”他想说辽北军的兵符只有一半,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敢说出来。他还有些不信……

    流光当是没有看到怀荣王眼中的不信和犹豫,毫不隐瞒的说道:“兵符的右半在我手上,父皇临行前给我的,本来准备交于五叔,后来世事变迁,未曾有过机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兵符,只有虎头一半,上面还有辽北行军的梵文。

    递到怀荣王面前,尽是坚定之色,真切至极:“这右虎符,便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今日交于五叔,便是证明我对辽北军的信任与寄托。”

第三百三五章() 
怀荣王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床顶,无神的眼眸渐渐凝出神色,眼眶开始湿润。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日,从未想过……

    他这一世,跟大哥比,少了治国平天下的胸襟和本领;跟二哥比,又少了狠厉和抉择。

    大哥的遗愿,想要交给他的天下,都在他期盼又无力的眼中慢慢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要说起兵,没有兵符的他,在二哥登基之后,连个‘不’字都不敢多言,送了子佩入京为质,父子两都去了半条命。

    而今,突然有人告诉他,他大哥临行前的嘱托,他的一生的抱负,都有了希望……

    那颗随着身子病入膏肓的心,似乎又有了复苏的感觉。

    怀荣王转过头,看向流光手里拿着的辽北军右虎符,眼神柔和起来:“这虎符,依旧带在你身上吧,再不要随意示于人前。”说着偏过头,移开看着虎符的视线。

    给他作何呢,一个回天乏术奄奄一息的人,拿了兵符能如何,不过是给身边二哥派来的细作盯上罢了。

    “这一半带在你身上,还有一半,在子佩身上。他离开北地前,应该是给了阿恒。”说着,怀荣王的语气微微一变,又看向流光:“你将才说,你要亲自带兵征战?”说着又微微张着嘴巴,吃力的呼了一口气,常年缠绵病榻,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说过话了。

    流光点点头:“世子上京,北地主将不在,南商国力衰弱,边疆进犯是迟早的事,我作为先皇长公主,保我南商太平,是本该肩负的责任。”

    父皇宠爱她和母后,后宫除了孙贵妃,不曾再纳,于是整个后宫,都是没有东宫子嗣的,她也就是真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受了多少的爱和庇佑,就该有多大的责任。

    “当真是大哥教的女儿。”怀荣王听着流光的话,脸上柔和又欣慰的笑了笑,“不过,这事儿我不能应允。”

    说着怀荣王又吸了一口气,胸口的起伏大的让罗被都跟着一起动动:“你不能……上战场,”怀荣王说着停下来,呼……了一大口气,又继续道:“大哥当年临行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已经……愧对过他一次,不能……”怀荣王又停了停,再此吸呼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能辜负他了。”

    这一世,他要保她安康。

    流光将手里拿着的虎符揣到怀里,站起身子,替怀荣王将被子轻轻拉了拉:“您有您的执念,我也有我的坚持。这军,我是定然要入得,五叔身子不好,莫要多言了。”

    “没有我的话……你要……如何…入军?”怀荣王转头头,看着流光皱着眉头。

    流光站在怀荣王的跟前:“有五叔的话,我便直接入武将之职,跟着你昔日有作战经验的副将打拼。没有五叔的话,我便女扮男装烫坏嗓子,以服兵役的名头去征兵处入兵。从最基本的小兵卒打出来。”

    流光看着怀荣王的眼神,没有威胁,一句句都是没有动摇的坚定。

    怀荣王看着流光无畏坚定的样子,缓缓的叹了口气:“你真是,跟你父皇一模一样。”他如何能让她扮作男儿身入兵营为生?那样的日子,比他安排从军难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是看面前女儿没有丝毫说笑的样子,他便晓得她的确敢那般做。他如何能让她这样做?如何能。

    “哎……那我给你安排一个辽北副安抚使,正六品的武将,你跟着长玉一同便可。”怀荣王边喘气,边说道。

    “安抚使是六品武将没错。”流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怀荣王平静的道:“主责巡视经过战争受灾的地区,为诸路灾伤及用兵的特遣专使。我要上战场亲兵征战,五叔你给我安排一个巡视战后的事儿。”

    安抚使说起来,权利还是大的。只是管的,都是战后和军中的事,跟打仗,却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也就是武将中的文官。

    “了解这般清楚?”怀荣王本来已经无力的脸看着流光,眉头挑了挑:“可是……你初入军队,总要有个适应……时间,慢慢来不行么?”

    话虽这么说,可流光却不是这样想的。若是有大把时间,她不介意多历练几年。可是她没有这么多时间从别的事锻炼。就算要锻炼,官再小无所谓,至少是能上战场的。就算是跟在一群人后面跑着杀敌都行。

    可安排一个没有任何危险难度,也无法积累战场经验的安抚使给她,她是不想浪费时间去适应锻炼的。

    怀荣王又呼吸了一口气,身子已经疲乏而无力的紧了,可是已经慢慢复苏的心让他继续想开口:“你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我怎能安排你上战场?”怀荣王说的又缓又轻,看着流光的眼里也是担忧和无奈。

    “原来五叔是因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怕我受伤,也怕我给军队拖后腿么?”流光说着,脸色柔和了些许:“如此,那我便与练武场的男儿比试一番,五叔再做抉择如何?”

    怀荣王枯黄衰败的脸上沉着,看着流光,就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儿,头疼又无奈。

    “若五叔看了之后,还是觉得我不适合从军,那我便全听你言。”流光说着,微微弯身,将床边搁着的面具拿了起来,带在脸上,妖异可怖的面具立马遮住了流光柔和绝美的面貌,让她整个人也变得冷冽可怖起来。

    这是她事成之前,最后一次取面具了。因为五叔。

    思衬着流光的话,怀荣王点点头:“那就依你言,若是输了,便都要听我的话。”说着看了看床顶。

    待会儿,他要交代一下,让比试的武将切不能伤了她。

    “好。”流光答得毫不犹豫。

    “那你先退下,我让人安排比试的事。你让长玉带着,去住的屋子里歇息,再去王府到处看看。我累的很了,容我先休憩一会儿,下午用过饭,再看你们比试。”说着怀荣王闭上了千斤重的眼皮。

    他这一刻,约莫说完了缠绵床榻以来,大半年说的话。

    实在是,太累了……

    流光应声:“好,王爷好好休息。”说着眼神略带忧心的看了看床上已经阖着眼,重重喘气的怀荣王。转身出了屋子。

第三百三六章 司琴司画() 
屋外知画和红珊依旧安静的立在那里,见着卓夷葭出来,上前一步:“主子/小姐……”

    见着人已经出来,屋外的亲卫和老嬷嬷都再次回了屋子。淳耳跟在他们后面,看也没多看卓夷葭一行人,走进了屋内。

    看着他们走进去,卓夷葭走下阶梯,转头看向长玉:“带我们去往后要住的屋子吧。”

    长玉站在一旁,听着卓夷葭的话,点点头:“那跟我来吧。”这也是个不客气的……

    “王府有前后院,因为有校场的原因,前院大了许多,后院倒是不小。不过这几年王爷都是住在前院的,他说前院的打斗声,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边说,走在前面的长玉停了停脚,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卓夷葭:“你本该是住后院的,不过既然是从军的话,就给你安排在前院吧。就在王爷旁边。”

    说着长玉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的屋子道:“就是这间屋子。”

    王府中从王妃去世之后,王爷没有再续弦,府中丫鬟也是没几个了。后院是后院的事,那都是郡主在管。其实后院也没有什么事儿,毕竟偌大一个王府里,就郡主一个女眷。

    前院的话,他就是一个管事。这些安排,就是他来决定的。

    卓夷葭站在屋前,看了看面前这个不大不小的屋子。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紧挨着的,怀荣王住的屋子,点点头:“好,就这个屋子了。”

    长玉闻言,上前开了房门,里面因为将打扫过,灰尘是没有的。干净整洁,只是少了布置。外间对门一张桌子,里间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案,再无其他。

    红珊跟在卓夷葭后面走进,不自觉的撇撇嘴,这布置也太简陋吧,寒碜人……

    卓夷葭走到屋内,转了一圈,而后走到里屋的床上坐下,看着点点头。

    “那确定住在这里的话,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饭菜了?”长玉也跟着走到了屋内,却只是站在外间与里间的圆门上,不好多进。

    毕竟是女儿家住的地方……

    卓夷葭看着他,看不见面具下的表情,只觉得声音有些冷冽:“再去准备几套男子衣裳。”

    长玉撇撇嘴,点点头转身出去。这可真的是把他当成丫鬟在使了。

    看着长玉走出门,知画走到窗边,撑开了窗户,看着外面来来回回五大三粗成群结队的男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而后又关上了窗户。走到另一边,撑起了另一扇的窗,窗后不过一丈便是一堵矮墙,倒是看不到人影了。

    “往后,你们跟我一起穿男装吧。”卓夷葭说着从床上站起身,细细的打量着屋子。

    穿男装倒不是女扮男,而是为了方便。男子粗布麻衣上身,比女子连裙带襦的实用多了。但让王府里头的人临时赶制适合女子穿的衣裤,就麻烦多了。

    知画撑好窗户,走到卓夷葭旁边,点头应声。对于穿什么,她从来不在意。

    红珊也转过身子,冲卓夷葭点头。虽然她也喜欢穿好看的衣裳,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从跟着主子出了卓家之后,她就没有想过会有以前的日子了。

    “对了,还有。”卓夷葭说着看了看红珊,又看了看知画:“你们俩往后也改名吧。红珊作司琴,知画作司画。待我们回京之后,再换回原来的名字。”

    北地无人认识她的丫鬟,可她们毕竟是卓家出来的,这里还有未曾见过面的,卓家大老爷卓子恒,和从军的大公子卓夷旭。自然要小心为上。

    “回京?我们还要回京的么?”红珊看着卓夷葭,眼里开始冒着光。她以为跟着主子出来之后,京城就是回忆里的了,不想还是有机会回去……

    “自然要回的。”卓夷葭看着她:“青玲她们都在京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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